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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疗愈与闲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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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晨曦的阳光透过岩洞缝隙,斑驳地洒在白璧肩头。他那处被怪鱼咬伤的伤口已大致愈合,褪去了最初的红肿,除了留下几道参差不齐的齿痕。抬手活动肩膀时,白璧察觉到肩头有些隐隐作痛,好在身体并无其他异样。万幸那怪鱼虽无毒,下嘴却毫不留情。
“太好了,伤口基本长好,也没发烧,看来不用担心细菌感染,抗生素起效了。”戴夏夏一边轻柔地为白璧缠上纱布,一边松了口气。
“谢谢你,夏夏姐。”白璧微微侧着身,目光落在岩洞壁上,轻声道谢。
“跟我客气什么,伤口不深,用不了多久,痕迹就会淡很多。”
“就算留疤也没关系。”白璧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麻利地套上衣服,暗自嘀咕:我又不是女生,留点疤算什么,反倒更显男子气概。
“好吧,刚见面时,白璧你长得清秀,话又少,我还误以为你是女孩子呢。”戴夏夏忽然起了玩心,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可瞥见白璧依旧面无表情,才猛然察觉自己失言,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夏夏姐,白璧没生气啦。”迟音连忙上前打圆场,还带着几分狡黠,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白璧的脸蛋,“你看他,就算生气也不会挂在脸上的。”
白璧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看不出丝毫波澜,身上却没有那种天生的疏离感。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向来如此,只对在乎的人展露热络,对于不感兴趣的人,从不愿浪费时间应付。
见此,戴夏夏暗自松了口气,心里却泛起一丝好奇:白璧和迟音凑在一起时,气氛总是格外融洽,感情显然很好。难道迟音与魏树尘,真的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之前总见他们俩打打闹闹的。
白璧心里其实有些郁闷,他确实没生气,不是在意被误会成女孩子,只是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回应,干脆就维持原样,省得纠结。没想到反倒让对方慌了神,他暗自苦笑:时刻挂着一副“谜之微笑”,怕是要把棺材里的祖宗都恶心出来。
洞外,魏树尘和马一志不敢有半分松懈,全神贯注地警惕着四周。两人各握着一件武器,魏树尘拿的是一把匕首;马一志则握着一把斧头。
这两件武器是他们就地取材亲手做的,匕首的刀刃是一截粗壮的鱼骨,经过多日打磨,变得锋利无比,刀柄还缠了防滑布条,避免使用时打滑。斧头的斧刃由玄武石打造,先将石头敲成斧刃形状,再反复打磨出锋芒,接着嵌入结实的木柄,并用藤条紧密缠绕加固。它们看起来简陋却实用,完全能满足荒岛求生的基本需求。
“咱们在这儿待了三天,真希望能早点出发,总待在一个地方,万一附近冒出危险动物可怎么办?”守在洞外实在无聊,马一志忍不住抱怨起来。
“没办法,得等白璧彻底痊愈,才能随便移动。”魏树尘一脸严肃地解释,他可不想让白璧因奔波劳累,导致伤口发炎感染。自从木吉的事后,他对同伴的安危格外上心,和马一志也越聊越投缘,很快变成一对相见恨晚的“损友”。
“话是这么说,可你和白璧不是情敌吗?感情居然这么好,他受伤了你还这么担心。” 马一志一脸八卦,眼睛都亮了。
“哈?你在胡说什么?”
马一志这话一出口,魏树尘直愣愣地盯着对方,脸上写满疑惑。这副震惊又茫然的反应,落在马一志眼里,反倒像是被戳中了秘密,心虚得不敢承认。
“别装啦,在学校里,你、白璧和迟音的‘三角恋’,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马一志耸耸肩,说得漫不经心。
“三角恋,什么时候的事?我这当事人怎么不知道,我和迟音那丫头,就是青梅竹马,感情跟亲姐弟一样。(迟音就比魏树尘大俩月,小时候天天追着魏树尘喊“快叫姐”,不叫还不依)。”魏树尘听得一头雾水,眉头紧紧皱起。迟音那丫头,哪有这么大魅力让他俩争得你死我活,他和白璧啥时候成情敌了?
