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开窍了》松暑

21、私密话题

　　萧慕的措辞很暧昧，仿佛接下来要聊的事但凡抖搂出去都会让两个人身败名裂。

　　“萧…这是什么意思？”程现连称谓都叫不出。

　　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程现，萧慕突然感觉全身轻松：“就是…你知我知，但是别人不知的事。”

　　程现不知道如何回应，调整坐姿让自己看着更加严肃，等待着萧慕打开话题。

　　“公司里面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们传的是那种绯闻。”铺垫的那么神秘，其实萧慕只是想找个机会认真地跟程现道个歉。

　　程现：“没事的…我也没有太在意，哈哈哈。”

　　“刚开始，我想着这些事因我而起，我离你远一点，你就能少受伤害，所以有些…不敢靠近你。”萧慕十指交叉，不再看向程现：“可是后来，我去设计部巡查时，还是会听见一些不好的言论，我才意识到我做错了，但我们的关系变得微妙，我不确定我再贸然接近你你会是什么想法。”

　　萧慕说的很诚恳，程现也看得出来她在自责，其实并不需要萧慕把姿态放的如此之低，她只需要跟程现冷冰冰的说一句，都是误会，程现就会屁颠屁颠跟在她身旁。

　　程现：“萧总，我我…我也害怕自己会影响到你，所以非必要我都不会去打扰你。”

　　两个人在保护对方这方面的想法不谋而合，却因此越走越远，甚至开始觉得对方厌恶自己，如今坐在一起互相坦白，先是紧张，再为惊喜。

　　萧慕笑了笑，却依旧没有抬头：“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你，但我害怕，第一次我们采取了沉默的方式去面对流言蜚语，如果我再贸然接近你，会不会引起第二次风波。”萧慕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握紧双手：“而且你的身边好像不缺朋友。”

　　程现震惊的看着萧慕，前面的话说出来像是对朋友的愧疚，可她偏偏加上了最后一句，为原本满怀歉意的道歉，增加了一丝没由来的醋意，可能是因为陈现现在满脑子都是萧慕的身影，误会了她本来想表达的意思。

　　也可能她真的在吃醋。

　　“真的没关系，萧…慕，这些流言蜚语并没有对我产生太大的影响，反而让我更加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证明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激励吧！”程现选择忽略萧慕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说完后，现场又陷入了沉默。

　　萧慕搞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自己的心情总是变化的那么快，也搞不懂为什么寻常善于掌控全局、发号施令的自己，在今天平凡的以沉默作为保护自己的铠甲。

　　但这次的沉默没有持续很久，萧慕望向程现琥珀色的眼睛，感觉自己有好多好多话想对这双眼睛说，只是他们暂时堵在嘴边，争着抢着想出来，还没有排好队伍。

　　那双眼睛的主人同样如此。

　　程现：“我真的很害怕，会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的公司造成很多损失，所以我把自己变得透明，变得边缘，变得可有可无，不犯错，也不会过于突出，结果好像在你身边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程现捡起了刚才没有接下的，萧慕略带醋意的话语。让现场异样的气氛，又加重了几分。两人像正在闹别扭的情侣，通过苦肉计让对方心疼自己。

　　偏偏彼此又很受用。

　　“现在想来突然感觉好奇怪，我们俩明明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却因为别人的看法逐渐开始远离对方。”程现笑着总结。

　　萧慕看着那双眯起的眼睛，也笑着附和：“是呀，吓得我连游戏都不敢玩了。”

　　程现：“我就说前几天上游戏怎么不在线。”

　　奇怪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也许是程现发现了自己言行的越界，选择提前结束这个话题，让彼此都不至于无法反驳。

　　埋藏在内心深处，萧慕耀眼的身影，也开始清晰起来，逐渐和眼前略显疲惫的女人合为一体。

　　她又一次见到萧慕了。

　　萧慕：“我本来还以为坦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结果当着你的面说出来，感觉也没有那么难。”

　　程现：“我本来都下定决心要离你远远的了，但是突然想万一以后没有司机接送，我上班迟到了怎么办？”

　　“司机那么不称职，你难道不想惩罚她吗？”萧慕呼了口气，彻底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语气开始恢复之前的轻佻。

　　程现耳尖微微泛红：“早就想好了，只是在等司机回来而已。”

　　萧慕：“是吗？不管什么惩罚，相信这位司机一定会接受的。”

　　【惩罚这位司机永远跟我在一起。】

　　程现当然不会这么说，程现心里明白，无论萧慕对自己的态度如何，自己的心意也永远无法说出来。

　　爱情的秘诀是勇于争取，而程现的勇气早在接近萧慕的时候就用完了。

　　“那就惩罚你休息日开车去我家接我，然后请我吃顿饭。”程现刚说出口，又急忙补充了几句：“当然当然，你有时间再来就行了，不用特地为我腾出时间。”

　　萧慕眉眼弯弯地看向程现：“如果你要参加EC设计巅峰赛的话，我这里刚好有两张。高档餐厅的优惠券，餐厅的位置离比赛场地不远。”

　　如果说刚才认真的谈判是在打消程现的焦虑，那这场“巧合”的餐厅邀约，就是在以朋友的身份鼓励程现参加比赛。

　　“那，万一我比赛没拿到名次怎么办？”程现对于自己的实力依旧有所担心，这是应该是她近年来唯一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比赛的机会，程现不想放弃，但也真的害怕自己会让萧慕的公司面临成片的嘲讽。

