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华路168号》云潇潇

26、第三章 纵横捭阖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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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到了张燕龙，拨通了他的电话。
　　“怎么，擎宇，有事吗？礼拜天也不闲着，自己不睡也不让人家睡。”燕龙埋怨着，一听就知道还没睡醒。
　　“你过来一下，出事了。”我告诉了他我所在的地址，快餐店门口等候着他的到来。
　　十几分钟后，燕龙开着一辆警车到了。
　　“到底是刑警啊，反应挺快嘛。”我说着，迎上前去。
　　“什么事啊？今早三点多才睡，扫黄扫到一点多，本想多睡一会儿。”燕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在埋怨着。
　　“没办法，公安局这块儿没别的认识人，只好先劳驾你了。”我心里不忍，歉疚地望着他，继续说道，“你看看，昨晚挂的，今天成了这个样子。”我用手指了指破碎的灯笼，心疼万分。
　　燕龙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也大吃一惊：“哎呀！谁干的，看来你得罪什么人了。”
　　“走吧，吃点儿早点，边吃边谈。”我拉着燕龙，走进快餐店里。

　　刚要吃饭，小虎也打来电话，说168号附近的灯笼也都被扯破了。
　　“你再看看，其他地方的怎样？”我放下电话，眉头紧锁，更觉事态严重。
　　“看来损失不小，像□□儿地痞干的。”燕龙也一脸严肃，帮我分析着。
　　不一会儿，小虎打来电话，说南城和西城的大部分灯笼都已破坏，城东和城北的没事。
　　“一定是□□儿干的，你这样，和碧涵联系一下，她交际面广，一定能查出谁干的。我估计用不了多大会儿就能弄明白。若等我们破案，十天半月也未必。”燕龙放下碗筷，肯定地说。
　　“是不是不想管啊？”我将信将疑，真怀疑他这个说法——民间人物比公安刑警还厉害。
　　“你还不知道，现在，整个城市分为三大片，每一片都有一个总头领，一些流氓地痞懂规矩的都得和头领打招呼，听他的私下指导，任何人不得冒犯他。据我所知，分管城西和城南的是一位医学院教授，这个人神通广大，白道□□都畅行无阻。我们的许多案件，就是他帮忙侦破的。”燕龙娓娓道来，说得我如坠五里雾中。
　　“这里的学问多着呢，以后你就明白了。”燕龙见我疑惑不解的样子，又补充道。

　　“打电话吧，别不好意思了，你们俩啥关系我还不知道。”燕龙坏笑着，催促我说。
　　“好，没问题，一会儿给你回话。”碧涵听完我的电话，爽快地回答。

　　二十多分钟后，碧涵来了电话。
　　燕龙冲我眨眨眼睛，说道：“你看，这是□□效益，若在我们那儿，这会还没做完笔录呢。”
　　我拿起电话，听碧涵对我详细地说着。
　　果然像燕龙说的那样，破坏灯笼的正是那位医学院教授分管的城南城西的一批地痞，他们纠集了一百多人，分发了统一的长柄镰刀，在夜里两点多钟时统一行动，把这里的一万多盏灯笼撕扯得乱七八糟。
　　“他为什么这样做呢？”我拿着电话，不解地问道。
　　“原来佟显望在时，每月都给他送礼的，你来了之后，不闻不问，他觉得坏了他的规矩，失了他的面子，所以才这样干的。”碧涵说得简洁，听得出也是心怀愤怒。
　　“这样，今晚我作东，在龙雨请请那位舵主，再叫上滕先生——就是在聚会上你认识那个大胖子，今天的事就是他打听清楚的。”碧涵没等我回话，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城管打来电话，让我限期清除那些破破烂烂的灯笼架子。
　　“本想给城市增点亮色，哪知会这样，一片狼藉。”城管局的一位领导气咻咻地对我吼着。
　　“行，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我这就找人清理。”我放下电话，赶忙让小虎找人清理那些残存的灯笼架子。

