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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星陨天门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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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舜禹燃烧的身影如逆流星矢,撞向血色天幕。小鼎与他共鸣震颤,鼎身夔纹尽数活化,缠绕少年周身化作青铜战甲。
“愚不可及!”巨兽咆哮震裂云层,九只血眸射出毁灭光束,“区区凡人也敢撼动天威?”
光束临近瞬间,阚舜禹突然解体消散——竟是残影!真身早已闪现至最高处的血眸前,燃烧的双掌猛拍而下:“天工鉴·破妄篇!”
青铜战甲迸发万千符文,如手术刀般精准切入血眸结构。巨兽发出痛苦嘶鸣,那颗血眸竟被硬生生炼化成青铜珠,坠向大地时带起悠长钟鸣。
“不可能!”剩余八眸同时收缩,“你怎能炼化星眸?!”
少年凌空而立,战甲缝隙流淌着熔金般的光辉:“华夏万法,皆可炼。”
地面突然升起七道光柱——林九鸢与水新雨各守一方,徐老带领鉴宝阁众人布下北斗阵势。光柱汇入阚舜禹体内,战甲符文再度暴涨。
“螳臂当车。”巨兽冷笑声中,八道血眸融合成巨型瞳孔。瞳孔深处浮现星际战舰群的虚影,无数炮口开始凝聚能量:“让尔等见识真正的星辰之力。”
毁灭光束如暴雨倾泻。阚舜禹双手虚揽,竟在身前画出太极图。光束撞入图中如泥牛入海,唯有太极图边缘微微震颤。
“快撑不住了!”少年牙龈渗血,朝地面嘶吼,“叔叔!”
费品生猛地踹开废品站库房,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旧家电:“街坊们!开工了!”
整条街的居民纷纷推开窗户,将各种电器对准天空。老式电视机、收音机、微波炉甚至电子闹钟同时开启,杂乱电波交织成无形的干扰网。
星际战舰虚影突然模糊闪烁,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巨兽惊怒交加:“凡间科技怎能干扰灵能...”
“谁说是科技?”费品生举着大喇叭喊话,“这是百家愿力!”
阚舜禹乘势反击,太极图逆转迸发,将吸收的能量加倍反射。战舰群虚影在剧烈闪烁中崩碎,巨兽发出难以置信的咆哮。
血色天幕暂时褪去,九星光柱却愈发明亮。城中九处遗迹同时升起光柱,在夜空交织成巨大门扉。
“天门将开。”徐老面色凝重地擦拭琉璃镜,“必须阻止门扉彻底凝聚。”
阚舜禹坠落地面,战甲化作流光收回小鼎。少年踉跄跪地,七窍都在渗血:“九处遗迹彼此共鸣,破坏任何一处都会引发能量爆炸。”
水新雨突然指向博物馆方向:“那道光柱...在唱歌?”
众人侧耳倾听,源自博物馆的光柱竟传出古老歌谣。歌词晦涩难懂,旋律却让人想起先民祭天的吟唱。
“是韶乐!”徐老激动得胡须颤抖,“舜帝时代的祭祀乐舞!原来博物馆那尊夔龙纹磬是阵眼!”
阚舜禹挣扎起身:“我去博物馆,你们分头阻止其他遗迹异变。”
林九鸢按住他肩膀:“你已伤及根本,再动用天工鉴会魂飞魄散。”
少年擦去脸上血污,露出灿烂笑容:“那就在消散前,多听一曲上古韶乐。”
博物馆内异象纷呈。商周青铜器自主鸣响,汉唐陶俑翩然起舞,甚至明清书画都浮现出动态影像。那尊夔龙纹磬高悬中央,每声磬响都令光柱凝实数分。
阚舜禹踏入门厅时,磬声突然变得尖锐。青铜器皿纷纷裂开,涌出黑雾凝聚成铠甲武士。
“守护灵?”少年指尖划过小鼎,“晚辈阚舜禹,请借道祭天。”
武士们漠然举戈,战戈挥动间带起腥风。眼看戈刃及体,阚舜禹忽然吟唱起古老祷词。歌词竟与光柱中的韶乐完美契合。
武士动作骤然停顿,青铜面甲下露出疑惑神情。少年继续吟唱,同时将小鼎轻轻叩响。鼎声与磬声交融,演化出更为恢弘的乐章。
守护灵纷纷跪拜,化作流光回归器物。唯剩那尊夔龙纹磬仍在抗拒,磬身浮现裂痕似要自毁。
“何必呢?”阚舜禹轻抚磬面,“你镇守此地三千载,不就是为了今日助华夏渡劫?”
