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男频是这边走吗》满膛红

1、第 1 章

　　落云岭的雾，是活的。
　　清晨五点，蓝木背着竹篓钻进林子时，乳白色的雾气正顺着树干往上爬，沾在他粗布褂子上，没多久就凝出细小的水珠。他指尖在潮湿的空气里轻轻一捻，像是能摸到雾里藏着的细碎光点 —— 这是只有他才有的本事，从记事起，他就能看见草木里流动的 “气”，爷爷说这是 “山神赏饭吃”，可村里人却觉得他是 “中了邪”，连同龄的石强都曾笑他 “看草的眼神比看猎物还专注”。
　　竹篓里已经躺着几株半干的七叶一枝花，是昨天答应给山外药商采的。蓝木脚步很轻，踩在腐叶上几乎没声音，眼睛却没闲着，扫过灌木丛时，突然顿住 —— 前方三米外的岩石缝里，竟长着一株泛着淡红微光的草。
　　那是龙血草。
　　爷爷的药谱里写过，龙血草是 “活脉圣药”，百年难遇，可药谱最后却画了个叉，批注着 “触之不祥”。蓝木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指尖刚碰到叶片，一股灼热感就顺着指尖窜上来，像是有团火钻进了血管。
　　“呃 ——” 他闷哼一声，眼前突然天旋地转。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炸开：燃烧的城市、从天而降的血色裂缝、密密麻麻的黑影在裂缝里蠕动，还有一道模糊的声音在喊 “守灵人…… 灵脉……”。等他回过神时，手心已经被龙血草的汁液染得通红，那株草却像被抽走了生机，迅速枯萎成灰。
　　“蓝木！你发什么呆？”
　　石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扛着猎枪，肩上挂着只肥硕的野兔，看见蓝木手里的灰，皱了皱眉，“又在摆弄这些怪草？赶紧走，爷爷昨天就咳嗽得厉害，你还不回去看看？”
　　蓝木攥紧手心的草木灰，没提刚才的幻觉，只是点了点头。两人往村子走时，雾渐渐散了，可抬头看天，却发现原本该是湛蓝色的天空，竟飘着几缕淡淡的血红色云彩，像被谁泼了稀释的血水。
　　“这天怎么回事？” 石强嘀咕着，“山外商人上次说，城里也老出怪事，又是暴雨又是地震的，你说…… 会不会真有啥不好的事要发生？”
　　蓝木没说话，只是想起爷爷昨晚拉着他的手，反复摩挲着那枚祖传的青铜吊坠，说 “落云岭藏着东西，要是天变了，吊坠能护你”。当时他只当爷爷是老糊涂了，可现在握着那枚冰凉的吊坠，心里却莫名发慌。
　　回到村子时，气氛比往常压抑。村口的老槐树下围了一群人，低声议论着什么。蓝木挤进去，看见村头的王婶坐在地上哭，她男人昨天去山外换盐，回来时浑身是伤，说半路上遇到了 “疯了的野兽”，眼睛是血红色的，咬起人来不松口。
　　“那哪是野兽啊，” 王婶哭喊道，“他说那东西长得像人，可跑起来比豹子还快，胳膊断了都不流血……”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有人说 “是山神发怒了”，有人说 “是外面的瘟疫传到山里了”。蓝木看向爷爷家的方向，烟囱没冒烟，心里一紧，拔腿就往家跑。
　　推开木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爷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看见蓝木，他挣扎着伸出手，把青铜吊坠塞进蓝木手里，“吊坠…… 藏好…… 落云岭的灵脉在…… 山洞……”
　　话没说完，爷爷的手就垂了下去。
　　蓝木握着吊坠，眼泪刚掉下来，就听见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他和赶过来的石强冲出门，看见村口的方向，一群浑身是血的 “人” 正朝着村子冲来，他们的眼睛是浑浊的血红色，嘴角挂着涎水，胳膊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却跑得飞快。
　　“那是什么东西？！” 石强端起猎枪，手都在抖。
　　蓝木的心脏狂跳，脑海里再次闪过那些破碎的画面 —— 那些黑影，和眼前的 “人” 长得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爷爷说的 “守灵人”，想起龙血草带来的幻觉，猛地攥紧青铜吊坠，大喊 “快躲进后山的山洞！那是爷爷留下的避难所！”
　　人群炸开了锅，有人慌不择路地往山里跑，有人试图反抗，却被那些 “人” 扑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蓝木拉着石强，又拽上几个孩子，往后山跑。跑过老槐树下时，他看见那棵几百年的老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着，树皮裂开，流出暗红色的汁液，像在流血。
