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也会再次BE》薄饼兔头

3、舍不得

　　“闪现？那是什么意思？”沈妍眨着困惑的杏眼追问。
　　林微烟唇边漾开一抹浅笑，温声解释：“便是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
　　“林妹妹说话总这般雅致，倒像是读过许多书似的。”叶柳青由衷赞叹，眼底藏着几分新奇。

　　林微烟笑而不语。
　　毕竟，来自现代的她，本就带着跨越时空的超前认知。

　　席间笑语渐浓，林微烟却忽然心头一紧——噬心咒的解药还没问。

　　此刻开口？似乎不妥。
　　若当真没有解药，反倒被男女主窥破端倪，往后在这剧中世界怕是难混了。
　　看眼下情形，谢云澜应当没说她是妖的事，上次那关约莫是糊弄过去了。

　　“阿澜，今日怎的忽然想下凡走走？”叶柳青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
　　林微烟却暗自蹙眉，关于谢云澜的剧情她当初看得真是匆忙，好些细节都跳过了。

　　“柳青哥，他当真是仙人？”她忍不住探头追问，眼里满是好奇。
　　“他身负天赋神力，自然是仙人。”沈妍抢先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那妍妍姐与柳青哥呢？你们不能修仙吗？”林微烟又追问道。
　　“我们没有神力，算不得修仙者，不过是有些灵力的凡人罢了。”沈妍轻叹一声。

　　林微烟点头应着，没再继续问。
　　这么说来，如今原是凡人的时代，修仙一道，终究只属于那些天生神力之人。

　　一餐饭吃得欢声笑语，散席后，林微烟竟像块牛皮糖似的黏着谢云澜。
　　他在屋中看书卷，她便在一旁磨墨，目光黏在他侧脸，笑意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看够了？”谢云澜视线仍落在书卷上，声线淡得像一汪静水。
　　林微烟在心里嘀咕：这谢云澜，怎的总这般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她清了清嗓子，脸上挂着职业假笑：“谢云澜，你可知噬心咒有解药？”
　　“有。”他答得干脆。
　　林微烟挑眉，猛地坐直了身子，笑意扬得更高：“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谢云澜斜睨她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偏生说得没头没尾。
　　林微烟顿时懵了：我知道？

　　正走神间，化灵山结界忽然传来异动。
　　白光乍现的瞬间，谢云澜已凭空消失。
　　林微烟愣了愣，望着那片闪烁的光晕，忍不住低咒：“又来这套闪现！”

　　等她火急火燎跑到结界边缘，正见谢云澜俯身查看靠在树旁的老婆婆，指尖悬在她鼻息处。

　　林微烟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缩。
　　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是现实中她的亲外婆，连眼角的细纹都分毫不差。

　　“外婆……”她踉跄着扑过去蹲下，双手止不住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外婆！”
　　老婆婆嘴角还凝着血迹，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谢云澜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林微烟，眉头微蹙。
　　他指尖掐诀，白光闪过，已将林微烟与老婆婆移到屋内木床上。

　　林微烟守在床边，望着床上毫无生气的老婆婆，脑中飞速运转，拼命想寻个法子。
　　她猛地抬头看向谢云澜，眼里满是哀求。
　　谢云澜似是接收到她的目光，淡淡开口：“她年事已高，又遭妖物所伤，已是回天乏术。”
　　林微烟霍然站起，硬生生憋回眼泪，望着谢云澜那张冷淡的脸，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谢云澜，求你救救她，无论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当真？”
　　林微烟眼中倏地燃起希望，急忙补充：“当真！我还可以给你写保证书，绝不会骗你！”

　　“保……证书？”
　　“就是我写出来承诺你的东西，这样我就不会骗你了。”林微烟带着哭腔解释道。

　　话音刚落，她就踉跄着跑到书桌前，抓起毛笔蘸了墨，在纸上疾书：
　　“我承诺，只要谢云澜救回这位老婆婆，让我做什么都行。”
　　右下方落下“林微烟”三个字，她抓起纸就冲到谢云澜面前。

　　却见谢云澜已割开右腕，鲜红的血珠正滴入瓷碗中。
　　他接过保证书，指尖微动，那纸便凭空消失在衣襟里，随即把瓷碗递过来：“喂她喝。”
　　林微烟望着他仍在滴血的手腕，眉头紧拧，却终究没说什么，接过碗便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血水喂给老婆婆。
　　谢云澜转身出了屋。

　　不过片刻，老婆婆竟缓缓睁开了眼。
　　林微烟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扶她坐起。

　　“这是……”老婆婆刚开口，就被林微烟一把抱住。
　　“外婆……我好想你……”她哽咽着，泪水浸透了老婆婆的衣襟。
　　老婆婆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得一怔，却没推开，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林微烟这才猛然回神——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她松开手，胡乱擦了擦泪，望着老婆婆，心头涌上失而复得的狂喜。