“我……”其实我喜欢的是白璧,一股冲动让魏树尘险些将心里话全盘托出,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如果马一志接受不了他和白璧的关系,那么说出只会徒增麻烦,便把话咽回去,不再多做解释。
“放心,你们那摊浑水,我可不会蹚。”马一志摆了摆手,朝着岩洞的方向瞥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我目标明确,是夏夏姐。”
“啊?夏夏姐?”
“你这是什么反应?”见魏树尘惊得张大嘴巴,马一志掏出根烟点燃,不太高兴地撇撇嘴,吐着烟圈说道,“我喜欢夏夏姐怎么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魏树尘连忙摆手,好奇地追问,“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我忘不了她当时的样子。”马一志吸了口烟,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戴夏夏从沙滩上挣扎站起来的画面:她浑身被海水浸透,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与脖颈,衣服紧紧裹着身子,勾勒出玲珑曲线,一双大长腿格外惹眼。
看着马一志那副色眯眯的模样,魏树尘胃里一阵翻腾,幸好今天没吃多少东西。这家伙,分明只是贪图人家的美貌,哪里是真心喜欢。
“可夏夏姐比我们大五六岁呢。”
“老古板,年龄算什么问题。我第一个女朋友还是大学生呢。那时候我们几个总遇到烦心事,她常来陪我们玩,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那种成熟的魅力,别提多带劲。”马一志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和前女友的往事,一脸得意。
一旁的魏树尘听得嘴角直抽,心里把马一志吐槽了八百遍:谁想听你的破情史啊!我倒替戴夏夏发愁:要是夏夏姐知道自己被一个没长大的高中生这么“惦记”,而且对方只是看中了她的外貌,怕是要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你这就是一厢情愿,我们还是高中生,夏夏姐是成年人,不会把我们当交往对象的。”魏树尘试图劝马一志死心。
马一志却不乐意了,挑了挑眉,反问魏树尘:“树尘,那你摸着良心说,在学校的时候,迟音会把你当交往对象吗,人家不也把你当弟弟看?”
“一志,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就是太迟钝。”马一志弹了弹烟灰,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你看看白璧,在学校是全级第一的优等生,考试次次拿第一。可到了这岛上,成绩单就是一张废纸,能掌握生存规则、活下去的人才是真本事。像我们这种在学校里不起眼的人,说不定能在这儿抓住机会,成为别人的英雄!到时候,说不定夏夏姐就喜欢我了。”
两人聊得正投入,浑然没察觉身后的白璧早已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真切。他认同马一志的话,在这危机四伏的荒岛上,成绩、身份都毫无意义,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目标。当初为了活命,他确实不得不“抱魏树尘的大腿”,毕竟那时,魏树尘几人里唯一敢跟野兽硬刚的人。
可看着魏树尘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的模样,白璧又暗自思忖:魏树尘明明有着强大的超能力,却毫无察觉。万一以后遇到更强的食肉动物,他还是这般没信心,到时候丢命的何止他一个,自己恐怕也得跟着遭殃。难道人真的要被逼到绝境,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白璧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而魏树尘听了马一志这番“歪理”,也陷入了沉思:以前他总觉得日子过得平淡又无聊,总盼着世界能有所改变,可这里,每天为了寻找食物、躲避危险而奔波,拼尽全力只为活下去,这真的是他想要的“改变”吗?他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
这时,戴夏夏捧着一堆脏衣服从洞里走了出来。马一志看到她,那张难得认真的脸瞬间切换,堆满了讨好的傻笑:“夏夏姐,要去洗衣服呀?”
“对,去湖边。”戴夏夏点了点头。
“那我帮你拿吧。”马一志说着,摆出一副绅士模样,主动接过戴夏夏手里的衣服,转头拽了拽还在发呆的魏树尘,“树尘,走了,咱们陪夏夏姐去湖边,保护好她。”
魏树尘被拽得一个趔趄,回过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马一志和戴夏夏,朝着湖边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