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救程灵素[武侠]》雪径寻簪

2、穿书

　　黛玉还未及打量四下，便听得墙角处传来一句极轻的问话，气若游丝。

　　“来者何人？”

　　黛玉抬眸望去，正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程灵素一身素衣，斜倚在残破的墙边，面无人色，唇已发青，显然命在旦夕。

　　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懦弱，只有警惕。即便油尽灯枯，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与清明，依旧灼灼。

　　“程姑娘。”黛玉心中一定，脱口而出。

　　程灵素眯眯眼，眸中映出两个女子的身影，衣饰华美，气度迥异，华贵至极，实非此间江湖人物。

　　一个清瘦如竹，风姿卓绝；另一个端庄丰腴，气韵沉稳。她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不动声色：“姑娘认得我？”

　　“何止认得，我们正是为姑娘而来。”

　　黛玉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礼数，几步便走到程灵素跟前，蹲下身子便搭上了她的脉腕。

　　那脉象细弱游移，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七星海棠之毒，是为了救那个胡斐，是不是？”

　　程灵素心头剧震，这女子竟连此事都晓得！她是如何得知的？

　　“姑娘，你听我说，此刻没有功夫细谈缘由。”黛玉语速飞快。

　　“你的故事，我恰巧听过。你会为他而死，可你不该死！你这般聪慧，医毒之术天下无双，怎能为一个识人不清的莽夫断送性命！”

　　【宿主，冷静，冷静！七星海棠的毒已然攻心，怕是回天乏术了。】

　　“总有法子的！”黛玉在心中回应，银牙一咬，决绝道，“用我的命换她的命！我这身子本就多灾多病，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分别！”

　　“颦儿，胡说些什么！”

　　一声清喝自身后传来，宝钗已然站稳，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黛玉的手臂，将她从冲动中拽了回来。

　　“你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也是命，岂有轻贱自己的道理？”

　　程灵素望着眼前这出奇景，心中百感交集。这两个女子来历诡异，言语古怪，却句句是真挚的关切。

　　她虚弱一笑，既有看透生死的解脱，又有对这人世的不少不舍。“两位姑娘的美意，灵素心领了。只是此毒无解，除非……”

　　“除非什么？”黛玉与宝钗齐声追问。

　　程灵素的目光幽幽飘向昏迷不醒的胡斐，一声叹息：“除非时光回转，叫我此生，从未遇见过他。”

　　【等等！宿主！我悟了！我开窍了！】系统在黛玉脑中兴奋得几乎破音。

　　【有道是‘以毒攻毒’！程灵素自己便是天下第一的用毒高手，她常年与毒物为伴，血液里定然与常人不同！说不准……】

　　“说不准什么？”

　　【说不准她自己就是解药的关键！让她自己给自己配解药！她那么聪明，定能想出法子！】

　　黛玉双眸倏然一亮，立刻转向程灵素。

　　“程姑娘，你是‘毒手药王’的嫡传弟子，对不对？这世间的毒，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寻常的法子解不了，那你便想个不寻常的法子！”

　　“话虽如此，可七星海棠……”

　　“七星海棠又如何？”宝钗沉静的声音响起，挨着程灵素坐下，温柔的看着她。

　　“程姑娘，恕我直言。你为胡公子甘愿赴死，他便能心安理得地独活了？你死了，他背负的是一世的愧疚；你活着，他才有一线赎罪的指望。这份情，究竟是成全，还是惩罚？”

　　程灵素一震，怔怔地看着宝钗。

　　宝钗继续道：“况且，姑娘医术通神，智计无双，为救一人而死，固然可敬。可天下之大，还有多少病人等着你的妙手回春？你这一身绝学，难道就要随着你的性命，一同埋入黄土么？那才是天下最大的憾事。”

　　【啧啧，你瞧瞧宝姐姐这张嘴，不去说书都屈才了。死的都能被她说活了。】

　　程灵素眼中那即将熄灭的光，竟被宝钗这番话重新点燃了。她喃喃道：“姑娘所言……有理。”

　　“既是有理，那便试试。”宝钗握住她冰冷的手，将自己的暖意传递过去。

　　“我虽不懂医，却信人定胜天。你能巧计除石万嗔，能解天下奇毒，难道还救不了自己一命？”

　　黛玉也趁热打铁：“宝姐姐说的是，程姑娘！你想想，若是无嗔大师在此，他会眼睁睁看着你放弃么？”

　　程灵素阖上了眼，再不言语。破庙里，风过穿堂，呜咽之声，搅得人心神不宁。

　　也不知过了几刻，程灵素才悠悠吐出一息，黯淡的眸子复又凝聚了光。

　　“也罢，便当是死马作活马医。有劳姑娘，将我囊中之物取来……”

　　一语未了，庙外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狠毒的嗓音划破夜空。

　　“都给老子搜仔细了！胡斐那小杂种，必是藏匿在此处！”

　　是石万嗔。

　　【警报！警报！头号反派石万嗔已抵达战场！】系统在黛玉脑中尖叫。

　　黛玉与宝钗相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一凛，却未见半分慌乱。

　　她们一左一右，起身挪步，将背后气息微弱的程灵素护得严严实实。

　　月光柔柔，从破庙高处的窗格中落下，恰照在三位女子身上，映画出三道纤纤倩影。

　　石万嗔一脚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庙门踹得粉碎，木屑纷飞间，他领着七八个凶神恶煞的江湖泼皮闯了进来。月色映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更显可怖。

