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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不讨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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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须城邦，旅店房间。
窗外已是夜色深沉，只有零星灯火点缀着城市轮廓。窗内却依旧亮着稳定的光晕，映照着床上妮可的睡颜。
妮可已经这样昏睡了三天。
她的呼吸平稳悠长，脸色也不再那么惨白，恢复了些许血色，甚至比平时更显红润一些，仿佛只是深深睡去了而已。
但无论莉莉丝如何呼唤，或是捏她的脸颊，她都毫无反应。
莉莉丝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搭在妮可心口上，感知着她体内那颗力量的核心——血核。
“唔…有些无精打采的。”莉莉丝自言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床沿，“是因为之前爆发消耗过大么，要不要喂点血滋养一下？”
莉莉丝有尝试给妮可喂了几颗“糖果”，但效果并不理想。果然，还是得真正的血才行。
她歪着头想了想，从袖口摸出了一颗暗红色小珠子。这是之前被她收走的那颗血球，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变成固态的了。里边蕴含着颇为精纯的生命能量。
莉莉丝将珠子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头立刻嫌弃地皱了起来。
好腥……
狼人的血，那股子野性的腥臊气挥之不去。莉莉丝撇撇嘴，让妮可吃这种东西，未免显得她这个师父太没品了。
还是炼一下吧。
说干就干。莉莉丝立刻来了精神，她赤着脚下床，在房间空地上随手布置了一个小型结界，防止能量外泄和打扰，然后从储物空间稀里哗啦地倒出一堆瓶瓶罐罐，还有零散的魔法材料。
她盘腿坐在地上，那枚暗红血珠悬浮在她掌心之上。接着，她信手拈来几样药草——
月光草的粉末用以净化提纯、宁神花的瓣叶中和躁动、再加一点银叶菊的清香去腥味……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指尖魔力微闪。时而用低温灼烧，时而用魔力震荡萃取，嘴里还哼着不成拍的调子。
炼到一半，那珠子融化开来，竟变成小半锅浓稠的液体，血腥气混合着药草味，更加浓郁地弥漫开来，给莉莉丝都呛得轻咳了一声。
“咳…那大黑狗被抽了这么多血，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她嘟囔了一句，忽然又想起了克蕾雅。她似乎也是从帝国来的，不知回去了没有。从她那个伤势看，现在估计也好个七七八八了。
抛掉杂念，注意力回到眼前。看着这锅里的份量，莉莉丝眨了眨眼，好像…炼得有点多了。不过没关系，稀释一下，以后慢慢吃。
她这么想着，又兴致勃勃地加入更多辅料，控制着魔力细心调和、凝练。最终，锅中液体被炼化成数十颗浅红剔透、散发着淡淡药草清香的小珠子。
莉莉丝当即给妮可喂了一颗。
珠子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的暖流滑入妮可喉中。
几乎是立刻，那原本有些蔫蔫的血核欢快地跳了一下，仿佛久旱逢甘霖的幼苗。妮可脸颊上的那抹红晕似乎也更生动了一些。
莉莉丝仔细感知着妮可体内的变化，确认能量正在平稳有效地被吸收，没有产生任何不良反应。
“效果不错。”她得意地翘起嘴角，轻轻将妮可放回枕头上，细心地掖好被角。做完这一切，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似乎才感到一丝倦意。
她踢掉鞋子，熟练地钻进了被窝，在妮可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沉睡的少女揽入怀中。
“快点好起来吧……”她含糊地嘟囔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师父一个人……有点无聊了……”
没过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便响起，莉莉丝也沉入了梦乡。
翌日。
微凉的晨光透过旅店窗户的薄纱，柔和地洒在妮可身上。她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带着些许迷茫。
自己……还活着吗？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只记得在遗迹里输给了狼人……后来呢？发生了什么，是师父救了自己吗，克蕾雅呢？
妮可僵硬地转过头。
莉莉丝就睡在她身边，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铺在枕头上，几缕发丝甚至蹭到了她的脸颊，痒痒的。师父的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她腰侧，像往常一样搂着她。
师父……嗯，只要师父在，其他都不重要了。
妮可这么想着，下意识就要往莉莉丝温软的怀里钻，紧紧挨着。
也许是被怀里细微的动静惊扰，莉莉丝含糊地咂了咂嘴，眉头微微蹙起，搂着妮可的手臂反而收紧了点，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含混不清地嘟囔：
“嗯……别动……再睡会儿……”
听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妮可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她乖乖地不再动弹。
