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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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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番队池心雨乾堂正门廊下。
浮竹和海燕倚门而坐,慵懒的享受午后难得的清闲时光。海燕刚处理完一些自己最不擅长的文书工作,此刻来上一杯茶香四溢浮竹亲手制成的抹茶,小嘬一口,放空大脑,别提多惬意自在。
“听说了吗?今年春季从灵术院选拔上来的那一批学生里面,有个名叫市丸银的天才少年,早被五番队内定为席官。”
浮竹其实早在毕业之前就再次参与了队长们之间的激烈抢夺,毕竟人才越多越好,可惜这次的人才花落五番队,平子像是突然发了狠一般,拳打七番队脚踢九番队,怒喷三番队,最后运气爆棚一抽即中天才少年的名单,想必整个五番队以后都会扬眉吐气好长时间吧。
平子向来散漫惯了,这回是特意应了蓝染的请求,要把市丸银搞来队里,因为蓝染同平子啰嗦了很多遍,队内无可用之才平白遭人笑话好多年,让蓝染在副队长群里抬不起头来,平子不胜其烦,遂决定给蓝染展示一下何为竞争精神。
“哦,是他啊,跟我一样仅用一年时间就从灵术院学成毕业,他确实算得上是天才,毕竟年纪比我要小得多。”海燕不甚在意市丸银去到哪里,反正有才之士都是要为整个护廷十三队效力的。
“话说这两天怎么没见月华副队长来陪您?她要是见到您又请我喝茶,又得吃醋了。”海燕回想最近白天晚上都没瞧见月华身影,副队长室自然是不在,雨乾堂也没看到她。
“临近婚期,要筹备的东西比较多,可能在忙吧。”浮竹细细想来也有好几天没见过月华了,打算晚上去队舍看看她。
晚间月华的队舍亮着灯,却不见人影。她会去哪儿呢,这是怎么了。平时她不会这样连着好几天都不来找浮竹,像是在故意躲避自己似的。
浮竹徘徊在队舍前后,隐约有股不详的预感。
直到婚礼前夕,月华才出现在浮竹身边,只一句“抱歉”之后,并没有多做解释。
浮竹见她心绪不佳,猜到或许是五番队那些队员们要为蓝染鸣不平,难免会给月华气受,也就没追问太多。毕竟婚礼在即,以后嫁给了自己有的是时间朝夕相伴好好开导她。
东流魂街76区逆骨,供奉独目神大人的神庙。
整个神庙已经被重新修缮好,地面墙壁都被打扫的不染纤尘,庙堂之上殿宇之内处处张灯结彩,氛围一片和谐安宁。
新郎一身纯黑的羽织袴,胸前佩戴家族徽章,衣襟和袖口用金线纹有松柏图案,庄重大气;新娘一身白无垢,从帽子到披穿打掛,从内到外全为纯白,神圣高洁。
当着众位观礼者参列者的面,独目神大人的神像前,浮竹和月华向神明宣读誓约词。
盟誓未完,礼未成,高远的殿宇一角轰然坍塌。
众宾客大惊失色,慌不择路逃窜而去。
婚礼现场,究竟何人作乱,竟然闹得如此巨大动静。海燕携数名十三番队的队士紧急布阵,大虚自天外而来,黑压压成群入境。
相较于上次的大虚入|侵,这次大虚数量更是庞大,眼看整个天空都要被黑色大虚群遮蔽,就海燕所带这些队士想要剿灭敌人保护群众,怕是很难。即便是现在瀞灵廷派人增援,赶到这偏僻的76区也要耗时许久。
浮竹和月华不得不暂停婚礼,紧急疏散众人,各自抽刀准备应战。
正副队长第三席以及数名队士与虚群爆发激烈对战,浮竹想要保护神庙护住神像,把虚群往别的地方引去,月华则与之反方向引开虚群,神庙附近虚的数量逐渐减少。
应付大虚,斩术就已足够,月华手起刀落,本无压力。但大虚群中,混进来一个体型骤减,与正常人大小相差无几,但各项机能、灵压和智能远高于这些大虚,它的级别必定在基力安以上,目测是亚丘卡斯级别甚至是难得一见的瓦史托德级别,它能与月华交锋数次仍安然无恙,是个比较难缠的对手。
它趁月华不注意,用媲美死神的高速步法响转到落单的孩童跟前,张开大嘴准备一口吞掉。
月华紧急落地抱住小孩翻滚几圈,从它口中救下小孩,纯白的婚服染上污渍泥土,月华微微皱眉,双手握刀,追砍而去。
长相恶趣味的虚身法却异常敏捷,在茂密树林中无视任何阻碍和碰撞,远把月华甩在身后。
不知是否传统婚服碍手碍脚,还是本来就如海燕调侃那般月华的瞬步蹩足,总之是跟丢了目标,再度抬眼望天,已被参天大树遮蔽光线,头上脚下都一片昏暗,月华一身白显得跟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踩在松软潮湿的泥土上,头顶偶尔旋落几片绿叶,月华的心脏砰砰直跳,说不清道不明,氛围相当吊诡。
紧急反应,刀抵在胸前挡下虚的利爪,刚才那个虚藏匿身形发动奇袭,还好月华反应够快。
战局僵持的须臾,后背突然被人拍了拍。月华稍稍侧脸,眼神微动。
眸中是蓝染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儿,来不及多想,月华只觉浑身的灵子都往蓝染手中凝聚而去,甚至都没能开口问句“为什么”,月华的灵体尽数被蓝染手中的玉状宝石所吸收,一个大活人凭空蒸发,地上唯留一堆白色衣物。
待到浮竹和海燕等人将虚群打跑,月华还是迟迟未归,两人率队士从神庙内外一路找寻到方圆几十里的草丛树林,终于在一颗古树下找到了月华遗留的新婚礼服。
浮竹拾起地上的衣服,就连内衬的衣物和鞋袜全都在这儿,如果是要更衣另去别处的话不用更换如此彻底。
众人傻眼。这情况跟上回西流魂街魂魄消失事件如出一辙。
莫不是月华的魂魄也消失不见了?
