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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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踏云归山，醉酒跌莲池，点化一株芙蕖。
它与同类一般在泥中生长，日复一日盛开，落了雪也不曾枯萎。
几年后，寒荷传遍中原。文人墨客常造访，为它题诗作句，将它比成美丽的女子反复夸赞。后来，它就成了“她”。
她还没想好要化成什么模样。
有蜻蜓落在她的花瓣上，她轻轻发笑。笑声引了路过的小孩，他蹲在池旁许久，采了满筐的莲子。
荷女担心他失足掉进池里，将左右的莲子都送过去。
男童软声糯道：“谢谢你呀。”
他问：“你喜欢蜻蜓吗？”
之后他每天都抓一只蜻蜓，双手捂着，到她的花瓣上松开。
天气冷了，不再有蜻蜓。他数着每天欠她的蜻蜓，“我会还给你的。”
“或者，你还有其他想要的吗？”
荷女在寒风中摇曳。
男童挪了挪瘦弱的身子，为她挡风。他的衣裳是很多块陈旧的碎布缝成，有些线松了，冷风如冰锥，直接吹在他的皮肤上。
荷女伸展花瓣，将孩子包拢。他“唔”了声，有些难为情：“我不冷的。”
路过的人看见，大惊，以为她要吃小孩，连忙把孩子拽走。解救时扯到花瓣，荷女发出呜呜哭声。路人于是跑得更快。
那之后，她有一个月没见过那个对她而言很特别的孩子。
想要找到他，所以她有了双腿。
想要温柔对待他，她变成了女子的形貌。
她追着他的气息，找到他的家里，接受他怔怔的目光。
她原本，是想做他母亲的。
家里有很多小孩，他是第三个。和有力气做农活的兄长、调皮可爱的幼弟情况不同，家中无人在意他，却又不是不爱他。
荷女登门，他的父母疑惑警惕，感受到善意后才放松下来，把他叫出来见人。
“三郎。”
她叫他的名字。
他认出了她，因为她的声音和目光。
他不知说什么，小小的人站在父母的一边。
荷女朝他招手：“我来找你玩的。”
她神出鬼没，每日来找三郎玩。穷苦的父母看在眼里，以己度人，忖荷女如此，是想要一个孩子。
他们“大方”地把三郎送给她。
三郎牵着她的手离开家，走了很远，才抬起手抹泪。
荷女问：“我们要回家吗？”
他摇头，攥着她的手紧了紧，从被动跟在她身后，换成了主动拉着她，走上了离家的路。
他长得很快，荷女眼中，他一天一个样子。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一个清秀温柔的少年人。
他给她取名为阿渠。
阿渠被他教的字，问他是不是芙蕖的蕖。三郎说不是，如果是那个蕖，和叫荷女又有什么区别。
及冠，相爱。
他身戴红花，闹市行马，风光无量。
她在人群之中欣赏他。他驭马到她面前，将她拉到马上。
无人不艳羡他们的情意。
下山除妖的修士目睹，私下找去三郎家。
“她是蛊惑人心的荷妖。”
“我知道。”
“你万不可用真心爱她！”
“我很爱她。”
“……那你千万不要跟她同房！”
这个还没有。三郎睨他，“你有事吗？”
修士道：“花妖性情单纯，既不是想吃你，便是真心喜欢你。你不要坏她道行，也别害了自己。”
他睫毛动了动：“……我会坏她道行？”
“人妖结合，天地不容。你得了她的灵力能增寿元，却也毁了之后几世的仙缘！她的道行被你吸走，早晚一日形容枯槁而死！”
三郎将此事和阿渠说。
阿渠恐惧：“我不要！”
他笑：“嗯，我们不做那些。”
后来他老了。怎么老得那么快，眉毛都挂了霜。
阿渠梦见三郎死了。
她恸哭醒来，三郎拍她，安抚她。
她想到了修士的话。
不想自己一个人，就把命分成两半给他。
管将来如何，至少这是一个办法。
她强求了他，看他在她的身下，随着折磨不堪的动作恢复青春。
他变回了中年，青年，到他们刚生情愫的样子。
他只能再活二十年。
不够，不够，不够！
不要这样！
“我想让他活下去……”
猫少主道：“喵喵喵（你就不该爱上他）。”
阿渠摇头流泪：“可是我想让他活下去，我想让他活下去……”
宁沅给她擦眼泪，拥抱她：“别哭，我帮你想办法。”
她回了仙门，问步鹤要长生丹。
步鹤摇头。
她拉他的手，耷拉眉毛：“通融一下，不能给我吗？”
他的指头勾进她的指缝：“不是不给，是炼不出。”
“嗯？”宁沅目光滞住。
她忽然回想起一周目，与步鹤在丹房炼长生丹的场景。
她是玩家，步鹤是仙，在整个游戏世界最特别的两种身份，却频频炸炉，一颗丹药都没炼出。
“丹方是假的？”
步鹤道：“是真的。”
他眼瞳漆黑，如漫漫长夜：“千年之前，丹修始祖炼长生之药而隐世，现非仙，仍在世，丹方无错。”
“为何炼不出？”
“世已有仙。”
仙陨转世还会是仙。
宁沅想：“所以长生被垄断了，只许特定的人永远活着。”
她挽起衣袖：“凭什么，谁干的，我去打！”
步鹤松了攥着她的手，浅笑俯身抱她。
“可爱。”
他理了理她的头发，撑开肩膀，问：“可以吗？”
宁沅爽快道：“你亲。”
步鹤又笑，吻她的侧脸。
她回敬一口。
步鹤道：“转告你的朋友，我会尽力。”
宁沅追着他亲。仙男脸上香香的，容色俊美，嘴感很好。
“嗯。好乖好乖，奖励你。”
“多谢。”
“么么么。”
“还有……”他被亲闭了眼，手搂住宁沅的腰。
“让她跟你道歉。”
亲吻暂停。
“因为她伤害了我？”
“因为她伤害了你。”
阿渠说，三郎只剩下二十天的寿元。
步鹤炼丹十九日，失败。
最后一天，宁沅亲自上。
她有点小钱，准备氪金改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