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传》琦琦的守护骑士

5、钦天轨影

　　杨琦在暴雨中狂奔，右眼中的幽冥眼将北京城的地下脉络尽收眼底。积水潭的暗流里游动着半人半鱼的怪物，钟鼓楼的飞檐上倒挂着啃食星象图的夜枭，最令她心惊的是钦天监方向——那里的天空裂开了一道猩红的口子，无数发光的鳞片从中簌簌坠落。

　　"杨百户要擅离职守？"曹化淳的声音从云层传来。杨琦旋身挥刀，却见九只眼睛悬浮在雨幕中，每只瞳孔都映着自己的倒影。她腰间的鎏金罗盘突然碎裂，指针穿透掌心钉在胸口，鲜血在飞鱼服上画出北斗七星。

　　"督主可知，这北斗实为锁妖阵？"杨琦反手将罗盘碎片刺入右眼，剧痛中看到曹化淳的本体竟是条九头海蛇，蛇身缠绕着永乐通宝串成的锁链。督主的九颗头颅同时喷出黑雾，在暴雨中凝成"永历宝藏已启"的字样。

　　钦天监的青铜大门轰然洞开，杨琦在门内看到自己的倒影——左眼正常，右眼却变成了海妖的瞳孔。更诡异的是，照壁上的《大统历》正在自动改写，"嘉靖四十五年"被划去，改成了"永历元年"。

　　"百户大人，您可算来了！"钦天监少监周述学从阴影中走出，怀中抱着半块鱼形玉佩。他的脚底踩着八卦方位，每走一步都在青砖上留下焦黑的海蛇印记："昨夜观星象，天枢星移位三十度，正对应城隍庙地宫的位置。"

　　杨琦突然注意到周述学的耳后有鳞片反光，而他手中的玉佩与自己的正是一对。当两半玉佩相触时，整座钦天监剧烈震颤，浑天仪自动运转指向南海。周述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玉佩按在浑天仪的北极星位置："快！用幽冥眼启动镇妖镜！"

　　镇妖镜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镜中浮现出郑和船队的影像。杨琦看到宝船上的船员正在将孩童骸骨钉成星图，而船头立着的正是周述学的身影。更令她震惊的是，镜中映照的北京城正在沉入海底，取而代之的是座由骸骨堆砌的幽冥城。

　　"四百年前，我们用童男童女的命魄铸了镇妖镜..."周述学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可海妖吞噬了永历帝的宝藏，它的力量已经突破了南海的封印。"

　　当啷！杨琦斩断周述学的手臂，却发现那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用珊瑚雕成的义肢。少监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藏在其中的航海日志残页——正是她在幽冥船得到的那半本。残页上的朱砂批注突然流动，拼成"杨琦即海妖"的字样。

　　钦天监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直通南海的漩涡。杨琦在坠落前抓住浑天仪，却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吸收镇妖镜的光芒。当她的右眼与镜面重合时，镜中浮现出自己被海妖吞噬的未来。

　　"快把玉佩嵌入镜心！"周述学的声音从漩涡深处传来。杨琦依言照做，却在此时发现玉佩背面的生辰八字正在燃烧，而她的血液顺着镜纹流成了永历帝的藏宝图。镇妖镜突然发出轰鸣，镜中倒映的幽冥城开始与现实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