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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请你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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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客厅内只有那一抹手机的亮光,光打在陆之言脸上,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他看着手机里的邮件,自言自语道:“宋子成,安徽人,20岁,京北大学历史系大三学生”。
“历史系”,陆之言在嘴里重复了这三个字。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在医院见到宋子成的第一面,便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见过他的人一时难以忘怀。
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陆之言眉头一皱,脸上流露出异样的神情:“父母车祸双亡,有一个患有白血病的弟弟,京北附属医院”。
看到京北附属医院的陆之言右手按着太阳穴思索了几秒,随后靠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挂在天上的一轮半月,悄然无息的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一阵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手指一滑,电话瞬间接通。
“陆之言,你猜我在酒吧看到谁了”,电话那端传来祁朝咋咋呼呼的声音。
陆之言懒得猜:“不说挂了”。
“哎哎哎,别挂啊,我在酒吧看到上午在咖啡店的那个小子了,他在台上唱歌,可带劲了,我把位置发你,你快来。”
陆之言还没回话,“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随即一个地址发了过来,陆之言看了几秒,干净利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B.C.酒吧门口,陆之言刚下车,就看到祁朝摆着手从里面出来,他一把搂住陆之言的肩膀:“就知道你会来。”
二人坐在酒吧最后一排的拐角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显得更加隐秘,别人轻易看不到他们,可他俩却能把整个酒吧的每一处尽收眼底。
“我跟你说啊,我刚来的时候看到台上那小子,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唱了一两分钟,我寻思着,怎么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熟悉,这才想起来,可不就是咖啡店那小子吗。”
祁朝拿着酒杯看着舞台上的宋子成,捏着嗓子说:“瞧,反差可真够大的,有趣,有趣的很啊。”
陆之言没有讲话,他喝了口酒,“啧”了一声,似乎是酒的度数有点大,他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薄底皮鞋在半空中随着音乐节拍不停轻点着。
他的眼睛注视着舞台上穿着一身无袖背心,宽松牛仔裤,戴着个棕色棒球帽的宋子成,若隐若现中似能看到宋子成左耳上一闪一闪的耳钉。
陆之言的目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站在C位的宋子成,今天他穿的这身把平时藏在衣服里的肌肉全都暴露了出来,动作幅度稍微大些,还能让人窥探到内里的腹肌以及那柔软的腰肢。
黑暗中,陆之言的手掌往前伸了伸,好像是在测量着什么,只见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
不知何时明明还沉浸在音乐中的宋子成突然感到浑身难受,他往舞台前面站了站,借着灯光,眼睛迅速扫视了一周。
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这酒吧的某个地方,有一双豺狼虎豹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令他感到不安与惶恐。
即便是隔的远,可陆之言还是把宋子成脸上的微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他像是满意的笑了笑,抬起手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动感的DJ过去后,整个酒吧被舒缓的,流水潺潺一样的音乐所笼罩,让人好生放松。
祁朝用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我都打听过了,那小子周一,三,五,六晚在这,从七点半唱到九点半。”
随后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有些好奇:“哎,你说,看他年纪不大,应该还是个学生吧,这又是在咖啡店上班又是在这唱歌,他到底是有多缺钱啊。”
“他父母车祸去世了,还有个得白血病的弟弟”,明明是很悲惨的事情,可一经陆之言嘴里说出,却也变成冷冰冰的,像是在诉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祁朝一听,眼里都是同情:“这么惨啊。”
“要不你去帮帮他”,陆之言漫不经心地突然说道。
祁朝愣了愣,一脸惋惜的样子:“可是我不认识他呀,而且,我是个直男,不好这口。”
今晚的演出表面上顺顺利利,没有一点差错,但宋子成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时间一到,他立刻下了台,换了衣服,背着包准备回家。
还没走两步,化妆室的门一下子被推开,宋子成一惊,抬眼一看,竟是那个男人。
虽然已有两面之缘,但宋子成跟他完全不熟,只是见过面的陌生人罢了,他完全没有想到,那男人怎么会在这。
看着宋子成一脸疑惑的表情,陆之言率先开口:“刚刚在下面听了你的歌,唱的很好。”
“谢谢。”
看着陆之言慢慢走近,宋子成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他准备抬脚走人时,陆之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名片。”
其实宋子成对他叫啥是做什么工作的毫无兴趣,出于礼貌,他还是接下了,低头一看,陆之言三个字非常醒目。
ClartéJoaillerie集团副总。
Clarté Joaillerie?
