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京圈佛子王维（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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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隐田园之后，王维的文风同我们所熟悉的那样，淡远清新，写景写情点到为止。】
【回想当年，十五岁的王维初入长安，文风豪迈飘逸。】
十五岁。
元稹跟着母亲从凤翔返回长安，昔日靖安里的宅第，既熟悉又陌生。
当年他在家里可听不到天声盘点什么唐代十大贬谪诗人。
和风煦煦，春光正好，他的母亲和元稹连连感叹把这大宅子留下来果然没错。
元稹本不知道，那年父亲突然病故，母亲动了卖宅第的心思。或许当时争气一些，早一点识字操觚，他的母亲也不会觉得生活那般没有着落，甚至在凤翔时还要抛头露面敲门乞食。
元稹的不甘心涌上心头，他想告诉母亲既然今年明经及第，转年仕途定能通达，还有什么买不回来的……可终究没能说出口。
理所当然的，也可能消散。习以为常的，事后才明白。
往日有人看守的藏书房，如今门上挂着锁。元稹的兄长听说他要回来继续读书，便为他开锁。
开锁之前，手指轻轻一抹。
屋内尽是扬尘，染上日暮，一卷卷书闪着金光。
元稹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兄长，就比方说这几日听到的奇怪天声。思来想去，与其牵连别人，元稹只想依靠自己。
“有这间屋子就够了。”元稹笑着说道。
不久之后，书房清理一新，其中的一角，堆满了几样异物，等待元稹来处置。他拿起一面菱花镜子，翻过来细看，却看不见他自己的面容。
或许是房间里太暗了。
于是他来到窗边，又点燃蜡烛。大白天的，怪异之感就如听到天声那一日一样。
菱花百炼镜当中的图景宛若星河，刹那间一道白光，镜面上有景，景中有人，依次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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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被吸引住了。
〖李齐运〗
镜子正中出现三个大字。
〖他身着将帅盔甲，坐在中堂。〗
这个场景，元稹见过。他儿时曾去过蒲州，镜中画面正是河中节度使的官署。
〖忽然小吏报信，李齐运一拍双手。仆从们穿行而来，一人手里端一盘菜。他们身子一弯，手臂一落。满满一桌子宴席。〗
〖镜中画面，仿佛是有人抬头，一桌宴席，变成满屋宴席。在坐的都是兵卒，一身破烂，一脸疲惫。〗
〖李齐运和一位将帅碰杯。他们攀谈几句，一脸憔悴的客人忽然眼睛一亮。〗
〖休兵三日〗
镜子上又有文字。元稹有些纳闷。
〖客方将帅忽然站在高处，手臂一挥。旌旗随之舞动，烟尘滚滚，似乎战事再起。〗
〖李齐运一惊，叫上河中府的牙兵出战，但却节节败退。〗
〖仓皇之中，李齐运在别人的护送之下，逃出城池。〗
〖河中府重新恢复安定。〗
元稹发现画面再度恢复到一开始的场景。
〖中堂之上，有一位将帅身着铠甲，坐在中央。〗
但这个人，就是刚才见到的客人主帅。镜中影像静止不动，随后是一大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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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项当中，视频所在的地方是？〗
〖《河东》《河中》《河北》《河西》〗
元稹转了转镜子，发现毫无反应。但随后忽然文字一变。
〖恭喜你答对啦！〗
〖在唐朝，天子脚下，京兆尹并不容易。有人履历如李齐运般传奇，有人工作如李充般困难重重。〗
京兆尹李充？
元稹上次出门闲逛，听到路人讲起过。
李充之前忙着筹措让百姓去运围草到宫苑中，最终碍于舆论最终叫停。之后李充又派人去长安和咸阳交界寻觅，想把围草运到那边的空地去，接着又被同僚劝阻了。
总之不如之前的京兆尹。
元稹熟悉的京兆尹，只有小时候见过的郑叔则。九岁的他刚刚学写诗赋，郑叔则，是母亲那边的亲戚，他像是外公一般亲切，读过元稹的诗赋，连连夸赞元稹，说他坚持下去，到了五十岁将会取得不同凡响的成就，并以此教育自己的亲儿子。
只是郑叔则活不到元稹五十岁的时候。
元稹想到这时，心里一酸。
郑叔则被裴延龄谗言所害，贬去永州。后来又有个奸臣窦参当宰相，闹得举国不宁。如今裴延龄越来越好，竟然当上了户部侍郎。
在元稹的心中，大唐的未来，一片灰暗。
虽然夸赞他诗作的人，再也不在长安，但元稹还是每日努力写作。
不久之前，他听说有个前进士上书北阙，批判毫无作为的谏议大夫阳城。元稹觉得甚是有理。那么，今天的诗作，就写阳城——
来为谏大夫，朝夕侍冕旒。
希夷惇薄俗，密勿献良筹。
神医不言术，人瘼曾暗瘳。
元稹写到这里，停笔休息。不言不语的神医，他对自己的联想非常满意。
公方伯夷操，事殷不事周。
我实唐士庶，食唐之田畴。
我闻天子忆，安敢专自由。
这种什么都不做的谏议大夫，仿佛在大唐为隋朝做事，就像是身在大唐心在吐蕃。无所作为，却待了五年之久。
元稹打了个哈欠，还是睡觉解千愁。
