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浅的日记》笙浅浅

5、B093.9.21

　　B093.9.21
　　快到秋天了。
　　中午与好友在校园里闲逛时猛然发现。走出食堂向右转，是一条被施工围栏围起来而显得狭窄的小径，左侧生长了一排茂密的杮子树，枝条层层叠叠，被结得满满当当的杮子压弯了，阳面的杮子绿里透黄，但阴面的还是浅绿。
　　放慢脚步，细细观察结得比肩膀还低的杮子们，突然好友一声惊呼，我顺着她手指的方位搜寻，原来是一颗长得极其可爱的杮子。它身上长了两个突起，从我的视角看像是一只小兔子的脑袋，一只耳朵还折起来！我兴奋地跳来跳去，又蹦到它的正面，这时它的一只兔耳朵被身子遮住，只剩下圆形和三角形的组合体，头重脚轻的，与其说像冰激凌，不如说是甜筒上装了绵花糖。
　　看够了“小兔子”，我又抬头往上看，找到了一个十分显眼的柿子。它已经熟透了，桔红色的，看上去很可口，它的周围却全是青涩的柿子，绿中唯一的红，有些突兀。我不禁好奇，它是怎样做到比伙伴们早熟这么久，是偷偷内卷还是抢了同伴的养分？我这么想着，对这颗杮子的人品产生怀疑，便赌气低头不去看它。我的目光刚落下，就定格在地上一滩变黑的污迹，往左边的土地看去，果然有一个炸开的红杮子，想必它也是熟得不是时候而早早脱离母树的怀抱，寻找自己的自由。它本来应该静静地躺在坠落的地方，但可能有好心人怕它惨死在路中央，会遭到路人的践踏，就把它转移到母树的根旁，也让它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我注视着这颗早已达到成熟目标却“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杮子，为它默哀了三秒。
　　收起惆怅的心情，我的眼睛又开始追寻一对飞得欢快的蝴蝶。一只是明黄色的，没有别的杂色，让我眼前一亮，另一只是红褐色的，同样体型很小，但翅膀边缘长了黑色的斑点。它们在空中跳着双人舞，绕着对方时高时低地转圈，十分投入。我停下抬起一半的腿，想要奔进草处追赶它们的念头也消失了。还是让它们尽兴地玩吧。
　　我迈上“独木桥”——路和草地间用来分隔彼此、高出地面一截的砖桥，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小时候我还不太会走路，但总爱走这高出地面的砖路，当然我走两步就会失去平衡，跌下独木桥。落到路面或泥地上。但我总是固执着要走到头，也不让父母扶，跌下后又重新站到原来的位置，一遍一遍地走，本来很容易走过的路程需要花上好几倍的时间，这样走上几十次，我的平衡能力也慢慢练就出来。如今走在学校的独木桥上，对我是毫无难度，我也失去了对它的热衷，对小时候我略显可笑的癖好，也只能猜测原因，或许站在独木桥上会显得高一点？
　　我沉浸在回忆里，忽视了身边来往的同学诧异的目光，自顾自地一遍遍走着那段砖头，想找回儿时痴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走累了，我身子一歪，正在走猫步的脚落在了草丛里，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找蹲下来仔细查看，好像是一枚山楂果。找环顾四周，除了杮子树就是杮子树，这山楂是哪来的？我把它捏起来，捧在手心端详。这颗来路不明的山楂竟是一半红一半绿，两种颜色间有一条明显的界线，和白雪公主吃了一口的苹果颜色同款。我用手指轻轻拂去山楂表面的尘土，感到上面几处凹痕，湊到眼前搜索，果然有两处细长的伤痕，宽度和小鸟的两喙差不多，一定是哪只鸟把从别处摘来的小点心掉在地上了。
　　把果子揣到里，起身往回走，我开始为秋天的丰收感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