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顶流的事业脑猫咪》粉红草莓饼干碎

45、第 45 章

　　回到家后，茅乐没看到人类。餐厅现在客流量大，白天很忙，他等不到人回来，就先去睡觉。

　　睡完觉起来，他听到厨房有声音，知道是人类在做饭，但看见人类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他很负责任地隐瞒了这件事。

　　茅乐决定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把它讲出来，但是，他需要找一个理由把人类留在家里。周日，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变成猫在家里四处游荡，然后不小心将鱼缸旁边的石塑摆件碰倒，石塑摆件磕裂了鱼缸的一面玻璃。

　　唯一幸运的是，水没有漏出来。

　　茅乐赶紧拿创可帖给鱼缸贴好。

　　贴得非常明显，柏从竹走出房间就看到了。他把缩在沙发睡觉的茅乐叫醒，“你在鱼缸上贴了什么？”

　　茅乐怕创可贴粘不住，还拿透明胶带和纸将它弄得很牢，他多缠了几层胶带才躺在沙发上的。

　　醒来后，他从毯子里伸出头来，但因为在毯子里闷太久，头顶的短发到处飞，脸红了一坨，整只猫还很懵。

　　茅乐抱着毯子看向鱼缸，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它受伤了。”

　　“你白天撞到的？有没有受伤？”猫每天都要在家里跑，先前还想上楼跑圈，楼上的几只猫搬走后，却莫名歇了上楼住的心思。柏从竹默认了这一切。

　　只是，猫经常在家磕到撞到，还认为这是小事。

　　茅乐这会有问必答，“是我撞到的……不、不是，是那个雕像撞到的。我的毛很厚，不会受伤的。”

　　“你起来我看看。”

　　茅乐光脚站在沙发上，衣服都皱巴巴的，他扯扯，“没有受伤。”

　　柏从竹考虑在家建个猫咪跑道，但还没有实际的计划，他还考虑换个更大的鱼缸，他看得出茅乐对鱼缸很感兴趣——准确地说，是对鱼缸里养的东西很感兴趣。

　　前几天，茅乐觉得鱼缸里的那只虾太孤独了，又买了几只放进去，一有空就盯着。

　　柏从竹跟发懵的猫商量：“我过几天找人换好它。”

　　“那明天和后天不行吗？”茅乐想让鱼缸快点变回原来的样子，“它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柏从竹理所当然道：“我明天要跟你去上班。”

　　讲到这个话题，茅乐愣是清醒了一下，他发觉可以用鱼缸的事拖住人类上班的脚步，脱口而出：“不要上班了，你先把鱼缸弄好吧。”

　　要修好鱼缸也是要好几天的，能拖就拖。

　　茅乐想得周到，柏从竹也听了这个建议。

　　柏从竹在家买了新鱼缸后，没事干，也没猫可以看。他妈妈打了两三个电话让他不要来上班，他就给猫带了饭去餐厅。

　　茅乐刚打完饱嗝，就看到在窗边站着的人类，他心虚地看向经理休息的地方，见没人，才道：“你、你不是在家里修鱼缸吗？”

　　“鱼缸修好了。”柏从竹扯谎，新买的鱼缸下午才到。除了鱼缸外，还有很多鱼。

　　茅乐惊道：“那么快！”

　　柏从竹：“没什么难的。”

　　茅乐想不到理由了，他担心人类下午就要跟着来上班，只能道：“那你这几天在家帮我看看那些小虾。”

　　那几只虾本来是挺大个且挺有活力的，养了几天变得无精打采了。柏从竹打算今天把它们煮了，换新的。他听着猫的叮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猫好像很少会这样关心他，怎么……好像那几只虾在茅乐心里的地位都比他的高？

　　柏从竹感觉自己的声音发闷，“嗯，这个饭还吃吗？”

　　茅乐把头凑到袋口，里面都是很简单的水煮肉和一点蔬菜，分量不多，他抱着袋子，“要吃。”

　　他拉拉袋子，示意人类放开。

　　“走了。”

　　下午客人变少的时候，茅乐才匆匆吃了饭盒里的饭菜。这样的生活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餐厅的地理位置好，在附近很有名。来的客人五花八门，总有几个比较难缠的。茅乐平时在窗口里面都是没戴口罩的，他这个岗位不用接触食物。

　　但是有一天，用餐区的一个员工突然请假，茅乐暂时顶上，忘了戴口罩，他端了几回菜上桌后，忽然被客人叫住了。

　　是个长了很丑的头发的男客人。客人说话时，口中的臭味还飘出来，他闻得很难受。

　　茅乐不是很开心，他情绪不好时喜欢耷拉着脸，但考虑到这是餐厅，他又很勉强地笑了一下。笑得太勉强，让他本来圆乎乎的眼睛弯得只剩一条缝，他的眉头也皱着。

　　他最讨厌这样有话说、又不明说的客人了。

　　这人盯着茅乐细看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说：“你会不会做饭，来我家帮我做饭，我给你高工资。”

