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喵求爱指北》多姑娘

12、第 12 章

　　祝余坐回餐桌，他搭起两手，额头轻靠。

　　一块蛋糕出现在他的两肘间。

　　楼藏月说：“吃点甜的吧。”刚那电视剧女主角说心情不好就得吃点甜的，她自己吃完了一整块蛋糕。

　　一晚上，尽是招待不周了，祝余道：“抱歉。”

　　“别抱歉了，抱了一晚上歉了，非抱的话就抱我吧。”

　　祝余弯着眼睛，原来生日蜡烛的光没有熄灭，它只是到了他的眼里。

　　楼藏月道：“你看，让你抱你又不愿意。”

　　他给自己也切了块：“蛋糕不太甜，应该没有放很多糖，奶油冰冰凉凉的，入口即化。你快尝点！”

　　祝余知道，他在尽可能的把蛋糕描述得好吃。

　　他到客厅打开唱片机，将黑胶《Franz Liszt: Années de Pèlerinage》放进去，客厅里欢乐的音乐传到餐厅。

　　他从飘窗的收纳盒里，拿了个玩具，给子孙满堂，说：“快去玩吧。”

　　祝余吃完了那块小蛋糕，楼藏月指了指那盘螃蟹道：“快吃了，我好容易剥的。我尝过了，味道确实跟你妈描述的一样好吃。”

　　祝余没吃多少东西，在楼藏月的投喂总算把肚子填满了。

　　夜晚来临，万千灯火在玻璃窗中点燃，祝余说：“楼藏月，你是一个很贴心的人，以后你……”祝余想了下称呼，“你夫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是嘛，”楼藏月的目光如桌上的蛋糕上的奶油，绵密而柔软，“我也这么认为。”

　　音乐恰在此时停下。这张唱片播放时长有一个多小时，不该这个时候停下。祝余道：“可能刚才手指碰到黑胶表面了。”他刚才心不在焉的。

　　他想了下问：“我弹给你听吧。”接着苦笑了下：“希望你你要介意，原定的观众走了。”

　　楼藏月眉毛挑到天上：“我的荣幸！”

　　祝余坐上琴凳，掀起丝绒罩布，手搭在琴键上，灵动的音符从祝余的指尖流淌出来，他的手指与钢琴融为一体，指尖跳跃按键配合得天衣无缝。

　　祝余刚让楼藏月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那个角度只能看到祝余的背影。楼藏月没坐，在祝余边上站着，钢琴声响起时，他都不自觉地站直了几分。

　　他眼前的祝余仿佛在一片宽大的舞台上，一束明亮的灯光从祝余的头顶直直的打下来，将他与黑暗区分得泾渭分明。在祝余的指挥下，楼藏月先看到一只鱼儿在夜间跳出水面，慢慢一群鱼儿跳出水面，激起水花，带起波浪，一群发展成一大片，一大片发展成这一片、那一片，过了一会儿，厚重的云朵被风吹散，明月出现在天空上，在月儿的安抚下，鱼儿停止了嬉闹，沉入到水下休憩。

　　祝余完完整整地弹完了一首，平复了下由音乐带来的情绪波动，楼藏月也陶醉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就是那个埃及庄园的池子吗？”

　　“埃斯特庄园的喷泉。”

　　楼藏月：“……”

　　楼藏月摸了下鼻尖。

　　他说：“真好听。你在音乐这方面很有天分。”

　　祝余像是自嘲，小幅度地摆了下脑袋：“你错了，我在音乐没有一点儿天赋。其实这个曲子，我弹过很多次了，闭着眼睛，没有琴谱，我都能流畅的弹下来。”

　　在他两个月前跟黄樱说她有空了就弹给她听时，他回家就练琴，琴练够了才看书、休息。

　　祝余之前说过他母亲喜欢钢琴。

　　楼藏月说：“那你还是比我好太多了，琴谱放在我面前我都看不懂。”

　　祝余笑意晏晏。依旧带点哀伤。

　　两人回到餐厅，桌上还剩了菜，冰箱里放坏他都吃不完，祝余想到楼藏月的猫。

　　“要不你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给小猫吃。”

　　“好啊。”

