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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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之突然的幼稚行为让汪朗乐哭笑不得。
“那你想要什么备注。”他把手机往江远之那边推了推，“你自己换。”
江远之对汪朗乐让出“备注权”的行为十分受用，刚炸起没多久的毛瞬间被抚平，接过手机认真思考起备注来。
无意瞥见汪朗乐给自己备注“江医生”时确实有一点点小情绪，但转念无非是一个名称罢了，如今人都已经牢牢抓在手心里，江远之又怎么会真的在意几个字的备注。
故意提起也只是想转移一下汪朗乐的注意力，别被那些烦心事又牵扯了去。
现在真要换了，江远之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备注。
汪朗乐坐在一边抱着膝盖，颇有耐心地等待江远之头脑风暴，过了一会后才开口笑着问：“想不出来？”
江远之点点头。
汪朗乐不再干看着，抬手拿回自己的手机，手指灵巧地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换好备注，将手机屏幕转过去给江远之过目。
“这个怎么样？”
汪朗乐挑挑眉，与其说是在寻求江远之的意见，不如说是在跟他讨夸奖。
江远之看着屏幕上简洁明了的“小猫”两字，根本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给汪朗乐举了个大拇指，点着头肯定道：
“取名大师。”
“感谢夸奖。”汪朗乐欣然接受夸赞，顺势问道，“那你给我备注的什么？”
被问到的人眼神躲闪了一瞬，被汪朗乐敏锐地捕捉到，他立刻直起身子来：“备注啥了，给我看看。”
在汪朗乐的监视下，江远之乖乖掏出手机，点开两人的聊天框，把手机递了过去接受审查。
手机里明晃晃写着“小醉鬼”三个大字。
“啊啊啊你立刻给我改掉啊啊啊！”汪朗乐被迫回忆社死经历，嗷完一嗓子后直直往身后的沙发上倒去，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抱枕里，声音闷着还有一丝委屈，“你还不如给我备注美工小张呢。”
江远之被汪朗乐社死遁地的小模样可爱得不行，单腿跪在沙发上去拉人起来，嘴里还不忘哄两句：“没事儿啊，我现在就换。”
“大师您给我算算。”江远之把深陷在抱枕里的汪朗乐捞起，半环抱着将人拢在怀里，“我给我对象备注什么比较好？”
“你可以备注大师。”汪朗乐打岔道。
江远之抬手就要把“大师”俩字打上去，汪朗乐连忙按住他的手：“哎呀开玩笑的！不许换这个。”
江远之逗人成功后终于老实下来，乖乖捧着手机等汪朗乐发话。
取名大师不愧是取名大师，汪朗乐很快来了点子，接过江远之的手机将备注换成了——
小狗。
江远之又一次被取悦到，笑着抬手刮了刮汪朗乐鼻尖：“汪老师之前不是一直不承认吗？”
“我现在承认了，所以你以后不能惹我生气，”汪朗乐装凶地张开嘴作势要咬江远之的手，恶狠狠地说，“小心我咬你。”
“没事儿。”江远之完全没被震慑到，甚至变本加厉地捏了捏汪朗乐的脸蛋，“你这种小狗崽儿咬人不疼。”
“你没被咬过你怎么知道。”汪朗乐接着恐吓，“小狗才凶呢！”
江远之语气轻松：“你怎么知道我没被咬过？”
话音一落，汪朗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没了刚才那副小凶狗的样子，担忧地问：“你真被咬过啊？”
江远之发现自己现在一点都见不得汪朗乐不开心，条件反射般地抬手给人抚平眉毛，安慰说：“就几次。”
汪朗乐刚被抚平的眉毛又揪了起来，一时间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知道江远之作为中兽医，难免会有职业暴露的风险，但真知道他因工作受过伤后，还是难掩担忧。
“没事儿，我们会定期打疫苗加强针的。”江远之开着玩笑想逗人开心，“不会得狂犬病。”
“啧。”汪朗乐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江远之，语气严肃地说，“以后不许拿这个开玩笑。”
江远之见好就收：“我错了。”
同样也被狗咬过的汪朗乐此刻共情力拉满：“被咬好疼的。”
这回轮到江远之心疼了。
他仿佛能想象到汪朗乐小小一个躺在病床里的样子。
“所以不能咬我。”江远之再一次发挥自己超群的转移话题能力。
汪朗乐收起玩笑，真把自己当成一只一不小心就会把江远之咬伤的小狗似的，很是郑重地点头：“不咬。”
饭后，一大早就起床赶飞机的江远之抑制不住地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靠在沙发上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的样子被汪朗乐看在眼里。
汪朗乐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些，悄声问：“你要不要去睡一下？”
江远之回过神来，抻了个懒腰：“我回去睡吧正好收一收行李。”
汪朗乐不舍地把人送到门口，靠着门目送江远之回到1801，江远之打开门，见汪朗乐还站在门口，走回去抱了他一下：“晚上你自己吃吧，我估计我得睡一阵。”
