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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咖啡厅里的劝与誓 ...


  •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夏天的风裹着葱绿的梧桐叶,卷过南氏集团光洁的大理石台阶。慕庆安倚在黑色宾利的车门旁,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雪茄,深灰色定制西装衬得她肩线利落,腕间那块限量版百达翡丽腕表,在阳光下泛着低调却难掩的贵气。

      她脚边放着一个烫金纹绣的食盒,里面是刚从城南老字号“栗香园”买来的糖炒栗子——特意让师傅按南愿安喜欢的七分甜炒的,壳上还沾着温热的糖霜,冒着淡淡的热气。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看见南愿安的黑色迈巴赫缓缓驶来。

      慕庆安随手将雪茄塞进雪茄保湿盒里,拎起食盒快步迎上去,嘴角噙着惯有的潇洒笑意,眼尾轻轻上挑,连语气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

      “愿安,刚出锅的栗子,热乎着呢,你尝尝?”

      南愿安的车刚停稳,助理就先一步下车撑开伞。她从车里走出来,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长发利落地挽成低髻,露出纤细的脖颈。听到慕庆安的声音,她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只是侧头对着助理交代:

      “明天九点的项目报告,提前半小时发我邮箱。”声音清冷得像初冬的冰,没有一丝温度,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慕庆安递来的食盒。

      等待了几分钟后,她终于开了口。

      “不用了,慕总。”

      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距离感,“我说过,我们不合适。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多关注下慕氏的海外项目——听说你上周谈的那个欧洲建材订单,还卡在供应链上?”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戳了下慕庆安。谁都知道,慕庆安接手慕氏建材短短三年,就把原本局限在本地的生意拓展到了欧洲市场,上个月刚拿下的千万欧元订单,更是让她在圈子里出尽了风头。

      南愿安这话,看似提醒,实则是在划清界限——你的世界是商场,我的生活也是,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慕庆安的手顿了顿,却没收回食盒,只是笑了笑,将盒子往助理手里递了递:“就算忙生意,也得顾着嘴。这栗子放凉了就不香了,你帮南总收着吧。”

      说完,她没再纠缠,转身走回自己的车旁,动作依旧潇洒,连背影都透着股不卑不亢的劲儿——仿佛刚才被冷遇的不是她,只是随手完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坐进车里,慕庆安才抬手揉了揉眉心。副驾上放着一叠文件,是她昨晚熬夜改的欧洲订单供应链方案,此刻却没心思看。

      她看着窗外南氏集团高耸的大楼,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这已经是她连续半个月的“攻势”了。

      清晨六点半,她会准时出现在南氏楼下的咖啡馆,亲自盯着咖啡师按“两勺半糖、半勺奶、六十度水温”的标准做咖啡,连搅拌的圈数都要数着。

      南愿安提过一句喜欢老上海的旧书,她就跑遍全城的旧书店,淘来一本1932年版的《良友》画报,用檀木盒子装着送过去。

      上周下雨,她算准南愿安下班的时间,撑着一把定制的黑伞等在门口,却只换来一句“谢谢,我有助理”。

      ……

      可南愿安的态度,始终像一块捂不热的冰。不发脾气,不刻意刁难,只是用最礼貌的方式,把她的所有心意都挡在门外。

      回到慕家老宅,慕庆安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书架上摆满了她拿下的各种商业奖项,从“年度新锐企业家”到“海外市场开拓先锋”,每一个都代表着她的出类拔萃。

      可此刻,这些荣誉却没给她半分底气。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眼神锐利,一身气场全开的西装,可眼底却藏着难得的迷茫——是自己的方式太急了?还是没找到南愿安真正在意的东西?

      越想越乱,直到天快亮,她才趴在书桌上眯了一会儿。第二天中午,她干脆约了夏桓喃在常去的“树影咖啡厅”见面。

      “树影咖啡厅”是城中有名的小众去处,落地窗外爬满了常青藤,室内摆着复古的皮质沙发,空气中飘着浓郁的拿铁香气。慕庆安到的时候,夏桓喃还没到。

      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咖啡杯。

      没等多久,就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哟,我们慕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约我?不忙着去送栗子了?我最近可是听说你当外卖员去了呢~我猜猜是还没追到手。”

      慕庆安抬眼,看见夏桓喃穿着一身臀包裙,手里拎着一个包,笑着走过来。夏桓喃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少数敢跟她开玩笑的人——毕竟,在圈子里,大多数人都只敢敬着“慕总”,而不是“安安”。

      慕庆安抬起头,原本还带着点颓丧的脸上瞬间扬起惯有的笑意,眼尾轻轻一挑,媚眼如丝:

      “还是你懂我,一猜就中。”说着,她伸手拢了拢头发,指尖却不自觉地蹭了蹭耳尖——这是她难得有些局促的小动作,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夏桓喃在她对面坐下,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冰美式,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最近天天神神秘秘的,朋友圈都不发跑车照片了,不是栽在感情上,还能是因为什么?”