　　他见识过楼藏月在厨房的本事。直接让他带回去不行。他把餐食端到厨房，用水冲洗了两遍，装进袋子里。

　　祝余拦不住，楼藏月也在旁边帮忙，倒个残羹、打开个塑料袋什么的。

　　祝余低垂着眼，唇自然放松，脸上带着一点点红，袖子捋上去，露出一截儿奶白的手臂。活动时袖子掉下来一点儿，祝余手臂碰了碰楼藏月，楼藏月帮他挽好。

　　坐在他的旁边，颇是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拿着祝余用过的碗，碗里还有几片黄樱给他夹的莴笋，他到最后也没吃。

　　楼藏月问道：“你不喜欢吃莴笋吗？”

　　祝余道：“我对莴笋过敏。”

　　楼藏月默默把剩饭倒进了垃圾桶里。

　　他又问：“你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没有，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他明白楼藏月问这话的意思。有时他也想，要是他有个兄妹就好了，他就告诉自己不是不爱，只是不够不够爱。可是，他知道真正的原因。

　　楼藏月试探地问道：“有没有可能有私生子什么的？”

　　祝余被逗笑了：“没有这种可能，我妈很爱她的工作，我确信她不会搞出第二个麻烦来，我爸，”祝余顿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说，“更不可能。”

　　“哦，”楼藏月用一种判断或下结论的语气说道，“那你是独生子。”

　　祝余：“……”

　　祝余：“你说得没错。”

　　楼藏月一直认为祝余对他妈妈怀着一种不一样的情感，他“听”他妈的话，在意他妈的感受。黄樱来给他过生日他是惊喜的，但是餐桌上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不自在，黄樱提前离去他是落寞的。不是怕，也不是期待，而是似乎更多的怀着一种愧疚的情绪。

　　楼藏月在今天之前就想到了，那也许跟全家福里的被遮住的父亲有关。

　　“我就不一样了。”楼藏月说道。

　　果然祝余被他吸引了下，问道：“你有兄弟姐妹吗？”

　　楼藏月道：“是啊，我有兄弟姐妹。”

　　祝余顺着往下闲聊：“几个啊？”

　　这楼藏月还真不知道，便说了他一母同胎的数字：“七个吧，我排在老六。”

　　祝余看了下楼藏月的神色，确认他不是在胡说八道诓他。父母生很多个孩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在这个时代对于他来说确实罕见。

　　原来真是有兄弟姐妹。

　　问完这个问题，祝余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确实没有什么想知道了，得知楼藏月母亲一共生了七个，也不是祝余真的想打听出来的。

　　可是都问到这里了，他担心楼藏月对他说出他家里有七个产生疙瘩，问道：“那你的兄弟姐妹都发展得怎么样了？”

　　楼藏月撑开袋子，祝余把最后一盘香煎鸡胸肉倒进去，听他说道：“不知道，可能都在乞讨吧。”

　　他妈把他们带到能独立找东西吃就不见了，兄弟姐妹也早就走散了，即使现在见面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祝余：“……”这么说来，楼藏月作为一个保安，还算是里面不错的。

　　他绝不是故意打探别人隐私。

　　祝余找出个手提袋装上。

　　“祝医生，可以帮我送到我家吗？”楼藏月抱起子孙满堂，“手不是很方便。”

　　祝余犹豫。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有些不太舒服的预感。

　　楼藏月抱着猫，举起子孙满堂的爪子道，捏着声音道：“求求祝医生了，你忍心看着二百五……接近二百五只猫咪挨饿吗？”

　　祝余拿着手机，摩挲金属角，他无奈道：“走吧。”

　　“好耶，谢谢祝医生送我和主人回家！”

　　楼藏月带路，祝余跟着，到达楼藏月家的时候，祝余能感觉到楼藏月好像带着他绕远了一点儿。明明直线就可以很快过来。

　　楼藏月道：“祝医生，消食得消得怎么样？”

　　祝余说：“嗯，回去一定能睡个好觉。”应该是他多想了。

　　两人一进去，猫猫就迎了上来。

　　楼藏月把子孙满堂放到地上，它脚下生风，跑到里面的房间里去了，这在祝余家里装乖乖猫，可把他憋的。

　　客厅里多了组沙发。黑白斑马条纹的布艺沙发，长且宽，座面和靠背由几块不规则的不同大小的部分组成。

　　楼藏月道：“怎么样，我挑的沙发。”

　　“很好。”祝余甚至觉得有点超出水平之外了。

　　本打算送到东西就走的，可这些猫太热情了。楼藏月将带回来的饭菜盛到猫碗里，有些猫都不去吃，就围着他，他怕踩到猫，不知不觉就挪到了沙发边坐下。

　　沙发是有一个大大的折角，折出一个九十度的一长一短的形状，楼藏月走过去，坐在短边那边，说：“他们很喜欢你。”

