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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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之走下楼梯，汪朗乐正靠在楼梯边滑动手机，凑近一看却发现手机还停在未解锁的锁屏画面上。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汪朗乐收起手机回头，脸上神色如常。
“你下来啦。”
“你听见了？”
两人同时开口，声音重合在一起，不过汪朗乐还是清楚听见了江远之的话。
汪朗乐抿了一下嘴，看不出脸上的情绪，诚实回答：“都听到了。”
“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说，抱歉。”江远之握住汪朗乐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揉捏他发凉的指尖，十分认真地解释起来，“大学谈过一个男朋友，两年，毕业前分的手，之后一直是一个人。店里大家都是年轻人，有时候开起玩笑来不太注意分寸，我替他们跟你道歉。”
汪朗乐被江远之突如其来的坦白吓了一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听完江远之的话后才笑着开口：“你误会了。”
“从前已经发生的事情不重要，我不在意的。”汪朗乐回握住江远之的手，安抚地蹭了蹭他干燥的手背，“我也知道大家没有恶意，我没生气。”
江远之不解道：“那你刚刚？”
“我是心虚啦。”汪朗乐余光里看见楼梯拐角露出的衣角，挪了挪步子把自己藏在江远之身前，然后有点害羞地凑近江远之耳边说，“我听见你跟他们说我是你男朋友。”
汪朗乐微微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江远之，像只不小心打翻蜜罐的小笨狗，笑得甜蜜又羞怩：“但是刚刚那个女孩子问的时候，我只是说了我们是朋友。”
“我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说合适，也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汪朗乐瘪着嘴，又换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我其实是怕你会不高兴。”
恋爱的第二天，两人都因为些不起眼的小事，忧心忡忡着生怕惹了恋人难过伤心，却又都坦诚地交换彼此心中的不安和慌张，再笨拙又真诚地给予对方安抚和认可。
“没什么不能说的。”江远之总忍不住上手去摸汪朗乐软乎乎的头发，好在对方没有表现出反感的情绪来，“你想说的就是最合适的，我不会不高兴。”
汪朗乐被安慰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随后又故意大声道：“那我要不要现在上去跟他们补一句？就说——”
“——江远之是我男朋友！”
楼上正偷听的一群人被汪朗乐嗷的一嗓子险些吓飞了魂，迫于老板的淫威和对自己偷听墙角行为的心虚，捂着胸口对老板男友的调皮行为敢怒不敢言。
江远之看着汪朗乐的调皮劲忍俊不禁：“不用了，应该都听见了。”
汪朗乐喊完这一嗓子，回想起两人方才的对话内容没忍住也笑了一下：“我们好可爱啊。”
江远之弯起嘴角，半否认半肯定道：“是你可爱。”
楼上陈旭扮着鬼脸，怪声怪气地模仿：
“是～你～可～爱～”
“要不咱俩别走了，正好今天我师弟请客。”江远之高声道，“点外卖时多加两双筷子的事儿。”
汪朗乐没听见陈旭的阴阳怪气，一脸懵地想今天不是要去爷爷家吃饭吗。
下一秒陈旭洋溢着谄媚的笑现身在楼梯口，双手合十诚恳万分地说：
“师哥师嫂，您俩慢走，好吗？”
江远之露出得逞的笑，挥挥手回了句不用送了，搂着汪朗乐出了门。
两人都已经走进小区时，汪朗乐还晕乎乎地正在回味刚刚陈旭讲的那声师嫂。
“发什么呆呢。”江远之又手欠地拨了一下汪朗乐软乎乎的脸蛋。
“我第一次被人叫师嫂。”汪朗乐突然笑得很慈祥，“瞬间感觉辈份都上来了。”
江远之逐渐熟悉了汪朗乐跳跃的脑回路，配合地说：“那你下次来接我下班的时候，记得给小辈们带点礼物。”
“我有说过我还会来接你吗？”汪朗乐侧目。
“倒是没说。”江远之也侧头过去，看着汪朗乐说，“但我懂，爱我在心口难开么。”
汪朗乐佯装嫌弃往后仰了一下，语气不可置信：“江远之，你好不要脸。”
江远之活了二十七年，还是第一次在除了江国平以外的其他人嘴里听到这个评价。
“再这样我真的会怀疑咱俩小时候抱错了。”江远之细数着汪朗乐和江国平之前的共同点，掏出门禁卡刷开江国平家楼下的门禁，“一样嗜甜爱吃糕点、一样爱自己做饭吃、一样爱说我不要脸。”
“很难有这种可能。”汪朗乐走在江远之前面，先一步进了门，按下电梯，“你出生的时候我妈还不认识张文华呢。”
江远之被这突如其来的年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沉默了。
“你去年刚毕业是吗？”
汪朗乐点点头，走进恰巧打开的电梯门里。
江远之保持沉默走进电梯，想到自己不仅比汪朗乐多上了两年研究生，甚至本科也比他多了一年，瞬间感觉脸上皱纹都多了两道。
汪朗乐体贴地抬手拍了拍江远之后背：“没关系，你看不出来。”
