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金井绘’这款游戏，三天面临三次卡关，KENMA大神已经无奈了。
六月的风吹得教室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隙落在课桌上，溅起细碎的光斑。
隔天上学，金井绘刚走到课桌旁边，就感受到了这一股来自同桌的哀怨之气。
在他身后，黑暗的、阴影的、浓浓的黑气。
少年的金发软软地搭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柔和的下颌，可那股从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却像团黑漆漆的乌云。
金井绘：“……”这是怎么了？
她寻思着她马甲也没暴露啊。
金井绘疑惑地悄悄到孤爪研磨旁边，放书包的动作下意识放轻，就听到他嘴里在说着什么。
“又卡关了……为什么她这么难懂…明明都要通关了……为什么又会出现这种事。”软乎乎的嘟囔声就没遮没拦地飘进了耳朵，带着点气鼓鼓的委屈。
难懂，通关，她吗？
金井绘握着书包带的手猛地顿住，凭着她对研磨的理解，后知后觉地冒出个荒谬的念头。
研磨之前总找她说话，知道她可能就是‘耶耶’没有避之不及，在她没有礼貌地叫老婆之后也没有逃之夭夭，她之前还偷偷窃喜，以为是自己的攻略进度在慢慢推进。
可现在听这意思……难道他不是在和她交流感情，而是把她当成需要通关的游戏BOSS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颗小石子投进了心湖，金井绘无法忽视那漾开的一层又一层涟漪。
游戏需要想办法通关，想通关就要跟她这个究极boss交流。
金井绘一时间内心五谷杂粮，偷偷瞄了眼还在碎碎念的少年——他手指无意识地捏着书本，但显然不是在看书，眉头微微皱着，那副认真又苦恼的样子，和他打游戏时的专注一模一样。
原来之前那些小互动，在他眼里只是‘为了研究BOSS行为’的操作？
金井绘心里有点涩涩的，可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他居然会把和自己相处的细节，都当成游戏剧情来琢磨，甚至还为了‘通关’而烦恼，这好像……又有点可爱？
无所谓，自己家的男朋友，她会溺爱。
准确来说也不是溺爱——金井绘一想起之前研磨追自己时，准备半天的烛光晚餐被自己的加班一下打断了三天，整整三天，她立刻就生出了原谅研磨的心思。
不等她理清心里的乱麻，嘴上已经先一步问了出来：“研磨同学，你是把和我相处，当成一场需要通关的游戏了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室里仿佛安静了下来，窗外的蝉鸣都弱了几分。
孤爪研磨猛地抬头，鎏金眼眸里满是茫然，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念了出来，又像是没料到金井绘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大脑却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金井绘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丝疑惑和期待。
游戏？
三秒后，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些抱怨，还有关于‘游戏’‘通关’的碎碎念，全被金井绘听到了！
孤爪研磨的瞳孔骤然缩成了圆圈，嘴巴微微张开，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细小的绒毛都透着粉粉的颜色。
丢了大人了QWQ。
三花猫想把脑袋买进爪子里，用爪子给自己抠出一座别墅，然后住进去。
可爱。好可爱。
金井绘看着他这副像是小猫偷吃被抓包的模样，心里的涩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忍不住的笑意。
可看着研磨泛红的耳尖，金井绘又很想逗他一下，于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往前凑了凑。
“研磨，我不是你人生里需要打败的BOSS，也不是等着被你通关的游戏哦。”
她语气轻轻的，却字字清晰地落在孤爪研磨的耳朵里。
从开始到现在，孤爪研磨还没见到金井绘这么认真的样子。
晨光刚好落在她棕色的发梢上，晕出层温柔的弧光，平时总带着点不正经的姑娘，此刻却眼神认真。
窗外绿影镶金，风忽然吹进教室，卷起金井绘颊边的碎发，拂过她的眉眼，有几根调皮的发丝蹭到了她的鼻尖。
孤爪研磨明明没被发丝蹭到，却觉得脸颊莫名发痒，心跳都跟着乱了节奏，像有只小兔子在胸腔里蹦跶。
他的目光黏在她飘动的发丝上，怎么都挪不开半分。
孤爪研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金井绘——她的眼睛很亮，认真的时候睫毛会轻轻颤动，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别人说是很冷的长相，他却觉得她烫得他脸红。
“我是来陪你，一起打人生这场游戏的。”
金井绘又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眼神直直地望着他，“研磨，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呀？”