      其实论以前,慕庆安即使栽在感情上没过几分钟就缓过来了。

      她上下打量了慕庆安一番,挑眉道,“说吧,到底是谁这么大魅力,能让我们慕总放下欧洲订单、推掉派对,天天去做‘外卖员’的工作呢?连我的睡衣派对都没来,真让人失望,给你差评!”

      慕庆安的脸颊微微泛红,这在向来洒脱的她身上,可是罕见的景象。她抿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刚才轻了点,却带着几分认真:“是南家的小姐,南愿安。”

      “什么?!”

      夏桓喃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喷出来,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撞在桌上,引得周围几桌人看过来。她赶紧压低声音,眼睛却瞪得溜圆:“你说的是那个南氏集团的继承人,圈子里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南愿安?我没听错吧?”

      随后夏桓喃放下杯子,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安安,你没开玩笑吧?那可是南愿安啊!去年城西的慈善晚宴,李总家的公子送了她一套价值三千万的珠宝,她连看都没看一眼;还有上次的马术比赛,张小姐为了跟她同场,特意花重金请了奥运教练,结果她比赛一结束就走了,连句话都没说。”

      她顿了顿,看着慕庆安,语气更重了些:“别人对她的好,在她那儿跟空气似的,你怎么偏偏选了她?你可是我们家安安,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追你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何必在一棵‘冰山’上吊死?”

      就是成绩不太好而已。

      仅此而已。

      慕庆安却笑了,指尖敲了敲桌面,节奏轻快,眼底闪着笃定的光:“别人捂不热,不代表我也捂不热。”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志在必得的狡黠,像只提前算好了猎物轨迹的狐狸:

      “我查过了,南愿安下周要去看一场冷门的印象派画展,是莫奈的早期作品;她小时候跟着奶奶住过上海,喜欢老上海的月份牌和旗袍;还有,她每个月都会去城郊的流浪动物救助站做义工,只是从不声张。”

      她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数着,语气里满是期待:“下周的画展,我已经托人拿到了两张VIP票,还准备了一本莫奈的画册,里面夹着一张1920年的上海月份牌复刻版;救助站那边,我捐了一批过冬的物资,到时候可以跟她一起去喂流浪猫。你说,她会不会愿意多跟我聊两句?”

      那模样,哪里还有平时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慕总影子?分明是个带着点小得意的追求者,眼底的光芒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夏桓喃看着她这副样子,越听越无奈,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安安,你可别太自信了!我跟你说个事,你就知道南愿安有多‘冷’了。”

      跟个借刀杀人的杀人犯似的。

      慕庆安的动作顿了顿,示意她继续说。

      “你还记得燕柔吗?就是开服装小厂的那个燕家小姐,前年跟你一起参加过商业论坛的。”夏桓喃的声音沉了些,“她对南愿安一见钟情,追了快两年,那痴迷程度,比你现在可疯多了。”

      我说说你啊,安安,你风华正茂,有多少个两年能沉沦呢?

      “燕柔知道南愿安喜欢安静,就包下整个私人书店,只留她一个人看书;南愿安去国外谈生意,她跟着飞了三个国家,连时差都没倒过来,就去南愿安住的酒店送热汤;为了跟南愿安有共同话题,她硬生生把自己从一个‘时尚小白’变成了‘艺术达人’,连莫奈的每一幅画的创作背景都背得滚瓜烂熟。”

      天呐!

      夏桓喃喝了口咖啡,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结果呢?南愿安从头到尾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后来燕柔逼得太紧,在南愿安的生日会上当众表白,南愿安直接让保安把她请了出去,第二天还让律师发了警告函,说她‘骚扰私生活’。”

      “燕柔受不了这个打击,加上之前的执念太深,一下子就垮了,得了重度抑郁症,现在还在疗养院住着,每天靠药物维持情绪。”夏桓喃看着慕庆安,眼神里满是劝诫,

      “安安,南愿安不是普通的冷漠,她是把自己的心关得太死了,死到连一丝阳光都照不进去。你别一头栽进去,最后把自己也搭进去——你这么优秀,值得有人把你当宝贝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热脸贴冷屁股,小心放个屁,臭死你!”

      慕庆安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没让她退缩。她抬眼看向夏桓喃,眼神依旧坚定,甚至比刚才更亮了些:

      “不可能,她只是把自己裹得太紧了。”

      “你想啊,谁会天生就这么冷漠?”慕庆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查过南愿安的小时候,她十岁那年,母亲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她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后来奶奶走了,她一个人撑起南氏,那时候她才刚满十七岁。现在只剩下一个非常严厉的父亲和一个爷爷了。”

      “你没见过她在救助站的样子,”

      慕庆安的语气软了些,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她喂流浪猫的时候,会蹲下来,声音放得很轻,还会给每只猫起名字。那时候的她,一点都不冷,只是……很孤独。”

      她一切动作,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她不是没心,只是怕再受伤。”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慕庆安看着窗外的常青藤,语气里满是认真,“我要是放弃了,谁来拉她一把?她已经一个人走了这么久,总得有人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慢慢等她,慢慢捂热她的心。”