【王维早年的成名作《少年行》，塑造的少年形象，反应了盛唐的尚武之风，也寄托了他个人的雄心壮志。】
【王维《少年行》】
【
新丰美酒斗十千，
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
系马高楼垂柳边。】
【开元三年（公元715年），王维正少年，他初至京城之时，唐朝正逢盛世，疆域极为辽阔。】
【唐太宗李世民向北击溃突厥的传说，他自小就曾听说。和新交故友闲谈时，西域往来的商人从他身边过，他们聊起唐高宗李治，昔日他出兵征伐，将高句丽纳入领土，于南方开发百越。】
【生机勃勃、蒸蒸日上，大唐如日中天。王维和其他的京城少年，理所当然地想要封侯赐爵，把出将入相视作人生正途。】
【
出身仕汉羽林郎，
初随骠骑战渔阳。
孰知不向边庭苦，
纵死犹闻侠骨香。】
【……王维的《少年行》和李白的《侠客行》都写了“纵死侠骨香”，太巧了吧。王维和李白肯定互相读过对方的诗吧？】
【……好啦，好啦，我先帮队长把诗词分析补充好。】
【
一身能擘两雕弧，
虏骑千重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
纷纷射杀五单于。】
【在《少年行》当中，王维塑造了出征边塞、矫勇杀敌的少年形象。】
【这些长安少年，一斗酒要一万钱，平民辛苦几个月才有。出自世家大族的他们，想要当兵入伍，立马就成为常人担任不了的禁卫。没有从军经验，也可以跟着大将军出征去渔阳，挑战最难对付的敌人。】
【他们能一下拉开两张弓，不把敌人的千军万马放在眼里。但若仔细看他们战场上的样子，一个个坐在黄金制成的马鞍之上，调着漂亮昂贵的白羽箭。】
【若向他们问起来，就回答是在瞄准敌方的首领。】
【《少年行》最后四句描写，少年归来之后，对功名的充满期待。朝廷论功行赏，气氛隆重热闹。接着，王维笔锋一转，写少年亲眼所见——】
【
汉家君臣欢宴终，
高议云台论战功。
天子临轩赐侯印，
将军佩出明光宫。】
【率兵出征的大将军从皇帝那里印绶，大步昂扬地离开大殿。】
【骁勇奋战的少年，两手空空。王维用冷静的笔法，讽刺世道不公，为少年鸣不平。】
【……他们什么都没干啊！大将军收了咸阳少年多少钱？带上他们出征不就是添乱吗？然而真正奋战和牺牲的人，一个字都没提。】
【……算了，算了。王维的意思是，将军和少年，他都看不上。】
邠州的熟人来了书信，柳宗元赶紧拆开来看。
他们那边可没心思和吐蕃勾结。戍兵们听到居民之间相传的故事，都会传回营帐之内供大家一乐。前一阵子流行《金犊太子东行记》。
大意是河西节度使在外征讨，他的三位女眷在家里谋划归来时的厚礼。一位出金子，一位献银子，一位生孩子。生孩子的遭到另外两位嫉妒，她们二人联手把新生儿喂给牛吃。然而这只牛之后下了纯金小牛犊，节度使回来格外喜欢。
那两位女眷就把金犊赶走，金犊一路向东走。遇到了邻国公主，摇身一变，化成人形，之后带兵回到故里，为生母寻仇。
河西早已陷于吐蕃。当地人讲的故事，就是盼着大唐能来一位公主把河湟地区都收回来。
初唐的平阳昭公主多厉害啊，征战四方，不像是他们现在将帅只会逃避责任。当年的天后武则天多厉害啊，安定天下，不像是后来李姓的男儿们把疆域丢失一半。
邠州的熟人在信件末尾强调道，要是心有戒备，最好多多关注公主的动向。公主用图谶和巫蛊策划谋反，又不是没有先例。
柳宗元恍然大悟。
天气渐热，熏风拂面。长安城中热闹非凡。
打扰元稹日上三竿的美梦了。
他出去一看。原来是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成功招抚羌族，西山部族的君王前来朝拜。
麟德殿上，鸾歌凤舞。
吏部侍郎顾少连落座，朝远处望去。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陆贽，以前常在皇帝左右，如今被安排在了远处，一个人喝着闷酒。
而户部侍郎裴延龄正在侧身听皇帝的低语。
李适在思考用人之事。之前他曾下诏，让宰相任命五品以上官员，但是陆贽连连上奏，把诏书驳了回去，任命一事最终还得由皇帝本人参与。那时候，陆贽说武则天任命人才不按资历，人人可以推荐人才，山野之士也能自荐后跃升于庙堂，升迁罢黜明确迅速，当时人都盛赞武则天有知人之明。
“圣人，陆相公当时的意思，主要在设定考核标准。人选的优劣，得有根据，能查出具体的事例再做定夺，而不是人情关系，绯闻谣言和实际能力混为一谈，结果把优秀人才刷掉。以前是吏部主持要事，之前却是宰相私自定夺，自是容易引起争论。”裴延龄不得不为陆贽找补，他胸口闷闷的。
裴延龄接着说：“尤其是现在戍边兵卒人多，高议云台论战功，怕不是老将军抢走年轻新锐的功劳。幸好臣等的户部有具体的数字可查看，对于将帅和刺史，谁升谁黜，高下可分。”
“天后则天，”李适话外有话，“她当年的办法，真的那么好吗？”
裴延龄顺着圣人李适的目光看去。
西山六蛮之前依附吐蕃，被剥削惨重，前一阵子因韦皋出击西山，使得蛮族改为依靠大唐。这一次宴席，便是为六蛮君王及亲属授官而举办。
六蛮之中，最受礼遇的，是东女国的君主汤立志。
李适看着她，仿佛见到当年的则天大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京圈佛子王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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