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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废物天师阴气缠身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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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祭月被问得措手不及,愣了几秒。
什么?他是在问晚上为什么没去找他?
符祭月回过神来,靠近符陌白那边的耳尖微热,他斟酌了几下,谨慎道:“我觉得不太好。”
他和符陌白满打满算也就指甲盖点交情,怎么真敢把他当火炉子使?
符陌白问:“哪里不好?”
有些疑惑,最适合当面讨论。他一直在等着符祭月去找他参详。
符祭月看着他:“哪里都不好,我不喜欢麻烦别人。”
符陌白:“同门师兄弟,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符祭月没有马上回答,心里天人交战。
他心里不断默念:找bug找bug,他自己可不能成bug。
“符祭月”是个在都回山就该死的炮灰,怎么能和主角凑在一起!
但他心里十分哀痛,为了符陌白的体温而心痛。
他硬着心肠再次拒绝这个人型暖炉,强撑着面不改色道:“毕竟如今这世道,不是只有孤男寡女才会被人议论。”
“什么乱七八糟的……”符陌白看向他:“师兄还怕这些有的没的?”
“你不在意?”
“难道有所接触就是有私情吗?”
在烈日下站得久了,符陌白皮肤晒出浅浅一层红,符祭月倒是仍旧清冷冷的一尊象牙雕。
他朝符陌白摊开手:“像这样?”
符陌白对着那只手凝视几秒,不知为何,觉得晃眼极了,他清了清嗓子,伸手牵住:“像这样。”
双手相触间,温融澎湃的暖意涌上符祭月身体,他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他看着符陌白的眼睛,踌躇几下,立下边界:“师弟,说好了,我只能回应你这个问题。”
符陌白果然安分,没再问其他什么。
符祭月跟他呆到睡前,从离开符陌白到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体内热气渐渐逸散,冰寒刺骨渐渐从身体里爬出来。他忍住掉头找符陌白的冲动,快步回到房里,钻进了浴室。
热水打在身上好受了些,热度虽浮于表面但聊胜于无,渐渐地也适应了离开符陌白的难受。
然而他并没有那么幸运。
深秋的山上更深露重,本就寒意弥漫,他洗澡时,一场秋雨披星戴月地降临了。
符祭月在热水下站了许久,感受着热气快速消散,窗边地底的寒气窜入身躯。
符陌白在阳台晾衣服时看见了连绵雨幕,他盯着夜色看了几秒,如往常一样回到床上刷手机,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了。
房门是木制结构,开门时声音挺大。符祭月就湿着头发抱着被褥站在门口。
“师弟,我来找你睡觉了。”
符陌白:“…………”
外面下了雨,符祭月鞋子湿了,他把伞放在旁边,想弯腰脱鞋,手上被子却碍事。符陌白善解人意地接过他的被子放到了床上。
符祭月本想再矜持几晚,坚持一下自己底线,没想到澡洗一半,外面就哗啦啦下起了雨。
阴雨的寒气直往骨子里钻,太他爹的冷了。
冷得符祭月立刻卷好铺盖投奔而来。
符陌白的房间是经过翻新的,不像符祭月的木房间,是水泥白墙,比他屋子亮了很多,也大了很多。
床也大,睡两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符陌白靠回了床上继续刷手机,符祭月拖着被子坐到他旁边。
他不还意思离太近,就处在一个能暖和一点又不至于太让人不舒服的距离假装玩手机。
他头发全是湿的,符陌白说浴室有吹风机,他应好,却缩着没有动。
这种寄人篱下的情况符祭月好像是第一次经历,有种微妙的受制感,他在心里祈祷符陌白不要注意他,最好把他当透明人干自己的事。
“冷吗?”
“冷…”
他冷得要死了,完全不想离开有符陌白的被窝。
他思维飘散,想着他应该什么时候去把头发剪掉。不知道原本的符祭月是怎么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伺候这一头长发的。
现在就如此煎熬,不敢想入冬了该怎么办。
符陌白起身离开,符祭月表面上看着手机,但其实在符陌白起身时心思就跟着他走了。
符陌白一远,寒冷就如同附骨之蛆蔓延全身,符陌白是去浴室,他不好跟过去。
人很快出来了,符祭月一下子收回眼神。
符陌白去浴室拿了吹风机,拔了床头的数据线插上吹风机插头:“过来。”
“谢谢。”符祭月马上挪过去。
他伸手要接吹风机,符陌白却直接把吹风机拿高了,打开吹风机开始帮他吹头发。
这……太好了吧?
