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灭世对象He了》文琦枝山

11、第 11 章

　　医生见统帅走了，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单，叫单羽方，方便我看一下伤口吗？”

　　戴霜微犹豫了一下，看向姐姐，戴雪荣干脆地说了句：“看吧。”

　　“那就麻烦你一下。”单羽方示意戴霜微代自己展示戴雪荣的伤口，霜微愣愣地点点头。

　　她掀开被子，撩起姐姐后背的衣服，伤口血淋淋的，单羽方不禁压了压嘴角：“嘶——这个伤太严重了，我需要先给你做个清创，不然天气一热容易感染发炎。”

　　在戴霜微的帮助下，单羽方给伤口做了清创，他尽力保持下手温和，还是疼得戴雪荣留下生理眼泪，哭得抽抽搭搭的。

　　戴霜微心疼地给姐姐擦眼泪，她打开手边统帅给的盒子，小臂长的盒子里装着五株枯草一样的草药，一片大叶子里面夹着一根卷起来的芯，她从没见过这种草药。

　　“医生，这个药怎么用啊？”

　　单羽方接过盒子，细细端详，还凑近闻了闻草药的味道：“其实我也没见过这种药，但是统帅告诉我它叫死人草，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内用外敷皆可。”

　　“这样吧，”单羽方打开药箱子，拿出一瓶膏药，“你每天取一株草药磨碎，再放进滤网煮成汁，然后把汁水和膏药混合，睡前厚敷在伤口。这几天我都会来看看，膏药没了就问我要。”

　　交代完药的用法，单羽方给戴雪荣开了些消炎药，往后单羽方每天都会在晚饭前过来一趟。

　　伤口在第二天敷完药后恢复速度极快，从一开始的血肉模糊，到第二天的粉色疤痕，仅仅用了三天药，戴雪荣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单羽方也被药效吓到了，他从没见过一种药能让鞭刑的伤口几天内恢复得没什么痕迹。

　　第三天戴雪荣恢复得很好，药还剩下两株，征得姐妹俩的同意后，他要了一株回去。

　　戴雪荣让他不必再来，自己已经好了，没有疼痛感，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单羽方道谢后，与两人告别，拿着草药离开了。

　　在家养伤的这几天，戴雪荣做了一个决定，她不放心再把妹妹丢在切尔诺，她要把妹妹带在身边。

　　假只请了四天，临行前她去办公室找统帅，统帅正在办公室外的议会大厅与其他首席开会。

　　她站在大厅外等待会议结束，等首席们一个个散去，她才进门，老三和老四还没走。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明天你就回去了吗？”统帅问道，没看她一眼。
　　戴雪荣走到她面前，她第一次表达了想带妹妹脱离切尔诺的决心，“老大，明天我要把我妹妹一块儿带去。”

　　统帅分来一丝目光，上下打量她，随即笑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允许你把她带走呢？她从小就待在我身边。”

　　统帅的话不像胁迫似的拒绝，而是期待着戴雪荣的回答，看她如何说服自己。老三老四没有离开，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

　　戴雪荣答道：“她怀孕了，我不放心把她放在切尔诺。我怕又出什么问题。”

　　说到问题，戴雪荣看向老三，老三并不回避她的直视，她接着说：“我已经和下一任院长打过照面了，而且我还发现他有恐慌症，发作的时候威力挺大的，至于具体原理我还得打听打听。”

　　“我妹妹要是待在这边，我肯定是没法安心工作的，不如让我把她带走，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

　　老三正觉得她的理由没什么说服力，没想到统帅一抬眉毛，说：“那你带走吧，省得我还要派人照顾。”

　　老三的脸明显因为疑惑而紧绷，他看向身边的老四想表达自己的不理解，老四拍拍他示意他不用大惊小怪的。

　　统帅叫人把她准备的东西拿来，手下找来一个丝绒袋子，她打开袋子，从中拿出一条银色项链：“你之前不是说链子丢了吗？我想着今年你生日估计也不在家过，就仿了一条给你当生日礼物，拿去戴上吧。”

　　然后她坐回统帅的位置，说：“你要是带上她了，就好好工作，我就一个要求，多注意那个小院长。至于你妹妹进城的事情，我会让老三全权负责。”

