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五毒系统》韩晴

19、新年

　　结束杀青宴后，乐宁同他一起乘坐飞机回去，甚至一直送他到家门口。
　　“你要不要换个地方居住？”乐宁似乎并不是很满意安子晗的住所，“再过一段时间，你上半年的电视剧就要播出，再加上《踏青山》综艺节目，估计名气会直线上升，到时候再住这里，很容易遇到危险的。”
　　安子晗也有打算换地方，但一来他对明星居住的地方不是很熟悉，二来刚刚结束拍摄还没来得及抽出时间去找合适地点，因此便耸了耸肩，“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时间，回头再说吧。”
　　乐宁一边上楼一边道：“我住的‘清河郡’附近还有两个地段不错的住处，采光好，地方大，好多明星跟导演也选择在那里入住，安全和隐私方面可以放心。改天抽个时间，你去我那里做客，顺便看看房子，如何？”
　　“谢谢你的好意……”
　　陌生男声忽然从一旁传来，乐宁脚步一停，抬眼望去，正是安子晗的那位好兄长。
　　“我们心领了。”
　　乐宁皱了皱眉，那句“我们”传进耳朵里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安子晗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安子轩，“……你怎么来了？”
　　“刘阿姨知道你刚刚结束拍摄，特意做了一桌饭菜，还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皮蛋蟹籽馄饨，现在回去就能吃上，所以我来接你回家。”
　　安子晗不说话了。
　　乐宁瞥了一眼安子轩，敏锐地觉察到一点同类争夺配偶的领土宣誓。不知怎么，他也低头贴近安子晗，“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安子晗被他说话的热气吹得耳根发痒，难为情地揉了揉，“没事，你也累了一路，早点回去休息吧。”
　　乐宁也不勉强，朝他挥了挥自己新换的手机：“回程路上说的新剧本，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还有，记得联系我。”
　　安子晗朝他挥了挥手，才转过头看向安子轩。
　　“他的手机，是你送的吗？”安子轩强压住心头的酸涩。
　　安子晗平静道：“……你不是全部都窃听到了吗？”
　　安子轩心头大震，没有料到安子晗早已识破了自己的伎俩，甚至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说出来。
　　安子晗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安子轩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一句“对不起。”

　　“过年的时候，我想去给母亲扫墓，麻烦你安排一下吧。”
　　他丢下一句话，就直接推门进去。
　　房门锁上的声音回荡在安子轩的心头，他试着抬起手，但却又放了下来。
　　这一个年，整个安家都陷入寂静与沉默之中，负责准备年礼的老管家与助理每天都蹑手蹑脚，就连打扫工作的下人们也都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氛围，各自夹紧了尾巴。反观安子晗这里，许家三少爷隔三差五上门来做菜，乐宁也时常来蹭饭，有时赶巧了三个人还能同一桌吃饭，就是气氛有些诡异。
　　用安子晗的话语来形容，那就是《燃冬》PROMAX版。
　　最后受不了这种诡异氛围的安子晗干脆把两个人都赶走，自己甩开经纪人和助理，背着小包轻装上阵，先去了从小长大的孤儿院，照例将最近攒的钱交给新的院长叔叔。
　　婉拒了对方的留饭邀请，他朝送别的小萝卜头们挥挥手，随即踏上四处观赏的路途。

　　大年三十的晚上，安子晗接到安子轩发来的视频。
　　“新年好，大哥。”
　　他久违地这么称呼起安子轩。
　　安子轩似乎露出一点笑意：“新年好，晗晗。”
　　“计划什么时候去给母亲扫墓？”
　　安子轩道：“初五如何？”
　　“好。”
　　说完以后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最后还是安子轩打破了僵局：“我……”
　　安子晗那边恰好放起了烟花，声音震耳欲聋，光芒璀璨夺目。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安子晗用力地大喊，“我这边太吵了，一点也听不见！”
　　安子轩静静地看着镜头中的安子晗，直到对方那里尘埃落定，他才缓慢地开口：
　　“新年以后，我会试着做一个兄长，永远照耀你，不再让你为难，好不好，晗晗？”
　　安子晗许久没有开口。
　　又是一阵绚烂的烟花冲上云霄，声音訇然作响，久久不散。

