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妄想梦》晚风亦清瑶

4、第三章

　　星期三，太阳像被按进微波炉，垃圾山冒着白烟。
　　我和侠客蹲在 2 区集市后门，守着一卡车的过期罐头。
　　“番茄牛肉，今天过期。”司机用棍子敲箱子，“半价。”
　　半价也贵，我们没钱。
　　侠客眨眨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那是昨天录好的“官方质检”声音，他模仿得惟妙惟肖。
　　“根据流星街食品安全条例，过期 1 小时内的罐头可免费领取。”
　　司机愣了三秒，骂骂咧咧把一整箱罐头推给我们。
　　我们把罐头搬回教堂后院。
　　玛奇用念线把罐头标签撕掉，重新贴上“蜘蛛补给 001”。
　　我打开第一罐，番茄的酸味混着铁锈味，像一场小型爆炸。
　　侠客把罐头汤倒进搪瓷杯，递给我：“敬星期三。”
　　我喝了一口，喉咙被酸得发疼，却莫名想笑。
　　“侠客，”我问，“番茄牛肉罐头有没有保质期？”
　　他歪头想了想：“有，我们的保质期到蜘蛛解散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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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四，配音棚终于不漏雨。
　　我们把剪好的《流星街清扫战队》第一集挂在集市大屏。
　　片头曲是我唱的，跑调，但孩子们跟着节奏拍手。
　　屏幕上，侠客配音的反派一号用番茄罐头当炸弹，飞坦配音的爆破声把屏幕震出雪花。
　　萨拉萨的名字出现在片尾字幕，用红色荧光笔圈起。
　　播完最后一秒，全场安静。
　　一个小女孩举手：“姐姐，萨拉萨什么时候回来？”
　　我蹲下来，把一颗番茄牛肉糖塞进她嘴里。
　　“她变成蒲公英了，”我说，“你张嘴，就能尝到。”
　　小女孩笑了，糖纸在她手心发出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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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无雨，闷热。
　　库洛洛召集第二次会议。
　　主题：断指仪式。
　　地点：1 区教堂地下室。
　　参会者：我们八个人，加一只空罐头盒。
　　库洛洛把匕首放在罐头盒上。
　　“蜘蛛需要血盟，也需要断指。”
　　他第一个割，左手小指，血滴进罐头盒。
　　侠客第二个，他把血滴成一个小小的心形。
　　轮到我时，匕首在掌心发凉。
　　我割下左手无名指——那是我写字用的手指。
　　血滴进罐头盒，发出“咚”的一声。
　　库洛洛把罐头盒举起来，血映着灯泡，像一盏小小的红灯。
　　“从今天起，蜘蛛有八条腿，但对外永远只出现七条。”
　　他看着我：“零号足，你的日常，从今天开始断。”
　　我点头，把断指包进糖纸，放进胸前的口袋。
　　糖纸很甜，血却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