　　老三在背后面无表情，实际上已经在生气了，他敢怒不敢言，只好在统帅的手指落到他面前时说了声是。

　　戴雪荣上一秒还在因为请求成功而开心，下一秒她泛起一阵难得的落寞。

　　在她的心里统帅渐渐脱离了养母这个身份，变成了上级，偶尔的示好却也时不时将她拉回以前的日子。

　　她讨厌忽冷忽热，讨厌别扭的表达，这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人与人之间的误会太多，也许不适合全部都说出来。

　　就这样吧，戴雪荣接过链子，没看统帅的脸，可她仍能注意到统帅苍老的痕迹，却不能再将这些女儿的本分放进心里。

　　“谢谢，那我回去收拾行李了。”

　　戴雪荣把链子收进外套的口袋，转身离去。

　　她不用细看都知道仿制的链子和她给苏余影的那条相差无几，因为作为戴雪荣的生日礼物，老大确实用了心。

　　老三生气归生气，怎么把戴霜微送进贝洛是个问题。

　　现在孩子虽然四个来月，但戴霜微的肚子不明显，他打算让戴霜微装成仆人待在戴雪荣身边，晚上他敲门时，戴雪荣姐妹还在收拾行李。

　　他就站在门口说了自己的计划，不等姐妹俩反应，只当是通知，不等姐妹俩反应，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戴霜微知道姐姐要把自己带走，先是高兴，后转为担心，她怕自己会拖姐姐后腿，坐在床边纠结着。

　　戴雪荣走到她身边，抚摸着她又黑又亮的头发：“没事的，我会尽力照顾好你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容忍你再发生任何闪失。”

　　她说这些话，也是在给自己下决心。

　　她搞不懂老三为什么如此针对她，哪怕她真的有心当二首席，其他首席也不会同意，既然这件事根本没有可能，何必把自己当成永久的假想敌呢？

　　之前的小打小闹她还能容忍，妹妹伤心一阵就过去了，现在看来老三很有可能出于仇恨把她们姐妹俩置于死地。就算戴雪荣山高路远他手伸不长，妹妹就在眼皮子底下，老三有的是功夫折磨她。

　　妹妹忽闪着一双烟雨朦胧的杏眼，靠在她的小腹，戴雪荣搂住妹妹的头，说：“等孩子生下来，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会为咱俩找个出路。”

　　一大早她们提着行李与老三在车站会合，天黑得像墨，行李就交给老三带过去。他身份特殊，不会被查。

　　姐妹俩按照仆人进城的顺序，经过安检，换上衣服，挤入浩浩荡荡进城务工的大军。

　　贝洛士兵持枪在车站周围巡检，他们的荷枪实弹闪着光，人群除了脚步声没有一点声音，因为害怕枪口一不小心对准自己。

　　霜微紧跟在姐姐身后，找了个位置挨着姐姐坐下。她常年生活在军营里，很少出门，更别说进贝洛了。

　　她不安地四处观望着，尤其是那些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士兵，每经过她的面前，她就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

　　列车从天黑开到天蒙蒙亮，他们抵达贝洛，分流进入工作场所的时候，正是贝洛人民苏醒的前奏。

　　在贝洛人开启一天的生活之前，他们必须默默地打扫卫生，收拾垃圾，高档一点的私家仆人，则进入雇主家为他们整理好一切，包括早餐。

　　而他们必须乖乖地被罩袍困住，或冷或热都不能摘下，若是市政手下的仆人，薪水少些，但有机会休息。

　　而私家仆人的待遇取决于老板的好坏，好老板体贴仆人，不仅有额外的薪水，还会让他们多休息；坏老板把仆人当家畜，是打是骂全凭自身心意，反正这些人无处申冤。

　　统帅虽然失去了和元枢谈判的机会，但她用瘟疫提醒元枢在切尔诺不合规经营带来的麻烦，若是不管不顾，爆发第三次瘟疫，哪怕她也没办法保证像前两次一样顺利解决。

　　元枢因此有所顾虑，贝洛与切尔诺联手严格控制合作矿产这一块，虽然压榨现象相比以前大大减少，但工作岗位也成正比下降。人们为了挣钱活口，不得不选择进城当仆人。

　　路上戴霜微靠着姐姐睡着了，到站后她轻轻叫醒妹妹，再拿着电子工牌领她到研究院的公寓，进入自己的套房后，她立马心疼地替妹妹脱下罩袍，妹妹下一秒弓着身子就找厕所要吐。

　　“姐，呕——厕所在哪——呕——”

