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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重逢 ...


  •   “将轮船的监控视频传到我的手机上!”她按下连接助理的座机,深吸一口气,随即瘫软在沙发上。

      不多久,秘书传来一段监控录像——宴会开始前半小时,一艘快艇曾悄然靠近轮船,黑影在货舱区域一闪而过。

      "查这艘快艇的注册信息。"黎漾敲击键盘,突然定格在某个模糊的侧脸,放大……这个人右脚腕有一个暗黑色的鲨鱼纹身!她猛地攥紧椅背,咖啡杯在桌角磕出脆响,褐色的液体蜿蜒淌到桌面边缘,洇出不规则的暗斑。

      同一时刻,林夏在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中缓缓睁眼。

      心脏处骤然传来刀剜般的痛感,她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这是顾清欢对自己的惩罚。

      “夏夏,现在的汉城一片混乱”

      林响将手机递过来时,金属外壳还带着他掌心的余温。

      她心想那群记者应该是将她在宴会上亲吻黎漾的照片发布了出来。

      随即,她眼神骤变。

      怎么会?宴会上的人?都死了!

      她抬头看向哥哥。

      就在此时。

      手机震动,一组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

      她接通时,电流声里传来黎漾粗重的喘息,带着某种濒临破局的焦灼:"林小姐,我是黎漾。有些事我必须当面谈和你“

      话音未落,林响的声音已从身后逼近:"夏夏,是谁?"

      她仓促切断通话,屏幕熄灭的瞬间,冷汗滑过脊背。

      "骚扰电话。"她强作镇定,却觉心脏处的绞痛如潮水涨落,"哥,我们回家吧。"

      林响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像捕捉猎物的鹰隼。

      他沉默片刻,最终将警帽扣得更紧:"宴会上出了命案,我必须赶回警局。"
      她抬头看向哥哥,林响的侧脸被雨后斜阳切割成明暗两半,右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那半张隐在黑暗里的右脸轮廓,让她看不真切。

      “那你先去警局处理,我一会儿办理好出院的手续,打车回去”

      "嗯,你先出院回家,我处理好码头的案件后就回家见你。"

      林响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警服上的徽章在日光中忽明忽暗,像一枚悬而未决的判决。

      黎漾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指尖焦躁地敲击着桌面,节奏凌乱如暴雨打在桌面上。

      屏幕的蓝光在她眼底跳跃,映出助理躬身汇报时的剪影:"小姐,董事长搭乘私人飞机前往东南亚的加密航线,半小时前已抵达秘密地点。"她点头时,喉间滚动着压抑的叹息,助理又补充道:"门口的记者已被公关部清散,林小姐......正在一楼大厅等您。"

      “我知道了”

      她倏然起身,顺手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皱褶未熨。

      电梯门开的刹那,黎漾的目光穿透光幕,定格在等候区里的那道纤瘦身影上。

      "林小姐。"她的声线在空旷大厅中响起。

      林夏转头时,黎漾的面容在顶灯逆光下显出几分虚幻——那向来清冷的眉眼尽显疲惫,眼睑下的青影如蛛。

      她注意到她攥着外套的手正在微微发抖。

      "跟我走。"黎漾没有多余的解释,径直朝着旋转门走去。

      "去哪里?"林夏的追问被卷入她急促的脚步声中,高跟鞋在地砖上踩出细碎的回响。

      “去见我姐姐!”这句话似乎是从黎漾的齿缝间迸出。

      林夏的心脏猛然停顿,“你...你不是说?”

      “我骗你的。”黎漾转身时,双眼溢出纠结,“她没死?”

      林夏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在车上的,耳边一直响起黎漾悠远地叙述:

      “五年前的爆炸,父亲秘密派人将姐姐救走,我接到父亲通知后回国,姐姐正躺在手术台上,她受伤严重,声带受损严重,可能永远无法说话。腹部的枪伤触碰到连接大脑的腰部神经,医生说可能没有希望能醒过来,就算是能醒来,恢复行动或是思维的可能性也极小。在安顿好姐姐后,我又秘密回到了东南亚,我的出入境信息虽然能隐藏,可五年前我消失的那几天黑鲨组织是可以查到的...那日宴会结束后,我撞见了父亲与黑鲨的视频通话,屏幕的黑鲨身影像是一个被数据做出来的AI,也就是说黑鲨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这个AI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布局者。另外,宴会开始前的前半个小时,有一个人开着快艇闪过,画面太模糊没办法看清,可那人右脚腕处有一个暗黑标记,形状像一只鲨鱼。宴会当晚的人除去你我就只有你哥哥林响没事......”

