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五毒系统》韩晴

27、致歉

　　“是cos服。”
　　顾子涵忍俊不禁，“前几年去参加漫展的时候，很喜欢游戏里的这套门派外观，所以就对比着官方原画自己又加了一些细节，然后花钱定制，最后只穿了一次就收起来了。”
　　齐宇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为什么啊？”
　　顾子涵解释道：“那件衣服露腰，我身材撑不起来，所以就没再穿了。”
　　此时窗外阳光明媚，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顾子涵将手机放在桌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只见他虽然瘦削了些，但却自有身姿绰约、玉树临风之感，哪里像言语中的那么不堪。

　　但齐宇却看不见，他只能眼巴巴盯着手机里语音通话的标志，翻出相册里的图片一饱眼福。又回想初次见面时顾子涵宽松卫衣也挡不住的瘦削身形，他默默点头道：“你确实太瘦了，要再吃胖点才好。”
　　顾子涵一边倒颜料，一边随口同他聊天：“我倒是想吃胖一些。可是肠胃一向不太好，又有挑食的坏毛病。”
　　他还不忘自嘲一句：“我母亲在世的时候，还经常数落我，说我是‘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
　　齐宇立刻捕捉到了他话语里的重点：“阿姨……已经去世了吗？”
　　顾子涵察觉到他言语中的小心翼翼，“没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我活的自由自在，她应该也会为我感到开心的。”
　　顾子涵扯开了话题：“你今天不是说要出去的吗？”
　　齐宇解释道：“是我之前连队里的队长，他攒了个饭局想帮我铺路，我不好拒绝。”

　　“挺好的。”
　　顾子涵的声音依旧温柔，“能够被别人放在心上，是一件好事。”
　　齐宇不知怎么回事，生出许多倾诉欲望：“不过，偶尔也有烦心事，就比如说，队长上次牵线的相亲见面。”
　　顾子涵的声音似笑非笑：“有人惦记你的终身大事，这不是很好嘛？怎么，相亲不好啊？”
　　齐宇不好在背后说女方的坏话，含含糊糊道：“可能是我家世不好，父母去世，我又刚退役没多久，下面还有个拖油瓶的弟弟，所以……”
　　顾子涵笑出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咱们都是没有父母的可怜人。”
　　齐宇心头一颤，正想说些什么，忽然顾子涵那边传来呼吸声：“我在犹豫以后要不要找个会做饭的人当对象。”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顾子涵的话语堪称天马行空，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什么？”
　　顾子涵解释道：“不是都说另一半是互补的嘛，我肠胃不好自己又粗心，虽然会做饭，但比较懒，所以想找个做事细心、最好还要厨艺精湛的伴侣了。”
　　齐宇忽然间心中黯然起来，一想到顾子涵要结婚生子，好心情也如流沙般缓缓消散。
　　顾子涵那边逐渐忙碌起来，便随口说了几句，挂断了语音通话。
　　齐宇躺在酒店的床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的世界一向干净简单。父母教会他顶天立地、勇敢善良；亲兄弟教会他要爱护手足、齐心协力；战友们教会他众志成城、保家卫国……这些正直而又善良的人们，也让他的世界变得积极向上，每个角度都充满着阳光。
　　现在，又多了一个独特的顾子涵。
　　他不像亲兄弟齐宙，虽然不开口，却能明白彼此血脉相连，是世上仅存的亲人。也不像那些战友，可以放心大胆勾肩搭背、喝啤酒、撸烤串，无话不谈。顾子涵更像是一阵来去自由的风，不经意间掠过身旁，就足以让他心旷神怡，甚至让齐宇想要伸手挽留，让这一束自由自在的风可以多驻足片刻，多停留分毫。
　　可是，人怎么能抓住风呢？

　　“你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齐宇回过神来，朝一旁的熊威看去。
　　作为部队里与他关系匪浅的队长，熊威自然也知道齐宇的为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推荐他去跟苏总的女儿相亲。眼下苏家人二度设宴请自己作陪，虽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看在苏总的面子上，还是硬着头皮把兄弟请了过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熊威端起水杯，借着喝水的功夫低声提醒：“苏小姐虽然还没来，但人家苏总还在对面坐着，你好歹也打起精神，没发现苏总都看你好几眼了吗？”
　　齐宇压下心中情绪，一抬头，却见对面那位苏总正在看着自己。

　　他穿着一套低调的深色西装，裁剪得体，面料看起来也十分柔顺，细碎暗纹辉映着暖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不过，衣服再好看也是挑人的，那位苏总明显能衬得起这件西装。他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年纪，鬓角略微有些发白，但通体气派，仪态非凡，一看就是金尊玉贵的有钱人。
　　齐宇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想到这里便说了出来：“苏总干嘛这么看着我？”
　　那位苏总解释说道：“……说来也巧，我家小女上次贸然拒绝了齐先生之后，就一直水逆倒霉。前几天去庙里烧香，找大师算了一卦，谁知大师语焉不详，说是天机不可泄露，只让小女赔礼道歉。我和夫人思来想去，将近期小女得罪过的亲朋好友依次请来。眼下这顿，权当前几天小女相亲时口不择言的赔罪。”
　　熊威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茬，愣了瞬间随即笑着说道：“苏总太客气了，这让我们怎么敢当？”
　　苏学成态度温和：“我们做父母的，自然是希望儿女健康平安，这种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也麻烦齐先生和熊总多坐一会儿，路上堵车，只怕还有几分钟，她才能当面向齐先生致歉。”

　　熊威掩饰住一瞬间的讶异，朝齐宇使了个眼色。
　　只是不等后者开口，苏学成又笑着看向齐宇，“……齐先生昨天似乎被碰瓷了？”
　　齐宇明显一愣：“你怎么知道？”
　　熊威听他张口闭口“你啊你啊”的，丝毫没有尊重对方的打算，只恨不得自己代他发言。
　　苏学成倒不介意这些细节，只笑着说道：“昨天一位朋友去分区警局办事，误打误撞看见你们，担心有什么问题，所以调查清楚之后给我拨了电话。而我，也没想到，子涵他会帮到你。”
　　他提及子涵时，语气熟稔而温柔，显然是关系匪浅。
　　齐宇眼前一亮，立即道：“您认识他？”
　　熊威简直不忍直视，把脸歪向一边。
　　原来齐宇不是不会礼貌尊重，而是分人。

　　“当然认识。”
　　苏学成点头笑道：“他是……我夫人娘家的侄子，要喊我一声‘姑父’的。”
　　齐宇明显活跃起来，笑着朝他敬了一杯酒：“那我也得叫您一声‘苏叔叔’了。”
　　苏学成与他遥遥碰杯，抿了一小口，又道：“子涵与他表姐不同，他心地善良，但性格方面又有些内敛孤僻，不大爱和旁人接触，我……我们这些长辈也很担心他。”
　　齐宇原本还认真听着，但是不知怎么，忽然从苏学成的脸上发现一丝顾子涵的影子……或者说，顾子涵的眉眼与他有几分相像。
　　但眼下来不及多想，他率先回了一句“您放心”。
　　随即他又认真说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熊威越听越觉得有些诡异，怎么老是有种老丈人跟女婿交心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