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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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两头灰驴，一路叽叽喳喳的少年罕见地沉默了。
片刻后她才开口道：“你就准备骑这个去长安？”
“怎么了？”萧灼将包袱绑在驴背上，不知云在水为何如此发问。
云在水没想到萧灼居然这么没有常识，赶紧制止萧灼翻身上驴的动作：“快下来吧我的好姐姐，骑这玩意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长安呢。”
她牵着萧灼来到另一处畜棚。
“要快，当然是得骑这个！”云在水满意地拍了拍健硕的马脖子。
萧灼瞧着一旁小厮笑得谄媚灿烂，尴尬地扯扯嘴角：“其实也不是那么赶时间。”赶路的速度可赶不上钱包瘪下去的速度。
“放心，那匹赤兔可不是他的。”
“自家马，不花钱！”
傍大款的感觉真是太好了T^T
萧灼没想到自己在旗舰版里骑不起的马居然就这样在沉浸版骑上了，早知道会被系统拉进来当初就建个天策了。
此去长安最近的路要经过马嵬驿，萧灼看着地图上这三个字心一下提了起来。
也不知这个版本的大唐已经进行到哪个时间线了，旗舰版的马嵬驿可说不上是太平地方。
龙门荒漠到马嵬驿的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好在地势还算平坦，不用费太大的功夫翻山越岭。两人不紧不慢赶着路，嬉笑打闹，路途倒也不难捱。
云在水胆子虽大，但在姐姐的严厉监管下从来没有真正往关内走过。越往中原走，沿途的风景便愈与龙门不同。树木盎然，山河相映的样子她难得见，一路兴奋非常。
到了马嵬驿时，萧灼看着累得不行的云在水未免好笑，接过她的包袱：“快去房里好好歇息。”不过一时间心下也有些感慨，要是有神行技能哪还用受这些苦。
两人住着的是镇上最好的客栈，再省不能省住宿是萧灼三次元的人生信条，到了游戏里依然如此。虽说云在水有钱，但萧灼也没打算尽逮着她的荷包薅，出发前已挣够了住宿的花费。
其实凭萧灼背包里储备的物资，她们完全不需要在马嵬驿停留。在此驻足不仅是为了让初出茅庐的云在水休息一阵，更是为了萧灼的一点私心。
虽还未在沉浸版解锁成就系统，但来都来了，岂能放着这个资历不做。
顺着地图的方位骑马来到南河村，从行录南处购得些许烧饼，她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马嵬驿如今不在战乱时分，但那位乞丐还在。
萧灼一直记得他。
于是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烧饼。
又掏出一个烧饼。
又掏出一个烧饼。
……
【获得成就：大恩大德】
她很想告诉他，未来还会有更多侠士来到这里，这一次，不要再不舍得吃了。
在萧灼的不懈努力下烧饼很快派发完了，从日上三竿到日暮西垂，一次性收到一百个烧饼的乞丐和身旁来来往往的NPC居然没有一个觉得她行为奇怪的。
做完成就估摸着云在水也快醒了，萧灼正准备回客栈，便感觉到有什么扯住她的衣角。
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乞丐，干枯龟裂的手死死拽着她的衣摆。
她蹲下来，不明所以：“怎么？”
乞丐布满脏污的面容下是黝黑纯净的双眸，他张了张嘴，发出几个音节：“不要……信……”
乞丐话没说完，就好似被什么扼住了咽喉，他一下子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整个人蜷缩在地上，逼迫得他再说不出半个字来，怀里的烧饼掉了一地。
后面的几个字萧灼没听清，她突然想起被自己收起的聊天框，点开来看却猛地被吓出一身冷汗。
【乞丐：不要信&*&#￥%】
NPC说的话怎么会变成乱码？
“各位侠士，十分抱歉。由于沉浸版仍处于测试期间，系统不稳定属于正常现象。现已紧急修复完毕，请侠士们继续放心体验大美江湖。”
静音多日的机械女声突兀出现，方才聊天框中乞丐说出的一堆乱码瞬间消失，聊天框的记录回溯到她获得成就的那一刻。
一切仿佛是萧灼的错觉，看起来这真的只是一次测试期的代码错误。
游戏更新很常见，萧灼却隐隐觉着哪里似乎不太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只得把一丝疑虑暂时塞回肚子里。
回到客栈，云在水已点好一桌子佳肴等着她了。
萧灼感受着热腾腾的锅气，差点热泪盈眶，没有预制菜的时代真是太好了。
话说这沉浸版的体感也太真实了，连饭菜的温度都能还原，照这个技术力，看来以后七老八十了还能玩到剑网三。
“砰——”天降的可能不是馅饼而是砖头。
瓦砾灰烬扑棱棱落下，萧灼仍举着筷子维持夹菜的动作，一桌子菜就在眼前，还来不及动筷便被污染了个遍。
