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好惹》电音妲己

68、将军其罪：远在千里（19）

　　关门声和流珠滚动的声音重叠，李拓云不慌不忙的拿出袖袋里的笔记，翻到第一页，听到最后一声“咔”声，记忆抹零。她停在原地，壁上昏黄的烛光照亮她手里的书。
　　李拓云侧身看看姜又春的脸，又看看书页上第二页画像，确定姜又春的身份，回头翻动书页迈开脚步继续走。走完整个地宫，李拓云看完两本笔记，知晓所有，问，“子时前我做了什么？”
　　姜又春一事不落的说完所有事，抬手按下墙上地砖，头上的石门打开，李拓云跨出去，等姜又春出来，把笔记递给她，让她写下子时前发生事，从她手里接过地图研究。
　　留在屋内的三月、九月走来，禀报说今日无人进屋。
　　李拓云有些饿，让三月去吩咐厨房多做些吃食。
　　三月开门去到厨房，早已等在厨房内的青葵腾的一下站起，听完三月的吩咐，揭开锅盖，端走早已准备好的饭菜，跟着三月来到公主房。
　　李拓云抬头看过去，瞧出青葵满脸的疲惫，笔记里记着青葵之前告过病假，她这是又生病了？
　　青葵顶着李拓云怀疑的目光走出房间，李拓云走到屏风后，拿起空置的笔记翻看，上一次见到青葵是昨日寻找刺客时，笔记里并未记载她脸色如何，李拓云指着“青葵”二字问，“上一次见她时，她状态如何？”
　　姜又春回忆：“和平时没区别，怎么了？”
　　府中奴仆生病，主子不关心，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李拓云说，“她好像生病了，天亮了让仁德给她看看，有病早治。”
　　姜又春在笔记上记下这件事，特意备注“青葵脸色暗淡，似有生病的迹象”。
　　李拓云招呼姜又春同她一起用饭，姜又春刚想说主仆有别，被李拓云眼神止住，只好坐下用饭。
　　李拓云又饿又困，刚坐下，还未拿起筷子，双眼一闭，趴在桌上睡着。
　　三月、九月、姜又春三人面面相觑，姜又春右手放在李拓云鼻子下，公主还有呼吸，她只是累得睡着了。
　　姜又春掰开李拓云手指，拿走她手里地图，横抱起她走到床前放下，喊来三月、九月帮忙脱去她的鞋子外衣，才把她放在床上，拿出笔记放进她的袖袋里，回到桌前吃饭。
　　她也很困，面对饭菜没有任何食欲。刺客还没抓到，她不放心公主一人睡在房间，吃也不想吃，她放下筷子走到屏风与床之间躺下，三月、九月吹灭蜡烛，翻到房梁上休息。
　　轮值的三月盯着门外，等待刺客进门，连续三夜，刺客都来了，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今夜应该还会再来。
　　三月不敢松懈，全身贯注留意房门……静静等到天亮，门窗丝毫没有动静，公主已经睁眼醒来，三月才敢放松警惕。
　　李拓云是饿醒的，她看着手上的时辰，刚过五更，天已经亮了。她坐起，看着地上睡着的姜又春，轻手轻脚下床，绕过地上的人，走到桌前，桌上的饭菜发出酸臭味，李拓云忍着饥饿提起茶水壶。
　　壶也是空的，晃荡不出声音，她只好放下茶壶，抬头望着刚醒来轮班的九月，让九月下来陪她去厨房。
　　九月落在地上，没发出任何声音。李拓云轻轻拉开门，门外没有仆从。李拓云睡觉时从不允许仆从在外面，今日她比平日起得早，仆从还没来院子里。等九月出来，她扯下一根头发夹在门缝里，才拉上门往厨房走，一路走进厨房。
　　厨房没人，还没生火，李拓云捡起菜瓜丢给九月，自己也拿了一枚菜瓜放进嘴里，继续找其他能吃的食物，突然一个人影向她冲来，九月反应极快，丢出手里的菜瓜，砸中厨师握刀的手腕。
　　菜刀飞过去，李拓云及时右侧躲过菜刀，九月冲过去，一脚踢倒厨师，右腿踩在他的背上，拽起他的双臂向后。
　　厨师慌忙辩驳：“奴以为是进了贼，不知道是公主，求公主饶命。”
　　李拓云冷静吃着瓜，落在脚边的刀是菜刀，笔记里有他的画像，他是厨师没错，现在刚过五更，天还没完全亮，厨房里没点烛火，是容易把人当成贼，不过，他进屋时没认出我是谁，被抓住了立即认出我是谁。他本就是冲我来的。
　　从房间到厨房有很长一段路，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仆人，他是如何确定是我来到了厨房。他不能留，李拓云咽下菜瓜，“菜刀本是在案板上，案板不在门口，你手里的菜刀不是从厨房里拿的。”
　　厨师解释：“奴是刚从集市回来，菜刀是从市集买回来的。”
