《渐弱的行星组曲》羡铢

26、第二十六章 暗涌

　　沙耶香和斋藤在警局接受问询并等待评估结果，而在日本代表队宿舍楼内，休息厅的氛围一片低落，没有人说话。

　　桃城武有些坐不住，他看向大石秀一郎：“大石学长，助教被带走，我们真得不做些什么吗？”

　　“桃城。”回答问题的人是不二：“有些事超过我们现在的能力范围了，我们很难帮到助教。”

　　白石也对桃城：“桃城同学，实际上我们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不管是教练组的要求还是君岛学长的交涉，已经尽可能做了尝试。”

　　远野看不下去了：“你们在搞什么，她又不是真得被带走，而且斋藤教练也在。我们做不到的事，难道教练组也做不到吗？”

　　说罢，他们偷偷看向站在门口的拓植教练。为了防止他们离开，拓植教练特地站在门口看着。看到他们打量自己，拓植和他们对上眼神：“黑部已经说了，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的任务是比赛拿冠军，不是做侦探。”

　　下一秒，休息厅门口响起脚步声，平等院和黑部教练推门而入。黑部先是打量一圈，然后才说：“有一件事要通知大家，因为今天的比赛突发状况，所以我们和阿拉梅侬玛的比赛要延期两天。”

　　“啊？延期？”众人都有些意外。

　　“不错，瑞士队成员在比赛期间受到不明袭击，已经引起了注意，组委会不能坐视不理。原计划，我们明天和阿拉梅侬玛队比赛，现在需要延期两天。但是——”

　　黑部教练神情严肃地盯着学生：“这两天里不要做任何不相关的事，你们来到澳大利亚的任务就是比赛夺冠，其他事和你们没有关系。”

　　休息厅又陷入沉默，黑部教练的话已经很直白了，就是不让他们参与其中。

　　“叮铃铃——”黑部的手机响起，在这个寂静的的休息厅内清晰可闻。黑部先是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背对着他们接通电话：“喂，我是黑部。”

　　不知道黑部教练听见了什么，后面的学生只听到黑部教练带有震惊的声音：“......什么......好的，我知道了，学生这里交给我。”

　　“黑部教练！”切原的语气有些焦急：“斋藤教练那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黑部握着手机，背对着他们没有说话，良久才转过身来：“我再重复一遍，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代表队的目标是拿到世界杯冠军，其他事都由教练组负责，平等院等下带他们去球场训练。”

　　离开前，黑部教练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教练组发现你们做了和比赛无关的事，那么有权取消其参赛权利。”

　　种岛提问：“黑部教练，我们和阿拉梅侬玛队的比赛名单什么时候可以知道？”

　　“后天上午会告诉你们。”

　　等两位教练离开，数据组三人拿着已经安排好的计划对其他人说：“各位，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有人想加入吗？”

　　“哎，等下。”大石“蹭”得站起来，一脸担心：“教练刚才说不允许我们参与到这件事里，这会被发现的......”

　　“大石，教练指的是代表队员不能做和比赛无关的事，否则会取消参赛权利。但我们还有观看比赛的人，他们的行动很自由，不是吗？”乾贞治一语惊醒他人，他们看向菊丸，大石和桃城等人。

　　“哎？”菊丸英二有些摸不清状况。

　　“原来如此，乾和柳莲二他们制定的计划和代表队员是没有关系的，这就不算违反教练规定。”不二睁开眼睛：“不过我觉得教练或许知道我们的想法。”

　　“因为是教练，要考虑的方面很多，但他们也知道我们会有所行动。”

　　“不愧是教练啊。”幸村精市感慨：“已经预判柳他们的行为了吗？”

　　三津谷说：“虽然教练预判了我们的行动，但只要不违反规定，教练不会多怪罪我们。”

　　“没错，自由行动的人现在都在这里了，那我们可以......”

　　“等一下，”远野笃京举手打断了乾贞治：“我可没说一定要参与啊，虽然我也能自由行动。”

　　三津谷扶了一下眼镜，看着远野：“确实，远野君不用非得参与，那么这件事和远野君就没关系了，只是希望你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远野站起来看着三津谷：“我不理解，她是半路成为助教的。我们和她才认识几天，为什么你们要做到这个地步？”

　　被问到的人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远野见他们回答不出来，有些嘲讽地说：“连你们都回答不出来，那我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我还有医疗组培训，先走了。”

　　看到远野笃京离开休息厅，大石有些担心：“远野学长......”