待反应过来，肚子咕噜噜的响声被萧灼掰断筷子的动静掩盖，她满目怒火地盯着面前这个罪魁祸首。
“萧姐，他好像还没死。”云在水把脸朝地毫无意识的人翻了个面，一探鼻息松了口气。
悉多罗这一觉睡得不好，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他，阴恻恻的，盯得他后背发凉。
好不容易从梦魇中挣扎出来，睁开眼便对上一双黝黑且阴森的眼眸。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最不敢直视的是教主的眼睛，没想到今日遇见了这个更令他不敢对视的中原女子。
萧灼见这帅小伙毁人清静不说，醒了还不拿正眼看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手把他的脑袋掰回来。
直视我崽种，look in my eyes！豁！仔细一看还是个异瞳。
孩子不懂事下手没轻没重的，指尖正正好按在悉多罗头顶刚包扎好的伤口上。
这下悉多罗彻彻底底清醒了。
“快起来把自己收拾收拾吧。”
悉多罗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躺在砖块瓦砾上，满身血污与尘土，确实有碍观瞻。
待他收拾整洁，换上小厮送来的衣裳，萧灼才指了指上头的露天屋顶和屋内一片狼藉：“这儿和这儿，得赔吧。”
悉多罗虽还不太精通中原话，理解萧灼的意思却不难，这点做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在身上摸索半天，发现好像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尴尬地挠挠头。忽然他想到什么，把双刀抽了出来。
萧灼和云在水忙摆出防御姿势，二人对视一眼：难道这人赖账不成还要杀人灭口？！
看着挺老实话不多的居然还是个坏咪！
悉多罗不知二人为什么突然变了动作，但他此时无心思考，因为他正忙着把双刀上镶嵌的宝石扣下来。
傍身的武器质量怎么可能差，忙活半天指甲都要扣烂了也不见这些闪耀的石头动摇半分。
在旁边观摩许久甚至已经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捣鼓的人打了个哈欠，无奈道：“算了算了，不用赔了，你走吧。”
还沉浸在激烈扣宝石中的悉多罗闻言回过头看着萧灼，脸上的窘迫与感激一览无余。被油灯照耀着的异瞳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如同沙漠绿洲静谧的湖面，干净执拗，美得惊心动魄。
“我还会回来的。 ”蹩脚且带着口音的官话透露出笨拙的诚挚。
视线对上的刹那，萧灼哪还能再说出什么重话，被迫收下他抵押给她的双刀，目送他从屋顶的窟窿里跳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拿着双刀思索半晌，萧灼怎么也想不通此人是如何把这么大的东西藏在身上的，现在倒使得她不知该如何安放了。
“萧姐姐，掌柜的已把旁边那间房拾掇好了。天色不早，咱们过去吧。”
再见悉多罗已是三日后。
休整数日，萧灼与云在水整装待发，迎面撞上上一回的不速之客。
男人脸上是与高大身量不相符的羞赧。
“我没有赚够钱，你把我带走吧，干什么都可以。”
不是吧大哥，玩以身相许这一套吗？陆危楼知道你在外面是这样赔偿的吗？
萧灼深呼吸压下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不中听的话，挤出一丝笑容：“我说算了就是算了，东西还你，真的不用赔了。”上次还不知道他为何被人伤成那样，赔偿事小，要让她们俩背上麻烦事可不行。
悉多罗却不肯接下她递过来的双刀，沉默地看着她。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有时候比不讲理更可怕的是遇上丈育。
半个月前萧灼绝对不会想到，某一天在短短几日内自己身后会多了俩跟屁虫。
见身旁的云在水没有反对，萧灼沉思片刻，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对了，你修的是什么功法。”
“焚影圣诀。”
“你会明尊琉璃体吗？”
“……会一点点。”
那还说啥了，多匹马多双筷子的事儿。
“叫什么名字？”“悉多罗。”
“刀还给你，收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护卫了。”说完萧灼用力拍拍悉多罗的肩膀，给咪感动得热泪盈眶的。
人马逐渐壮大，萧灼暗自庆幸还好先前在玉门关骗，不是，赚得够多，不然够呛能赔了客栈损失又养得起三口人。
她望了望天，长叹一口气，唉——还是得早点进本打工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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