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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与万湘同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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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湘看向徐晚,眼里满是惊疑。
这个声音,很像那天问讯柳姨的黑衣人。
徐晚摘下了蒙面的巾帕,定定的看着她。
真的是她!
“你怎会?……在此?”万湘被她坦然样子弄得有些无措。
她见过徐之宜,封赏大典那天街上,她也在,还有徐府开封那日,那个茶楼刚好可以看见徐府大门。
“你刚才说了梦话,说你要你的父亲付出代价,是什么意思?”徐晚没回答她,而是直接了当的问她。
万湘很快镇定下来,反问:“那天晚上,是你审问的柳姨?”
徐晚更是好奇,原来那天的直觉是对的,果然有人在看着她,“你很聪明,居然还能发现我。”
“那你肯定也知道,是你父亲杀了你母亲吧。正巧,你父亲,也杀了我父亲。”
万湘眼中闪过痛恨,“知道,我要与你合作,我给你提供消息,你帮我杀了那个畜生。”
徐晚看着面前表情决绝的女子,“你想清楚了,你父亲若是被下狱,你便如当年的我,是个罪臣之女,轻则流放,重则连带的。”
“我不怕,只要他死,我怎样都无所谓。”
徐晚倒是惊叹于她的心狠果决,“一言为定。”,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她都会保她一命的。
一拍即合,两人在偏室内,谈了许久,而后徐晚离去。
并不是回叶府,而是去了廷尉府。
万湘说,万征最近总是很晚回来,她安插在他庭院中的线人来报,他在给手下的人交代任务,说是从廷尉牢狱每夜寅时押送什么人出城,要秘密行动,不可暴露。
此时距离寅时还有两刻钟。
廷尉牢狱后门处,一屋檐上,徐晚伏低身子,一身黑衣与这暗夜融为了一体,盯着那些护送的士兵和押送的人。
一辆一辆囚车上,坐着戴着黑色头巾包面的人,忽然一辆车传来声响,原来是车轮压坏了,车上的人被挤到一旁。
徐晚被吸引了注意,只见那车上,一个胖子,占了三个人的位置,还把别人挤得差点喘不过来气。
这胖子还怪眼熟的,就是那日她和章行简进暗道,在暗室内见到的那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胖子,身形胖的一模一样。
原来,这些被押送的人都是账房先生。
换了一辆硬实的车后,徐晚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车队往前,只见前面领头的官兵,拿出令牌给守城门的校尉查看,之后便堂而皇之的出了城。
徐晚听见那查令牌的人自报姓名,不是田树,看来是被引开了,而守卫城外京畿的,正是万征带领的北军,也就是说,一旦出了城,这些人就到了万征手里了。
现在她出不了城,只能等天明后,出去查探了。
此时距离卯时开城门,还有一个时辰,她索性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再回来时,刚好看到鼓锣声起,城门大开,她立马第一个出城,骑着马,沿着车辙印的方向,仔细搜寻,居然在一个农庄地头里看见了那几辆囚车,而不远处,几个身穿囚衣的人正在地里干着农活,几个带着刀的护卫在看着他们。
她一夜没睡,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征用囚犯吗?
徐晚看向地里的那些人,忽然感觉不对,那个胖子呢,怎么不在?那几个士兵也不是昨晚的那些人。
他们人去哪了?
她观察了那几辆车,有一辆尤为沉重,应该就是昨夜新换的那辆,既然人不是原来的那些人,车还是昨夜的车,那么他们肯定中途换车了。
徐晚又顺着车辙印回去,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分叉路口,看到一些凌乱的脚印,她顺着那小路往前找,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官道,而官道上车辙纵横,分不清那些车到底驶向哪边。
无奈,她只能回去,来到侯府找蓝七,问他才知道,原来昭明有规定,若是朝廷需要建造什么宫殿、修路或者春种秋收,凡事种种,皆可征用廷尉大牢里关押的犯人,每天寅时出,戌时归,每次只能出二十人,而每隔五日才能出一次,防止人数过多发生暴乱。
那人被转出去了,运回来的人又是谁?难不成随便找附近的人抓了送来?
还真可能如此。
她想了想,让蓝七去大牢里看看,还剩下几个人没转出去,她记得当时在暗道里有不下百人。
蓝七很快回来,如今的牢狱中,还关着一百多人。
也就是还有二十五天的时间才能全部送走。
五皇子府密室内,明涣坐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孟广。
“一日只能换二十人出去,有些少了,时间又隔着五日,什么时候才能运完?”他的眼神带着不满。
“五皇子,前些日子,刚好有寺庙修建,囚犯都派出去了,如今这些,已经是最多了。”孟广不敢看他,低声解释。
“那就从外面抓,等风头过了再放出去。”明涣轻飘飘一句话,堵了他的嘴。
“已经抓了,如今六公主奉命辖管京郊,如今的二十人,已经是最多了。”
现在这个节点,确实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明涣心中不郁,也只能这样。
他转头问起药材的事情,“银两收了多少了?那均输令靠不靠谱?”
