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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事出有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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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言特意把脚步放缓放轻了许多,他走到宋子成面前,慢慢蹲下身来,看着宋子成整个人缩成一团,头靠着门似乎睡着了。
他低眸看着宋子成那又长又密的睫毛,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宋子成睡的浅,只拍一下,他就醒了。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睡在这”,陆之言开口问道。
一听到声音一看到眼前人,宋子成立刻起身,可坐的时间太久,腿酸麻,没有一点力气,刚起身没站稳,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差点跌倒,幸好陆之言眼疾手快,迅速地拉住了他。
宋子成一惊,直接开口说:“你前两天给我发的信息我没看到,不是故意不回的,我发烧了,没想起来看手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宋子成一个字一个字的朝外说着,两只手垂在身前紧紧扣着手指,声音急切又带着点沙哑,头一低,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话一说完,他就站在原地,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陆之言,陆之言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了自己前两天发的信息。
他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宋子成,一边开门一边说:“没事,事出有因,你之后记得就行”。
紧张的全身僵硬的宋子成一听到陆之言这么说,那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缓了,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他站在门外,看着陆之言的背影,轻声说了句:“好”。
陆之言从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出来时看到宋子成还傻傻地站在门外,脸色苍白,毫无气色,风一吹,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前面的几根紧紧贴在眼前,颇有几分别样的滋味。
“进来啊,还站那干嘛,冷风直往屋里钻”。
宋子成双手捧着那冒着热气的水,吹了吹,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身上的血液又暖和了起来。
“你吃过了没”?陆之言问道。
宋子成摇了摇头:“现在要做饭吗”?
“不用,我刚找人买了两碗馄饨送过来,马上就到了”。
其实陆之言晚上应酬的时候是吃了晚饭的,说饿也不饿,他进屋时在手机上看了一眼监控录像,宋子成两个小时前就等在门口了。
“你来怎么不给我发信息”?陆之言喝了一口馄饨汤问道。
宋子成把碗放下来,两手紧贴着碗壁:“太着急了,没想起来”。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下肚,吹走了身上的凉气,许是地暖开的过足,宋子成脸上渐渐泛起了红。
陆之言往后靠了靠,看着宋子成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脸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知道,宋子成怎么可能没想起来,明明就是不想或者不敢给他发。
陆之言轻“啧”了一声,在心里暗暗问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连发个信息都不敢?
宋子成吃完没有停留,穿着外套就要走。
“我让你走了吗”?
陆之言的声音一出,宋子成的背影都僵了僵,他缓缓转过身,低着头,声音无力地说:“今天能暂时不做吗?我生病还没好”。
这话说的陆之言一愣,脸色又暗了下来,看着宋子成,声音冷冷地说:“如果我一定要做呢”?
客厅里一片寂静,咔哒咔哒不停转动的钟表声在耳边更加明显,宋子成原本低着的头更低了,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没意思,这样就被吓住了?
陆之言不逗他了,打开手机发了条信息:“我让刘叔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陆之言没理他,直到宋子成临走时才开口:“你记着,这两天的账我之后都要要回来的,你生病了,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下次再病,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宋子成低声应着,却在转身离开时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谁还能控制的了生不生病?我看你是脑子有病”。
临走时,他顺手把垃圾扔了下去,雪下的大,不一会功夫,整个地都白茫茫的一片,老刘一看到他下来,立马从车里下来,打着伞走了过去。
宋子成有些吃惊,他没见过眼前这个五六十岁的老刘,但他却认得自己。
”谢谢你啊,刘叔”,宋子成撑着伞说道。
老刘看着他笑了笑,一脸慈祥:“长的真好看,难怪小陆喜欢”。
“什么”,宋子成没听清他说的话。
“没什么,快上车吧”。
“谢谢你啊刘叔,这么冷的天,还麻烦您送我回来,您回去的路上小心啊”,宋子成临下车前对着刘叔说。
老刘看着渐渐消失在楼道里的背影,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个善良的孩子”。
“刘叔,这下你看到了吧,以后别逮着我问了”,陆之言靠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说。
在宋子成没回他信息的那天,陆之言一个人在办公室生着气,恰好刘叔来给他送饭,一眼就看出来陆之言心情不好。
“怎么了,这么生气”?