　　“是嘛，”祝余有点惊喜，对猫猫们说：“谢谢你们，我也很喜欢你们。”

　　一只米黄的折耳猫叼着个小熊玩偶跳到沙发上，冲祝余前面甩了两下脑袋，把小鱼干放到祝余腿上。

　　祝余猜了下，拿起小熊道：“你想让我陪你玩？是帮你扔出去？”

　　折耳猫眼睛亮晶晶的。

　　小熊划出一个抛物线，落到了墙边，折耳四肢趴在地上，稍后臀部微微抬起，磨了两下爪子，一个箭步过去抓到了小熊。

　　“他是在模仿捕猎，”祝余笑了下道，“这只折耳叫什么名字？”

　　“奥斯卡。”

　　祝余低声念了下这个名字，嘴角漾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觉得很有意思。

　　陪奥斯卡玩了几次，一只金渐层咬着一只逗猫棒过来了，他冲奥斯卡发出一声猫叫，似不满。

　　奥斯卡：“喵。”（我这是示范。）

　　奥斯卡带着他的小熊走了，祝余又接手了逗猫棒，逗猫棒的末端绳上坠了个小球和几根羽毛，小球羽毛在祝余的手上一上一下的，他有时让金渐层抓住，有时一触就分离。

　　玩了一会儿，祝余站起来道：“好了，时间太晚了，我得走了。”没等楼藏月说话，他身边又响起一声猫叫，他身边小咪排起了一溜长队，大部分小猫都带着一个玩具。

　　祝余惊讶道：“这是什么意思？”

　　楼藏月道：“他们想和你玩，再陪他们玩一会儿吧。”

　　一只只小猫睁着渴望的眼睛。

　　祝余犹豫了下，在头一只小猫的引领下走到墙边，猫猫仰头望着祝余的眼睛，祝余的脑袋动一下，他就跟着轻轻动一下。这个祝余看不懂。

　　楼藏月解释道：“你的脑袋现在是他的猎物，一会儿他会快速爬上墙，但他又爬不了很高，你需要接住他。”

　　他刚说完，小猫就爬上墙，祝余手一伸便接住了他。

　　就这样挑了几次，小猫就走开了。这只小猫非常自觉，不需要催促。

　　下一只小猫是白色中华田园猫，祝余认得她，小猫没有带玩具，伸出一只爪子放在沙发上，另一只爪子向祝余的另一只手挥了挥。祝余试着把手放在小猫的爪子上，小猫就抽出自己的爪子搭在了祝余手上方。

　　祝余看懂了，就是小猫始终想要自己的爪子在上。

　　祝余笑了下，点了点小猫的鼻子：“好可爱。”

　　“你平时很累吧，这么多只猫，都要陪他们玩。”

　　楼藏月低声“嗯”了一声，小猫们脸上只有三个字——不要脸。

　　老大夫人应该猜一猜，为什么他们很想让他陪他们玩。

　　祝余点点头，他认得这只小猫，问了下她的名字。

　　楼藏月说：“管家。”

　　“管家，”祝余疑惑道，他视线扫过一片猫，“她真的是担任管家的职务？”

　　“是啊，我有时不在，就是他来喂这些小猫。”

　　“这么能干！”祝余回头对管家说道。

　　管家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喵喵了两声蹲到楼藏月脚边，尾巴缠在两只前爪前面。

　　“好了，我真的得走了。”祝余再次站起身道，“小咪们再见。”

　　楼藏月在祝余身后起身。

　　两人到门口，有只小猫趴住了祝余的裤腿。祝余回头，那一列小猫还排在他身后。

　　楼藏月说：“他们想要个晚安吻。就是额头碰下额头。”开玩笑，怎么会让祝余亲他们。

　　祝余哭笑不得。”

　　好吧，祝余半蹲，抱起每一只小猫，碰了下他们的额头。

　　所有的小猫都得到晚安吻后，祝余的腿都麻了，他起身晃了晃，一个不妨趔趄了下，撞到楼藏月怀里。

　　祝余赶紧撑着他的胸膛手忙地退开，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楼藏月从始至终只是虚虚在祝余的腰上扶了一把。

　　祝余手扶在门把手上，正要说告辞的话，却听到楼藏月问道：“我的晚安吻呢？”与此同时感受到的是腕上的一线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