　　“胡斐！老子晓得你在此处！滚出来受死！”

　　他吼声方落，目光便胶着在程灵素身前那二人身上。

　　一个风姿袅娜，弱柳扶风；一个肌骨莹润，脸若银盆。身上皆是上好的绫罗，珠钗在月下闪着清光，通身的气派，绝非寻常人家所能养出。

　　石万嗔先是一怔，旋即脸上绽开一抹狞笑。

　　“哟，不想此处竟还有两位绝色的千金小娘子？胡斐那厮没寻着，倒有这等意外之喜，老子今日运气着实不坏！得两位小姐伺候。”

　　【呕！吐了！他说了那句三流话本里反派必说的台词！“小娘子”？他莫不是从哪个说书先生的嘴里蹦出来的？逻辑呢？体面呢？】

　　系统在黛玉脑中疯狂吐槽，【宿主，这种货色，根本不配做你的对手，简直拉低了整个橘里橘气百合芬芳剧情的格调！】

　　黛玉压下心头那股被系统逗起的笑意，眉峰一蹙，语声清冷。

　　“阁下夤夜闯入，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石万嗔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污浊，“老子要胡斐的命！你们两个小丫头若识相，便速速滚开，不然……”

　　“不然如何？”宝钗往前踏了半步，声音温和，浑不似在这剑拔弩张之地对上大反派，倒像在大观园里与人闲话。

　　“这位好汉，我倒想请教一二。私闯庙宇，恐吓女眷，按我大明律法，该当何罪？是杖责，是流放，还是更重的刑罚？”

　　石万嗔又是一愣：“甚么大明律法？”

　　【啊这，宝姐姐，飞狐外传发生的时间是清朝。】

　　宝钗脸上露出讶异：“哎呀，是我的不是了。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诸位好汉是江湖中人，是不受王法管束的。”

　　她话锋一转，“只是，江湖亦有江湖的规矩。以众凌寡，欺凌弱女，传扬出去，怕是于阁下的声名有碍罢？”

　　【我的天！宝姐姐是要用唾沫星子淹死他吗？我赌一包辣条，这石万嗔连‘夤夜’两个字都认不全！跟他讲道理，不啻于对牛弹琴！】

　　系统笑得数据流都快紊乱了。

　　果不其然，石万嗔被她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是恼羞成怒。

　　“少同老子咬文嚼字！行走江湖，靠的是拳头，不是嘴皮子！弟兄们，给我上！先拿下这几个丫头！”

　　那七八个泼皮“呼啦”一下便围了上来，个个摩拳擦掌，不怀好意。

　　黛玉心头一紧，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儿，若无系统开挂，如何能敌得过这群虎狼之徒？

　　【莫慌！宿主莫慌！天选之女，岂能受此屈辱？启动应急预案！赠‘龙战于野’新手体验一刻钟！现已加载！】

　　“甚么龙……”

　　黛玉一个“龙”字尚未出口，只觉少许暖流自丹田涌起，瞬间遍布四肢百骸，通体舒泰。

　　说时迟那时快，最前头一个恶汉，已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抓来。

　　黛玉不及细想，身子竟自行动了，右手衣袖一拂，一掌便轻轻拍出。

　　一声巨响，那壮汉竟如断了线的纸鸢，直直飞了出去，撞在后头的土墙上。

　　“哗啦”一声，那本就破败的墙竟被他撞出一个大窟窿，月光与冷风登时灌入。

　　满场俱寂。

　　黛玉低头，怔怔看着自己那只纤纤玉手，满面难以置信。

　　【恭喜宿主初次体验‘亢龙有悔’，效果显著！友情提示：此顶级武功仅供体验一刻钟，过期不候，还请宿主抓紧时间享受这金庸世界里的顶级武学，尽情使用。】

　　“此刻才说？！”

　　宝钗亦是看得呆了，急急问道：“颦儿，你何曾学过这般霸道功夫？”

　　“我……我亦不知……”

　　石万嗔从惊骇中回过神来，面色铁青，厉声喝道：“是妖法！定是妖法！大伙儿并肩子上，莫怕她！”

　　余下的打手得了令，仗着人多，一拥而上。

　　黛玉初得神功，全无章法，又不懂轻功，只凭着少许蛮力，又是两掌拍出，虽又击飞两人，阵脚却已渐乱。

　　“颦儿留神！”宝钗眼见一个贼人从旁偷袭，手中钢刀直劈黛玉香肩，情急之下，伸手去推。

　　奇事顿生。

　　宝钗那看似柔弱无力的一推，却蕴着绵绵力道。

　　那偷袭的贼人尚未近身，便被少许无形的气劲带得踉跄后退，手中钢刀脱手，身子在原地转了三圈，一屁股墩在地上。

　　【哎呀，忘了知会二位。此番顶级武功体验乃是‘好事成双’礼包，宝姑娘亦有份。她所得乃是倚天屠龙记里的顶级武学，武当‘太极拳’，主打一个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你怎么不早些说个明白！”黛玉气得想捶这不靠谱的系统。

　　【嘻嘻，这般出其不意，方有惊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