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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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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倓冷哼了一声：“你就算被砸了脑袋都不像是会和路过的人一见钟情的类型。你是不是.......”
是不是把我看成了别人，是不是在我没参与的那段人生里还有另一个人已经成全过你的喜怒悲欢，你如今的温和、包容，是不是为另一个人磨出来的？不过这段话太酸了，又酸又矫情，李倓实在没脸说出口。
刚睡醒的火药坛儿发现人回来了，踮着脚优雅地走过来，扭头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黏在一起的两脚兽，喵了一声算打过招呼，又优雅地踮着脚走了。
李倓伸手抓住李俶的领口——李老师今天只穿了一件圆领T恤，登时被拉变形了——他问：“李俶，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别人了？”
李俶如果敢说是，他一定要……要怎么办？李倓一边想在心里放点狠话，一边又什么都没放出来。
很明显，一向只看严肃文学的李俶没想到李倓的思路能狂野到这个地步，他哭笑不得地把领子从李倓手里解救出来，俯身亲了一下李倓的手腕：“想什么呢，傻倓儿，我一直都只有你、只爱你。”
一直到他找回李倓的那一刻，李俶才真切地意识到，春花秋月又在这片土地上轮转了一千三百次啊。可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虽然李倓感觉还有一点说不通的地方，但是他敏锐地察觉到，李俶在亲吻他的手腕时，低垂的眼睫上有一点盈盈水光。
他哭了吗？李倓想。不应该吧，明明是他对我有所隐瞒。
李俶的唇瓣贴在李倓的腕脉上。薄薄的皮肤下应该是涌动的血管、跳跃的脉搏，这个动作下的嘴唇感觉不到。李俶只能顺着手腕慢慢往上啄。
李倓突然泄了气，算了。他发现自己的理智说服不了情感，他早就全然地信了李俶说的每个字。
嘴唇贴到喉结上的时候，李俶终于感受到了李倓的心跳，他叼起一点软肉在牙尖轻轻磨了磨，感受到李倓“嘶”了一声，才抬起一双盛满了深情的漂亮眼睛：“可以吗？”
事已至此，李倓难道还能说不行吗？
“哐当”一声巨响。被忽视了太久的猫顺着腥味打翻了装田螺的盆。眼看火药坛儿还要去祸害旁边的肉馅，李俶只能急急闪身去拎猫。
旖旎的氛围瞬间散了个干净。
李倓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流日不利，什么东西都和他对着干。他按着突突乱跳的额角，咬牙切齿道：“把猫给我关起来！”
“先吃饭吧。”李俶把沉甸甸的火药坛儿往李倓怀里一塞，觉得李倓有点恼羞成怒的表情应该特别下饭，他顿了顿，那点促狭的笑意更浓了，“倓儿要是实在着急，我就做简单一点的。”
“谁着急了。”李倓抱着怀里那团突如其来的、还在不安分扭动的暖烘烘毛团，整张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他瞪着始作俑者火药坛儿，橘猫也回瞪着他，一人一猫在无声的对峙中火花四溅。李倓气结，想把这麻烦精扔回去，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幼稚，只能咬牙切齿地把猫往怀里搂紧了点：“把它弄开！看着就烦！”
“好好好。”李俶从善如流，忍着笑把猫接回来，迅速关进了旁边预留出的小次卧，世界瞬间清静了大半。
厨房里只剩下一片狼藉——被打翻的田螺盆，沾着腥味的盐水淌了一小片，几颗田螺无辜地在地上打转。
“先坐一会，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李俶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动作也极其麻利。他抄起厨房湿巾，三下五除二就把地上那摊盐水田螺的混合物擦得干干净净，连带着几颗倒霉的螺壳也被无情扫入垃圾桶。
李倓虽然脸上还挂着点黑气，但人没走远，就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抱着手臂当监工。看着李俶那熟练劲儿，再看看那灶上小火慢炖的已经飘出咸鲜香气的骨头汤底，还有那盆没被祸害到的肉馅……他心里那点被猫拱出来的邪火，奇异地消散了一小半。
李俶麻利地清理完地面，又擦了擦台面，最后才把目光投向那盆仅存的、尾部剪得整整齐齐的田螺。
嗯，数量少了近一半，但做个小份的也够了，左右也就两个人吃。
