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
-
“这已经是在学校死掉的第三个人！”
校长室里，烟雾缭绕，刺鼻的味道让年级主任不适地皱眉。
他的面前，A立高中的校长王建国正疲惫的坐在木椅上，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早已被烟杆填满。他两只手捂住头，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于警官让我们封校，可眼看就要高考了，这个节骨眼上这不是耽误了高三的孩子们吗？”教导主任抿唇，咬了咬牙提议道：“不、不然我们在坚持坚持。还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等高考结束.....”
“你敢保证不会再死人了吗！”王建国蓦地打断对方的话，他抬头，几夜没睡好，男人此时眼下青黑，血丝像蛛网般缠绕在白色眸珠上。
他瞪着年级主任，“关键问题是现在警局那边已经下通报必须要尽快封校，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上学什么的，就别想了。”
年级主任不说话了，室内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主任出声，声音带有细小的哽咽，“校长，我儿子在这学校马上要高考了，还有好多家长都在期盼着这一刻，我.....我们.....”
王建国叹了口气，“我理解，我孩子明年也要高考，他同样在这个学校，学习也被耽误了不少。”
吸了口烟，他继续说，“但现在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上头的教育局，他们已经决定强制执行，我也没办法啊......”
“只希望于队能尽快破案，抓到凶手吧......”
——————————————
“于队，死者是窒息而死，死亡时间初步判定是三天左右，这个是勒在他脖子上的。”
学校后山的器材室里，警戒线包围了整个屋子，而在中央，一具干瘪的尸体正静静躺在那里，脸色青黑，眼睛瞪得很大，鲜血从脖子处往外渗出。
而周围的警员都在细细探索着。
被叫于队的男人拿起法医递过来的透明袋，里面细长的麻绳早被血液浸染成红色，他眼睛微眯细细打量，而后把东西交身旁的一名警察，“现在拿回警局看能不能提取指纹。”
“是，于队。”警察接过，就和其他几个回去调查死者资料的警察一起开车回警局。
“于队，你看，还有这个。”法医用镊子夹起挂在死者耳朵上的链条，直接拉出一只玩具小熊。
棕色小熊同样被血液浸染，黑色眼睛懵懂的看着警察，腹部处白色的针线缝制着熟悉的两个字：
——丽尔。
于队紧咬牙，“丽尔，又是丽尔，这都是第三个了，到底这家伙想要杀多少人！”
“于队，冷静些。”一旁的警官劝慰道。
“这眼看就要高考，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另一个女警官抱怨道，而后又想起什么，说：“对了，许队的女儿在这个学校，今年是不是也要高考啊？”
一提到许队，众人的气氛就更加沉闷了。
“对，唉.....真是的该死的杀人犯！”
于队：“行了，警察要注意言行，我已经跟老许的妻子商量好了，到时候给小兮转学。”
那个女警官犹豫道：“可是.....这都高三了，转学万一跟不上，那......”
“不管怎样，人身安全应该放在第一位，我没保护好自己的朋友，至少.....至少要保护好朋友的孩子。”
————————————
A城第一人民医院。
病房里，许兮把保温桶小心翼翼地打开，她对床上的人笑道：“妈，今天的小米买的可好了，熬出来的鲜香，你尝尝。”
纤细白嫩的手，拿起勺子凑到嘴边吹了吹喂给了床上的女人。
女人喝了口，苦笑道：“小兮，妈妈真是连累你了.....”
许兮：“妈，说什么呢，没事，我今天还去看爸爸了，他很好，放心。”
许兮一提到自己的父亲，床上的女人仿佛一瞬间苍老着十几岁，他佝偻着身子，“都怪我，本来想给你爸请个好一点的律师，却没曾想....”
“妈，别说了，先把病养好吧。”
许母强颜欢笑：“唉，好，我不说了。”
许兮看完母亲准备打车回家，她的手机上，学生群的未读消息99+都快炸了。
许兮皱眉，点开，发的最多的就是讨论今天器材室死掉的人。
【我靠，死的是李想他爸！】
【真惨，李想刚遇害，这他爸也.....】
【唉，你们说凶手是谁啊？】
【不知道啊，说不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变态！】
【或者是个有犯罪前科的，服刑结束，重操旧业？】
【唉，说到犯罪前科，咱们班不就有一个吗？】
【嚯，你这么一说....@高三五班许兮16782.....，出来说说啊。】
许兮看着这条消息，眼中没有多少情绪。
她已经习惯了，自从他爸被人设计入狱后，班上就开始传她是罪犯的女儿。
说的最多，且是第一传播者的是他们班的张美娜。
喜欢搞小团体霸凌别人的大姐头。
家室还不错，所以没人敢惹。
张美娜又发来一条消息：【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许兮在班上成绩不错，长相甜美，世家乖乖女的形象，平时人缘挺好，但这是在她爸出事之前。
不过有一人例外，就是张美娜。
许兮没有搭理对方，正好网约车到了，她就直接上车回家。
警局那边，麻绳上提取到了指纹，但只属于死者本身。
报告的警察说：“死者是A立高中第一起案件死者的父亲。”
“死者，李大伟，今年45岁，死因是窒息而死。”
于景：“那第二起案件的女生和这两人有什么关联？”
“第二位死者郝玲玲与李大伟没有关联。”
“但李想这边，我查到了些别的东西。”
于队问：“什么东西？”
报告的警察放出了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下，两个死者还有一个女生围着一个有些胖的男生。
“他们是一起霸凌案件的始作俑者。”
说着，警察指向被围着的胖男生，说：“这是之前脾脏破裂，抢救无效的高峰。”
“三人，这两人已死，这个高个子的女生叫张美娜，是教育局副局长的女儿，听说马上要办转学了。”
于队眯了眯眼，“你觉得这是一起报复？”
警官想了想说：“是的。”
于队点头，“和这个高峰关系好的都有谁，查清楚，先从父母查起。”
“好的，于队。”
于队伸手指向霸凌三人最后的那一个，“她重点观察，兴许会成为下一个凶手下手的目标。”
“好的，于队。”
各忙其事，于景准备找两个警察一起去拜访一下高峰的父母，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看了眼备注，于景接起。
“喂，小兮怎么了？”
“喂，于叔叔，救、救命！”许兮求救的声音自电话那头响起。
于景瞬间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人、人头，我家有颗人头！”
闻言，于景一边安抚女孩的情绪，一边和其他两个人一起驱车赶往许兮家。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许兮刚到家，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
女孩面露疑惑，她打开灯，视野清晰时，她愣在了原地。
人头......