　　萧慕：“那我就动用关系给你颁个奖。”

　　程现：“得了吧，马上又要被他们骂是关系户。”

　　“那也和王千不一样，你是一个凭借才华打动了SD首席执行官的，有能力的关系户。”萧慕半开玩笑半认真。

　　前面说的长篇大论，可能只是让程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若有若无的撩拨了一下，可萧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夸赞她，肯定她的才华和能力，并愿意成为她站上赛场上的底气，就像是握住她的整颗心脏，用力捏了一下。

　　先是短促的刺痛，然后是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温情洒满了她的眼眶，却被它要强的主人焊在眼眶中，再也无法向外界探索半分。

　　程现怕萧慕看出端倪，偏过头去佯装嫌弃：“萧总说得好听，就不怕别人说你的小关系户德不配位呀？”

　　萧慕发现，程现总喜欢用自贬的方式来撒娇，以此换取更加纯粹的肯定和偏爱。

　　萧慕：“你好歹也是个关系户，谁骂你，你直接上报给我就好了。”

　　“不行不行，不行，如果真的这样干了，你的公司就没人了。”调侃回去。

　　两个人都笑了笑，笑声中，有对打破隔阂的庆幸，寻回友谊的欣喜，也在短促的鼻音中夹杂着对这些流言蜚语的无奈。

　　程现离开办公室后并没有立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厕所洗了洗手，医生说的医嘱她没有记清楚，不知道这个药膏要涂抹多久，能不能洗，但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嘈杂又安静的空间整理一下心情。

　　玩归玩闹归闹，EC设计巅峰赛并不是普通的小游戏闯关，败者的惩罚也不仅仅有真心话大冒险，萧慕信任她，想让她以此证明自己，程现心里清楚，可正因如此，EC的难度不会低。

　　在办公室和萧慕闲聊而被安抚下来的心情，在厕所苍白的灯光的照耀下开始慌乱，集中于程现的喉咙，不安重新盘踞在头顶，恐惧逐渐蔓延在周身的空气中。

　　回到办公室，没过多久吴梦梦便推门而入，关切地看着程现，发现她微红的眼尾，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没关系的程主管，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程现疑惑的望着吴梦梦，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吴梦梦恨铁不成钢：“我打听到了！萧总把你拉进办公室训了好久，还拿热茶泼你了！”

　　程现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谁告诉你她对我做出那么无理的举动了？”

　　吴梦梦支吾了半天，决定岔开话题：“哎呀，总而言之！你也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那么内耗，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程现点点头：“这倒确实，接下来我就要好好想想，怎么为萧总和SD争光了。”程现把群里的人员通知，递给吴梦梦看：新人组代表经众人商议后决定由程现担任。

　　吴梦梦滞了一会，猛的拿出自己的手机，仔细确认了一遍群里发的信息，然后重新看向程现，眼中的光芒难以忽略：“天啊程主管！你真的要去参加EC设计巅峰赛呀！苟富贵，勿相忘。”

　　程现笑着赶她：“去去去，只是定下了人员而已，我还不一定能拿到什么名次呢，听说其他公司派出的人选都是实力很强劲的人。”

　　吴梦梦凑到她身边抱住她：“你敢于站到这个赛场上，就已经很厉害了，我听说这个节目还请了袁祈当做嘉宾，她还会在节目里边唱她的新歌！”

　　程现温和的微笑裂了个口子，提及袁祈，她心里边总是感觉烦闷。

　　吴梦梦却没有注意到程现神态的变化，自顾自的讲起了她听歌时的心路历程：“程主管，你知道吗，我听《名分》的时候脑子里总是会想到你和萧总的各种互动，感觉这首歌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

　　程现听见吴梦梦这么说，心中不快的感觉被打消掉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对袁祈新歌的好奇：“真的吗？歌词说了什么啊？”

　　吴梦梦刚想开口，又想起那些过于凄惨的歌词，斟酌了半晌也不好总结出一个具体的词语：“呃…那个……听歌嘛，每个人的看法都有些不同，与其让我说，还不如您自己听一下，真的很好听，即便对歌词没有共鸣，您对曲子也很加以肯定的…”

　　看见吴梦梦有口难言的状态，程现猜到了七七八八，结合歌名，无非就是讲述了一个爱而不得，静静陪伴的故事。

　　可吴梦梦既然提到与自己和萧慕的情感经历类似，她还是会好奇，在他人眼中，自己和萧慕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手机提示音打断了程现想要提问的举动，程现心中想着萧慕，急匆匆拿起手机，发现只是姜丙仁不痛不痒的祝福短信：【祝贺你，一起加油】

　　程现礼貌回复后，又翻出萧慕的聊天框，将其重新置顶。

　　感受到气氛微妙的吴梦梦也安静下来，两个人默默地盯着昵称为小猫的信息栏，屏息等待。

　　几十秒钟后，依旧没有信息。

　　吴梦梦疼惜地看了程现一眼，叹着气离开，程现也发觉自己刚才举动的幼稚，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却又忍不住隔一会看一下。

　　终于，在临近下班前，小猫发来了信息。

　　萧慕：【恭喜，SD新人组代表】

　　客套的恭喜，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信息。

　　程现重重叹了口气，暗嗔萧慕是榆木脑袋，本来还以为萧慕会提出送自己回家之类的，能增进感情的提议，到头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无理，程现又无奈又好笑，毕竟再怎么样，两个人也只是刚和好的朋友，萧慕的做法合乎情理，自己又在怪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