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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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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角四十五度望向天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系统界面的江黎并没有注意到扶苏的脑洞大开，胡思乱想。
她的目光在那刚刚开启的商城里，标注为扶云阙的战国主题衍生套装间停留。这应当是游戏商城里，新出的外观。毕竟作为一款架空了唐朝的武侠游戏，她可不记得游戏里有什么战国袍啊。
哦不对，当初《芈月传》热播时，剑三好像出过芈月外观龙袍的同款。毕竟你要相信，作为一家游戏厂商，西山居在出外观圈钱这方面，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不过......
嘶，这套金色的战国袍好好看啊！
还有这套红色。哇，还有白色！
噫，这是什么？黑色！黑色，战国袍，肩头带金色龙纹。她记得她这个游戏角色上，好像还有秦始皇马车，有拜托亲友上线帮她刷的龙椅挂件。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她是……
咳咳，江黎无语望天，虽然很不耻系统这种其他功能还没有加载完成，就开始把商城外观界面放出来的圈钱形为。
但实在是心水这一系列战国袍的她只想说，不管你是谁，都不要从搞出战国袍外观的剑三美工身上下来好吗？
她看一眼商城里，金色的战国袍，又看一眼那红色、白色、黑色各色套装。
作为一株成熟的韭菜，她自然是不想做选择，而是想全都要的。
她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眨巴眨巴双眼，看一眼价格——
噫，280软妹币？那还等什么，直接冲！
下一刻，江黎看着系统提示里，出现并且标红的余额不足字样，一脸震惊。
我钱呢？我A游戏之前，背包里没用完的钱和金币呢？
哦，原来是叫我兑换成烟花和其他七七八八的遗产，给亲友分出去了啊。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的战国袍，我的工作服，我的登基梦……
好吧江黎表示，她并不是对政哥的皇位感兴趣，只是这战国袍出都出了，总得让她穿穿过过瘾吧？
她目光微凝，终是将目光落在了系统右下角，那一行小字上。
【玩家当前通宝：250
通宝可以通过系统任务获取。每完成一项任务，可以获得相应积分，兑换通宝。】
你才250，你全家都是250！
江黎磨牙。后知后觉的注意到，通过完成“复活秦始皇”、“见证胡亥和李斯之死”等任务，她其实已经积累了不少积分。
那还等什么？直接兑换。
于是下一秒，只觉得自己或许要多出那么一个妹妹的扶苏回神，瞳孔地震。便见江黎身上一身奇奇怪怪的服饰换去了，换成了一身带龙纹、饰珠金、环佩玉的......
黑金龙袍？！
虽然在形制、配饰、细节等方面，和君父身上的袀玄衣有所区别。可是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是龙袍，是龙袍吧？
那肩上绣着的，是龙纹吧？
“这这这，你......你大胆！”
扶苏指尖伸出，颤巍巍指向江黎。结巴良久，终是一脸惊悚的吐出话语。只不过出乎江黎预料的是，这“见多识广”的长公子率先考虑到的，并不是她如何能一键换装这样的玄幻问题。而是......
“你怎么敢如此僭越？不要命了？快换下来！要不然就算你和我一样，是陛下亲生的，陛下只怕也饶不了你！”
啊不是，这时候的你不应该对我的换装惊为天人，感到好奇吗？
这可是神仙手段，“唰”的一下就把衣服换了哎！
还有，陛下亲生的什么鬼？我一个手握系统，穿越而来的游戏玩家，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一组游戏数据......
江黎张了张口，正对上扶苏焦急紧张中，略带了几分关切的眼。
她看到了这后世人评价里，似有几分仁慈与怯懦的长公子走来走去，望着她身上的黑色战国袍，面上似有几分纠结与为难。他说：
“营地里没有小孩，也没有合适的衣物给你去更换。”
他问，“你还能换回来吗？如果不能的话……”
他咬牙，神色终究是转为坚定。
“如果不能的话，等下你就说是我给你，让你穿的。若是阿父问罪，你只管推到我头上便是。”
？？？？
江黎震惊，江黎不解，江黎疑惑。
不是，兄弟，你真以为你是明武宗朱厚照啊？就算是你提前把龙袍穿身上你爹也只会关心你冷不冷那种。
就算她是政哥的粉，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一句，始皇陛下会好心大度到容忍别人对他皇权的觊觎。
当然，她现在是仙人、神女。看在她能够使政哥死而复生的份上，政哥应该不会过于计较，她穿黑色战国袍的事吧？
嬴政会不会计较尚不好说，看着扶苏那一脸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神情。江黎勉为其难的将那套黑色的战国袍换成金色之余，张了张口，问出一个似乎是很蠢的问题。
“你可知晓，僭越的大罪若是被推到你身上，你将会面临的后果？”
“原来你真的是神女啊。”
再度亲眼见到江黎换装，见到江黎在一瞬间里，将周身服饰与发饰、配饰改变，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手段，更不可能是什么戏法的扶苏点头，苦笑，口中喃喃。抬眼望向远方，失魂落魄道：
“我怎么就不知晓呢？”
他当然清楚，更知晓僭越皇权，触怒君父的后果。只是......