“陪我……一起打……”孤爪研磨小声地重复着这句话，耳尖的红迅速蔓延到脸颊，连脖颈都染了层薄红。
她是，陪我，来打人生这场游戏的。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的脸像烧起来一样，呼吸都变得急促了，想逃离这太过直白的目光，可他的座位在里面，金井绘就站在桌旁，刚好挡住了他的退路，让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她是……在向自己告白吗？
虽然心里明白这个猜想的可能性约等于零，研磨还是控制不住鼓动如雷的心跳。
他只能把脸埋得更低，下巴抵在臂弯里，声音细若蚊蚋，带着藏不住的羞赧和慌乱：“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不想让金井绘看到自己红得像刚运动完的脸，只能别过头去，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金井绘看着他这副像只受惊小猫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动像泡泡一样冒了出来，同时冒出来的还有感慨——人只要活得时间长什么都能见到，很难想象，和成年研磨吃过肉了的自己，都能谈上一场这么纯爱的校园恋爱。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课桌，语气放得更柔了：“没关系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以后要是想‘攻略’我——不是游戏里的那种，是真的想和我做朋友，或者更多的话，要跟我一起商量才行，不能自己偷偷琢磨‘剧情’啦。”
她眉眼弯弯：“怎么样，搭档？”
搭档？
研磨的眼神暗淡了一瞬，耳朵动了动，有点耸了下来。
‘更多的话’……果然不是在告白呀。
他偷偷抬眼瞄了金井绘一下，却毫无预兆地对上她带着笑意的目光，又飞快地低下头，可这次，耳尖却悄悄翘了起来。
他眼神多了丝不易察觉的雀跃，张开嘴却没说话，顿了顿，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瓶苹果味的牛奶，递给金井绘，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金井绘笑眼盈盈：“那我就收下啦。”
研磨猫猫送得第一个礼物耶。
金井绘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认真观察起了那瓶牛奶，白色纸盒的装饰，最底下写着一行小字。
[回忆童年的感觉，品味初恋的味道。]
有点意思。
金井绘打开纸盒，取下吸管，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
孤爪研磨：“好喝吗？”
金井绘：“很甜哦。”
——你和它一样甜哦，初恋先生。
戳破了这层让金井绘疑惑的窗户纸，相处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金井绘和研磨交流了不少话题——其实大部分是她单方面交流，猫猫时不时慵懒地嗯两声，发表一下自己想法。
金井绘：“研磨放学后是要去体育馆吗，听说你是音驹的二传手耶。”
算是她听说的——听长大后的研磨自己说的。
金井绘自觉地从‘孤爪同学’换成‘研磨同学’，再把‘研磨同学’切换成‘研磨’，无缝衔接，叫得顺口极了，金井绘认为就是自己叫得太顺口了，所以研磨才没反应过来纠正她。
“嗯。”孤爪研磨被金井绘灼灼的目光看得一愣，莫名地想起了黑尾铁朗说过的，邀请对方当排球部经理的提议。
马上就放学了，想和她相处的，更久一点。
他心稍稍提起来了一点，却又觉得突兀开口很别扭，又落了回去。
可孤爪研磨没想到回旋镖会来得那么快。
放学的时候，本应该和研磨体育馆集合的黑尾铁朗却来到了他的班级门口，大大咧咧地靠在栏杆上，笑着招呼他。
研磨刚想走上前去，就发现黑尾铁朗笑嘻嘻地在他胸前比了个‘X’，然后朝他身后指了指。
他身后……是金井绘。
无意间瞥到金井绘手上拿着的苹果牛奶，黑尾铁朗脸上的笑意又变得意味深长了几分。
研磨小声抗议：“……小黑不要随随便便的，好像懂了什么的样子！”
从小在组织里讨生活，金井绘比研磨对视线还要敏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黑尾铁朗的观察。
这位是研磨的幼驯染，她是知道的，疑惑了片刻，金井绘还是礼貌地走上前去。
金井绘：“你好，有什么事吗？”
黑尾铁朗开门见山：“昨天去东边翻墙的女生，是金井同学吗？”
金井绘战术后仰，：“风纪委员？！”
她没听说过研磨的幼驯染还在学校担任过这种职位啊？
黑尾铁朗连忙否定：“不是不是，你翻墙的时候被我们教练撞见了，认为你非常适合排球这项运动，不知你对排球是否感兴趣？”
金井绘怀疑不减：“那也应该是女排来邀请我，为什么是男排队长来？”
黑尾铁朗耐心地答道：“因为鄙人待人一向热忱。”
其实是猫又教练，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深长地跟他说，他认为那位女生一开始不会对排球这项运动产生兴趣。
——而他是传销排球的一把好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