交流会虽然提前结束，但原本平均分散的会议日程没有缩减，反而是在更短的时间里开了更多的会，江远之正处于急需睡眠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睡多久。
汪朗乐点点头，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和睡比天大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更理解这种想要睡个天荒地老的疲惫感。
“醒来多少要吃点东西。”汪朗乐按照经验嘱咐道，“不然明早胃会不舒服。”
江远之乖乖点头，可惜后来还是没能抵挡扑面的困意，并不是忘了在醒来的时候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而是干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回到家里后，江远之凭着意志力将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个个整理出来，该洗的丢进洗衣机，干净的则一件件挂进衣柜，最后再把整理完的空行李箱拉好拉链，放进柜子里。
听着阳台里洗衣机的轰隆声，江远之感到万分轻松，终于将自己疲惫的身体丢进床铺，一口气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时，江远之睁开眼睛，睡意朦胧时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汪朗乐让自己记得吃点东西的嘱托，他揉了揉脸，掀开被子打算去吃点什么，却在看清窗外的景象时愣了一瞬。
天怎么是亮的。
江远之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慢悠悠地抽过手机按亮屏幕，看着锁屏上的时间缓冲了许久。
【6:35】
视线下移，昨晚汪朗乐发来的消息堆在一起，江远之解锁手机查看起来。
【17:30】
小狗：醒了嘛？
小狗：[小狗探头.JPG]
【18:02】
小狗：给你看我的饭。
小狗：[图片]
小狗：吃不到的人要嘴馋咯。
【19:44】
小狗：还没醒吗？
小狗：你也挺能睡的我发现。
【20:39】
小狗：我将卸任睡神，把这个位置让给你。
小狗：这算情袭制吗。
【22:49】
小狗：我要睡咯。
小狗：晚安～
江远之滑动屏幕接收着汪朗乐发来的消息，每隔几十分钟就会出现的汪朗乐像只时不时探出头来的小狗，配上新换的备注更是可爱得不行。
江远之走进卫生间洗漱，一只手刷着牙，另一只手一条条回复起来。
J：刚醒。
J：这家意面我吃过，他家焗饭也不错。
J：还是不如你能睡。
J：也可以传给康康，他也是个能睡的主。
J：这个就是标准的世袭制了。
最后，江远之又引用了那条“晚安～”。
J：早安小狗。
洗漱完，江远之回到房间里去换衣服，视线被床头柜上一个陌生的相框吸引，他走近了些，看到一个笑眼盈盈的小男孩。
相框里的小孩五六岁的样子，穿着背带裤坐在摇摇椅上，笑得很灿烂。
江远之一下便认出这小孩是汪朗乐。
“竟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江远之努力回想了一下，大概猜到汪朗乐应该是在自己昨天下楼拿外卖时将相框放在了这里，他拿起相框，隔着玻璃摸了摸小孩还冒着婴儿肥的小脸蛋，“真可爱。”
江远之把相框放回原位，又抬手把相框往床头的方向推了推，然后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汪朗乐。
J：有人陪我睡觉了。
换完衣服江远之一边戴上手表一边走进客厅，意外地发现原本空荡的电视柜上，三个相框整齐的立在那里。
不出所料的也是汪朗乐小时候的照片。
时间充裕的江远之蹲下身来，一张一张细细看过去。
第一张里的汪朗乐似乎年纪要小一些，被汪云川抱在怀里，面朝镜头举起双臂做出欢呼似的动作。
第二张则是在过生日的汪朗乐，江远之从蜡烛的形状判断出这会的小孩应该是十岁。
拿起第三张时，江远之却动作停顿了一下。
相框里，汪朗乐穿着有些肥大的病号服坐在白花花的病床上，朝着摄像机比了个耶，笑得很灿烂。
腿上包扎起来的一大圈纱布似乎也没那么醒目了。
江远之想起昨天在自己设想中那个可怜的小男孩，看着相框的眼神里流露出欣慰和疼惜交织的情绪。
他又想到汪朗乐与高升对峙时清晰的思路和坚定的眼神。
汪朗乐是勇敢的。
小的时候就是，长大了也依旧是。
因为被狗咬伤而住院时，年幼的汪朗乐依旧可以露出笑容。
长大后害怕猫狗的汪朗乐也会直面恐惧，反抗幼时遭遇里留下的那道阴霾。
就像他即使会因为父母婚姻的经历，对两人之间进展迅速的感情产生退缩的情绪，也不会放任自己陷入情绪的怪圈，而是勇敢地破土而出，做那个爬上悬崖摘下玫瑰的勇士。
江远之突然感到自己对汪朗乐无端升起的保护欲很滑稽。
汪朗乐不需要江远之“体贴”地转移话题，不需要他小心翼翼地对待那些过往，更不需要江远之把他当作小孩子哄。
他只需要江远之站在自己身边，陪着他享受爱，抵抗内心的恐惧。
仅此而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