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八卦周刊》薯条沾土豆泥

6、第 6 章

　　“小记没来过天枢城吧，不如在这里玩几天再回去？”刚解决万药王谷这事，玉衡就笑嘻嘻凑上来。
　　记衍抱着盒子左看看右看看，看向了谢临清。
　　玉衡挡在记衍面前。
　　“你看他干嘛啊？他也管不到你。不对，你现在还算是在师兄的监管中。谢仙君你就让我和小记去玩玩呗，小记这么小，天天待在你那雪山上可是要憋坏的。”
　　就是就是，记衍在心里附和道。
　　却不知这一段话又戳到了谢临清哪一个心口上，蹙着眉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这是真的把我当儿子了？记衍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玉衡顿时欢呼一声。
　　“走走走，我们去云来居住，那里可是我最喜欢的住宿，我们住三间天字号上上房，订五晚？这次费用我全包!”

　　三人一行走出万宝阁，融入天枢城繁华的人流。
　　记衍还是第一次如此放松地闲逛修真界第一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法宝丹药、灵兽符箓琳琅满目，小贩的叫卖声、修士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食的香气。

　　要是在这地方卖周刊赚的钱应该会更多吧？不过风险也更大，
　　记衍慢慢转头看向谢临清。
　　已经没有更大的风险了。

　　“前面是是什么？”记衍看着前面一大群人围着一店铺，拿着灵石说我要我要。
　　“书局啊，不是前几天给你说过墨公子断更了吗？最新一册的孤本现在可是靠抢的呢。”
　　靠，这店主也太会做生意了吧。
　　记衍莫名有点心虚，店主对自己这么好，可不清不楚的就断了更，一句话都没给他带。
　　下次下山给店主带个小番外。
　　玉衡看记衍没说什么，以为他是早就看过了新一册也没多管，连忙叫其余两个跟着他去云来居。

　　“三间天字号。”
　　“两间天字号。”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响起。
　　“呦，这可是小爷我先来的。”只见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正趾高气扬地站在柜台前，他身后跟着几个气息不弱的护卫。那少年一身锦袍绣满繁复符文，腰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囊袋，叮当作响。

　　“啧，是千机宗的那个小祖宗，欧阳宸。”玉衡小声对记衍嘀咕，“千机宗是御器大宗，这小子是宗主的独苗，天赋还行，就是他那爹是个溺爱孩子的，被宠坏了，走到哪儿横到哪儿。”

　　掌柜的一脸为难，看看玉衡，又看看欧阳宸，两边都惹不起，冷汗都下来了：“这，欧阳少主，玉衡仙君，小店天字号房确实只剩三间了。”

　　欧阳宸白了掌柜一眼。
　　“先来后到懂不懂规矩？”
　　“先来后道也是我们先说的。”
　　记衍叽里咕噜。
　　“你这小子说啥呢？”欧阳宸上下扫一眼，看见那玉佩时明显顿了一会，“你是谢仙君的徒弟？”
　　“啊？我吗?”记衍指着自己发出真实的疑问。
　　“不是你是谁？穿着真土，和孔雀开屏差不多。”
　　这熊孩子嘴真欠。
　　记衍说其实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谢临清周身明显冷了下来。玉衡也收敛了笑意，正要开口，却被记衍拉住了。
　　记衍上前一步，看着欧阳宸，忽然笑了。
　　“千机宗的？很厉害吗？看你这周身法器晃得眼晕，就是不知道操控起来，是不是也跟你这人一样华而不实啊？”
　　欧阳宸实力不错，在宗门是被捧着着，没人敢说他那一身本领不好，记衍是第一个人。
　　“你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小爷的本事！”

　　“是不是质疑，比比不就知道了？”
　　“就比最简单的。你我各控三枚法器，不用攻击，只让它们在这大堂之内穿梭飞行，谁的法器先碰到障碍物，或者谁先控制不住，就算输。”

　　“输了的人嘛，就让出着天子房如何？”
　　记衍心虚地看了一眼谢临清。
　　谢临清微微地点了点头，记衍才放心地叹了口气。

　　记衍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可是天天在雪山上，只得一个人孤零零地练，谢临清太强了，自己还未出招肯定就被打成猪头。
　　这倒是个好时机，既能看看自己在同龄人中算什么水平，而且这对比组也不是什么实力的纨绔。

　　“比就比！小爷怕你不成！”他迫不及待地应战，生怕记衍反悔，“你要是输了，不仅要滚出去，还得跪下来给小爷磕三个响头，还要，还要叫我老大！”
　　玉衡有些担忧地看向谢临清，却见谢临清一脸平静，仿佛早已料到结局。
　　掌柜的和围观群众立刻清空了中间场地，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千机宗少主与疑似谢仙君的徒弟比试御器，谁不想看？