　　“各位，不用担心。”君岛向他们解释：“他不会将我们的事告诉教练，而且他可能有自己的主意。”

　　迹部问数据组三人：“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说出来让我们听一下。”

　　柳莲二拿过纸和大石等人说：“警察的话一直让我有个疑问，出事的体育馆是在运动员村内，也就是说，事发之后应该会有很多人知道，不可能浑然不知。所以，人们的言论就是一个突破口。”

　　“我明白了！”凤长太郎说：“所以我们要收集信息，打听情况，总会有人说到这件事。”

　　“啊嗯，不愧是本大爷的队员，不错。”迹部赞赏地看着凤长太郎。

　　“回答正确，第一步就拜托各位了。”

　　平等院此时起身：“走吧，我们该去训练了。”

　　等代表队员离开，凤长太郎对其他人说：“走吧，我们也行动。希望助教那边都能顺利......”

　　队员们希望一切顺利，但此刻两人遇到了难以置信的事。

　　沙耶香看着警察走进问询室，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除了有做笔录的警察，还多了一个手拿画板的人。

　　手拿画板......这是犯罪侧写师？不对，这个时候用不到，应该是协助警方破案的画师。

　　警察坐下以后，看着她：“桐岛小姐，现在是我们对你进行第二次问询。这位是我们的模拟画像师，希望你尽可能详细地回忆并描述一下你见到的那位工作人员的外貌特征，他会根据你的描述绘制一幅肖像，帮助我们进行后续调查。”

　　沙耶香好像听懂了什么：“警察先生，是不是我和斋藤教练的问询出现了矛盾？”

　　警察没有直接回答，但是眼神已经暗示了。

　　沙耶香的心沉了下去，斋藤教练不可能撒谎，自己也没有必要撒谎，但两人的问询就是出现了矛盾。

　　所以......

　　案件里有一个“消失的人”。

　　她心里升起一股寒意，昨夜的体育馆意外，还有今天的案件，如果都是“消失的人”在背后搞鬼呢？那么目的是什么？

　　“......桐岛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警察先生，我有一个疑问，我能不能申请一位支持人员陪同在场？”

　　警方互相对视一眼：“可以，这是你的正当请求。桐岛小姐打算联络谁？”

　　“我想联络一位队员，他虽然不能前来，但是他的律师可以在场。”

　　于是，一部座机被摆在沙耶香面前。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迹部景吾的电话。

　　“叮铃铃——”场边的手机响起，正在休息的迹部刚好听到。

　　他看到手机上的未知来电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喂，我是迹部。”

　　“迹部君，是我，我和斋藤教练现在警察局。”听到电话里传来沙耶香的声音，迹部声音带了几分焦急：“你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

　　“......不是很顺利，这次是想请你帮忙联络一位律师。”

　　迹部理解了沙耶香的意图：“你之所以想到我，是因为我是队伍里最有可能找到律师的人吗？”

　　“不如说是，从一开始我就相信迹部君的能力，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看来本大爷应该感到高兴。”迹部微顿：“我可以帮你，但也有条件的。至于条件是什么，需要等你回来以后才知道......等我。”

　　和迹部通话结束后，沙耶香重新坐回位置上等待。迹部的速度很快，四十分钟后，一位律师就赶到了警局，和沙耶香汇合。

　　律师向她鞠躬：“桐岛小姐，我是迹部财团在这里的委托律师，在我陪同您进行问询前，你有没有需要我代为转述的内容？”

　　“暂时没有，只是昨天晚上的意外涉及到迹部君，所以......我才考虑有律师在场。”

　　“我明白了，我会遵守您的意愿。”

　　沙耶香调整好思绪，重新看向警察：“开始吧。”

　　“那么，请桐岛小姐仔细描述你昨天见到的人，脸型，眉毛，皮肤，任何细节都可以告诉我们。”

　　“......看起来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形象，脸型比较狭长，然后皮肤比较粗糙，戴眼镜。”说着说着，沙耶香回忆起昨天她下意识看着对方的手两次：“......手......”

　　“什么？”警方抬头问她：“刚才的话可以重复一遍吗？”

　　“对方是戴手套的。”

　　警察和画像师对视一眼，然后又开始问她：“昨天你看到的那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如何？”

　　“眼窝深邃，瞳孔是蓝色的，嘴巴没有注意。对了，头发不多不少，前额部分不是那种很稀疏的。”

　　画像师将草图展示给沙耶香看，她盯着看了一会然后摇头：“不是很像，他的眼睛间距需要再宽一些，嘴唇......上嘴唇需要厚一点。”

　　说到这里，沙耶香又问了一个问题：“警察先生，你们认为一个作案者会易容术的可能性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