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贴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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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雨季漫长潮湿。
刚度过三四个晴天，又排了一串的阴雨。
谢今昭到达工位，安顿好雨伞，便望着窗外发愁。
让不让江澈送咖啡呢？
她倒是想关心下江澈，但万一江澈太倨傲，觉得在可怜她，反倒好心办了坏事。
光是想着，眼前已经浮现出江澈发的问号了。
窗外阴云密布，窗内愁眉不展。
谢今昭打了个哈欠，踢一脚椅子坐到薄余馥旁边，“馥馥，问你个事。”
薄余馥那表情都不用想，写满了“还有你要问的事，快说来听听”。
谢今昭忽略这一点，问，“你说这天气外卖员愿意接单吗？”
“你又想喝咖啡？我不喝了嗷。”薄余馥说。
她明明是不想喝咖啡。
谢今昭苦丧着脸，重复，“所以外卖员愿意接单吗？”
“不绝对吧，有的要赚钱，就想趁雨天补助高，多接单，有的不想赚这份钱。”薄余馥思索一番，“确实不好判断。”
多赚钱。
谢今昭点进置顶的江澈聊天框，五千已经转了，这次不送，换其它时间，都不影响江澈赚这五千。
更何况江澈不一定是外卖员。
不如，不让她送了。
她深吸口气，双手举起手机，靠在椅子上，微微仰头打字。
谢今昭：[今天不用送了。]
刚摆脱孟慈，前往曛时的江澈扫过信息，停在原地。
今天有雨，江澈为了行动方便，特意穿了黑色的紧身牛仔裤，裤腿包裹着笔直的双腿一路向下，收进马丁靴里。
她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支了把黑色雨伞，看上去很有分量，在风雨中不动丝毫。
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终是忍不住，走到江澈面前，“你好，可以加个微信认识一下吗？”
出了校园，倒是很久没收到这个询问了。
江澈恍然抬头，仿佛透过女生看见了另一道身影，按照没有任何意外的轨迹和她始终在一起，她笑了笑，如云消雾散，“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这样啊。”女生意料之中地点点头，“那祝你们幸福。”
“会的，谢谢。”江澈说完，继续低头研究谢今昭的消息。
不用送？
她可不答应。
她费劲功夫空出时间，冒着雨去曛时，可是为了见一面的。
打定主意，江澈利落地回了个问号。
看到消息的谢今昭瞬间瘫在椅子里。
她就知道，符号姐又开始了。
不过她有心理准备，再次坐起来，举起手机回复。
谢今昭：[今天雨大，换个时间吧。]
担心她？
江澈收到消息，勾起唇角，抬眼望了望天，仿佛此刻晴空万里。
她好心情地多打了几个字。
江澈：[没事，本来也要去那边。]
既然这样，谢今昭不再拒绝，想了想又提醒。
谢今昭：[注意安全。]
江澈没再回，此刻她已经走进曛时，视线扫过几位摸鱼的员工。
那几个刚好在议论她许久不来，猝然看见她，像见了鬼。
江澈装作没看见，步伐匆匆地收整一番，从包里拿出尖身波旁，磨了起来。
一杯咖啡做好，江澈睨了下全是曛时logo的包装袋，“有不加曛时的袋子吗？”
员工：“？”
惊！老板叛出曛时了。
碍于江澈的威严，一群人不敢表现太明显，纷纷四散寻找袋子。
江澈欣然看了一圈，挑了个蓝白色的袋子，将咖啡装入，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谢今昭收到咖啡时，正对着一排排报错却能运行的代码发呆。
她晃晃脑袋，清除这片红色记忆，和江澈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前往大厅。
谢今昭垂头看着走在前面，步伐一致的江澈。
这无用的默契。
她们站定落地窗前，江澈静静盯她。
谢今昭接过咖啡，“谢谢，淋雨了吗？”
“这么客气。”江澈顿了顿，“没淋。”
谢今昭白她一眼，客气一句她还不适应了，“我是问咖啡淋到了吗？”
说着，谢今昭提起袋子上下左右检查，嘴里念念有词，“我花了那么多钱，要是淋湿了，你赔我一杯。”
“湿不了。”江澈淡淡道。
几句话说完，两人陷入缄默。
谢今昭瞥了江澈好几眼，江澈凝着窗外，余光看见，“有话就说。”
“你怎么还不走？”谢今昭问。
“……”江澈哼笑，“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就想说这个？”
“不急着送单了？”
江澈打开手机，给她看了眼订单页面，“下雨天，没单子。”
谢今昭默默记下，看来是那种愿意多送几单多赚钱的人。
想起前两天施诗的叮嘱，此刻机会刚好，谢今昭向江澈身旁移了一步。
江澈审慎凝她。
谢今昭绷着脸，面无表情，“有个同学聚会，你去吗？”
倒是出乎江澈的意料，江澈问道，“你们班的？”
一句话感觉回到了高中。
谢今昭：“不是，我们两个班。”
江澈没犹豫，像是这个答案并不影响她去或不去，“有时间地点微信告诉我。”
说完，她抬脚离开，“有单子了，走了。”
谢今昭等电梯门缓缓关闭，才回了工位。
薄余馥啧了两声，“怎么每次她来，你都要出去站一会儿？而且好多次都是她的单子，成你专属外卖员了。”
