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尽欢舟晚》绝望的画画人

7、那我呢

　　59.

　　宛回舟坚强地吃掉了半个橘子，放弃，点开搜索栏，开始搜索橘子果酱的制作方法。

　　还好，不算很复杂，下午有空就能做。

　　分给别人两个酸橘子，她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不知道保安大爷吃了没......

　　宛回舟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这二位被橘子酸到的表情，莫名其妙开心了起来。

　　不想做午饭，她点了个外卖，在这之前先把昨晚泡水的锅给洗了，把两件衣服扔到小阳台上的洗衣机里转。等收拾完一圈，外卖送到了小区门口，宛回舟带了把伞下楼去取。

　　出门前她想到什么，给唐明曜发了条消息。

　　小船：小唐吃橘子吗？^^

　　高强度冲浪选手唐明曜秒回。

　　吃食堂第三年了：哇吃的吃的，谢谢舟姐。

　　小船：我去拿外卖，顺路给你送。

　　她下了楼，把橘子带给唐明曜，随后撑着伞去取外卖。外卖柜子在快递室和保安室之间，宛回舟找外卖的时候，看到大爷已经坐到了保安室里面，换了个年轻点的大叔在外执勤。

　　大爷听到动静，转头正好看到宛回舟，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小姑娘，你买的橘子可真是够酸的。”

　　宛回舟：“...嗯，我买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这么酸。”下次真的不随便买路边摊了。

　　“下次不要买这种看起来很生的嘞。”大爷热心地说，“肚子鼓的也不好，买肚子凹下去的，捏起来实心的。”

　　宛回舟虚心接受：“看了不少挑水果和菜的教程，记不清，每次只会买好看的。”

　　大爷乐了：“你们小年轻。再过个把月，橘子多了，就不容易买到酸的了，不会挑的话就等等再买吧。”

　　宛回舟：“晓得，谢谢大爷。”

　　60.

　　唐明曜朋友圈：好酸的橘子！

　　徐尽欢点了个赞。

　　61.

　　人生得意：你也分到橘子了？

　　逆子：朋友圈那个吗？舟姐今天上午给我的，好酸！

　　人生得意：...她给你几个

　　逆子：两个，怎么了徐哥，你也想尝尝吗，我和你说这个真的不是一般的酸！

　　人生得意：不用。

　　人生得意：我也有。

　　五分钟后。

　　人生得意：吃不了明天带来给我。

　　62.

　　徐尽欢刚回完自己姐昨晚发的消息。他姐姐大他五岁，已经毕业工作，现在在当编辑，上班上的活人微死，只有周末的时候有点人气。

　　亲姐：弟啊，黄金周回来吗？爸妈让我问问你。

　　亲姐：我估计他俩也就随口问问哈哈哈哈，你看他俩哪次出去玩考虑过带上我们。

　　亲姐：你看到了回个消息不着急。

　　他们家爸妈感情甚笃，结婚几十年甜蜜如新婚。爸妈是开心了，孩子就放养了。每逢情人节七夕平安夜双方生日，爹妈出去约会，他姐在家给煮挂面，好点的话还能点个外卖；生孩子对于这对夫妻来说最大的区别，就是还多了父亲节母亲节和两崽子的生日可以约会。

　　人生得意：这才九月初。

　　人生得意：应该不回吧，票很难抢。

　　亲姐：哟，帅哥睡醒啦？这个点才回，昨晚出去浪了吧？和小姑娘还是小伙子一起啊？

　　人生得意：......

　　双休满血复活的姐就这个德行。所以他昨晚才不想回消息。

　　亲姐：不回去也行，那你出去玩吗？要不要来我这？或者我去找你？

　　人生得意：都行。

　　63.