      毕竟她的父亲是一个非常严厉的人。

      夏桓喃看着她这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知道劝不动。她跟慕庆安认识这么多年,太了解她的性子了——看似洒脱不羁,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可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会拼尽全力去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无奈地摇摇头,话锋一转,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慕庆安的脸:“行吧,我也不跟你争了。说真的,我们家安安终于不是那个追着限量版跑车跑、三天换一个兴趣的‘混世小狐狸’了。”

      “想当年,你为了买一辆兰博基尼限量版,硬生生在4S店等了三天三夜,拿到车的第二天就腻了,扔在车库里落灰儿。”

      “后来迷上骑马,摔了一跤就再也不碰,还说‘马没有跑车听话’。”

      “就连之前谈的那个合作方,你觉得人家做事太慢,当场就把合同撕了,说‘我慕庆安的生意,不跟磨磨蹭蹭的人做’。”

      夏桓喃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现在倒好,为了一个南愿安,天天早起送咖啡,跑遍全城淘旧书,连被拒绝了都不生气——我都快感动哭了,我们家安安终于长大了,学会‘长情’了!”

      慕庆安拍掉她的手,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眼底却藏着笑意:“什么混世小狐狸?那叫活得尽兴!以前那些事没意思,自然懒得坚持。”

      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再说了,我慕庆安想做的事,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之前欧洲那个订单,别人都说我拿不下来,结果呢?我还不是把合同签了?”

      “是是是,我们慕总最厉害了。”夏桓喃笑着举起咖啡杯,跟她碰了一下,“那我先提前祝你‘融化冰山’成功,到时候可得请我吃大餐,要最高档的‘云顶阁’,我要把他们家的帝王蟹、和牛都点一遍,吃穷你!”

      “没问题!”慕庆安爽快地答应,眼底的倦意消散了不少,“别说帝王蟹和牛了,就算你要吃澳洲的大龙虾,我也给你空运过来。等我把我们家愿安约出来,第一顿就带你去,让你吃个够!我们一起吃垮慕氏集团好吧!”

      “哟,你这个‘大孝女’呀!~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我们家愿安’了?”夏桓喃故意逗她,“到时候人家要是还不搭理你,你是不是要把慕氏集团都送给她,求她跟你见一面啊?”

      慕庆安拿起一块提拉米苏递过去,堵住她的嘴:“乌鸦嘴!肯定会成功的。再说了,就算暂时不行,我也能跟她做朋友啊。朋友之间送点东西、聊聊天,总没问题吧?”

      “行,你有理。”

      夏桓喃嚼着蛋糕,含糊不清地说,“不过你可别到时候哭着找我诉苦,说‘小喃,愿安又拒绝我了’。我可不想陪你熬夜喝闷酒,上次你失恋(其实是没拿到限量版跑车),拉着我喝了一整晚,结果第二天我还得替你去开早会,差点被你爸骂死。”

      其实那一次,慕父是太着急了,才开骂和教育的,毕竟那时候俩小姑娘还没成年。

      “谁失恋了?那是我没看上那辆车!”

      慕庆安反驳道,又给自己添了勺冰淇淋,“再说了,我慕庆安长这么大,只在赢的时候笑,什么时候哭过?真要是没成,大不了我再换个玩法——比如天天去南氏集团楼下弹吉他,唱《月亮代表我的心》,让她想忘都忘不了我。”

      “你可别!”夏桓喃笑得直不起腰,“南愿安最讨厌吵闹,你要是敢弹吉他,她能让保安把你架出去,还得给你发个‘禁止入内’的牌子。到时候我们慕总的面子,可就丢大了,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混啊?”

      慕庆安却笑得更欢,眼底闪着狡黠的光:“那我就换个安静的——比如每天给她写一首诗,用钢笔写在老信笺上,她要是不收,我就贴在她公司电梯里,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慕庆安在追南愿安。到时候她就算不想理我,也得跟我说话。”

      “你疯了?”夏桓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南愿安要是知道了,能直接把电梯拆了,让你连公司门都进不去。”

      “那我就去她常去的书店,跟她看同一本书,坐她旁边的位置。”

      慕庆安撑着下巴,语气里满是玩味,“她要是走,我就跟着;她要是坐,我就安安静静待着——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耗得起。再说了,我慕庆安的时间,愿意花在她身上,是她的荣幸。”

      咖啡厅里的笑声渐渐传开,伴着咖啡的香气,驱散了之前的沉重。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慕庆安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她看着窗外的街道,眼底的笑意渐渐沉淀成笃定——不管南愿安过去经历过什么,不管她现在多冷漠,自己都要陪着她。

      她慕庆安,向来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南愿安这块冰,她迟早能捂热;那个藏在冷漠背后的柔软,她迟早能找到。

      她要做那个拉南愿安走出孤独的人,做那个能救赎她的人。这份决心,比她拿下任何一个商业订单都要坚定。

      夏桓喃看着她眼底的光芒,忽然觉得,或许这个向来洒脱的“混世小狐狸”,这次是真的动了心。

      我亲爱的发小呀,我永远支持你,希望你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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