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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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开学第一天，言一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陈耀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暑假过的不愉快的原因，陈耀晨显的格外冷漠。
“走！”言一把书包甩到肩膀上：“请你吃炸鸡柳。”
陈耀晨低着头，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不用了，我有事。”
言一疑惑，开学第一天能有什么事？
“你有啥事？”
陈耀晨似乎没预料到言一会追问自己，略显囧色：“我要去补习班。”
还没等言一反应过来，陈耀晨就跑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回家路上，言一手里吃着一份炸鸡柳，另一只手还拎着一袋，心底犯着嘀咕：现在才刚开学，陈耀晨就这么卷了吗？这是立志要当全年级第一？不过他这个智商，要当第一还需要去补习班吗？
她的心情不是很美丽。这次开学，两人没有被分到一起当同桌。再加上一个夏天不见，言一本来想着下课了彼此一起吃点东西然后回家，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对方都没有空余的时间。
言一在疯狂吸入炸鸡柳的空隙，抽中叹了口气。
校园的生活相比赛车生活显得要平淡和重复。言一也渐渐意识到陈耀晨并不是没有时间，而是刻意的在躲着自己。
言一多次试图找陈耀晨，想要问清楚为什么要躲着自己。但是每次对方都是不说话，或者岔开话题之后跑走。
一次两次言一还可以接受，等九次十次的时候，言一也生气了，不再去找陈耀晨说话。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开始是不在一起的座位，后来是只能从别的同学那里听到的对方近况。
言一心里不是滋味，因为在她心里，陈耀晨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但是学业和赛车事业几乎把她的时间全部占据，让她腾不出心思去思考为什么小伙伴要故意疏远她。
进了中学之后，为了让自己在赛车界增加曝光度，提高青训或者试练的机会，言一开始更加频繁的去参加国际卡丁车比赛。
平日里空闲的时间也都用于补课和训练赛车。为了兼顾比赛和学业，言一几乎连轴转。为了节约时间，她会牺牲掉休息的时间，在飞机上补作业。
在学校，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往胃里灌着咖啡，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样的办法显然行不通，言一的成绩开始慢慢滑坡。从一开始的班级中上游，到最后只能勉强保持及格。
言容珊第一次在和言一谈心的过程中，透露出是不是需要先暂停或缓慢赛车方面的建议。
结果可想而知，言一表现出了强烈地抗拒。她没有办法放弃自己的梦想，至少不是现在。
世间里的事总是会发展的事与愿违。虽然在赛车比赛中，言一还是保持极高的水准，在各种赛事的前三名中徘徊，但是现实依旧没有任何人给她抛来橄榄枝。
后来言一开始主动申请试训和青训的名额，结果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音讯。
言一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努力，也不知道她还可以牺牲掉什么去平衡学业和赛车。
在初三的那一年，和她一届出身的欧洲系列赛小伙伴们，都脱离了卡丁车，去往下一个更高的赛车赛事。只剩下言一一个人，继续在卡丁车里挣扎。
这件事让她备受打击。
她的对手渐渐变成比她年幼许多的车手，虽然言一用着几乎碾压性的实力赢取卡丁车比赛，但是谁会因为战胜比自己经验少上许多的年幼孩子们而高看她一眼？
言一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中考那年，言一发挥不好，成绩并不理想，最后只能上个普通的二流高中。学业和赛车上带来的双重打击，让言一的情绪降到了低谷。
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几乎整个夏天都没有出门。
最后，在夏天的最后一天，言一踏出了家门。
因为她要去送陈耀晨离国。
长时间闭门不出，缺少阳光的照射，让言一本来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变得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眠，重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双眼暗淡无光。
陈耀晨看见言一的样子，心漏跳了一拍。
“你还好吗?”
言一点了点头：“还行吧。”
似乎觉得自己的回应不是很礼貌，言一又加了一句：“你以后是不是就在美丽国定居，不回来了？”
因为言容珊告诉她，陈耀晨要出国了，以后会一直在国外生活，不再回来。言一这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只为见他最后一面。
陈耀晨听到后，转过视线，眼神落在安检口那对依依惜别的家人身上：“嗯，我妈说国外的教学更适合我，非要我去。然后。。。”
安检口前，亲人们紧紧拥抱，泪眼相送。陈耀晨眼底微微刺痛，匆匆收回视线，盯着脚下冰冷的白板砖，声音嘶哑道：“然后，我爸新找了个老婆，我在这里也是碍眼，还是出国的好。”
两人肩并肩坐在机场的双人椅上，沉默像块厚重的幕布，将他们笼罩。
那一刻，言一第一次觉得，长大并不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随着年龄增长，现实的残酷逐渐被刨开，曾经努力无视掉的伤口，一一显露。
她人生第一次，丧失掉人生目标，开始逃避自己的梦想，怀疑自己是否终将像芸芸众生一样度过一段平平无奇的人生，害怕自己到最后会不会变成一位没有姓名的路人。
头顶传来广播声，机械而冷漠：“请即将乘坐xx航班的旅客，尽快前往安检口。。。”
广播一次次重复，和人群的喧嚷声交织在一起，催促着离别的脚步。
陈耀晨站起身，和言一做最后的告别：“再见，言一。”
下一秒，一个短暂却真切的怀抱将她包裹住。温度还未完全传递开，陈耀晨便迅速抽身而退，转身奔向安检口。
言一愣在原地，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想起开学那天，她喊他去吃炸鸡柳，他却找了个笨拙借口跑走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他留下一句话。
“相信你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