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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确认 ...

  •   祝瑜把春暄送上车,自己又回办公室处理事情。
      乐团下午三点多排练,到五点多结束。这几天都这样,一月中旬要到外地给一个剧团配乐。

      春暄下班之后自己搭地铁回家,门是开着的。她犹犹豫豫走过去,看到在收拾东西的祝瑜。
      春暄松了口气,放下包,说:“你怎么在这?”
      祝瑜没停下手,说:“不是说搬家吗?”一面走过去,要喝春暄没喝完的那杯水,要春暄喂着喝。
      他五点多从公司走,比春暄早回来大概二十分钟,收拾出两箱东西。
      喝完水,祝瑜道:“怎么自己回来了,不给我发消息?”
      春暄去看祝瑜有没有给她把游戏和漫画收起来,回他:“我看你太忙,就想着自己回来。”又问,“不是说晚上搬吗?”她记得昨晚睡觉之前是这样说好的。
      “嗯。”祝瑜走到蹲在电视机前看抽屉的春暄旁边,只说了个嗯。
      春暄也没多想,自己进卧室收拾不算多的衣服,折起来只有一箱,比她的杂物少。放得最整齐的琴谱已经被祝瑜放好。
      厨房基本只有祝瑜前几天做饭的一些东西,干脆没要,很快就收拾完了。春暄走回客厅,打量从乐团里拿来的大提琴和小提琴。
      祝瑜站在一边盯着春暄看,一直不见她去找被她随便放在客厅电视机前的矮桌上的黑卡。
      昨晚在沙发上做了两次,第一次结束的时候,祝瑜顶在里面不肯出来,从挂在沙发背上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给春暄,里面是一张黑卡,赶回来的那天就准备好的。春暄的刘海被汗打湿,眼周泛红,用同样汗湿的手拿着卡瞧个不停,眼睛很亮。
      祝瑜动了几下,听她发哑的闷哼声,大手拨开春暄的刘海,握住她的侧脸,问:“喜欢吗?”
      春暄好像笑了下,放在他后腰上的脚后跟蹭了几下,哑声说:“很好看。”
      闪着光泽的暗纹黑卡,外观的设计确实不错。
      祝瑜爽得上头,没耐心多问,见她很喜欢的样子也开心,掐住她柔韧的细腰用力顶撞。

      春暄问:“哥哥,这个琴什么时候带走啊?”
      她很久没叫祝瑜“哥哥”,这会儿对着两架琴发恼,像以前拿着不会的题问祝瑜怎么办。
      祝瑜叹了口气,走过去说:“明天秘书给你送回乐团。你自己没有琴吗?”
      半晌,春暄还盯着琴看,不好意思地回他:“嗯,我没有。”
      祝瑜想起来春暄说房子的租期只还有两个月,因为自己让她请了顿两万块钱的饭,一下子打乱了她的收支平衡。
      祝瑜笑了,说:“没关系,你以前的琴还留着。”
      一屋子昂贵的琴,护理得很好,有些还换了琴弦。