　　“姑娘……是你救了我？”老婆婆轻声问道。
　　“不是，是……。”林微烟回头想指给他看，却发现谢云澜早已不在屋内。

　　她定了定神，重拾理智：“老婆婆，您怎么会在化灵山结界外？”
　　原剧里可没有这段，或许是完整的生活线在电视剧里没有体现，毕竟是女二。

　　“我是山下阳山村的村民，小孙女误食了有毒的瘴气，我是来山上找谢神医的……”老婆婆边说边咳嗽。

　　眼里忽然亮起光，“姑娘，这里……就是化灵山吧！”
　　“是的。”
　　“那你一定认识谢神医吧！”老婆婆抓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希冀。
　　“嗯……”林微烟四处张望，含糊应着。

　　老婆婆眼中燃起希望，紧紧攥住她的手：“那能求他救救我的孙女吗？”
　　林微烟连忙安抚：“您先躺下睡一会，我现在去找谢神医。”
　　老婆婆依言躺下。
　　林微烟轻轻推开木门，四处寻找谢云澜的身影。

　　“谢云澜！”她扬声呼喊。
　　“去哪儿了……”

　　“找我？”
　　谢云澜突然出现在面前，双臂环抱，声音压得低沉。
　　林微烟没留神，正撞在他胸口，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这次她却没炸毛，反倒放软了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那个，谢云澜……”

　　“有事便说。”

　　“你再帮我个忙好不好……”林微烟咬着唇，直截了当。
　　“怎么，还想赊账？”谢云澜步步逼近，俯身看着她，眼底藏着几分戏谑，“要不，你给我当牛做马？”

　　“好啊！”林微烟眼睛一亮，亮晶晶地望着他，语气里满是雀跃。
　　于她而言，能再见到“亲人”已是奢望，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亲人的亲人受难？
　　只要能帮上忙，别说当牛做马，更难的事她也愿意。
　　她又悄悄嘟囔了一句。“而且我也不会赊账嘛……”

　　谢云澜避开她的目光，喉结微动，抬手用指腹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强压着笑意。

　　“傻不傻。”

　　说罢转身就走。

　　林微烟连忙追上，声音甜得发腻：“才不傻呢，我就知道谢云澜最好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找谢云澜，而非叶柳青与沈妍。

　　/

　　林微烟搀扶着老婆婆，谢云澜跟在一旁，三人一同往阳山村走去。
　　村子里多是老弱病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凝重，连风都带着几分阴寒。

　　“咳咳……”林微烟捂住嘴，忍不住咳了两声。
　　“姑娘，谢神医，就在前面了。村里大多是老人，没人打扫，气味重了些，让你们受累了。”老婆婆歉疚地笑着解释。
　　“没事的。”林微烟温声应道。

　　到了家门口，屋子虽显破败，却还算稳固。
　　刚进屋，就听见里屋传来孩子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言言，奶奶回来了。”老婆婆快步走进屋，床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
　　林微烟跟在后面，看着老婆婆轻抚孙女头发的模样，忽然红了眼眶。

　　那场景，像极了儿时外婆对她的模样。
　　哪怕捡破烂，也要攒钱给她买新衣服。
　　还有明明自己不吃鱼，却总为她熬炖出最鲜美的鱼汤，细心挑净每一根鱼刺。

　　温热的泪滴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拭去。
　　她抬眼，正撞见谢云澜收回的指尖。
　　“谢谢你。”她吸了吸鼻子，重新扬起笑容。

　　能再见到“外婆”，她已心满意足，不敢奢求更多。

　　谢云澜走上前，在床边坐下为孩子诊脉。
　　确诊是瘴气侵体后，他指尖凝出一株灵草，递给老婆婆：“煮水喂她喝下，便无大碍了。”
　　老婆婆泪如雨下，竟要跪下来道谢：“谢谢，谢谢你们啊……”

　　林微烟连忙扶住她：“您快起来。”她低头小声嘟囔，“就当是还您的恩情了。”
　　老婆婆耳背，并未听见，只忙着将灵草拿去煎煮，匆匆喂给孩子。

　　林微烟与谢云澜没走远，就在屋旁的草丛里站着。
　　谢云澜望着她泛红的眼眶，不知她在看什么，只静静陪着。
　　她也沉默着，目光胶着在院中那抹温馨的画面上。

　　这个世界，她终归是要离开的，能多看一眼她，便是一眼。

　　直到看见小女孩醒后在院中蹦跳嬉笑，老婆婆坐在竹椅上绣着手帕，脸上漾着满足的笑意，林微烟才轻轻吁了口气。

　　“刚才为何不留下吃饭？”谢云澜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难得的温柔。
　　林微烟望着那抹笑，轻声道：“怕留下来，就舍不得走了。”

　　话音未落，却见谢云澜望着她的眼神，比山间的月光还要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