“没什么”。
“你可别唬我,这么多年,还没看你这么生气过,是陆之泽那小子”?
“不是”。
“谈恋爱了?被对象给气着了?小伙子长什么样,让刘叔看看”。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陆之言被老刘这一句接着一句令人摸不清头脑的话给逗笑了,他无语又耐心地说着:“没有,刘叔,我没谈恋爱,不是对象”。
老刘一副将信不疑地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可走了之后,时不时又在手机上给陆之言发信息。
“谈恋爱了要跟刘叔说,刘叔给你把把关”。
“你也老大不小了,先不说结婚,恋爱还是要谈”。
“那小伙子长啥样啊”?
对这个不是亲生父亲却胜似亲生父亲的老刘,陆之言一直以来都是把他当做除母亲之外最亲近的人了。
这人老了,上了年纪,就喜欢对着陆之言催起人生大事,为了让他不天天念叨,陆之言才让老刘今晚送宋子成回去。
到了家坐在沙发上的宋子成还没想明白陆之言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算了,相同的一段路,去和回时的心情却大相径庭,明明去的路上还一直提心吊胆,回的时候却一身轻松。
宋子成没有时间和精力,也不想再去琢磨,只是一个交易罢了,陆之言不跟他计较,倒也省的宋子成费心费力想办法来解决,他无意去揣摩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人,更何况还是他厌恶的人。
只见宋子成摇了摇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热了下江月白烧的晚饭。
对于认识十几年了的江月白,宋子成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当亲人看待,他感激,在自己最低谷时江月白陪在他身边。
但自从发现江月白对他感情不一般时,宋子成内心满满的担忧和不知所措,他不想欺骗她,可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斩断江月白对他的感情。
于是他出柜了。
仍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说完,他不敢去看江月白的反应,他也很无助,虽不忍但也没有办法,他觉得自己不值得江月白对他这么好。
本以为二人会从此变的渐渐陌生,谁知江月白竟和他报了同一所大学,虽不同专业,但总归是一个学校。
江月白对他的帮助,宋子成无法用语言形容,有时候夜半三更,失眠的时候,也会自责,自己为什么喜欢男人,可就算他喜欢女人,江月白也值得更好的。
自从那天宋子成病好了之后,他与陆之言的交易一直进行的很顺利,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做饭。
中饭,晚饭,偶尔还要做个夜宵。
宋子成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厨艺一般,会的也只是些家常菜,可陆之言就跟味蕾有问题似的,几乎天天都要吃宋子成做的饭。
渐渐的,原本冷冷清清的公寓里多了几分烟火气,原本的空冰箱如今塞的满满当当。
除了跟陆之言在床上还不适应之外,其他的事情,宋子成做的井井有条,尽可能不让陆之言挑出他一点毛病。
宋子成想的很清楚,既然是交易,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他非常需要借助陆之言的手来给弟弟治病,就算内心诸多不满,诸多怨恨,可跟弟弟比起来,那也不算什么。
这三年来,大大小小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刚开始,恐惧,痛苦,难过,这些情绪一直伴随着他,经过时间的洗礼,如今心性倒是也被打磨的平和了许多。
陆之言让他做事,他绝不多嘴,除了在床上,就算被弄狠了,他宁愿自己咬着嘴唇,咬出血了,也决不吭声。
“宝贝,别忍着,叫出声来让我听听”,趴在宋子成身后的陆之言用极具诱惑的声音说着。
宋子成头埋在枕头里,还是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我说,让你出声,你听不见是吗”,陆之言的声音变了,充满着满满的危险,低沉的音色听的人一哆嗦,直冒冷汗。
还是没有声音。
陆之言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后槽牙紧紧咬着,他充满危险感又迷人的眼睛微微眯着,赤裸裸地盯着宋子成那光滑的后背,突如其来地身下猛的一顶,宋子成被刺激的失了声,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甜蜜的闷哼。
陆之言听到这声音嘴角轻轻往上一勾,伸手沿着脊梁慢慢往下摸去,张嘴咬住了宋子成的耳垂,用牙齿细细碾磨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真好听”。
宋子成还没来的及开口,眼前的一切迅速变的模糊不清,连听觉都好像要消失了,断断续续间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他羞极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渐渐的,便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