      祝瑜载春暄回自己最近半年住的房子,很大,没什么东西,色调偏暗,显得很空,比春暄的小出租屋寂寞。

      一月中旬,乐团到南方工作,这只是其中一站。剧团的这出戏是巡回演出,还要到另外几个城市。
      祝瑜跟着春暄来了第一站,说好后面的不许跟着。

      晚上九点多,祝瑜拿着张工作证进了剧院后台。他一身银灰色衬衫黑色西裤,系了一条黑色斜纹领带,搭黑色大衣,梳了个大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眼。工作人员检查了他的工作证,放他过去,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他的身影,俊俏挺拔,眼神很冷,不知道他去找谁。
      春暄一行人刚从乐池上来,和主办方寒暄。
      见祝瑜过来,春暄向他招手。祝瑜走过去,碰了碰她裸露的手臂,还好,她披着红色的围巾,里面也开了暖气,穿有些单薄的礼服也不算冷。
      春暄看着祝瑜瞧了好几眼,眼里带着点笑,但没说什么。
      祝瑜有些奇怪,笑着问:“怎么了?”
      春暄摇摇头,嘴唇翘了些,还是没说,只说:“没什么。”往幕前看了看,演员们还在致谢,问道,“你怎么那么快过来?”
      “嗯。”祝瑜也盯着她仔细地瞧。
      春暄今晚穿了件红色抹胸礼服,上身是鱼骨胸衣设计,勾勒出蜿蜒曲线,一把细腰看得清清楚楚,不像平常遮掩在空荡的衣服里。礼服背后一排繁杂的纽扣,一身春色禁锢得很紧。春暄转身和同事讲话时,红色围巾掉了些,落在她的臂弯上,鲜红衬白腻,蝴蝶骨在繁复禁锢中,祝瑜在明明灭灭的灯下眸色黑沉沉。
      同事眼神瞥向祝瑜,话问春暄:“这位是谁?”带着点揶揄的笑。
      春暄拉住祝瑜,想了下,说:“这是我男朋友。”
      乐团的人都记得祝瑜第一次找春暄时的情景,虽然那次不太看得清,但身形、气质不会有错。她们找唯一知情的谢时八卦过几句,知道两人大学就在一起,才放心春暄不会被骗色,就没再多打听。这会儿见到本人,顿感担心有些多余,围着两人八卦。
      一行人一听春暄大方地承认,都笑。
      聊了几句,一行人很主动地先走,不打扰小情侣团聚。
      谢时走前和春暄说:“记得早点睡,明天出发的时间挺早的。”
      春暄还记得时间,不明所以地应下:“好。”

      一旁的祝瑜淡淡开口,问:“只是男朋友吗?”
      春暄拉着他要到休息室换衣服,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是只是男朋友吗?不是男朋友,你是什么?”
      乐团的人都走了,专门留给乐团的休息室空下来,只有春暄和祝瑜。春暄见他半天没说话,有些得意自己的说辞,放下围巾要再和他讲道理。
      祝瑜却抱起春暄抵在墙,插了条腿到春暄腿间顶了几下,呼吸又粗又急,埋头在春暄的颈窝吐息。她的头发挽起来,白细的脖颈毫无遮挡,清晰感受祝瑜滚烫的气息。哪里的感觉都很明显,下面被顶住,春暄没敢再用带着小得意的语气和祝瑜讲话。
      “叫老公。”祝瑜按着春暄的后颈,一手护着她的腰,鼻子顶着她的颈侧来回吮吻。
      春暄偏过头闭着眼睛,呼吸有些小心,没敢太用力,怕急促的呼吸引得祝瑜更狂烈。她伸手推了推祝瑜的胸膛,艰难道:“不要。”
      祝瑜笑了下,缠绵的吻向上,吻住他盯了很久的红润嘴唇,慢慢咬住唇瓣放在嘴里吸咬。礼服背后的扣子太麻烦,他碰了碰,没解开,退而求其次地掐住春暄的腰顶了几下发泄太猛烈的情欲。
      “叫不叫?”祝瑜含糊又问,一手抓着春暄的手往下按在硬邦邦的一团滚烫上。
      春暄挣扎了下,没推动祝瑜,胡乱踢了他一脚,还没说话,听到外面有工作人员叫她。
      “怎么了?”
      外面那人道:“沈老师问您要不要一起吃饭。”
      沈老师是剧团那边的老师,大概一直陪着演员,现在才到后台来。
      春暄说:“不用了,麻烦你帮我说一下。”
      外面传来声音:“好。”顿了顿,又问,“老师,您没事吧?听着声音有点不舒服。”
      “没…没事,谢谢。”
      “好的,那我走了。”
      过了会儿,祝瑜急促的喘息还贴着春暄的耳朵,好一会儿才移开。春暄这才看他,很小声:“你怎么这样?”她的手沾了点液体,不适地擦在祝瑜的西服上。
      祝瑜还有些喘,哑着声笑:“哪样?”
      春暄挪了一步,说:“你知道。”
      她刚刚和人家说话,祝瑜的动作却一点没停,只是压低了一点声音,像是故意喘给她听,她觉得左边的耳朵烫得要融化了。
      祝瑜把想跑的人抱住,压着她笑:“喜欢你才这样。”
      春暄握了握手指,走到一边去换衣服,没再和他贴着。
      春暄换了身便服,问:“你就这样子出去吗?”
      “嗯。”祝瑜拿过她的包和刚刚换下的礼服,问了句:“怎么?”
      春暄走在前头,想他刚刚只拿纸巾擦了擦,揉成一团的纸巾好像还随手放在大衣口袋里了,整个人冒着热气不理他。