      林夏猛然扭过头,在听哥哥林响的名字后,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哥?他怎么会牵扯进来?”林夏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不安。

      黎漾伸出一只手握住林夏,试图给她一些安慰,“我也不清楚,但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管是十多年前的汉城走私案还是五年前的爆炸案,亦或是几天前的轮船惨案或多或少与你们林家有着牵扯,这个黑鲨组织似乎对你们林家有着特别的兴趣。”

      车灯划破黑暗,仪表盘上的红色警示灯忽明忽暗。

      “我调取了宴会当晚的监控,那个快艇驾驶员最后是登上了轮船,也就是说当天晚上这个人是在快艇上的。但奇怪的是,宴会名单并没有多出什么人,船上的人数也是跟名单对应的……”黎漾停顿片刻,语气愈发凝重,“——要么他本就是宴会上人员,要么......”

      “不,不可能是我哥!”

      车内寂静一片,黎漾的余光瞥向一片的林夏,她正扭头看向窗外,局促不安的揉搓着双手...

      汉城市,黎漾名下一处别墅外。

      “姐姐她除去不能说话、或大幅度的动作外,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前一日她才苏醒过来,我想她应该是最想见到你的”黎漾盯着眼前林夏,眼底的目光婉转,“我就不进去了。”

      “谢谢”

      别墅内,林夏推开一处半掩的房门。

      病床上的人正倚着枕头,手中攥着一支炭笔和泛黄的笔记本。

      听见门扉被推开的声音,床上的人抬起眼眸,在看清来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林夏时,她迅速扭头看向窗外,将那半张被烧毁的脸隐匿在黑暗里。

      窗外是漆黑一片,不远处的路灯并未驱散黑暗,如同她内心一般。

      五年来沉寂的声带未能发出声音,但笔尖在纸上的力道却如刀刻:“出去!”。
      笔记本上扭曲的二字让林夏红了眼眶。

      林夏的眼眶在清欢扭头的瞬间便蓄满了泪水,但她仍固执地向前走了两步,将笔记本轻轻抽离顾清欢颤抖的指尖。

      泛黄的纸页上除了那刺目的“出去”二字外,还密密麻麻写满了未完成的句子
      ————

      "喉咙像被灌了铅"

      “我的脸好痛”

      "手指不听使唤"

      "我饿了"。

      “她...还好吗?”

      窗外的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在顾清欢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她猛地攥住林夏的手腕,力度大得惊人,炭笔从指缝跌落,在木地板上溅出一串墨点,指尖停留在未来得及合上的笔记本上不停轻颤。
      ——出去,出去。

      林夏握住那只冰凉的手,感受到对方脉搏在皮肤下急促跳动。

      "顾清欢,五年前你推开我替我挡住了那枚枪弹。"林夏的指尖摩挲着顾清欢手腕上的栀子胎记,"现在我终于见到了你,你是懂我的,我才不会走!"

      顾清欢的喉间发出模糊的气音,像是叹息,又像是抗拒。

      她突然将头抵在林夏肩上,发丝间散出的苦药味混着她特有的栀子清香。

      两人沉默地依偎着,直到汉城的月光爬上窗棂。

      顾清欢的笔尖终于在空白页落下:‘锁坏了’字迹歪斜却坚定。她将目光瞥向一旁半掩的房门希望对方能懂得自己的意思。

      林夏好似读懂了她未说出口的隐喻,轻轻吻在她耳畔:"那从今往后,我的心脏就是你的钥匙。"

      窗外的路灯忽然熄灭,黑暗袭来时,清欢猛地将笔记本扣在胸口。

      林夏却未松开她的手,指尖沿着她腕上那道栀子胎记描摹:“黎漾说你的声带恢复需要一些时间...而我,已经找了你五年零三个月七日。”

      数字精确得令人心悸,清欢终于绷不住喉间的哽咽,气音在寂静中碎成断续的“夏...夏...”

      林夏的泪在听见那微弱音节时骤然坠落,她扣住顾清欢的后颈将人压入怀中,唇瓣烙在她颤抖的手腕处,炭笔从两人交握的指缝间滑落,在木地板上划出蜿蜒的痕迹......

      深夜。

      指尖抚上顾清欢被烧毁的半张脸,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疼吗?"林夏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她的耳畔。

      清欢的喉头剧烈颤动,气音破碎成断续的嘶鸣,她抓起笔记本在纸上疯狂翻动,指尖连续指向笔记上歪斜的字体——痛...但更痛的是...细长白嫩的指尖最后听漏在‘失去你’的三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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