纹磬剧烈震颤,传出苍老意念:“天门开则邪神降,吾宁碎不助纣。”
少年突然咬破指尖,以血在磬面画出卦象:“若我说,开门是为了请出真正该来的那位呢?”
血卦没入磬体,纹磬突然安静下来。良久,传出难以置信的波动:“你竟要请那位...可知请神容易送神难?”
“总比让邪神降临好。”阚舜禹苦笑,“何况我大概活不到送神的时候了。”
纹磬长叹一声,磬声陡然转变。光柱中的韶乐愈发庄严,其他八道光柱竟被强行牵引过来。
九柱合一的刹那,整个城市万籁俱寂。巨大门扉彻底凝实,门板上浮现出日月星辰的雕纹。
巨兽狂喜的咆哮震天动地:“天门已开,恭迎主人降临!”
门扉缓缓开启缝隙,涌出的却不是邪气,而浩瀚如星海的纯正灵气。灵气过处枯木逢春,伤患痊愈,连污染河流都重现清澈。
“这不可能!”巨兽声音首次出现惊恐,“明明是血祭召唤,为何会...”
门内传出悠长龙吟,九条青铜神龙拱卫车驾驶出。车驾上端坐的身影模糊不清,唯见日月纹章在衣袍流转。
“孽畜。”车驾上传出平淡却威严的声音,“假借朕名行邪祭之事,该当何罪?”
巨兽颤抖着试图闭合天门:“你不是...明明应该是...”
车驾上身影轻抬手指,巨兽瞬间坍缩成核桃大小,被收入袖中。随后目光转向地面众人,最终落在阚舜禹身上。
“当代天工传人,做得不错。”语气中带着赞许,“可惜强行燃烧生命,只剩七日寿数。”
阚舜禹艰难行礼:“敢问尊驾是...”
“朕乃颛顼。”话音如洪钟大吕,“绝地天通后暂代天门守御。今感应血祭异动,特来查看。”
车驾突然微顿,身影浮现诧异之色:“等等,你身上为何有朕帝裔血脉?”
少年茫然抬头:“我只是个收废品的...”
颛顼虚影屈指一算,忽然轻笑:“原来如此。当年绝地天通时遗落人间的支脉,竟在末法时代孕出天工传人。”
门内突然传出急促钟声。颛顼轻叹:“时空裂隙不稳,朕需即刻返回。临走送你份薄礼——”
车驾射出道金光没入阚舜禹眉心:“此乃《颛顼历法》,善用之可调四季阴阳。至于寿数...看你造化了。”
天门缓缓闭合,最后传来句叮嘱:“小心饕餮,它只是先锋。”
朝阳升起时,城市恢复宁静。仿佛昨夜只是集体幻梦,唯有枯木新芽证明着什么。
阚舜禹在鉴宝阁醒来,发现掌心多出日月纹印。徐老正在院中推演历法,时而惊呼妙极。
“《颛顼历法》竟能调节地脉能量!”老者激动得手舞足蹈,“若配合天工鉴,甚至可让作物产量翻倍!”
水新雨端着药汤进来,眼圈泛红:“别高兴太早,他只剩七日性命。”
林九鸢忽然掀帘而入,拎着个青铜酒樽:“刚收的西周文物,里面好像有东西。”
阚舜禹触碰酒樽,天工鉴自动运转:“是西王母的蟠桃酿...可惜只剩一滴。”
“一滴够了。”林九鸢突然掰开他嘴将酒液灌入,“混账小子,姐姐我最讨厌欠人情。”
蟠桃酿入喉瞬间,阚舜禹周身迸发翠绿光华。腐朽气息被勃勃生机取代,窗外梧桐树无风自动。
徐老急忙把脉,面露惊喜:“生机续上了!虽然不到一年,但...”
费品生急匆匆跑进门:“大新闻!郊外发现商周遗址,出土的青铜鼎和你那个一模一样!”
阚舜禹抚过腰间小鼎,眼中金芒流转:“不是巧合。我能感应到,那里有东西在呼唤我。”
少年望向窗外远方,轻声自语:“饕餮先锋...看来较量才刚开始。”
天际掠过一道黑影,似龙似鳄的轮廓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