然而，几秒之后，莉莉丝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睡意瞬间驱散，惊讶地看向怀里正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家伙。
“醒啦？”莉莉丝支起身子，仔细端详着妮可的脸。
妮可点了点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莉莉丝。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莉莉丝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妮可的额头、脸颊，“遗迹里的事，还记得多少？”
妮可微微蹙眉，努力回想，却只记得被狼人重创的剧痛和绝望，之后的记忆一片模糊。她老实地摇了摇头。
“记不清了。”声音有些干涩。
莉莉丝点点头，看来暴走时的记忆是断片的。她没再多问，只是揉了揉妮可的头发：“没事了就好。”
妮可似乎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又往莉莉丝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小兽。
“小撒娇鬼。”莉莉丝轻点她鼻尖。
之后师徒二人在铁须城邦多逗留了两天。
期间，莉莉丝基本没有外出，只是待在房间中。她取出从光球那儿得来的书籍，先简单过了一遍，偶尔指尖在空中虚划，勾勒出玄奥难解的符文轨迹，眼中不时闪过赞叹的光芒。
同时，她也观察确认了妮可身体确实无碍，血核稳定，魔力运转如常，甚至比之前还更精进了一些。
第三天清晨，妮可熟练地收拾好行装，将莉莉丝那些随手乱放的笔记和魔法材料一一归整妥当。
“师父，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妮可将最后一件小玩意儿收进手环里，抬头问道。
莉莉丝正对着窗户发呆，闻言漫不经心地答道：“往西吧。”她回头看了眼妮可，“难得来洛萨恩一趟，去新奥尔兰看看。”
“新奥尔兰？”
“嗯，是近些年才崛起的魔法都市哦。”莉莉丝颇有兴致说道。
两人离开旅店，沿着街道向城门走去。
临近城门的时候，初升的阳光已将石板路染成金色，空气中带着秋日特有的凉意。
“哟！”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侧方传来，一如既往的活力。
师徒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克蕾雅正倚靠在城墙边，脸上挂着笑容，那头金色的马尾在晨光下格外耀眼。
在她身后半步，露娜怯生生地站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两人脚边都放着行李，似乎也正准备离开铁须城邦。
莉莉丝眉梢微挑，抬手懒洋洋地挥了挥，算是打了招呼，“看起来好像……知道我们会来？”
克蕾雅抱着胳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嘿！当然，别小看我的情报网哦。”
这时，露娜微微前倾身子，轻轻柔柔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是……是我向女神请求了，能遇到你们的启示。”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意识地戳着自己手指。
“喂！你怎么还说出来了！”克蕾雅立刻有些懊恼地扭头，捏了捏露娜的脸。
露娜只是尴尬地笑笑，继续戳手指。目光却转向妮可，鼓起勇气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示意。
妮可微微一怔，然后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也对着露娜轻轻点了点头。
“启示？”莉莉丝眨了眨眼，露出些许茫然神色，她对女神体系的魔法了解不多。虽然牧师比魔法师要常见，但大多只会简单的治愈类魔法。
“我听协会的人说了，”克蕾雅将话题拉了回来，神情稍微正经了些，目光落在莉莉丝身上，“是你杀了那个疯女人，对吧？”
她指的是索菲。
莉莉丝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克蕾雅看着她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感叹：“你果然强得离谱。”
她回想起索菲使用禁术时那令人窒息的魔力，自己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而莉莉丝解似乎很轻松就赢了？毕竟听协会的人说，他们赶到时，莉莉丝看起来相当悠哉。
之后，双方又简单交谈了几句。
得知莉莉丝和妮可是在四处旅行时，她很是热情地表示，如果以后有去帝国，一定要去找她。随即报了个魔法学院的名字。
“所以……你是在魔法学院任教？”
“怎么？不像吗？”克蕾雅叉腰。
告别之时，克蕾雅又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揉妮可的头发：“小丫头，再见咯！”
妮可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躲开了，但这一次，她看向克蕾雅的眼神，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冰冷。
看着克蕾雅和露娜背着行李，身影逐渐消失在城门外的道路尽头，莉莉丝微微侧头，轻声问道：“怎么样？还讨厌她吗？”
妮可望着那消失的背影方向，轻轻摇了摇头：“不讨厌了。”
阳光洒在她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上，却莫名软化了几分清冷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