只是什么呢？
他本以为，他是足够了解他的君父的。在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眼里，所谓父子与血脉亲情，或许是最无用、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从很早之前开始，他同君父之间，便是像君臣多过像父子。
只是他同君父之间的理念与隔阂愈深，他就愈发清楚，更加明白，他对君父而言，或许既算不得优秀的儿子，又算不得顺从君父心意的臣子。
他的存在对君父而言，或许是一种阻碍。
所以当那让他自裁的诏书到来时，他或许震惊，或许不可置信。但内心里，又何尝不曾有过尘埃落定的惶恐和凄然。
他的君父，终究是做出了选择，将他放弃。
当然，这是他原本的想法。
在直面嬴政的怒火以及君父那堪称是破防的指责之后。在他以为，江黎是君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并且服侍僭越。他想到的是什么？
他对江黎这在以往，从未谋面的“妹妹”便当真如此仁善？甚至不惜替江黎顶罪？
扶苏开口，仿佛是回应过江黎，又好像是自顾自的做出解释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是有私心的。”
他说，“我没有那么多好心，更没有那么轻易的枉顾自己生命。”
他似乎是在为自己此前，求死的行为做出解释。又好像是不希望江黎因此，而生出误会。那么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他真实的目的......
除了不忍见江黎小小年纪，便因为僭越与无知而触怒君父，失去生命以外。他想要做的，其实是试探。
试探君父的底线，试探君父对他的容忍。试探君父盛怒之下的话语，隐藏在那话语之后的关心，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即使那背后，很可能是万劫不复。
可是原本以为，他与君父之间的情义，已经走到尽头如他。又如何能相信，君父其实从未将他放弃，更从未动过要他消失的想法呢？
他的身上，嬴政以马鞭抽下的伤口，仍在提醒着他，他或许不该将他的性命轻视的。
但他在江黎的目光之下苦笑，却是深施一礼，认认真真的问江黎道：
“不知神女当面，是扶苏有眼不识泰山。”
他问，“敢问神女，可否赐下仙药，使陛下长生？”
他做出补充道：“不管是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不与扶苏的理念违背，只要扶苏能够做到，扶苏都愿意。”
他想，他此生都应该是难以达到君父的高度，难以彻彻底底的，同君父的理念走向一致的。可是这世间既然有仙人，有神明，那么唯一所能做的，不过是伏惟陛下千年万年。
希望他的君父，能够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他未曾抬起的目光之下，江黎以手扶额，看着虚空里出现的系统任务，一阵无言。
【当前任务：
消除嬴政与扶苏父子之间的隔阂，共同建立美好大秦。】
江黎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不过她看了看自己被消耗一空的系统积分，又看了看系统商城里，各式各样尚未被她穿在身上的限量外观。终是点头又摇头，开口，对扶苏展开剧透，啊不是，忽悠。
在这个过程里，她除了讲谢云流，还讲洛风。那是游戏剧情里，谢云流的徒弟。因为谢云流的叛逃，因为谢云流和纯阳门派之间的误会，阴差阳错之下，最终以身相代，殒命在谢云流跟前。
她除了讲谢云流少年时的一次误会，造成的惨淡后果以外。
她还讲了刘据，讲了那吸取扶苏教训的太子，在面对晚年发猪瘟的刘彻时，悲惨的结局。
认命是错，不认命同样是错。江黎看似一本正经，实则天马行空的讲述之下，扶苏茫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隐隐不够用。不过……
“扶苏愚钝，还请神女直言。”
江黎终于是住口，咬了一口系统出品的糖葫芦，囫囵吞下道：
“你看，你有什么不懂的、不解的，你会问我。你其实并不吝惜于对我，甚至陌生的、对你无用的人展示你的善意。你温和有礼，即使我们说出的，可能并不是你想要的、你想听的。可是你的阿父呢？”
“你如果单单只是你阿父的儿子，你自可以同你的父亲赌气，甚至是以你的生命为代价。他或许会伤心，但他并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儿子。”
“可是你们之间还有大秦，秦国几代先辈的心血。你凭什么以为，这便同你没有任何关系呢？”
她抬眼，摇头，终是望向扶苏，将他所不知晓的隐秘与未来道出。
“你可知，如果没有我的插手，如果陛下不曾醒来。你的自裁，带给大秦的究竟是什么？”
“有的人因为反抗君父而死去了，”
刘据。
“有的人伤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师父。并且还眼见了自己徒弟的死亡。”
谢云流。
“你如果只是一个人，那么你所影响的，只是一家一姓，甚至是一个门派。可你不是，你的身后，是帝国。你的父亲，你的祖辈，几代人的心血共同铸就的帝国。”
“你可以违逆你的阿父，你可以有你自己的思想主张，政令。你可以足够强大，强大到将你的阿父赶下龙椅。叫这天下的一切，都按照你想要的建设和发展。但是，”
江黎想到了玄武门继承法，想到了奉天靖难。
她对扶苏有同情，但仅仅是同情而已，不会更多。因为——
她开口，掷地有声道：
“你不能菜。更不能什么连任何自救的尝试都没有，便丢盔弃甲，甘心就死。”
这和她自小的认知，所受到的教育，并不相同。她是她，并不是谁的附庸。更不是所谓的君臣、父子关系之下古代人。她只知晓，她的生命属于她自己，不管是谁，都没有理由叫她轻易放弃。
她摇头，一声轻叹。
“你看轻了你自己，也看轻了你的阿父。”
自诩德兼三皇，功过五帝的帝王，又岂会因为自身的猜疑与同扶苏的争执，对他这个儿子的不满，便叫他去死呢？
甚至于他所看轻的，并不仅仅是他们之间那或许稀薄的父子之情，更是嬴政的胸襟气度与手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