宋子成在脑子里想了想,好像是国内最大的珠宝公司。
“真是有缘,上次在医院,你说下次再见面就可以认识一下,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陆之言笑着说道。
“我叫宋子成,京北大学学生”宋子成回复道,说完他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陆先生再见”。
“等等”。
经过陆之言身边的时候,他被一双发烫的手抓住了,宋子成整个人僵了僵,陆之言看着他的侧颜说:“还没好好谢谢你送我去医院,既然又遇到你了,这个恩我是一定要还的,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陆之言根本没给宋子成开口拒绝的机会:“到时候我把地址发你,记得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说完,他往前凑了凑,二人离得很近,宋子成觉得很不舒服,偏了偏头,不经意间好像听到了从耳边传来的一声嗤笑。
等陆之言走远了,看不见了,宋子成这才翻了个白眼,他胡乱地抓了把头发,低声嘟囔着:“搁这拍电影呢,还我一直会等你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是老板啊,我还没说我有空啊,真是的”。
本来准备一早去医院把弟弟接回家,他都出了门走了几分钟,这才想起来中午还得去赴约,他只好打了个电话:“凌医生,麻烦您跟子安说一声,我有点事,下午再来接他。”
电话刚挂断,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电话接通的瞬间,又是那一阵熟悉的声音:“我是陆之言,刚刚微信上加你了,你记得通过一下,我把地址发你。”
宋子成一头雾水,也不知道陆之言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电话还有微信的,他点开一看,陆之言的微信头像是一轮圆月,微信名只有一个大写的L。
“你好,陆之言”,然后是个餐厅的地址。
宋子成回了句好的,他点开地址一看,好家伙,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加公交。
不过那餐厅名他倒是知道,毕竟那是全京城最大的一家店,进去吃饭的都是有钱人,非富即贵。
“十点半我让助理开车到你家楼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成”。
“那不行,毕竟是请你吃饭,礼数应当周到,你家地址发我”。
宋子成“啧”了一声,转手发了个地址。
此时站在办公室窗前的陆之言看到这个地址眉毛往上提了提,整个人一副玩味的表情,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插进西装裤兜里,笑了笑,嗓音带着股兴奋:“有意思”。
崔俊宇刚刚做完工作,他坐在椅子上,打开外卖软件,在想中午吃啥,突然一条信息过来,他只好起身走人。
他看着陆之言发的地址,开车要三十分钟,等到知道他要去接的是谁的时候,还是有点震惊。
因为昨天才去订了餐厅,跟在陆之言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没有看到陆之言为谁订过这家餐厅。
所以崔俊宇一路上都很好奇,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他开着开着渐渐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这地址怎么有点眼熟。
等他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宋子成,这才想起来,随即眉头一皱,有些疑惑,他之前查的地址不是这啊,好像是离这不远的一家老破居民楼。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专业能力,如今看来,这个宋子成确实是有点不一般。
宋子成提前二十分钟就站在那,今天天气不好,没有太阳,呼呼的风在耳边吹着,他穿了件长袖,但还是有点冷。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抬头向路上看去,一辆极其显眼的劳斯莱斯正向他驶来,让人不想注意到都难。
小区附近走动的人虽不多,但还是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宋子成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又从包里拿出了帽子。
崔俊宇把宋子成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他没有来得及多想,车已经停在路边,他按下车窗,跟站在路边的宋子成打了声招呼:“宋先生您好,我叫崔俊宇,是陆先生的秘书,我来接您去餐厅,请上车吧”。
宋子成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在后座,他看了眼车内豪华奢侈的装置,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开口说了句:“麻烦您了,崔先生”。
崔俊宇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宋子成口罩帽子已经拿了下来,没有遮挡的五官被镜子放大,崔俊宇一时看的竟有些出神。
他笑了笑,客气的回复道:“不麻烦的,宋先生,您直接喊我崔秘就行”。
“崔秘?”宋子成小声重复了一遍,觉得有些怪,但没有多说什么:“好的”。
二人没有再开口说话,半路中,崔俊宇听到了背包拉链拉开的声音,通过后视镜,他看到宋子成手上拿着个平板,右手拿着笔,好像是在写些什么。
临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宋子成带着平板,他想着这路上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正好把作业带着。
虽然他是大三,学的历史,一周的课程是没多少,可每周还是有作业,以往他都是周日下午抽两个小时复习一下,可今天怕是没时间了,所以他打算在车上把作业写完。
许是他写的太过投入,一抬头,车已经快到目的地了,他把平板收好,又把口罩帽子重新戴上,跟崔俊宇说了声谢谢后便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