　　郭远清下午要出门。

　　他们社团要商量招新的事情。新学年开始，一群大一新生活力四射进入校园，正是抓壮劳力的好时节。

　　郭远清身在商学院，心是文学心。此人在一众文史学院出身的社团成员中杀出重围，成功担任了国学社社长。据他本人所说，他高中读的文科，三个主课中语文分数一骑绝尘。原本就是个读文的好苗子，奈何爹妈担心就业，劝他改报。

　　“说实话按照现在这个就业率，还不如当初就放我去继续读文。”郭远清如此说道，“啥专业出来都失业。”

　　一句话寝室里三个人没人能接。

　　老郑冲他扔了个纸团：“开你的会去吧少在这人身攻击。”

　　郭远清闪身躲过纸团，问老郑：“你们乒乓也要招人吧？有没有什么小妙招啊？”

　　老郑：“运动类的和你们还是有区别吧。我们社基本都是以前有点基础的愿意来，或者是到了大学想培养点兴趣。努不努力，招到的人数都挺固定的。”

　　郭远清：“拒绝凡尔赛从我做起。”

　　他们俩又一致把矛头转向徐尽欢。郭远清说：“帅哥的社团肯定爽死，根本不愁招新。”

　　老郑：“就是，去年那视频朋友圈全是。现在公众号是不是还能搜到？”

　　郭远清：“听说你们去年招新还有筛选，还筛了两轮，优先招了有基础的？”

　　老郑：“好像女生比例还很高。”

　　在两个室友的目光逼视下，徐尽欢举起双手：“今年我说过了，应该不去。”去年就搞得挺烦的。

　　郭远清和老郑击掌：“少掉一个劲敌！”

　　64.

　　宛回舟开始熬橘子酱。

　　她一般都是去超市里买现成的果酱。不过早上勇闯小摊惨遭翻车，还被价格诱惑，买的挺多，为了不浪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看教程倒是不复杂，就是得把每一瓣果肉都剥出来，膜也都得去掉。工作量挺大。宛回舟找了一部之前看过两遍的电影，一边播放，一边机械劳作。

　　电影是一部老电影了，文艺片。这个导演用了很多绿色调，镜头看起来幽冷幽冷的，讲的却是个暖心故事。宛回舟看到女主角把之前捡到的包还给男主角，两人远远对上一眼，终于把橘子剥完了。

　　她戳了暂停，端着盆子进厨房。

　　三分之一的橘子皮泡水，煮三次去除苦味，切成丝，撒糖腌制，放在一边备用。果肉直接下锅，防止翻车，火开得比较小，慢慢熬到化开的状态，然后加糖搅拌。鉴于自己买的是酸橘子，宛回舟加了比较多的糖，她尝尝味道，感觉酸甜适口，还挺均衡。

　　橘子酱开始变稠后加入适量橘子皮。她看教程说有条件还可以加香料，不过香草荚和肉桂她没有存货，柠檬倒是有，于是加了点柠檬汁。

　　柑橘类的水果香气十分强烈。宛回舟站在厨房半天，闻了闻自己的手，感觉被腌入味了。

　　差不多熬好后关火放凉。宛回舟扒拉了一下柜子，发现自己就剩一个之前吃完洗干净的果酱瓶子，还是超市的那种大罐。容器数量不够啊。她想了想，灵机一动，点了个干噎酸奶罐的外卖，然后联系商家：能给几个空罐吗？

　　商家：亲，拍餐具哦。

　　宛回舟点了四份，正想去把电影看完，文思东来了个电话。

　　65.

　　文思东那边背景声音挺嘈杂，除了悠扬婉转的背景音乐，还有不少女生交谈的声音。

　　“崽在做什么？”文思东说，“我刚刚给你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宛回舟：“在煮橘子。今天买了一袋子，结果很酸。”

　　文思东：“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又买小摊上的了？这边的本地橘子都好酸的！不要卖橘子的一说甜你就上当啊。”

　　宛回舟：“......没关系，我煮果酱了。妙手回春。”

　　文思东：“不愧是你，多才多艺。不对，我找你来不是说这个的。我之前不是刚分手心情不好吗，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本科的时候加的那个古典舞团，她们正好排练新节目，我就回来当了几天顾问。”

　　宛回舟心想，她能直接说出之前刚分手心情不好，估计现在已经调理好了，恢复成快乐小狗，就顺着问：“嗯嗯，你也要表演吗？”

　　“什么啊！我都好久没练了。”文思东说，“都是大二大三的年轻女孩子，节目还挺好看的，想请你来试看效果。她们要在招新的时候表演，这种时候外行觉得好看才是最关键的！”

　　外行·宛回舟：“...今天吗?”

