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窠海》樱色猫眼

2、第 2 章

　　林翡捡起地上贴纸，这是......遭了。小狗玩偶在三人分开行动时给了卡里昂，玩偶附加能力是情绪贴纸——会自动检测附近两米处对主人有恶意的人，判断来人实力并掉落贴纸预警。
　　犬叫炸毛小狗代表来人实力高于主人，卡奥两人多半遇到危险了，林斐想了想，打开图腾，发动了召唤。
　　三小时前，小会堂。
　　林翡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阳光透过高透明的窗户洒进礼堂，红布盖住正中间的雕像，一切看起来都这么平和，都是表象。
　　受礼池里血水漫开，雕像身前匍匐着二十多个人，披着披风，高高仰着头颅，脖子的青筋明显。
　　他走上前一把掀开一人的披风，披风下是松垮皮囊和枯瘦肢体，绿藤从心脏位置钻出来缠绕着，吸食残存的血肉。林翡从腿包里抽出一枚小刀割下披风，刀尖抵在下巴处，“长得有点磕碜是怎么回事。”
　　手背图腾发出细微的光亮，一双黑色半透明的手套从空中掉落。
　　林翡俯下身子，先是看了看尸体手指关节部分，抬手扼住尸体下颚迫使口腔打开，又在脖颈处拿手细细摩挲着，摸到凸起，一扣一撕，一张以假乱真的人皮剥落。
　　“啧，麻烦了。”轻叹口气，摘下手套随手一丢。玄色图腾升起，一只毛茸茸的猫爪伸出，用力的扒回手套，发出“咪呜～”的声音消失在空中，林翡咬破手指用血在地上刻画出一个古阵，手背的图腾闪了闪，一缕碧蓝色的光丝被图腾抽出融进古阵，想了想，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古铜色的硬币，轻轻放在古阵中心，手指点地，轻声道“以吾之名，唤古老胶片相机——新婚。”
　　图腾一闪，古铜色的硬币消失不见，一个黑色皮革包住的相机落在阵心。
　　他拾起相机，拨开左侧的滑片，“咔擦。”定格现在，拨回滑片。再一次按下拍摄键，“咔嚓。”相片弹出消失在空中。
　　林翡抱着手臂，踱步走到受礼池，从旁边捞起一个扫帚，在连接处一踩，提着木杆在水池底下一扫，明显顿涩感。三具尸体整整齐齐的被摆在地上，思索着：“年龄在7-10，是救济院的孩子吗，嗯？”
　　突然刺刀向上方破空掷去，一黑袍男子凌空上方，幻紫色的图腾敞开，刺刀寸寸碎裂，一黑袍男子凌空上方；“用这种普通银质小刀试探敌人的实力么，是不是太过轻敌了？”
　　“剑来！”地面刺出数十把长剑，黑袍男收拢长袍快速避开，长剑直直从身体穿过，多次避让之后，黑袍男身形僵硬许多。
　　只见林翡如飞燕碰水轻点剑尖，身形轻盈掠过黑袍男身旁，高速带起碎发，身前的细绳随风飘扬。
　　“呖呖。”
　　“一鸣式——秋风。”一声鸟啼响起，林翡回身收剑。细线如尺从黑袍男身体中间分隔开，绷直，□□落地发出很重的闷响。
　　林斐熟练的从衣服里掏了掏，噔噔！一个烫金铁盒，从里面抽出一只火柴，划开点燃丢在一半身体上，接着蹲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燃烧殆尽。
　　【生生不惜火柴盒:24小时冷却召唤古物，普通级。说明：铁盒里永远会有一只小火柴，没有什么用，只是普通火柴而已啦。有概率刷新出一只大火柴！】
　　“不是，你烧我尸体干嘛，现在小kidi真缺德。”1/2的黑袍人无语。
　　“反正不是你本体...我又不是傻，师父说了杀人一定要补刀。”没错，林斐早就发现这具黑袍人只是梧桐木制作的傀儡，还是只能对话和避让的基础款傀儡。