　　贺世怜把大虞集市开业的时间带到拓云州，鸡鸣第二声集市就开始，集市已经开始了，从州督府到集市一个来回也要半个时辰，厨师至少四更起走到集市再返回来，四更半到集市，五更天集市开始，现在五更才过去一点，时间对不上，他在撒谎。李拓云捡起地上的菜刀，仔细查看刀口，刀口缺损，不是新刀，“把他送去牢里，用这把刀上刑。”
　　厨师趴在地上恳求：“公主，奴真的是看走眼了，求你饶过奴。”
　　“你若是真的看走眼了，我会放过你。”李拓云用拇指划过刀口，指腹没有伤口，“你说这是从集市买的新刀，刀口一点也不锋利，还有缺口，上面黏着干掉的菜叶，你是在撒谎，你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事情败露，厨师急得大骂，“你侵占我领土，你该死。”
　　李拓云丢下菜刀：“早不讨伐我，现在来讨伐我，丢给守卫，扔去牢里。”
　　厨师还在骂，九月提起他后颈的衣服，一肘击晕他，拖着他丢给院门口的守卫。
　　陆陆续续来厨房做饭的厨师、厨娘默不作声站在门外，看见李拓云，退到左右两侧让出未知，李拓云从中间走过去，看见红黎正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想起昨夜见过的青葵，走到红黎前问她，“青葵呢。”
　　红黎立即清醒，忙着行礼，“青葵一早醒来洗衣服去了。”
　　李拓云：“等她回来让她去找仁德。”
　　“是。”红黎怯怯点头。
　　李拓云径直回到房间，房门还关着，夹在门缝里的头发却不见了，有人进过房间。她伸手推开门，屋内一股浓烈的香味，离开时房内没有香味，味道和之前点的安神香相似，李拓云敞开大门，抬头望着梁上的三月，看上去是睡着了，有人趁她离开来过房间。
　　李拓云捂着鼻子进屋，走到梳妆台前，昨日刻意套上的锁还在，她拿出抽屉里的钥匙开锁，放在里面的信纸不见了。
　　刺客一直在府内。
　　李拓云让九月推开窗户，她则走到屏风后，看见散在一侧的地图，凌乱的床铺，就知道刺客翻过她的床铺，应该是想找笔记。李拓云抱起地上的姜又春放在床上，捡起地图拿起笔推算。
　　仇由房内用石头画着南燕全境图，中间的石头里的藏着金币，李拓云按照石头摆放的位置在地图上圈点勾画。红黎走进屋收走昨夜吃剩的饭菜，李拓云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忙着手里的推算。
　　地图上圈点的位置是周围的城池，大石头落的位置是南燕王城。李拓云再拉起南燕王城地图，发现南燕王城地图和石头里的找到的金币上的图案相似。李拓云正要取下额上的金币查看，红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本书，脸上写满愧疚、犹豫、害怕。
　　李拓云招手让她进屋，她怯怯走进屋，递上散乱的书，声音像蚊子一样，憋了好久才说出“书修不好，请公主责罚。”
　　书本来就不需要修，李拓云装出惋惜的姿态接下书，挥手让红黎出去，唤来九月，让她拿着书去找城里找人修缮，等九月一走，李拓云着急的关上门，翻开桌子底下的地砖，拿出里面的书快速翻看，确认后又放回地砖里，盖上地砖，再回到床前拿着地图推算，取下额上的金币与地图比对。
　　金币的图案上砌着芝麻大小的红玉，李拓云找到地图上对应的位置，落在南燕城外，笔记上写着裴景和和他的军队曾驻扎在南燕城外的杨木底下，杨木长在坑里，地势不平，不便于驻扎，裴军迫不得已绕着杨木扎营。
　　南燕灭了仇由国，找不到仇由国金库，仇由又在南燕底下挖了地宫，也许仇由一开始就是为了找金库才挖的地宫。粮仓只是误打误撞，杨木底下或许就是金库入口。
　　李拓云兴奋，想立即把这一消息分享给姜又春，转身晃动姜又春肩膀，“又春？”
　　床上的人睡得熟，没有反应。李拓云又再次喊她，依旧没有回应，“算了，你可能是太累了，你先睡着吧，等会再喊你。”
　　李拓云冲门口大喊：“青葵，传早膳。”
　　床上的人打了个梦酣，李拓云眉间藏着狡黠，等着门外的人推门，依旧是红黎。
　　她说：“公主，青葵洗衣服还没回来，奴这就去传膳。”
　　李拓云扶着额头：“我有点头疼，你顺便把仁德喊来。”
　　“是。”红黎离开。
　　李拓云扶着额头左右摇晃，床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