浮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上次是数名席官无端消失,这次又是副队长级别凭空消失在流魂街,除了十三番队日夜找寻以外,护廷十三队还派遣其他番队从旁协助进行地毯式搜寻。
连续搜寻好几日,整个东76区以至周边区域都查了个遍,仍旧没有发现月华副队长的下落。
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队长室兼局长室。
自月华消失以来,浮竹已经连续好几晚没有休息好,脸色发白,眼圈乌青,整个人更显疲惫憔悴。
见到浮竹到访,浦原赶紧停下手头工作,邀请浮竹落座。
说是落座,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草图和资料,手都没地方搁。
“自你新上任十二番队的队长以来,我还没有前来恭贺你一番。抱歉。”浮竹只好把手放在膝盖上,暗自观察着浦原。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我曾经为了一己之私做出伤害你未婚妻的事,真的对不住。”浦原躬身以表歉意。
“不过月华曾在二番队说过,月华此生,只愿和蓝染副队长携手白头,不作他想。听闻她和你结婚,我多少还有些诧异。”
“你诧异什么?”浮竹稍显不悦。
以浦原对月华的了解,月华绝非善变之人,这么做的背后,恐怕是为了保护某人吧。月华对于那人的所有事情应该都很了解,说不定此次消失就是被那人暗中陷害。
不过这一切只是猜测,在没有实际证据之前,浦原还不方便这么跟浮竹透露,如今人都没了,说这些只是徒增浮竹的悲伤罢了。
“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再说,我会暗中着手调查月华的下落。”浦原知道浮竹的来意,但这些事情,浦原并不想牵扯进他,只能不顾浮竹的怨怼将其赶出去了。
半夜,五番队的副队长居所。
浦原果然还是找来这里了。蓝染早就敞开大门等候,提神醒脑茶都已经替他泡好了。
“你的储藏室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浦原开门见山,毫不客气的质问。
蓝染自顾饮茶,并不回答。
“我问你,你的崩玉在哪儿?”浦原倏地起身,半个身子压向蓝染,声音陡然拔高。
“那不是你的研究成果吗?我没有那种东西。”蓝染放下茶杯,迎上浦原逼迫而来的沉沉目光,并不在意。
“你骗得了你的队长和别的队长,唯独骗不过我。你老实跟我说,月华的魂魄,是不是被你用崩玉吸收掉了?你就这般着急杀人灭口?”
浦原猛的抓紧蓝染衣襟,怕他被自己拆穿之后跑路。
”虽然她擅自改嫁他人让我很不爽,但我也不至于阴暗到如此程度将她抹杀泄愤吧。浮竹因为找不到未婚妻而恼羞成怒,所以才这样撺掇你来我这儿闹事的吗?”