报错的程序还在运行着，谢今昭取出咖啡，尝了一口，想说的话直接咽了下去。
“！”
和她高中喝的咖啡一个味道。
之前遇见江澈，她都是随口说个冰美式，这次没说喝什么，江澈竟然给她做了高中同款。
“咖啡？”薄余馥拿过袋子，“这是家外卖店啊，都是预制，我之前贪便宜还吃坏肚子了。”
谢今昭细细品了一口咖啡，才说，“可能她随手拿了一个袋子吧。”
薄余馥：“不太像，商家一般会把外卖打包好放在架子上，骑手拿到直接走，碰不到袋子。”
“你是说。”谢今昭拿过袋子，“她自己点的？骑手会给自己点不干净的店铺？”
“可能刚好点到了吧。”薄余馥欲言又止，她更觉得是骑手为了省钱，随便吃了一口。
香甜的咖啡灌入口腔，谢今昭猛喝一口，猜到了薄余馥的想法。
不管送外卖是真是假，江澈似乎真的缺钱。
她蓦地站起，向窗前走去。
楼下，江澈带着头盔，骑电动车离开，头盔上，两只兔子耳朵一跳一跳。
电动车越来越远，直到一处修路的地段，江澈没有丝毫减速，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流畅穿过。
具有特别成熟的送外卖技巧。
谢今昭有点自责，是不是不该怀疑她？明明江澈在用自己的方式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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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聚会定在了周末，赶在周锦诗她们去深市前。
谢今昭特意加班赶出进度，给周末留足了时间。
当年高考结束，大半同学考入top2，分散到不同专业，这些年或深造或工作，都算在京市站稳了根基。
还有少数和谢今昭一样，选择出国，这波人还在国外，没有参与聚会。算下来，能来的几乎都来了。
施诗坐在梳妆台前，一边补着口红一边给谢今昭打语音，“我最惊讶的还是江澈，她竟然答应你了。”
谢今昭合租的房子是南向的，正午太阳盈满房间。
她往床上扔了许多衣服，手机放在床边一角，开着免提，听施诗说话。
谢今昭早就知道江澈答应了，淡定地听施诗感慨。
施诗见没人说话，只能听到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昭昭？干嘛呢？”
“试衣服。”谢今昭放下条连衣裙，又拿了条半身裙，对着镜子来回比着。
“呦～”施诗打趣，“平时可不见你这么纠结服装，怕不是为了惊艳老同学？”
谢今昭拿起手机，关闭免提，“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快到点了，我得快点准备。”
“行行行，不打扰你盛装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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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今昭跟着导航走到地方，才发现这是个空中餐厅，她们包下了顶层。
中间实体的地面放了架贝森朵夫钢琴，还有沙发地毯的装饰，周围延伸出大楼的部分用玻璃建造，做成圆环，围了一圈餐桌。
透明玻璃的地面完全透出十七层下的行人车流，想要吃饭就得坐在上面。
谢今昭凝眉打量，这餐厅名字完全没有体现空中的意思，她平时太忙也没查，此刻只好做起心理建设。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直到身后有老同学过来，谢今昭深吸口气，走了进去。
一群人拿着三角钢琴弹着两只老虎，谢今昭面不改色走过，直奔施诗。
餐厅安静一瞬，纷纷向谢今昭看来。
她今天穿了条水墨晕染的吊带裙，修身的裙装包裹着身材，吊灯在裙摆上照出粼粼碎光，微卷头发披在身后，蓝钻在项链耳环上熠熠生辉。
不见半点恐高模样。
施诗看到她就急了，小跑着挽上她胳膊，“昭昭，抱歉，我不知道这是空中餐厅，我陪你在沙发那坐着，我们不去餐桌了。”
“没事。”谢今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我自己都没想到。”
见施诗还苦着脸，谢今昭笑了笑，“好了，赶紧带我认识下回路老板。”
她话音刚落，周锦诗和白易便过来打了招呼，四人简单聊了几句，白易问，“江澈要来吗？”
大厅再次安静下来，在场的人都知道谢今昭和江澈在一起后分手，八卦地听着结果。
谢今昭神色如常，“她说了会来。”
“看来昭昭和江神还有联系，不过我前段时间倒是听说江神跑去送外卖了，是真的吗？”
谢今昭记得这个人：步艺。
当年她考班级第一，步艺就是第二，本来高二末时，步艺要追上她了，高三开学又被她越拉越远。
中间唯一的变量就是江澈。
步艺始终认为谢今昭有江澈帮忙，才会成绩不断提高，因此对她们，尤其是江澈，一直有敌意。
谢今昭微微一笑，完全不接步艺的挑衅，“她做什么我不知道，但她做什么都是江澈。”
啪、啪。
步艺缓缓鼓掌，“没想到分手后，你还是对江澈留有旧情。”
她抬头向远处看去，“听见了吗，江神？”
门外，江澈站在原地，目光灼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