　　六点钟，我约上张燕龙，来到龙雨大酒店门口，等待着碧涵等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碧涵驱车来到，和她一起下车的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和那位大腹便便的滕先生。
　　老者年近七旬，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牙齿白得发亮，一双眼睛灼灼逼人，言谈举止却温文尔雅，亲切和蔼，碧涵告诉我，老者姓季，现为医学院返聘教授，也是附属医院一名心血管专家，最喜欢人们叫他季教授。
　　在四楼青龙居的雅间里，我们五人寒暄着落座，我逐一为每人斟上了我公司生产的价值一千五百多元的蓝色经典典藏陈酿。
　　酒过三巡，我首先站起，向其余四人各敬一杯，包括张燕龙和碧涵。
　　尽管都已熟悉了，碧涵还是一一作了介绍。
　　到了那位老者时，我先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说了一些谦敬的话，老者也面露尴尬，向我赔礼：“不好意思了，手下兄弟办事没规矩，太鲁莽，没弄清楚就私自下手，使老弟蒙受不少损失，别急，灯笼的事我去办理，一定快速修好挂上。”
　　“不用了，我去找人修好挂好就行，不知者不怪嘛。”我还没落音，碧涵就偷偷拽了拽我的衣襟，我想，他是想阻止我的拒绝，想让老者赔补损失。
　　这时，一直缄默无语的滕先生说话了：“行了，兄弟，你也别推辞了，就让季教授办吧，他找人比你方便。”
　　“也是，就让季教授办吧，这点事对季老不算什么。”碧涵看了看我，也在一旁帮衬道。
　　“我来吧，我办比你快，也不会花那么多钱。”季教授见滕先生和碧涵都这样说，端过酒杯，向我举起，说，“兄弟刚才说得好，不知者不怪，以后咱都是弟兄了，滕先生和碧涵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事尽管说。”说完，一饮而尽。
　　“多谢季教授了，以后麻烦季教授的地方多着呢。”说完，也干了杯中酒。

　　接着是张燕龙也找了一圈，到季教授那里，季教授笑眯眯地说：“兄弟，你们公安局该给我记一等功吧，今年，我协助你们侦破了多少大案要案啊？”张燕龙笑着说，“是啊，三月份那起命案要不是您老及时相助，现在死者还会含怨九泉呢。”

　　八点半，酒宴结束，滕先生和季教授各自离去。张燕龙向我做个鬼脸，对我和碧涵说：“你们唠吧，我走了。”
　　送走张燕龙，只剩了碧涵和我。
　　“多亏你啊！”望着碧涵，我由衷地说。如果不是她，事情绝不会这样迅速地得以解决，另外，通过这件事还结交了季教授那样的风云人物，以后有事也有照应了。
　　“走吧，擎宇，去我那儿。”碧涵望着我，目光充满诱惑。
　　“今儿先不了，回168 和他们几个交代一下，要不他们也着急。”我咬了咬牙，决然说道。
　　“也好，那就再聊一会。”碧涵说着，挽起我的手臂，看着我说，“咱先不坐车，好好走走。”

　　昏黄的路灯下，碧涵向我道出了更多我闻所未闻的秘密。
　　“像季教授那样的人，□□白道都畅行无阻，他们既与警方密切合作，也在暗地里抓钱捞钱，公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亦黑亦白，亦庄亦谐，可以说手眼通天。现在，警界离不开这样的人，许多破案线索是他们提供的。”碧涵牵着我的手，娓娓叙述着。
　　“其实，认识他的公安也很敬重他们，比如在饭店遇见，都要为他们再点上一道高档菜肴，以示敬重。他们不缺钱，手下有几个层级，都得给他送礼上贡。所以那时，他说为你修挂灯笼，我那样说。”没想到，碧涵知道的竟然如此繁多，如此新奇。
　　“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也加入□□了。”说实话，我真有这种感觉，也真担心自己像肖大成一样。
　　“绝对不会，你本质不是那号人。当今社会，不认识一些这样的人，干起事来还真不行，我之所以让你参加那样的聚会，也是这个原因。但你放心，那些人绝对能够把握尺度，不会沦为□□，也不会直接触犯国家法律。”碧涵握了握我的手，肯定地说。
　　“你看吧，用不了三天，你的那些灯笼准都挂好了。”碧涵抬头看了看七零八落的灯笼，停住了脚步。

　　“好吧，你回去吧，不能误了正事啊！”碧涵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明天，我过来。”望着碧涵路灯下俊美的脸庞，我几乎要留下来，可想到工作，再一次坚定地说。
　　“我不要承诺，承诺之后不能兑现会更令人失望。”碧涵凝视着我，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