　　跑到后山的山洞前，蓝木掏出青铜吊坠，刚碰到洞口的岩石，吊坠就发出一道淡绿色的微光，山洞的石门缓缓打开。他推着石强和孩子们进去，转身想再去救其他人，却看见村口已经被那些 “人” 围满了，血色的云彩越来越浓，天空中，一道细微的血色裂缝正慢慢扩大。
　　“别去了！” 石强拉住他，声音哽咽，“来不及了……”
　　蓝木看着山下的村子，浓烟滚滚，惨叫声渐渐消失。他靠在石门上，握着那枚发烫的青铜吊坠，终于明白爷爷说的 “天变了” 是什么意思 —— 末世，真的来了。
　　石门缓缓闭合，将外面的血色与惨叫隔绝在外。山洞里一片死寂，只有十几个幸存者的呼吸声，还有孩子们压抑的啜泣。蓝木靠在冰冷的石门上，指尖还残留着青铜吊坠的余温，刚才那道淡绿色的微光仿佛还在眼前闪烁。
　　“大家先找地方坐下，清点一下带进来的东西。” 石强率先打破沉默，他把猎枪靠在墙角，开始招呼众人。幸存者里有老人，有妇女，还有三个孩子，除了蓝木和石强，能勉强算 “战力” 的，只有村尾的猎户老周，可他的腿在逃跑时被划伤，正靠在岩壁上皱眉处理伤口。
　　蓝木走到山洞深处，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打量四周。这山洞比他想象的大，地面很平整，岩壁上还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像是很久以前有人住过。他想起爷爷说的 “落云岭的灵脉在山洞”，忍不住蹲下身，手掌贴在地面上。
　　就在掌心触到岩石的瞬间，青铜吊坠突然发烫，一股暖流顺着吊坠钻进他的手腕，再蔓延到全身。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里，竟看到岩壁缝隙中，有细碎的绿色光点在慢慢流动 —— 和他平时在草木里看到的 “气” 很像，却更浓郁，更温暖。
　　“蓝木，你看这个！” 石强的声音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这是你爷爷藏在洞口暗格里的，刚才关门时摸到的。”
　　蓝木走过去，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还有一小袋干粮和几个草药包。小册子的封面上写着 “守灵人笔记”，翻开第一页，是爷爷熟悉的字迹：“落云岭下藏灵脉，灵气聚则万物生，灵气散则万鬼出。末世至，吊坠引灵，可启木系之力，护己，护人，护山河。”
　　“木系之力？” 石强凑过来看，“这是啥意思？你爷爷以前咋没跟我们说过？”
　　蓝木没回答，手指在 “木系之力” 四个字上轻轻划过。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 “咚咚” 的撞击声，像是有东西在撞石门。众人瞬间紧张起来，老周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石强按住：“你别动，我去看看。”
　　石强走到石门边，透过缝隙往外看，脸色突然变了：“是那些‘怪物’！它们在撞门！”
　　撞击声越来越响，石门开始微微震动，岩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孩子们吓得抱紧了大人，妇女们也开始发抖。蓝木攥紧青铜吊坠，想起笔记里的话，又想起刚才看到的绿色光点 —— 灵气，木系之力，或许现在就是尝试的时机。
　　他走到石门旁，让石强让开，然后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去感受掌心的吊坠。暖流再次涌现，这一次，他能清晰地 “看到”，山洞里的绿色光点正朝着吊坠汇聚，再顺着吊坠钻进他的身体。他试着像操控草木里的 “气” 那样，引导这股力量往指尖走，再推向石门。
　　“嗡 ——”
　　指尖触到石门的瞬间，一道淡绿色的光纹从接触点扩散开来，覆盖了整个石门。外面的撞击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像是有东西被灼伤。蓝木睁开眼，看着石门上还在闪烁的光纹，心脏狂跳 —— 他真的做到了！
　　“这…… 这是啥本事？” 石强瞪大了眼睛，刚才那道绿光，他看得清清楚楚。
　　蓝木还没来得及解释，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来自山外的短信，发信人是上次来收草药的药商，内容只有一句话：“全球多地出现血色裂缝，感染者变‘尸’，渝州有基地，速来！”