　　“那你留半边？”黑袍人也不意外他能认出，只是有些疑惑。
　　“工作留痕，我要带回去交差的，大家都不容易，换位体谅一下吧。”林斐无奈。
　　“？”
　　林翡撸一把头发，沧桑地升起图腾，一只猫爪从里伸出努力的巴拉尸体，1/2黑袍人纹丝不动，甚至发出半截嗤笑。
　　猫怒了...亮出爪子“咪呜！”玄光亮起直接带走尸体。
　　“？。”
　　黑袍：虐尸，有没有人管。
　　——
　　五小时前，坎特小镇外5公里的公路上，两个青年踏上这条通向小镇的石子路。
　　路旁丢着一个稻草人，头朝下，杆子竖在上方，杆子上挂着一个尼龙袋。卡里昂手背图腾闪了闪，一个黄色碎花小狗玩偶挂在青年腰间，黑色的眼睛格外灵动。
　　奥利弗出声询问：“怎么样，哥哥。”
　　“有一丝残留的气息，很弱。”卡里昂摇了摇头，握住腰间的小狗玩偶，做个手势示意保持警惕。
　　坎特小镇是标准的米字布局，十字大道为主路，母树雕塑位于主路交点，以此为中心点另外铺成X型的小道，分别通向小会堂、救济院、交易处、布德商店。
　　中午在外面不多，大多三三两两躲在树荫下乘凉，两人一路穿过街道，只在母树雕塑那稍作停留，卡里昂围绕雕塑一圈，红色的眼泪从玩偶圆眼掉落，滴滴答答的形成一张贴纸贴在地上，贴纸上是一个小狗犬叫炸毛模样。
　　卡里昂瞳孔微缩，触角直直立起，手握腰间软剑，奥利弗站在他身前，脖颈显出鳞片，起手警惕看向周围。
　　“咕噜，咕噜...”
　　地面突地张开，两人从裂缝滚下，奥利弗从图腾里拔出宽剑插入石壁缝隙，两腿抵旁扎稳，向侧一捞，稳妥揽住卡里昂，“哥哥，小心。”
　　卡里昂点点头，触角从黑发里面伸出，颤巍巍的抖动，“石壁在合拢，先下去再说。”
　　“我带哥哥下去。”龙鳞蔓开，奥利弗握拳一动，两米的长尾从身后甩出，甩到一半又克制的停下，细慢地蜷住身前人。
　　一跃。

　　“往哪走？”青年不耐烦的转过头，林翡冲人比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一个类蚁穴模样的地下室，卡里昂和奥利弗应该就在其中两间，只能勉强辨出奥利弗在哪条走廊，实在是这火硝味也太重了...其他味道已经串得分不大出来了。
　　轰的一声，火舌从走廊窜出，两人从火中被踢出，黑袍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房间里听到动静陆陆续续出来一些黑袍人。
　　“怎么回事，不是封住那火龙了吗？”一黑袍人大步上前，一把扯起其中一人的头发。
　　“不，不知道那火龙什么时候挣脱了链子，那灭龙符明明孩好端端的贴在墙面上，偏偏没起作用，一走廊都给他杀通了！”那人扭着想扑掉火焰，却见火焰越烧越旺，不过片刻便燃成了灰，从黑袍人手心散落。
　　“什么！灭龙符怎么可能没有用，这这火龙岂不是…”
　　“别管这些了，大人、大人我们先行撤退吧，这火龙没被压制，这些下级死了就算了，我们可不能死啊…”
　　几鞭甩来将闲言之人重重拍向墙壁，黑袍人一把掀开袍子，露出少女的娇俏脸，“撤退？火龙又怎么，我杀过的龙还少了吗？更何况，这还是一条伪龙，我去剥了他那一身的蛇皮！”说着，少女提着鞭子向火龙奥利弗方向冲去。
　　林斐两人跟上。
　　“龙鸣——”宽剑向前抵挡，清亮的龙鸣吼出，一定范围内所有人耳膜承受巨大的冲击且伤害会持续一段时间，实力低下者当场耳膜碎裂，四窍流血而亡。
　　奥利弗左腿稍屈，腰腹绷紧，正握宽剑一挥，在场的人大半被砍穿咽喉，接连倒地。