江远之又败了，
败得十分彻底。
电梯到达，两人终于收起玩笑，江远之正打算敲门，刚抬起的手被汪朗乐摁住。
“你等会。”汪朗乐小声说，“我突然有点紧张。”
江远之笑他小题大做：“之前不是见过么，紧张什么。”
“之前身份又不一样！”
说完，汪朗乐紧紧握着江远之的手，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才视死如归般开口：
“好了，你敲门吧。”
江远之说了声遵命，手才终于敲上门板。
屋子里传来老人沉厚的声音，随后防盗门被从里向外推开，江国平和蔼地笑着，见了汪朗乐后满脸都是欢喜：“乐乐来啦？”
“爷爷好。”汪朗乐脸上已经没了刚才跟江远之打闹时的淘气劲，乖巧地笑着。
“快进来。”江国平招呼俩人进门，江远之护着汪朗乐进去，等人换好鞋后才关上门走进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康康甩着尾巴兴奋地跑了出来，直冲玄关正在换鞋的江远之。
江远之瞥见康康速度很快的跑来，高兴之余也怕康康动作太大吓到汪朗乐，奈何小狗跑得太快，江远之还没来得及提醒汪朗乐，就被康康扑倒，一屁股坐在了玄关地板上。
半个月没见江远之，康康急哄哄地在人身上闻来闻去，不知疲倦地舔着江远之的下巴。
江远之抱住小狗，抬眼去确认汪朗乐的状况，只见那人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没有后退依旧站在原地。
汪朗乐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见江远之望向自己，以为他是无处借力起不来，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我拉你。”
看到汪朗乐伸出手向前一步时江远之心里一紧，既为汪朗乐的进步感到开心，也怕康康下一秒就会扑到他身上去，把汪朗乐刚刚破土重生的勇气给摁回地里。
果不其然，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吸引了康康的注意力，他转过身子来看向汪朗乐，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停下了自己兴奋躁动的小爪子，仰起脖子将自己的小狗头放在了汪朗乐温热的手心里。
汪朗乐依旧没有露出任何恐惧和害怕的表情，反倒因为康康突如其来的撒娇露出笑容，他学着江远之的样子，挠了挠康康的下巴，亲昵地说：
“好久不见呀康康。”
康康摇了摇尾巴，像是在回复汪朗乐的主动问好。
江远之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扶着鞋柜站了起来，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欣慰。
“这个点都饿了吧。”江国平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厨房，“牛肉炖得差不多了，咱们先吃饭。”
“乐乐你坐。”江国平上一秒还和蔼可亲地笑着，下一秒就粗着嗓子喊自己孙子，“江远之进来拿碗筷。”
老爷子发话，江远之不敢不从，把汪朗乐牵到饭桌边扶着人坐下，临走之前凑到人耳边说：“小狗刚刚好勇敢。”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汪朗乐被痒得耸了一下肩，等江远之走进厨房里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汪朗乐呆呆地回忆自己刚刚跟康康的一系列互动，跟端着碗筷重新走出来的江远之对视。
江远之一出厨房，就看见一个乖乖坐在餐桌边睁着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汪朗乐，心软得快要滴出水来。
江远之走到桌边摆餐具，汪朗乐抱着他撑在桌面上的手机，贴近问：“我这算不算特别大的进步？”
“算啊。”江远之低头去蹭了蹭跟自己贴得极近的汪朗乐，“特别特别大的进步。”
汪朗乐备受鼓舞，开心得哼哼出声，已经忘了自己正在长辈家里：“我好厉害啊。”
两人的脑袋还亲密地靠在一起，江远之继续鼓励教育：“特别厉害，明天说不定就能一个人遛狗了。”
汪朗乐对江远之十分夸张的夸人方式感到很满意，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江国平就端着装满牛肉飘香四溢的番茄牛腩走了出来。
“那不行。”老爷子把菜放在餐桌的防烫垫上，“腱鞘炎没好之前不能自己遛狗啊乐乐。”
汪朗乐瞬间松开抱着江远之的手，跟高中时在自习课上讲笑话被班主任抓包了似的，靠上身后的椅背，坐得笔直，一脸乖巧，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爷爷说的对。”汪朗乐十分郑重地点点头，“病没好呢不能遛狗。”
汪朗乐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技术给了江远之极大震撼。
二十七岁高龄的江医生头还保持着和汪朗乐贴在一起的角度，无语地笑了一下。
年轻反应就是快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