　　短信发完，手机信号就彻底消失了，屏幕也暗了下去。山洞里的人听到 “渝州基地”，眼睛都亮了 —— 在这末世里，“基地” 两个字，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得去渝州。” 蓝木开口，声音比刚才坚定了许多，“这里的干粮撑不了几天，而且外面的怪物越来越多，只有去基地，才能真正活下去。”
　　“可我们怎么去？” 一个妇女小声问，“外面全是那些东西，而且去渝州要走两天山路，我们这么多人……”
　　“我和蓝木带路。” 石强扛起猎枪，“我熟悉山路，蓝木能对付那些怪物，只要我们小心点，肯定能到。” 老周也点头：“我的腿养两天就能走，到时候我也能帮着打猎，找吃的。”
　　接下来的三天，众人在山洞里休整。蓝木每天都会尝试操控灵气，他发现只要握住青铜吊坠，就能更快地吸收山洞里的绿色光点（后来他知道这就是灵气），而且能让岩壁上长出细小的藤蔓 —— 这就是爷爷说的 “木系之力”。石强则每天去石门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发现那些 “尸怪” 虽然还在徘徊，但数量少了很多。
　　第四天清晨，蓝木觉得自己的力量足够应对短途战斗，石强也确认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众人决定出发。老周的腿好了不少，能拄着木棍走路；妇女们把干粮和草药包分好，背在身上；孩子们被大人们护在中间。
　　打开石门的瞬间，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外面的血色云彩淡了些，但远处的山林里，还是能听到零星的尸怪嘶吼。蓝木走在最前面，青铜吊坠握在手心，指尖随时准备释放藤蔓；石强走在最后，猎枪上膛，警惕地观察着身后。
　　刚走出没多远，前方的灌木丛突然晃动，一只尸怪冲了出来 —— 它穿着村民的衣服，脸已经腐烂，眼睛是浑浊的红色，朝着队伍里的孩子扑去。
　　“小心！” 蓝木大喊，指尖绿光一闪，两道藤蔓从地面窜出，缠住了尸怪的腿。尸怪挣扎着，发出刺耳的尖叫，试图伸手去抓孩子。石强趁机冲上去，猎枪托狠狠砸在尸怪的头上，尸怪的动作顿了一下，蓝木立刻操控藤蔓收紧，“咔嚓” 一声，尸怪的腿被绞断，倒在地上抽搐。
　　“快走吧，动静会引来更多尸怪！” 蓝木拉着孩子往山路走，心里却在想 —— 刚才那只尸怪的脑袋里，好像有个淡白色的光点，是错觉吗？
　　走了两个小时，众人来到一处小溪边，决定停下来喝水休息。蓝木坐在溪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指尖的绿光还在闪烁。石强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干粮：“刚才你那藤蔓真厉害，比我的猎枪还管用。”
　　“这是爷爷留下的力量。” 蓝木咬了口干粮，“笔记里说，灵气能让异能变强，要是能找到更多灵气，或许我们能更安全地到渝州。”
　　就在这时，溪边的草丛里传来 “沙沙” 声，蓝木和石强立刻警惕起来。一个身影从草丛里钻出来，手里举着相机，嘴里喊着：“别动手！我不是尸怪！我是记者！”
　　蓝木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 是个年轻女人，穿着冲锋衣，脸上沾着泥土，相机挂在脖子上，眼神里满是警惕，却又带着一丝希望。她看着蓝木指尖的绿光，还有石强手里的猎枪，小心翼翼地说：“我叫苏晴，从渝州来，本来是来落云岭采访，结果遇到末世…… 你们要去渝州基地吗？我知道最近的路！”
　　苏晴的出现，像是给这支求生队伍注入了新的希望。蓝木看着她，又看了看石强，点了点头：“我们去渝州，如果你能带路，我们可以一起走。”
　　苏晴松了口气，走到溪边蹲下喝水，一边喝一边说：“渝州基地是赵天雷将军建的，有军队驻守，还有异能者…… 不过基地里不太平，赵天雷那人很霸道，进去要交‘资源税’，而且里面的人都很排外……”
　　蓝木听着苏晴的话，心里渐渐有了盘算。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吊坠，又看了看身边的石强、老周，还有身后的幸存者 —— 去渝州基地，或许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挑战的开始。但不管怎样，只要有这木系之力，有身边的伙伴，他就有信心走下去。
　　夕阳西下时，队伍再次出发。苏晴走在蓝木身边，指着前方的山路：“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看到渝州的方向了。不过那山上有变异的野兽，比尸怪还厉害，我们得小心点。”
　　蓝木抬头看向那座山，山顶被云雾笼罩，隐约能听到几声野兽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