      这边的城市冬天也冷,外面没什么人,大楼、街道的灯亮着,处处显着冬天的萧瑟。
      春暄才肯给祝瑜背,趴在他宽厚的背上,一条红围巾圈着两人的脖颈。
      走了一会儿,祝瑜拿手拍了拍春暄的屁股,笑道:“记不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哥哥背着你摘樱花。”
      祝家的那几株染井吉野樱总是开得很好,六七岁的春暄站在树下冷着脸眼巴巴地看着,还没说什么,祝瑜就笑着背她去折。
      春暄往上爬了下,凑在祝瑜耳边,说:“有吗?”
      “嗯。”祝瑜拍拍春暄的后腰,冷着声说:“你小时候还说要嫁给我,现在不肯叫我老公。”
      春暄缩回一点,侧脸贴着祝瑜的肩背,闷声说:“你耍赖。”
      祝瑜笑了下,把人放下来,散乱的围巾全系在春暄脖子上,说:“我都记得,没有骗你。”
      他说得认真,春暄没想叫他伤心,牵着他的手说:“嗯,你说的都作数。”又仰头亲了他一口,哄他,“我相信你。”
      祝瑜回握住她的手,把人往怀里带,抱着她笑了下:“嗯。”

      两人手牵着手在街上散步,走一段路就买一样吃的,关东煮、章鱼小丸子、槐花粉、糕点,春暄自己背着书包、提着礼服,祝瑜一手拎一堆小吃,另一只手抓着春暄的手。
      路上也有一些年轻人,大都是情侣,看着像大学生,也拎着一堆吃的,走一段就停下来拍照打卡。春暄路过,还给一对情侣拍了几张。
      女生接过相机,连声道谢:“谢谢,这杯芋泥送给你们吃!”
      是凉的,女生递过来的时候碰到春暄的手。春暄瞥了祝瑜一眼,很快拒绝:“不用不用,谢谢你。”
      女生见她的动作笑了下,也看了眼祝瑜,说:“好吧,谢谢你们!”
      女生的男朋友白净瘦高的一个,比女生内向,脸红着站在一边小声道谢。

      等走远一些,春暄小声说:“她男朋友好害羞。”有一些觉得好玩的语气,觉得两人很可爱,女生比较霸道,拍照的时候先给她男朋友摆好动作,自己再微微靠着他,笑得很甜。
      祝瑜像不感兴趣,只嗯了一声,把人握得更紧。
      春暄抬头看他,拿“我说的肯定是对的”的语气问:“我说的不对吗?”又说,“年轻人真有活力。”
      春暄自己还是个很年轻的人,但人经历太多,总会觉得自己成熟了,见到活泼些的同龄人,觉得自己终究没有了那份全无忧虑的心境。为他们还没经历那些愁苦而高兴,也不禁感慨时间飞光一般。
      祝瑜看春暄很嫩的脸,白玉一般,又盯着她的眼眸笑着说:“你多大,怎么还说人家年轻?”
      春暄还在伤感,一听祝瑜的话立马不高兴,想着祝瑜也只大她几岁,讲话却很像长辈,说:“我说的很正经的。”
      祝瑜失笑,说:“我是老师,讲的话肯定比你正经。”
      他像忘了他在床上什么样子,春暄又不能提醒他,憋出一副“你在胡说八道”的神情,说:“你这种话就很不讲道理。”
      祝瑜扣着人确定她挣不开,理直气壮道:“那你听不听我讲道理?”
      春暄觉得不对劲,不肯接他的话,找话题问他还想吃什么。买的其实都是春暄爱吃的,祝瑜在春暄身边好像就没那么挑剔,各种小吃也都愿意尝一尝。
      祝瑜说没有,又把话题拐到要讲“道理”这里。
      春暄没办法,捂住祝瑜的嘴巴,说:“你不要说那些话了。”
      祝瑜很明白是哪些话,笑了下,声音有些模糊:“好吧。”
      春暄也笑,放开他,仰起脖子很快地亲了一口祝瑜。
      祝瑜愣了下,追着过去还要亲,春暄笑着躲开,发出“嗯嗯”声,是不要的意思。
      两人讲着话,慢慢散步回了酒店。

