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好惹》电音妲己

72、将军其罪：过失杀人

　　刚走到出口就被两把刀拦住去路，姜又想喊出两人的名字，“春刀、金舟，你们回来了。”
　　李拓云一下想起两人是谁。
　　春刀、金舟收回刀，行礼赔罪，二人刚从外面回来，听见这边有响动，立即走来，没想到是公主。
　　李拓云跨出地宫：“又春，去找一个花盆来。春刀、金舟，事情办得如何？”
　　春刀、金舟带着姬夙扮成商旅从拓云州一路行商经过须句、渚绞，再到四申、荻国，传遍谣言，回来时，遇见须句、渚绞两国的使团正往拓云州赶来，在中秋前，两国使团会进入南燕府。
　　李拓云走到梳妆台前抓起金花生分别丢给春刀、金舟。
　　屋外传来笛声，李拓云问，“外面是谁在吹笛子？”
　　抱着花盆进屋的姜又春说：“厨房丢了几只兔子，红黎说兔子听得懂笛声，她在找兔子，找了好几日了。”
　　仁德听出笛声的节奏：“不，这是养蛊时特意用的蛊音。她不是在找兔子，她是在找人。”
　　李拓云看着手里的骨灰，确认红黎找的是仇由，“去告诉厨房，我要举办中秋夜宴，与城中百姓共赏圆月，每人都要分得一个月饼，在中秋之前做出，另外，让姞如厌负责城中街市装扮，仁德，我这几日肚子不舒服，你去厨房看看，食材是否干净。”
　　城中有十万余人，中秋还有七天，保管她们累得没时间做其他的。
　　姜又春、仁德点头后离开。
　　李拓云把骨灰放进花盆里，走到院子里，挖来泥土，移种一束月季，抱着花盆走进屋内，拿出笔记写下今日发生的事，以及接下里的计划。
　　仁德说公主吃了饭食肚子疼，特地来厨房查验食材，她让成房里的人到门外站成一派，翻看米缸、水缸、折下菜叶，切开肉块检查，伸手摸灶台查看是否有灶灰，在空置的灶炉里找到一指甲盖大小、干脆的人皮，上面粘着几只干瘪的幼虫尸体。
　　前几日，公主来厨房觅食，被厨师误认为是贼，其实是他们把人藏在了灶台里，害怕被公主发现，才找理由说是贼。
　　仁德藏好人皮，让外面的仆从把灶台擦一遍在做饭，才回去禀报，李拓云让仁德每日去两次，确保做出的月饼无毒。
　　此后仁德每天都在厨房呆着，所有仆从被拉到厨房帮忙，白天唯独不见青葵，到了晚上,青葵自然出来。
　　一连七日，仆从昼夜不停，各个顶着黑眼圈做月饼。春刀、金舟没说假话，须句、渚绞的使者在中秋这天进入南燕府，人刚到城中。
　　李拓云按照原本的计划带着满院仆从、十万只月饼乘着车驾走到城中。
　　公主要发月饼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城，看见公主车驾，百姓立即围上来，李拓云让车夫减缓速度，挨个发月饼。
　　眼尖的她看见人群里挤着几个异国服饰的人，猜到几人是须句、渚绞来的使者，她抓起几粒月饼往使者的方向丢过去，车驾后的奴仆跳下车发月饼，逐步往使者靠近。
　　李拓云与角落里郝南风对视，等奴仆靠近使者时抽出刀时才出手。
　　奴仆手中的刀还未靠近使者，就被另一伙人抓住，远处的王灵觉朝车驾上的人微笑，要他卖身求官他才不干，他有他的办法让公主赐官。
　　十米外，谢遗美对贺世怜说，“这次你我都没有输赢，等人群散去，我去给你挑裙子。”
　　“想穿裙子就直说。”贺世怜腹诽，每次都耍赖。
　　李拓云看着三人，三人跟她想一块去了，都猜到刺客会对使者下手。
　　王灵觉的人带着使者往司市府走，李拓云放下空箩筐，正要赶往司市府，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两个熟悉的人影闯入视线，一个裴景和，一个姞如厌。
　　姞如厌快速跑向裴景和，裴景和及时勒住马，姞如厌莫名倒在马蹄下，口吐鲜血，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了！”
　　周围的人纷纷后退，所有人都看见是裴景和的马踩死了姞如厌。车驾上的红黎惊谔，“府尹，府尹她……死了。”
　　一提“府尹”二字，城中百姓都知道是原本的南燕公主，李拓云快速冷静下来，她确认她没看错，是姞如厌故意跑过去的，如果裴景和今夜不来，姞如厌就会倒在车驾下，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李拓云给郝南风使了个眼色，郝南风立即上前把裴景和拽下马，连人带马往天牢走。
　　李拓云走下车，扑倒姞如厌尸体面前，抱着她的尸体哭泣，手指摸着她的脸，“我的好妹妹。”
　　姞如厌的脸不是假的，她的鼻子底下的确没了呼吸。姞如厌布了这么久的局，李拓云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她抱着姞如厌走到车驾，让车驾立即赶回州督府，让车上的仁德为她诊治。
　　仁德再三把脉，确认姞如厌的确是死了。
　　李拓云无力的坐在车里，她还没有当众揭穿姞如厌就是青葵的事实，她居然死了，用不了几天，姞没骨就会知道她死去的消息，为了安抚城中百姓，她不得不惩罚裴景和，即便知道他是被冤枉的。
