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繁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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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大脑满是宿醉的痛感，身上也有些酸痛。
谢今昭全然不在意，勉强抽离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已经不是七年前，现在她有对抗的能力。
谢今昭和陈行请了一天假，拨通了许久没有使用的号码。
电话铃响了几声被接听，背景音混乱，朱志成的说话声音并不真切，“我当是谁呢？谢今昭啊，竟然会给我打电话，有事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却与早年截然相反，几乎变了个人。
谢今昭捏紧了手机，硌得手指生疼，强行恢复理智。
这语气听起来并不知红毛的事。
“你又在赌。”她说。
“关你什么事？”朱志成周围弥漫着硬币清脆的碰撞声，“有事找我就先转钱，没事就别耽误我。”
谢今昭给账户转了一万，“和你一起关在拘留所的红毛是谁？”
“呦，挺大方啊。”朱志成心情不错，配合地想了想，“是有个红头发的，叫赵淳，好像是被人害了才进来，脑子挺好的。”
脑子好？
谢今昭不置可否，又转了一万，“他和谁走得近？”
“没听说，不过好像在什么大公司工作，都在拘留所，还看不上我们这些人。”朱志成呸了一声，“你们这些成绩好的人，去名牌大学走一圈，出来都眼高手低的，其实什么都不是。”
早些年，谢今昭还受到朱志成的影响，妄图向他证明什么，可当她一个人在国外取得成绩，度过很多困境时，她再也不需要朱志成的认可了。
现在听着朱志成的话，谢今昭毫无波澜，转给了他五万，“给你一天时间，查清楚赵淳的学校、工作。”
朱志成嘶了一声，“五万……”
“不想接就算了。”谢今昭拿远手机。
扬声器里的声音逐渐减小，朱志成忙说，“一天就一天，我查。”
挂断电话，周身的酸痛还在继续，谢今昭买了止痛药，又联系了几个中介，选择了几间押一付一的公寓查看。
这类公寓租期短，设施全，不需要兴师动众地搬家，就足够她临时入住。
定好这些，谢今昭搬入新房子，收拾好房间。
她浑身汗涔涔的，冲了澡便回床上睡觉。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天一早。
租住的房子地理位置不佳，她匆匆收拾，预留了足够的时间前往公司。
达到深维时脑袋还晕晕的，她趴着桌子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了无止境的忙碌。
这样的忙碌会强迫大脑运转，忽略不佳状态，也不用想着一个人。
薄余馥瞟了几眼，确认谢今昭今天没点咖啡，依旧忙得起劲，她轻轻戳了下谢今昭的胳膊，“喝咖啡吗？”
“……”谢今昭打字的手一顿，而后轻轻摇头，“不用了。”
“你嗓子怎么哑了？”薄余馥仔细看她，才发现谢今昭面色发红，嘴唇却是白的，她抬手抚上谢今昭的额头，“朋友你发烧了啊，吃药没？别忙了。”
怪不得脑子发昏，原来是发烧了。
谢今昭摆摆手，从包里摸出了布洛芬吃下，“现在吃了。”
薄余馥无语了，“你什么习惯啊？赶紧再请天假吧，反正全勤也没了。”
“真没，项目进入后期，我请假回来还得补进度，不如现在做了。”谢今昭推了下电脑给薄余馥看，“这里稍微优化个公式，程序运行会快一点。”
“知道了，数学界的新星。”薄余馥不强求，干脆帮她接了杯温水，“喝。”
“谢谢。”谢今昭头也不抬，继续敲代码，将新公式替换上去。
一天的忙碌结束，大家陆续下班回家。
谢今昭不急，慢悠悠地收拾物品，和薄余馥道别。
她留在最后出了公司，奔向地铁。
路程遥远，地铁车厢东摇西晃，谢今昭勉强站稳，空闲下来的大脑又想起了江澈。
她轻轻掐了下脸，止住胡思乱想。
朱志成的消息恰好发来：[财大的，在零点。]
零点？
谢今昭对赵淳的身份大致有几种猜测，如果说这里最不想面对的一种，那就是零点了。
毕竟零点高层从上到下风格迥异，很难接触，碰到零点绝对会让这件事的复杂程度翻了几番。
不过零点的人她只接触过孟慈。
-有价值的当然不是你。
-而是你身边的人。
谢今昭想起了那天孟慈说的话，她当时以为孟慈的敌意是对竞争对手权芦雪的，可如果她推测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呢？
不是权芦雪。
是江澈。
无数线索在脑中交错，错乱的信息不断交融，直至将不通的线路斩断，联通的线路汇合。
一个大胆的猜想逐渐浮现在谢今昭脑海。
江澈对孟慈来说很重要，江澈就在零点，且身居要职，排除所有公开身份的高层外，仅剩的J——就是江澈。
这个推理结果简直让谢今昭头皮发麻。
她扶了下把手站稳，点开置顶的江澈聊天框。