一个长发血淋淋的人头，正摆在家里的茶几上，正正对着头顶的灯泡。
头颅上的眼睛瞪得很大，口里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
许兮被吓得瘫软在地，几乎没有犹豫，她掏出手机，给于景打去了电话。
大概十五分钟，三个警察匆匆上楼。
许兮所住的是一个老旧的居民楼，大多住的是年近花甲的老人。
楼内隔音不好，很多老人被这紧促的脚步声给吵醒了，有一两个气冲冲地打开门，见是警察，当即把门关上，甚至还听到上锁的声音。
只是猫眼处，多了几双浑浊的眼睛。
于景扶起坐在地上的许兮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有叔叔在没事了......”
其他两个警察，则戴上手套，查看起那颗头颅。
“队长！”其中一个警员先认出这张脸他惊呼，“这是张美娜！”
一天下来竟同时发现两具尸体。
于景对许兮安抚了几句，带人去房间休息后，这才赶过来。
他们看到嘴里塞着的东西，警员将它拿出来。
“队长，是丽尔！”小熊挂件，一样的天真表情，白色针线缝制的字迹。
“又是这个！这个变态为什么要把头颅放在小兮家里！”于景恼怒道。
男人心里有些害怕，凶手突然把张美娜的人头放在许兮的家里，会不会是把小兮当做下一个目标？！
不、不行，他答应了老许，要照顾好他的女儿。
“先用警戒线把这地方围起来，叫顾法医过来把尸体运回实验室，另外打电话通知给张美娜的家属吧。”
他来到许兮房间，敲了敲门，听到“请进”两字时，打开门，对里面吓得脸色发白，惊魂未定的女孩说道：“走吧，去叔叔家里住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许兮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好....谢谢叔叔。”
短时间内发生四起命案，还有一个是副局长的女儿。
已然引起了高度重视，坐在车里的许兮看到家长群里发的消息。
大体意思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学校停课，在家上网课。
有一些家长反应想要转学，年级主任无奈表示四起命案都和怀瑾高中有关，别的学校暂时不打算接收他们的学生。
没找到凶手，谁都不愿意被牵扯。
这次即便有关系也不会要了。
“于叔叔，我觉得不对劲。”许兮说。
于景正在开车，闻言转头看了人一眼，“嗯？”
“张美娜明明之前还在群里发消息，怎么突然就死了，这不合理.....”
于景皱眉，“等回去，你把手机给我看看。”
许兮：“好。”
警局里，副局长和妻子在等候室撕心裂肺的怒吼。
“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我女儿就这么死了，要是抓不到凶手我跟你们没完！！”
“我的娜娜啊，我可怜的娜娜，杀人犯为什么不下地狱啊！！”
女警安抚两人，“对不起，我们有猜到张美娜会成为凶犯下一个目标，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我不听你们这些警察的辩解，我告诉你，我只给你们两个星期的时间，抓不到凶手，我想我需要跟你们局长聊聊，是不是有些人的能力问题。”
女警不悦的目光一闪而过，但还是说道：“您放心，我们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给您一个交代。”
待夫妇二人离开警局后，有警察不满道：“他们女儿被杀人犯盯上，还不是怪他们，要不是把女儿宠成霸凌者，要我说就是因果轮回，报应！”
“住嘴！”女警喝止。“你一个警察天天把报应什么的挂在嘴边，像样吗？要是于队知道，你又要被臭骂一顿。”
抱怨的警察讪讪住嘴，“好了，我错了佳境姐，唉不过说到于队，他怎么还没回来啊？”
“许队长的女儿今晚受到的惊吓可不小，不得安抚好？”女警说。
“唉，许哥也是的，怎么就.....”
女警打住，“行了，今晚说得还不够多吗？”
另一边，许兮和于景已经回了于景家，刚进门，许兮就将手机递给队长，上面正是今天班级群里的聊天记录。
“这是我们班的学生群，平时大家喜欢在上面聊天。”
于景看向聊天记录，张美娜带头在群里大放厥词嘲讽许兮，他不由心疼地看向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伸出手摸了摸头，说：“他们这属于造谣，以后再有人说一些莫须有的，你打电话给我，我带他们去警局聊聊。”
许兮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哽咽道：“好.....”
于景注意到女生发消息的时间是从下午五点开始，而许兮给自己打电话是在五点半左右。
怀着这样的疑问，他将聊天记录截图，发到自己的微信上，随后安顿好许兮，就出门回警局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