　　李拓云屏息静神，猛然想到先前的婚宴她中毒后，也是昏迷了一夜，仇由给了她蛊虫后她便醒了，最后一次见到仇由她老得不成样子，府中除了仁德外，还有人会养蛊，若是有人抽走了仇由身体里的蛊虫，又提前服下短暂昏迷的毒药，也许就可以像她一样在次日醒来。
　　李拓云盯紧姞如厌，让车夫加速，速速赶回州督府。车驾停在公主寝宫外，李拓云抱下姞如厌放在院子里，青葵不在府中，她确定姞如厌就是青葵，她要看看，姞如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子时，姜又春略显担忧，李拓云让她在一旁等着，身体里的蛊一只是仇由给的，仇由给的蛊延续寿命，另一只蛊也许是红黎或者是青葵下的，李拓云肯定二人知道蛊虫的作用是什么，也许她们早就知道她记忆会被抹零的事实，她们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公主是傻子。
　　整整一个月，李拓云都在等待姞如厌刺杀须句、诸绞使者，趁此抓住她，逼问背后黑手，现在姞如厌一死，打乱所有计划，一个月的隐忍全部白费，今夜，她就要知道姞如厌、红黎为谁效命？前几次的刺杀是谁安排的？在子时前，她要得出答案。
　　李拓云平静的说着疯话：“妹妹已经死了，我不应该让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又春，准备柴火，把妹妹烧了，让她早日入土为安。”
　　姜又春立即转身走向厨房，红黎看见姞如厌坐起，拔下李拓云头上的发簪对准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红黎抽出短笛，吹笛控制院中的仆从躲刀，三月、九月、春刀、金舟先一步出手，截杀仆从，赶来的郝南风、裴景和甩出手里的刀拦住两名仆从。
　　姞如厌手里的发簪插进李拓云脖颈里，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李拓云扫过腕上的木镯，流珠逐步靠近子时。姜又春怒斥，“放开公主。”
　　姞如厌…不，现在的她变成了青葵，孩童的衣服在她身上显得尺寸不合，青葵手中的发簪又往前一分，“你们的公主早在新婚之夜就死了，现在的她不过是我的傀儡。”
　　李拓云一直好奇她身体里的另一只蛊虫是从哪里来的，现在细想应该是新婚前中的蛊，青葵原本是想杀了她，在散播谣言是世家为争夺州督之位杀了公主，引起大虞皇族与世家争斗，却没想到世家原本就想杀她，世家是想把祸事推到两位驸马与姞如厌身上，结果来了几位淳于使者，仇由的介入让所有人失算。
　　青葵腾出手，扯出腰上的玉笛放在嘴边吹奏，李拓云能清晰听到虫鸣声，她双眼逐渐失神，变得陌生。姜又春满脸担忧。
　　青葵确认李拓云被自己控制，松开发簪，问，“大虞与东申、西申建交的文书在哪里？”
　　公主房内偷走的书信、札记只是公主与东申、西申有书信来往，没有加章盖印的文书确定两国建交，东申、西申国内并没有收到建交的贺礼，联盟出现裂缝。青葵原本不想暴露，急于找到建交文书，才露出马脚。
　　角落里的仁德右手背负在身后，摇晃手上的铃铛，虫鸣声减小，李拓云身体向后转，眼神依旧保持无神的状态，“没有文书。”
　　“两国相交，必有文书，你有两本书，把书交给我。”青葵伸出手讨要。
　　“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文书，你说的书只是我平日看的民间小说，书不是被红黎誊抄完，请人辨认了吗。”李拓云右手在袖子里移动，抖出一把匕首，反手刺进身后的青葵腹部，另一只手青葵手里的发簪，“怎么？不相信书里写的内容，那可是我文才迸发时的激昂之作。”
　　青葵嘴里淌着血，李拓云握紧刀柄手再往前伸，刺穿青葵的身体，“大虞与四申斗了百年，四申注定要俯首称臣。”
　　“其实大虞与四申并未建交。”青葵牙齿上沾满血迹，询问。
　　“不，建交了。”李拓云抽出刀，“不过，不是东申与西申。”
　　须句、诸绞一直保持独立，不与任何国家建交，大虞与四申建交，须句、诸绞夹在中间，必须寻求出路，分别与大虞、四申建交是最好的选择。而荻国没有派出使者，青葵急于求证，她应是荻国的人。
　　青葵倒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把笛子放在嘴边吹奏。
　　被拦住的仆从听到笛声，推开面前的守卫不管不顾的冲向李拓云。
　　淅淅沥沥的虫声从他们身上穿出来，他们的眼睛里、嘴巴里、耳朵里、鼻孔里爬出数不清的虫子，整齐划一的爬向李拓云。
　　离开蛊虫的仆从只剩下一具裹着血丝的骨骸，守卫提刀劈砍，蛊虫顺着他们的鞋底、刀尖爬上上，吃掉刀片，守卫丢下刀柄嚎叫，伸手拔出钻进身体里的蛊虫。
　　密密麻麻的蛊虫涌向李拓云，姜又春跑到她身边将他护在身后，裴景和冲来，抓住李拓云的肩膀跳上院墙，蛊虫立即调转方向，涌向院墙。裴景和拽着李拓云就跑。
　　仁德踩着蛊虫跑进屋内，取来蜡烛，点燃昨日早晨制好的香条，丢进院子里，黄烟翻滚，蛊虫僵在原地，郝南风夺走仁德手里的香条点燃追着李拓云的身影而去，看准墙上的蛊虫丢出手里的香条，熏下一片蛊虫，剩余的蛊虫继续追着李拓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