　　欧阳宸冷哼一声，手腕一翻，三枚薄如蝉翼、边缘锋利的回风刃出现在掌心。
　　欧阳宸自信满满，神识一动，三枚回风刃立刻如同活物般飞出，在空中划出三道流畅而复杂的银色轨迹，速度极快却丝毫不见滞涩，引得众人一阵惊叹。
　　千机宗少主的实力，确实不是吹的。

　　他得意地看向记衍。
　　记衍却不慌不忙，甚至没用自己的柳叶刃，只是随手从旁边的盆景里吸过来三片普通的竹叶。
　　“你用叶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记衍唔了一声，也不回答他。
　　围观人群也发出窃窃私语，觉得这红衣少年太过托大。

　　记衍神识微动。那三片轻飘飘的竹叶骤然变得□□，如同三抹翠绿的流光，悄无声息地飞入空中。

　　它们的轨迹与回风刃的华丽迅捷截然不同，看似缓慢，实则灵动至极，在空中忽上忽下，时而贴地疾掠，时而紧贴着梁柱盘旋，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欧阳宸那三枚横冲直撞的回风刃，以及大堂内的所有障碍物。
　　像竹叶青。
　　一银一绿在大厅中回转，看的各路修士都紧张不已。

　　欧阳宸起初还不以为意，但很快脸色就变了。他发现自己的回风刃速度虽然快，但在这种复杂环境下，为了躲避障碍和对方的竹叶，消耗的神识极大，而且轨迹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而竹叶，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总能找到最刁钻路径，甚至隐隐带着一种引导性，逼迫他的回风刃不得不改变方向，陷入对方的节奏！
　　他拼命催动神识，额头见汗，回风刃的速度越来越快，轨迹却越来越乱，好几次差点撞到梁柱上。

　　反观记衍，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有空对欧阳宸露出一个“就这？”的笑容。

　　高下立判！

　　“你……你耍诈！”欧阳宸气急败坏。
　　“输不起？”记衍轻笑，。

　　说完那三片竹叶骤然加速，其中一片如同螳螂捕蝉，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贴着一枚正高速旋转的回风刃边缘擦过！

　　就是这细微到极致的一碰，欧阳宸那枚本就操控得勉强的回风刃瞬间失衡，“嗖”地一声偏离轨迹，直直朝着柜台上的一个白玉花瓶射去！

　　“我的百年兰竹！”掌门欲哭无泪。

　　眼看花瓶就要被击碎，另一片竹叶后发先至，如同绿色的闪电，在回风刃碰到花瓶前的刹那，精准地在其侧面一点。
　　“叮”的一声轻响。
　　回风刃险险地擦着花瓶边缘飞过，“咄”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木板上，兀自颤动不休。而那片竹叶则轻飘飘地落在花瓶口，翠绿欲滴。
　　另外两枚回风刃也因欧阳宸心神失守，晃晃悠悠地跌落在地。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枚钉在墙上的回风刃和花瓶口的那片竹叶。

　　欧阳宸脸涨得通红，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记衍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笑眯眯地问：“房间？还有……叫什么？”

　　欧阳宸看着记衍那张笑得像狐狸一样的脸，又羞又恼，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和小小的佩服？
　　对只有小小的佩服。
　　小小的。
　　他混世魔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同龄人手上吃这么大的亏，而且对方用的还是他最自豪的御器术！
　　他憋了半天，脸都快憋紫了，最终猛地一跺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梗着脖子，极其不情愿却又带着一丝兴奋，大声喊道：
　　“老大！”
　　喊完这两个字，他仿佛卸下了什么包袱，眼睛唰地亮了起来，猛地抓住记衍的胳膊，之前的嚣张跋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火热的目光。
　　“老大！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求你教教我！以后我欧阳宸就跟你混了！房间全是你的！掌柜的！快！天字号三间房，记我账上！”
　　记衍：“……”
　　这变脸速度是不是有点快？

　　玉衡在一旁笑得直拍大腿。谢临清看着被欧阳宸缠得一脸懵、试图抽回胳膊的记衍，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于是，记衍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小弟。欧阳宸立刻指挥护卫把他们的行李搬上楼，自己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记衍身边，一口一个“老大”，问题多得能填满整个天枢城。

　　“老大，你刚才那招‘竹叶点刃’太神了！神识怎么分的？”
　　“老大，你用的是哪个流派的御器术？我怎么没见过？”
　　“老大，你住哪啊？以后我能去找你吗？”

　　记衍被吵得头大如斗，第一次觉得谢临清的雪山是多么清静可爱。
　　再脑子疼，也只能耐着性子回答。

　　“把器想成点，不要只顾着大局。”
　　“没有门派，自学成才，有一些是谢仙君教的。”
　　“我住虚清山，能不能去问谢仙君。”

　　欧阳宸看了一眼谢临清，打了个哆嗦。
　　“算了算了，以后你下山了来找我就行。”
　　又想起什么。
　　“那老大你到底是不是谢仙君的徒弟啊？”

　　记衍看向谢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