　　茅乐很久之前见过这种目光，他知道这个人嘴里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经理可能会处理好这件事，但他等不了了，他清晰地说：“你的脑子有毛病。”

　　这人脸色立刻变了，说了句要投诉他。

　　茅乐说完后，心里好多了，没管这个人，就轻松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这事被柏从竹知道了，他觉得让茅乐自己去闯荡太危险。晚上的时候，他试探了茅乐的态度。

　　茅乐下班后，还记得白天里的事，因为这件事属于情节很恶劣的那种，他一时半会忘不掉。柏从竹一问，茅乐的脸又皱起来，十分明显。

　　作为猫本尊，他却没发现，他以为自己的样子很正常，说出的话非常值得怀疑，“餐厅工作很好，客人们也很好说话。”

　　柏从竹：“你打算在那里干多久？”

　　这事茅乐就没办法确定了，他大概地估计道：“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其实发生今天的事情后，他已经打退堂鼓了，他背着人类翻起了新的联系人。这些联系人都是他托黑米帮忙问到的，里面总能找到工作。

　　柏从竹第一次觉得猫的态度很模糊，他让经理帮忙注意一下茅乐工作时的状态。

　　隔天，茅乐继续去工作，他表面上还是跟以前一样，但给客人打单时，他总是要悄悄观察一下，看看是不是正常的人类。

　　这样导致他一天出了好多次错。

　　开始的时候经理没说什么，到后面经理会在无意中提醒茅乐，话里对茅乐工作不认真有点不满。可是，经理并没有做出扣他工资或者开除他的决定，那天和客人顶嘴的事情经理同样没有提。

　　猫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周围人类情绪的变化。

　　他觉得经理有几分赶他走的意味。

　　这种似有若无的压力一直让茅乐工作时很紧绷。他每天回到家后，都是直挺挺地躺在长沙发上。

　　一来二去，柏从竹想不注意到都难。

　　他主动跟茅乐交流：“工作很累吗？”

　　自从听说了餐厅里发生的事，他就让经理对这些进店的客人做个用户分析，要筛选一些不友好的客人，必要时经理要主动处理棘手的事。

　　餐厅的客人大多是常客，即使是这样，这个要求还是不合理。经理对这件事有怨言，明里暗里给茅乐加了压力。

　　柏从竹并不清楚经理的小动作，他以为茅乐这样是工作太累了。

　　茅乐用衣服和毯子盖住自己，这些东西隔不开他的声音，他先是哼哼了几声，才放大声音道：“也没有很累。”

　　柏从竹继续问了几句，得出了答案。

　　猫没有说实话。

　　柏从竹想当面到餐厅跟经理了解情况，还没付诸行动，猫就在上午十点多钟回家了，还带了一包鼓着的东西。

　　“怎么这是？”包沉甸甸的，柏从竹帮茅乐搬到桌子上。

　　茅乐既悲伤又轻松地跟人类宣布一件大事：“我被经理辞退了。以后，我就不在那里上班啦。”

　　柏从竹听出猫话里头的喜悦，也有难过，劝慰道：“这家餐厅整体也一般，你回家就可以照顾鱼缸里的鱼和虾。”

　　虽然短短半个月，鱼缸里的鱼和虾就换了几批，但茅乐还是很爱和鱼缸里的新伙伴说话，他照旧安慰了鱼虾，“你们乖乖的，下次就能和别的伙伴见面了。”

　　茅乐跟这些短期的朋友说完话，心情逐渐回温，但他察觉到漏讲了一件事。等人类从房间出来，茅乐宣布了另一个噩耗。

　　茅乐不是很敢看人类的表情，“其实，你也被开除了。”

　　柏从竹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怎么这么巧？”

　　茅乐：“是那家餐厅的原因。”

　　茅乐擅长把事情揽在别人身上，他想想就不会生气了。他重振士气，“我要找新工作了。”

　　柏从竹想不通一只猫为什么会有这么旺盛的精力，他又想给猫联系新的工作，但是某天在家里时，他跟经理聊天的记录被猫发现了。

　　那时厨房里的汤要炖好了，他想挑一些信息删掉，正好翻到餐厅经理的聊天记录。手机没锁屏，躺在桌面上，被跑酷路过的茅乐发现了。

　　茅乐变回人，一声不吭地坐在平时坐的那把椅子上。他盯着人类将汤端出来，却没有接舀好的那碗汤，又把锐利的目光放回人类身上。

　　柏从竹没想到还有被猫看得不自在的一天，他问：“看我做什么？”

　　原来人类是认识那家店的经理的，他这只猫还是走关系进去的。

　　猫原生的自尊让茅乐心中生气，可作为在人类社会里生活的猫，他也对人类感到感激。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说不明的情绪，它们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思考太多。

　　茅乐只说了一句“你骗我”，没喝汤就回房间里了。

　　很多复杂的情绪一下子蒙上心头，他等它们都消失后，还是没有活力地窝在床上想事情。

　　人类依旧在敲门。

　　茅乐不想理。

　　人类一点都不了解猫。

　　别看他平时什么都不计较，他这样的猫也是会有心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