微信名上明晃晃的一个“J”字。
站在答案上，回看推理过程，一切都有了解释。
不可置信、惊讶、迷茫、欣慰，诸多情绪一一划过，一切看上去令人惊讶，又足够合理。
谢今昭无声笑了下。
说不清什么心思，但确定江澈作为零点高层，她第一反应便是这样就好。
不过几秒闪过，谢今昭又觉得，零点那种水深火热的地方，江澈坐到高层的位置，一定付出了许多。
同一时间，零点总裁办公室内，灯光闪亮，照如白昼。
江澈穿了身黑色休闲西装，身形修长，笔挺地站在落地窗前。
窗户映出她朦胧的身影，眉头紧皱，双唇绷直。
前几天她忙于做实兼职身份，把剩余的年假用个干净，却没想到假期结束，回公司的前一天和谢今昭彻底闹僵。
江澈松开紧抿的唇，自嘲地笑。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是谢今昭的第一选择，谢今昭永远会抛下她，独自解决问题，偏偏抛下她的方式还是说着一击必中的话。
江澈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累，非常累。
她不知道自己坚持这么久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就算强求个结果，换来的是不是更长时间的彼此折磨，直到把这份感情彻底蹉跎不见。
她不想苦苦执着的是彼此面目全非的结局。
如果要这样，那她宁可现在放手。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声。
没等她说话，孟慈便自顾自进来，“这么晚，还没走？”
“孟总不是也没走。”江澈侧身，转瞬不见任何情绪，落地窗上换上了利落的剪影。
“看你办公室还亮着灯，过来看看，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孟慈关心地问。
江澈诚恳地点头，“在想，怎么和您说，我又愿意出差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清脆的笑意。
孟慈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直说就好了，我当然愿意，深市分公司交给你，我最放心。”
“我会转你2%的股权作为奖赏，分公司全权交给你处理，不过。”孟慈顿了下，“这些手续需要时间，你下周一再走吧。”
“好。”江澈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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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深维。
每周一次的会议被迫开了第二次，陈行在大家迷茫的眼神中，不幸地宣布：
“零点决定将宣讲放在下周一了，我们需要在周四前完成所有项目，周五六日留出时间整体复盘，夏冽在这三天熟背项目介绍的全部内容。”
“啊？”
一众啊声不绝于耳。
陈行也很无奈，支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同志们，听甲方的吧。”
谢今昭戴着口罩没说话，她想得比在场众人更多。
不知道这份临时提前的决定，有没有江澈和孟慈的推波助澜。
她确信江澈不会把感情带入工作，更不会因此针对她，但不确定孟慈这个人，说不定看她影响了江澈的状态，对她不满。
事已至此，她只能全力完成项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返回办公室，谢今昭连打了几个喷嚏，薄余馥凝眉，“昭昭，你感冒还没好吗？这几天一直加班，更不容易好了，差不多就休息休息吧。”
“是啊。”刚从会议室出来的同事也安慰她，“大家现在都能应对各种情况了，你休息一天没事的。”
谢今昭摆摆手，隔着口罩只能看见被喷嚏打湿的双眼，说话还有点鼻音，“别担心，感冒都有周期的，时间到了自然好了，估计快了。”
见状，大家感慨了几句敬业，也不再劝，纷纷加班加点抓紧工作了。
深维的工作时间是弹性的，少数同事愿意早上八九点过来，谢今昭就是其中之一。
更多的是十一二点来，八九点再下班。
这几天谢今昭依旧八点到公司，却自然加入了九点下班的队伍。
加班的强度让大家叹为观止。
在企业中，这样锋芒的行径并不是优选，但谢今昭顾不上这么多。
一来这项目她是主负责人，完成程度至关重要，二来孟慈很可能对她挑剔，一百分的卷子，她必须做到一百二十分。
最后，她不想空下来思念江澈了，只要一想到江澈，她便什么都做不下去。
这样的高强度下，下周一终于到达。
深维一行人，准时出现在零点的报告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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