他重新戴上一次性手套，挽了挽袖子，开始专注地往螺壳里填塞肉馅。
暖黄的灯光下，李俶微微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晃，神情专注地对付那些滑溜的螺壳，还好他这次专挑大的买，倒也不是很费劲。
厨房里一时只剩下肉馅搅拌声、锅底汤水轻微的咕嘟声，以及……
次卧紧闭的门板后面，传来火药坛儿“咚咚咚”扒门的闷响，间或夹杂着几声委屈又控诉的“喵呜——”
李俶手下动作没停，只微微抬眼，含笑着瞥了李倓一眼。
李倓轻哼一声，懒得理会门后的抗议。
*
虽然都是家庭医生了，杨逸飞每天守着如此多的高档医疗器械实在是太浪费，于是询问好友是否可以接私活。自然不能放着如此好的医疗资源不用，李倓也随便他，因此杨医生的个人诊所就这么开起来了。
作为霸总的医生好友，先前还怀疑病弱人设是不是反了，如今总是被好友骚扰说自家金丝雀突然晕倒，又屡屡没说完话就挂他电话，杨逸飞终于有了“果然如此”的实感，我就说金丝雀怎么可能身体比霸总还好！虽然这个李老师看面相不像是身体不好的人，况且他的好友是不是有点恋爱脑？
不确定，再看看。
反正没让他老是半夜出诊，这个金丝雀也还算省心。
李倓向来言出必行，第二天便推了工作接李俶去做体检。
李俶让他吃了午饭再来，刚热好李俶给他做的爱心便当，史叁的call就来了。
“老板，洪逸君和我说要您那辆二手车去接李老师，属下冒昧问一句，您哪辆车是二手的？我好安排用车。”
李倓握紧筷子青筋暴起：“我什么时候和那傻子说要开二手车了？”
史叁打开微信又看了一眼洪逸君给他发的消息：“原话是‘破二手车’，您哪辆车的破的？还是说还是开上次那个奥迪？那辆已经是您最破的车了吧……”
“……我早上出门前和他说的是开保时捷。”按照洪逸君的脑回路，李倓分析了一遍才明白他是怎么把保时捷理解为破二手车的，“我还是把这管家辞了吧。”
这人不仅做饭不行，英语水平也不行啊。
“诶老板不行啊！你要他辞了那我也不干了呜呜呜。”
李倓看了一眼这个跟了他也快两三年的助理，史叁和洪逸君是一毕业就进的李氏集团，可谓是任劳任怨，在校来实习的时候甚至声称不要实习工资，纯粹想进大公司历练学习，李倓那时心软就放他俩进来了。最后转正的时候生怕公司不要他俩，还买一送一说两个人给一份工资就行，反正两个人都是做他助理的活。李倓自理能力强，基本上不需要旁人帮他做些什么，俩人可谓是清闲，但毕竟跟着他这么久了，李倓也不过是嘴上说着要辞退，不可能真的给他们大礼包。工资也是按行业正常水准给的，没有真的克扣他们。
“那你就走吧。”
史叁没听出来里面的玩笑话，瞬间换了张哭脸，耷拉着脸说：“那，那我去李老师那边打工！”
这倒真的可以，李倓算了算时间，也是时候该让池清川回来了。
李倓“哼”了一声回道：“也行，那你去吧。不过李老师那学校闲杂人员也进不去，我那是办了证的才能进去，你的办公地点就还是我这个助理办公室吧，工资也是我给你发。李俶要是有任务让你做我会告诉你的。”
“好嘞！”史叁高高兴兴地开始收拾包裹准备离职，等李倓离开办公室了才反应过来。
不对，那我不还是挂在前老板下面吗？还得帮两个人打工？
等李倓开着车来到学校，李俶早已揣着包在校门口等他。新买的公文包是路家的，对于李倓而言不是很贵，可好说歹说带着金丝雀去选购的时候，在现代勤俭惯了的李俶怎么说也不想买六位数的包，勉勉强强跑了好几家，才劝说着买下这款容量较大，李俶还比较能接受价格的公文包。
若是李老师会网购，可能自己就在拼○夕上买了，此时李倓无比庆幸这个老古董不会，不然就没办法给他施展魅力的机会。
虽然可能有些不礼貌，可李倓实在是好奇，也曾问过李俶他的工资是多少。问的那日李俶坐在他身边看书，而他正无所事事地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猫和老鼠，不知道到底放给谁看的，火药坛儿挂在电视机上扒拉着电视屏幕，时不时发出不满的猫叫声。
李俶侧过头看着李倓，那双眼睛中总是充满柔情，李倓向来不敢多看，只怕多对视一分钟就要深陷进去。李倓害羞地别过脸，李俶已经起身进卧室，转而又快速地走了出来。
“给你。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这是我的工资卡，我不清楚这里有多少钱，但你先拿去应急。要是不够我还有几个定期存折。”李俶生怕他不接，直接将银行卡塞到弟弟手里，“密码是……”
这种时候李倓应该说出那句经典的“我为什么要知道一张书签的密码”，可他却被后半句话震惊到无法思考，调侃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
李俶说，密码是他的生日。
是最近新改的密码吗？
似是看出他的疑问，李俶紧接着说道：“一直都是你的生日，从来没有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