      祝瑜明天要回去,两个人早早洗漱完躺下,春暄把纪录片关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明天春暄的车很早,祝瑜没有要做的意思,只是不肯安分,抱着人一下下亲吻,不够似的到处亲。春暄很乖地配合,揽着他的肩背轻轻抚摸,时不时问一句“好了吗”。
      “嗯。”祝瑜慢慢抽出探进春暄睡衣的手,翻身躺下,侧躺着面对面抱着人,腿勾着春暄还不肯放开。
      春暄几乎全身泛了一层薄红,嘴唇有些肿,被咬破了一个口子,流了点血,被祝瑜含着吸吮了很久。这会儿停下来,春暄不怎么怕,脚在祝瑜小腿上动了动,手抱着他的腰,闭着眼睛闻祝瑜的味道。
      很久,祝瑜突然问:“暄暄,我是不是有点老了?”他问得很艰辛,一直担心的问题随着春暄的交际圈扩大而愈加沉重,在看到今晚看到的情侣时再次沉沉地压着他的心。
      在他怀里的春暄爬起来一点,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说:“你笑一下。”
      祝瑜疑惑,但还是勉强笑了下。
      祝瑜洗完澡随便吹了下头发,这会儿有些凌乱,不像平常那样梳上去,柔软地垂下来,柔和了一些锋利。春暄抓住他的头发,没有看着那么软,是粗硬的质感。他笑起来,眼尾有几道皱纹,好像正是他的担忧的体现。
      春暄却俯身亲了下他的眼尾,说:“很好看。”
      祝瑜所有提起的担忧又轻轻地落下去,慢慢消解,一颗心雀跃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为春暄的话真的笑起来,天然微翘的唇角更加上扬,低沉的笑声有些闷,带着成熟的性感。
      祝瑜的声音是冷调的,不论说什么话都沉稳有力,带着说一不二的霸道,他也确实有足够的底气。庞大的祝家、渊博的知识、天才的智商都是他的底气,可他的底气总给他阴暗,困着他在牢笼中,染上一身的冷,对什么都无牵挂似的。他习惯冰冷、孤寂、冷漠,可他偏偏遇到春暄,慢吞吞、温和的春暄,连名字都叫人要轻柔地念,带着暖,刚好和他天生一对。
      春暄听他笑,还嫌哄他不够,颇为自信道:“你有成熟的魅力,是性感,你知不知道?”
      她讲得挺开心,在祝瑜的腰上不自知地蹭了几下。
      祝瑜眼里还在笑,一只大手按住春暄的后腰,微微撑起身子,叫春暄落下去一些,顶着人笑:“你今天怎么说那么好听的话?”
      春暄僵住,没敢再蹦跶,低低地说:“以后不说了。”
      祝瑜没再捉弄她,翻身把人压在怀里,低声说:“要说的,因为我会害怕。”
      “怕什么?”春暄抬眼看他。
      昏暗中看不清祝瑜的面庞,他的声音还是冷的,却有几丝可供春暄觉察的紧张,他说:“怕你不爱我。”
      春暄放在两人之间缩着的手又伸出去,很用力地抱着祝瑜,把他压低了些,蹭了蹭他的鼻子,很郑重地说:“我爱你,你可以反反复复向我确认。”
      “哥哥,我很爱你的。”
      “知不知道?很爱就是这辈子在一起,下辈子、下下辈子······到没有人类的时候了,都要和你在一起。”
      春暄笑了下,说:“当一粒尘埃,也要粘在一起。”
      祝瑜闷声道:“嗯。”
      他高大的身子拱到春暄怀里,滚烫的泪滴在春暄的细颈上,是真的知道。

      人活着,总得爱些什么,爱产生联系、产生羁绊,人才被牢牢地系在人世间。这种爱不是对物的爱,对物的爱太单薄、枯燥,这是完全不够的,好像细绳挂着浮木,大一些的海浪卷过来就会扯断。要人与人的爱,足够亲切、足够温暖,是千万年来人类永恒追求的不可放弃的。
      祝瑜得到了,他吃够教训,死也不要放手。天上人间,碧土黄泉,生生世世化入血液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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