　　大年初五，安子晗如约现身。
　　刚登机没半分钟，手机便来了消息。
　　安子轩没有开口去问，但是随着安子晗摸出手机的动作，目光也随之移了过去。
　　是乐宁的微信，在问安子晗有没有登机。
　　这条微信看似平凡无奇，但深究起来，可挖掘的地方多了去了。比如，乐宁怎么知道安子晗今天，而且还是这个时候登机？既然知道他要去国外，那想必也清楚此行的目的。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亲密起来？
　　安子轩心口传来若隐若现的刺痛，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安子晗似乎并未注意，调成飞行模式后点开阅读软件，然后低声道：“乐宁公司投了一部双男主的剧，制作班底实力雄厚，剧本编剧可圈可点，他这几天在问我要不要接。”
　　安子轩立刻睁开眼：“乐宁公司的剧？是那本耽美大IP改编的《金风》？”
　　他说到这里，下意识皱了皱眉。
　　“为什么他要力邀你去出演耽美作品？”
　　安子晗也没想明白：“可能是剧本优秀不想落到别人手上，也可能是拍完综艺我俩关系融洽许多。”
　　说完，他还耸了耸肩。
　　安子轩强忍住心中不悦，“那你的想法呢？”
　　安子晗看着窗外飞闪而过的蓝天白云，语气平和道：“我还没想好，毕竟刚结束综艺节目的录制，想给自己放个假。”
　　“好的剧本虽然难得，但也不是没有。如果你想选，那哥哥来安排。”
　　安子晗朝他礼貌一笑，矜持又带着距离：“谢谢大哥。”
　　他的笑容与往日不同，温和的面具下遮掩了疏离与冷漠，像裂开的镜子，虽然竭力拼好但依旧不能复原。
　　安子轩心中百味杂陈，一时不能言语。
　　安子晗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情绪，轻飘飘地将话题移开。
　　“我和乐宁在综艺节目里刚一碰面，他就问我姜小川的下落。大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安子轩没有隐瞒：“姜小川这个人有些奇怪，甚至还有超出常人认知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为了解开这些谜团，我的朋友们请他暂住一些时间。”
　　说完，他还不忘观察一下安子晗的反应：“怎么，你很担心他吗？”
　　安子晗却道：“我虽然讨厌他，却不想危及他的生命安全。”
　　“放心吧，等到那些朋友把想要研究的东西弄清楚，就会放他出来的。”

　　说完了姜小川，安子晗低头看了一眼早已物归原主的玉锁，望着上面的那个“晗”字，一时有些呆住了。
　　“怎么了？”
　　安子晗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只是在想，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像你一样好看的人。”
　　安子轩难得说了句俏皮话。
　　安子晗忍俊不禁：“还有呢？”
　　“很厉害的女人，有胆识，有魄力，有手段，所以我的父亲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和她结为夫妻。婚后父亲又患得患失，逼着她签了各种合同，用各种枷锁将她牢牢困在了海外安家。”
　　安子晗心情莫名有些沉重：“听起来，并不是一个很美好的婚姻。”
　　“父亲的爱，既卑微又敏感，既偏执又强势……”他顿了一下，“我无法赞同父亲的爱情价值观。”
　　安子晗听出几分弦外之音，但却不愿接着说下去。
　　一时间，沉默开始逐渐蔓延。

　　又过了几分钟，安子晗打了个哈欠，随即在VIP室的床边坐了下来。
　　安子轩伸出手，本想让他躺下休息再顺便盖上被子，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安子晗也意识到他的犹豫，率先道：“大哥，我先眯一会儿。”
　　“睡吧，还早着呢。”
　　安子晗嗯了一声，侧过身躺下，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他的后背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牢牢将自己保护在山的另一边，任安子轩心中涌出满腔心绪，也依旧坚不可摧地拒之于外。
　　安子轩也在隔壁的床上躺了下来，他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心中百般情愫交织错落，最终酿出一坛悔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