　　文思东：“今天啊，你要不方便的话，周一也行，反正我们每晚都在练。”

　　宛回舟看了眼正在晾凉的橘子酱：“那我明晚去，顺便给你带一罐果酱。”

　　“哎呀，”文思东甜蜜道，“我们崽崽真是心灵手巧人美心善，还有我的份呢。”

　　66.

　　宛回舟挂断电话，又看了二十分钟电影，外卖到了，她下楼去拿。

　　单送的酸奶罐很小，大概就能装一个冰淇凌球的量。等到果酱晾到常温，宛回舟分装了四个罐，每个装到七分满。最后锅里还剩下一个底，她就倒在了最开始翻出来的玻璃瓶里，统一塞进冰箱冷藏。

　　第二天就是周一，她没有早课，起来看了一下橘子酱的状态，感觉还挺好。开了自己那份抹面包上尝了尝，确实不错，虽然香味没有刚煮出来的时候浓，但真材实料的，泡水应该也好喝。

　　宛回舟夸了夸自己，找出之前合作的一个独立游戏老板送的周边，是画了q版角色的封口贴，一个罐子贴了一个。

　　她把四个罐子在桌上摆成一排，拍照，给文思东发过去。

　　纹丝不动：！哇！

　　纹丝不动：不儿，怎么有四个！

　　纹丝不动：我不是你最爱的小孩了吗！

　　小船：这个橘子很酸的。我昨天分了几个给别人，今天还个甜的。

　　纹丝不动：哦！那还是我最好！没吃酸橘子也有果酱

　　纹丝不动：嘿嘿

　　宛回舟：嗯，确实已经恢复成快乐小狗了。哄自己很有一套的。

　　她再给唐明曜发消息：小唐今天有课吗？我做了橘子酱，你一罐，给你朋友带一罐。

　　吃食堂第三年了：我靠还有橘子酱？舟姐你这也太强了

　　吃食堂第三年了：狗子流口水.gif

　　吃食堂第三年了：朋友是说的徐哥吗

　　舟姐：嗯。

　　67.

　　徐尽欢周一满课。他中午回宿舍睡了个午觉，被闹铃吵醒的时候还有些发飘。

　　把手机上的闹铃摁掉，横幅提示有未读消息，脑子还没跟上，肌肉记忆先一步点开了聊天软件。

　　逆子：【图片】

　　逆子：舟姐做的橘子酱！徐哥我下午上课的时候带给你啊，舟姐说这个没冰箱的话要尽快吃掉

　　徐尽欢看了字，消息没进脑子，慢吞吞回复了一个句号，表示已阅。

　　再往下拉，是宛回舟发的消息。徐尽欢看着那个国画头像发了会儿呆，脑子似乎缓慢装载完成。

　　宛回舟：我做了橘子酱，让小唐给你带一罐。

　　宛回舟：这个我尝过了，绝对不酸。

　　人生得意：...小唐？

　　宛回舟背着包在学校里走，袋子里里装着给文思东带的橘子酱。最后一小罐她出门的时候给了大爷，说是天气热，分着泡水喝。

　　她正在等文思东给发下午碰头的地址，徐尽欢消息先过来了。宛回舟看了眼手机，以为他没反应过来全名，打字：

　　小船：就是唐明曜啊。

　　人生得意徐尽欢：......

　　人生得意徐尽欢：那我呢

　　68：

　　宛回舟站在树下：？

　　徐尽欢坐在床上：不是，他为什么已经是小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