　　“我还没对过火龙呢，你死的时候会怎样挣扎？”一对白绒绒的长兔耳从少女发间长出，轻轻摆了摆，长鞭绕身旋转几圈斜甩，奥利弗把着重剑插在地上，长鞭被震开。
　　糟糕了，奥利弗体力应该消耗的差不多，‘龙鸣’消耗太大，本来是用于削减敌方实力的大杀招，但林斐在后面看得清楚，龙鸣触发时那个兔耳少女起手运行了什么招式，对她影响并不大。
　　林斐冲青年点点头，“辛苦，你先回去休息吧。”青年不语，身形渐渐消失。
　　“以吾之名，召唤悬鹰——平川。”
　　一把双刃弧线旋向长鞭，火星刺啦溅出，长鞭一抖，将双刃挡向一旁。
　　“平川，归心似箭。”双刃簌地飞起，似羽箭射出直直穿过少女，刃口擦腰而过，从背部拉扯到腰间一条长线。
　　奥利弗看见林斐，猛地一放松，身体承受不住，一口血涌上喉咙压在舌尖，从嘴角滴落。
　　“往后稍，我先和她会会。”平川双刃分开两剑握在林斐手里，脚腕一转，长剑截住对方攻势，脚步向两侧轻点借势，身形贴近，握住长剑又是一抵一洗，鞭子偏向旁侧。两人来往几次，鞭子卷过长剑便要甩开，林斐弓腰接力往前。
　　“二鸣式——翎翅。”
　　林斐近乎瞬闪贴在兔耳少女旁。短剑贴地而撩，在飘扬的羽毛里，剑刃割过脖颈，拉出长条的血线。少女扶住仅靠些许皮肉连接半耷拉下来的头，身形一动，躲闪在对角处。
　　绒毛从指尖开始长出慢慢成两只兔爪模样。一只兔爪扶正头，一只兔爪抓着兔毛往伤口处塞，明显可以看到伤口两端不断长出新鲜的血肉，伤口竟然在快速愈合，只剩下浅浅的血痂。
　　林斐低着眉，喘息着直起身，翎翅是区域性技能，在范围内所有敌人防御大幅降低，加上瞬闪补刀，一旦发动对外伤害极高，同时对自身消耗也极大。
　　又一鞭子甩来，林斐低腰向旁侧一滚，狼狈地甩甩头爬起来。
　　“能伤我这么深也算你有点本事，小废物，我叫玉泣。”朱红色的图腾被主人扩开直至笼罩整个地面，鞭子被图腾衬的极漂亮，玫粉色的细线编在把手处，鞭身柔软又坚韧，泛着朱红色光圈，“莲兔——玉泣。”
　　“狡兔三窟，莲兔分身。”
　　玉泣甩开鞭子，脚下借力跃起，底下崩开碎石形成小坑，握着鞭子冲向林翡。一鞭从旁甩向，一鞭侧防剑锋，一鞭卷向腰身，上左右三个方位三个玉泣从空中跳出，将人死死钉在原地接住本体卷来的长鞭。
　　林翡两手难敌四兔，很快就遍体鳞伤，被鞭子抽打的痛感像踩入沼泽一样蔓开，潮湿粘着感让人生理不适。
　　奥弗见状拔剑冲来，一分身从空中旋转侧踢直击头部，只来得及举起胳膊护住身体，被重力踹向后面，举着长剑插在地上强行止住，屈身站起。
　　“哎呀哎呀，差点就忘记有你了。你还挺幸运的嘛，听说你原本契定树兽身体孱弱死了，你才得以契定后面这条小蛇，又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机缘让你这蛇变成了龙。不过呢，你的好运就止在今天啦，因为你遇到了我。加上你这条伪龙的话，就是我杀的第四条龙，嘻嘻我厉害吧。”
　　“你怎么不说话呀？好冷漠啊，哈，哈哈哈哈—”一分身在身后握着匕首捅进他心脏处，一寸一寸扭转再拔出，带出些许血红碎肉。奥利弗闷哼一声，另一边的林斐也被鞭子甩开、倒在地上无法动身。
　　六个玉泣踱步向奥利弗走去，围绕奥利弗蹲下。玉泣用匕首尖端挑起奥利弗下巴，透过他红色的眼瞳看向更深处，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你永远不会怯懦、永远不会感到恐惧呢？即使到这一刻也要，也要维持这样倨傲的神情，真是让人不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