他愣愣地抬头看过去,符陌白却面无表情,一门心思都在他脑袋上,好像在做什么严肃的课题。
符陌白的动作很轻柔,风筒也控制得很好,吹发尾时,他微微躬身,手臂穿过他,捧起他的头发。
这个动作好像把坐在床上的符祭月抱在了怀里。
天哪,真暖和。
符祭月被暖意包围,完全放松下来。
吹完头发,符祭月伸出手去抓他的手,符陌白也果真没反应。
十一点钟,符祭月小心翼翼地躺在符陌白旁边。靠近符陌白这一边的被子开着口,这样不至于阻隔符陌白身上的温度。
过了没几分钟,符陌白关了灯。符祭月一直看着他,直到符陌白脱了上衣躺下。
“冷吗?”
符祭月如实回答:“冷。”
“那睡过来。”
他往那边挪了一点,就被有力的手臂搂了过去。
就像是都回山那一晚的姿势。
唯一区别,就是他是清醒的,没有昏过去。
感觉到他的局促,符陌白将手覆在他露出被子的颈窝,道:“睡吧。”
应元剑现世是天师界头等大事,挂在峭壁上的古朴宝剑一点点倾斜晃动,牵引着所有人的心。
寻常人在网上看个乐子就过了,但“应元剑出世必有大事”是每个天师心里的疙瘩,掌门这些天隔三岔五飞往白岳山,密切关注着各地的异动。
他们关于燕京的猜测毕竟是毫无缘由的,燕京从古至今都歌舞升平的古都,如今也并没有出什么阴私鬼魅的大事,掌门关切了几日,便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地方。
符祭月心里有了自己的思量,但依旧如常生活着。
两人挨着走在廊下,符祭月站在外侧,任日光照在身上。
“应元剑,你怎么想?”
符祭月说:“怎么想?不想。”
符陌白没问出来,倒没什么挫败的心思,见进入了阴凉地方,他拉着符祭月走快了些。
回到房里,书桌上放着好几本典籍,是符祭月前几天找出来的,符陌白翻开看了看,都是一些很老的手记。
“里面有几本提到了燕京大阵。”
符陌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给我看这个?”
这些天一提到燕京,符祭月嘴闭得比蚌壳还紧,这会子忽然改性了?
符祭月没有正面回答:“你自己看总比我转述来得强吧。”
符陌白坐到桌前,翻看起来。
燕京大阵留下的记载不多,甚至连具体位置和布阵目的都众说纷纭,唯一基本确定的,就是布阵的大师是千年前的南朝国师管悬。
南朝存在时间不长,中兴之主过世后不过两代,国家就迅速陷入战乱,留下的典籍少之又少,即使有,这些涉及怪力乱神的言说也被后代清算抨击,仅存的只能在手记回忆中。
符祭月自从没了修道天赋,就开始钻研典籍,偏门小道也知之甚多,找到这些手记并没有耗费太多心思。
符陌白静静翻开,过了几秒,他看向坐在茶桌前喝热可可的符祭月:“你不冷吗?”
“啊?”符祭月边喝着热可可边敲着屏幕,一时没回过神,看向目光黑静的符陌白,“哦,我不打扰你,现在不是很冷。”
符陌白便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符陌白似乎想起什么,抬头道:“昨天下山门,我帮你签收了几个快递。”
“啊?!”符祭月这下站了起来,“哪儿呢?”
“门后。”符陌白问:“你要去徒步?”
符祭月从门后拿出快递,见已经被拆开了,他便也没避着符陌白,打开,是冲锋衣和山地靴手杖等登山远足装备。
他回答:“对,运动运动。”
“白岳山?”
符祭月背后一悚,“不、不是,就是随便找个山。”
符陌白对白岳山和燕京的事有一种惊人的执着和敏锐,符祭月硬着头皮含糊道:“是早就和朋友约好的,不是白岳山。”
符陌白眼睛盯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伪装,在符祭月的坚持下,他最终说:“好,注意安全。”
见他不再追问,符祭月松了口气。茶几上手机亮起,符祭月连忙打开。
白岳大侠:[那就说好啦,明天机场见!]
符祭月:[明天见。]
屏幕那头,盯着一头乱毛的清秀少年从床上蹦起欢呼:“yes!!终于找到搭子了!”
苏幸早在两个月前计划的登顶白岳山行程因为景区突然封山而夭折。他不甘心,看了几个攻略,决定要从未开发的另一面爬上去,只是原本的登山群听了他的想法,组好的队伍瞬间一哄而散。
好在有人不知从哪儿知道他要爬白岳山,主动找到他,不然他就得一个人上阵。
有人互相照应,苏幸对行程又多了许多期待。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趟旅程,将会改变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