　　“这边这边！”

　　戴雪荣罩袍都没来得及脱就拍着妹妹的背进入厕所，情况十万火急，戴霜微的反应很强烈，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她不住地干呕着，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进厕所里。

　　“你这......”戴雪荣想说些什么，可她没有任何有效安慰的话，只好小碎步去客厅给妹妹接了一杯水，“来，喝点水顺顺。”

　　她呕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戴雪荣像小时候照顾她一样，打湿毛巾给她擦脸，扶她到沙发坐下。她说她从来不知道怀孕这么辛苦。

　　戴雪荣半心疼半数落地说：“你要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唬住了，哪会吃怀孕的苦。都是老大不肯帮我们，她要是想帮三十万怎么会还不上。”

　　“姐，对不起。”戴霜微这么多年每次出了什么问题只会这一句，她略带喜色地提起钱的事，“等孩子生下来，我们还能多挣二十万呢。”

　　戴雪荣此刻是真觉得妹妹傻，却不忍心责备，她捏了捏妹妹的脸颊肉，一字一顿地说：“钱都是拿命换的，小傻子——”

　　话音刚落，戴雪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苏余影打来的电话。

　　她不敢怠慢，急忙接了：“喂，苏博士，有什么事吗？”

　　“你回来了吗？”

　　“刚到家，怎么了？”

　　苏余影开门见山：“我和李子深要去桃源星出差，你也一起去。”

　　桃源星，一颗她从未听过的星球，戴雪荣想拒绝，妹妹需要人照顾，她不可能离开，于是找了个借口：“这个——不太行啊苏博士，我回家摔断了腿，现在坐轮椅才能出门呢，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那我和李子深抬着你去。”他强硬地说道。

　　看来这俩人是非要她去不可了，戴雪荣搞不懂小领导为什么一定要她去，反正她不能丢下妹妹不管：“如果一定要我去的话，能不能让我带一个仆人照顾我，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苏余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行，你明天填个资料，收拾行李，后天出发。”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对于出差的事情他什么解释也没有，而且去不去戴雪荣没得商量，全是他说了算。

　　戴雪荣看了看身旁的妹妹，好在妹妹比较瘦，孩子不大，穿上罩袍也看不出来，等去了桃源星找个借口回城，出个差待不了多久。

　　为了不露馅，戴雪荣下单了一个同城轮椅，快递员晚上就给她送到了。

　　她找了两块木板，用绷带把左腿绑得严严实实，妹妹乖乖地收拾行李，睡前她们演练了一遍明天去填资料时的戏，确保万无一失。

　　第二天门铃响了，戴雪荣瘸着腿，从猫眼里望去，门口站着李子深。戴雪荣小心地把门打开一个缝，问道：“李博士啊，有什么事吗？”

　　李子深依旧笑面春风，什么烦恼都没有的样子：“我来送个表格。苏博士说你腿摔了动不了，托我把表送来。你现在填了吧，我带回去交了。”

　　戴雪荣神色颇为不自然，李子深都这样说了，她不得不把李子深请进客厅坐下，自己从书房拿来一支笔。

　　好在昨天都收拾好了，开门的时候她嘱咐妹妹千万不要出来，填个表的功夫，应该不会被发现。

　　表格有三张，一张是出差申请表，一张是随行人员登记表，一张是外出知情同意责任书。

　　戴雪荣填表的时候觉得研究院真是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出差申请表上要勾选自愿出差，同意书上要签字确认自担风险。反正出远门有什么事，都不算工伤。

　　“雪博士，你运气真好。”李子深突然冒出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戴雪荣发笑：“我怎么运气好了？”

　　李子深凑近说道：“虽然说明面上是出差，实际上苏博士是带我们去度假呢。”

　　“度假？”戴雪荣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