民间药堂药材是由大司农手底下的均输令和平准令负责调控药材的流通与价格,而平准令是太子的人。
大司农李元茂上前答话,“回五皇子,孙辉是我的人,早年他贪墨,是我帮他掩藏的,这些年拉他入伙,他也赚了不少,如今他的把柄都捏在我手里,绝对靠谱。”
李元茂那眼中满是贪欲,“他暗中笼络京城的药堂掌柜,让他们从他手中采购,以十倍卖出,他们占利四成,税收一成,其余五成,都已经规置好了。”
明涣点点头,“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这块没人在监视,但还是尽快把货物都交接出去,以免夜长梦多。”
“是。”
叶翎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康元堂,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医女的样子,以医者的身份在这里挂牌坐诊。
其实她暗中在盯着那些售卖药材的人,
一连几日,她发现,这里的药材越来越多,而来买的人更是挤满了大堂。
她满面愁容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上午,都没几个人来看病。
正沮丧,忽然看见了明涣。
他穿着常服,可浑身矜贵的气质,还是能一眼认出,尤其她对他这张脸可真是念念不忘。
可自从上次他擅闯侯府,强硬的想要进门,她与他对峙后,便再也没见过他,没办法,总觉得他与自己不是一路人。
他身上总有些不知名的阴森气息,不知道是不是过于体寒了。
不过他来这里干什么?
正想着,明涣看到了她,走了过来。
“叶姑娘,你在这里坐诊吗?”语气还是维持着惯有的儒雅和煦,仿佛上次与她冷脸相对的不是他。
叶翎面色不变,但是没了以前对他的热情,“是啊,五……五公子来这里,是来看诊的吗?”
他既然换了便衣,叶翎也识相的没有叫他皇子。
“是,最近时常感觉身体不适,府里医士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话,我就想着,出来看看,顺便体察民情。”他话说的流畅,没一点编排的痕迹在。
“五公子想必也见识过我的医术,若是不介意,我来看看吧。”叶翎伸手,示意他坐下。
“那便有劳了。”
明涣从善如流,一点架子都没有,伸出骨节匀称白皙的手腕。
叶翎伸手给他把脉,微热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腕上,触手有些凉意,这人难道真是体寒?怎么连手腕也这么冰。
“叶姑娘怎会想到来此坐诊?”明涣趁着她把脉,与她随意交谈。
“我在外游医的时候,时常找药堂坐诊,我这几日看这里人这么多,想着应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于是就来了,谁知坐了几天,看诊的没几个,都去旁边买药了。”
似是无意提起这药堂的异象,叶翎只是自顾自的抱怨,“今天上午,你是我诊的第三个,这盛京的百姓,难道都懂些医术?已经能自己给自己看病了?”
叶翎说完,看向明涣,观察他的表情。
只见明涣面容依旧,还笑着安慰她,“也许他们得的都是些小病,不必看诊,只是熬些草药喝下就好了。”
“有病了当然得看诊,听大夫的话,哪能自己吃药啊。”叶翎不认同。
明涣笑笑,没再说,看她诊了许久还没把手从他腕上拿开,甚至还左右摩挲,他嘴角抽了抽,这叶翎,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对他见色起意啊。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对她来说是正常的,甚至他都懒得挪开手了,反而,他想试试,主动进攻的滋味。
明涣伸手抓住她乱摸的手。
“叶姑娘,我的病如何了?”他语气低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叶翎看他这样,也来了兴致,这人终于被她撩的有些回应了?
她另一只手顺手握住他抓住她的手,“体寒,五公子的手都是冰凉的,看来是最近刚受过伤,还不轻,平日里也淤气积聚,肝郁之症明显啊。”
明涣还是败下阵来,抽出了自己的手,看着她一脸得意的笑,眼神微微有些凝滞,还是斗不过她,这人不知羞的程度简直是他生平仅见。
“多谢叶姑娘,那开方子吧,我看看和我府中那些医者所出有何不同。”
叶翎嗤笑一声,拿起笔,倒是认认真真的写了个方子,递给他,“记得每天都要喝,不然迟早会因为气血耗尽,油尽灯枯。”
最后一句话,实在有些恶毒,她看向明涣,想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不知为何,她就想让他把之前那冷脸的样子重新显现出来。
“多谢叶姑娘提醒。”明涣面色果然沉了下来,不过片刻后,还是恢复和善的面容,“叶姑娘在此坐诊,着实辛苦,我就不多打扰了,先告辞了。”
叶翎看着他起身,毫不犹豫的走了,心下暗觉没劲。
他刚刚的脉象,有发热之兆,应该是重伤后的症状,他到底为何受伤。
叶翎百无聊赖的嘟囔:“这盛京,每个人都有秘密,活着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