蓝染任凭他抓着没有要躲的意思,直勾勾回视他的双眼,浦原反而被他盯的心里发毛。
这个蓝染,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颠倒是非黑白这般了得。
“惣右介,你别以为你那些鬼鬼祟祟的小伎俩天衣无缝,我实验室的各种乱子,大部分是你所为吧。整个瀞灵廷,我只跟你一人透露过我的研究方向和理念。”
浦原松开手,目光朝隔壁的储藏室看去。
“哟,你都知道了。真不愧是浦原队长,敏锐的让人害怕。”蓝染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家伙,有什么好笑的。我一定会找出来关键性的证据。”浦原说罢闪身进了蓝染的储藏室,蓝染想要跟上阻拦,却发现身子动不了。
“你就在那里待上一会儿就好。我刚才碰到你的时候已经给你的身体施加了灵子锁结,凭你的灵压,想要完全解开少说也得一个时辰。”
“浦原喜助你卑鄙!”蓝染坐在原地动弹不得,还想继续叫骂浦原,嘴巴也被他随手用缚道封上。
这回浦原像是开了窍一般,不再把重心放在柜子和架子上的杂物,而是留心于墙壁和地板上的细微之处,果然就在地板一处缝隙之中,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秘密入口。
浦原纵身往下一跃,在这空旷的地下室内,除了一些常规的实验设施以及从十二番队的实验室里面窃取而来的部分材料,就没什么可疑的物件了。
浦原还是放心不下,从下到上由里及外都进行细细盘查。
外面偶有巡夜的队员路过,蓝染尽全力挪动手指打翻桌上茶杯,碎裂的声音在这寂静夜里分外惹人注意。
随着队员不断靠近居所这边,浦原赶紧终止搜寻,从储存室的另一侧窗外翻身而出。
“蓝染副队长,请问出了什么事吗?”巡夜队员在门外问道。
“并没有,我刚才不小心失手打落一个茶杯,请不要放在心上。”
蓝染确认浦原已经远离且没有折返回来的迹象,才松了口气,恢复原样。要装出一副受到他控制无法动弹的模样,当真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浦原的脑子确实转的很快,对于灵子生命体的研究也比自己更为深入,如果没了他这样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科研型天才,或许会是蓝染的一大损失。
不过眼下事发突然,既然他这么想掺和进来,那也休要怪罪蓝染下手阴狠了。
喜助啊,你自求多福吧。
自上次大虚群作乱76区中断婚礼月华消失以后,近来怪事频发,边远地区时不时就有流民魂魄消失,少则几十人,多则成百上千人,规模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流魂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瀞灵廷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坐视不理了,不得不派出多名队长和副队长级别所组成的特别调查小组,去到魂魄消失的地方实地侦查。
此次由三番队的凤桥队长、五番队的平子队长、七番队的爱川罗武队长、八番队的矢胴丸副队长、九番队的六车队长及其副官久南白、十二番队的日世里副队长、鬼道众的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共计八名精英死神所组成的调查组,赌上护廷十三队的荣耀,势必要揪出幕后的始作俑者。
新月之夜,夏风狂野,卷起半米多高的草丛如同海浪。枝叶乱舞,虫鸣四起。
九番队驻扎之地,队员及其正副队长都被队内向来稳重低调的东仙第五席偷袭,全数倒地。
许久没能联络上六车队长和久南白副队长,小组其余人等分外焦急,正陷入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得见六车和久南白两人脸部覆盖造型怪异的面具,提着刀不由分说砍向众人。
他两位像是被什么邪崇上了身一般,不能听进正常对话也没有自己的意识,眼睛通红闪烁诡异光芒。
平子、日世里等六名小组成员联合起来抵抗这两位的攻击,都显的有些仓促难以招架。
这突如其来的变强是怎么回事。
小组内部除了六车和久南白变异之后,与之交手的剩余人员也都相继异化。
众人倒地,痛苦嚎叫,面目扭曲;身上脸上都喷出大量不明物质,慢慢形成盔甲状骨骼纹路覆盖在体表。
在自主意识还没有完全失控之际,平子看见一行人朝自己这边过来了。
定睛一看,为首的是蓝染,身后是平子费了老大劲儿才弄进五番队的市丸银以及九番队的东仙要。
“蓝染……你怎么会在……”平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蓝染一脚踩在头顶。
平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这会是向来对自己恭敬顺服的副官所能做出来的大逆不道之举吗?
“平子,多亏了你,你这许多伙伴才能躺在这里。三番队、七番队、九番队、十二番队,全是你平时玩儿的好的,都是你往来无白丁的队长副队长级别,如今都倒在这儿给你做了伴儿。”
蓝染一边调侃一边脚下加重了力道,从高往低俯视平子的眼神变得阴毒,唇边展开残忍的笑容,声音带着点得逞的窃喜:
“你不是向来以把我时刻监视在你眼皮子底下为己任吗?怎么监视成了这副鬼样子?”
平子脑袋被他踩的生疼,抬不起头看不见他此刻是如何神气得意的一张脸。
往事历历浮现眼前,虽说平子以前待蓝染并非真心,但一直以来都是尽力把他往正道上引导,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平子心里早就不排斥蓝染,相反还有点欣赏这个干事勤勉文质彬彬的副官,在蓝染受伤的时候发自肺腑的担忧。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这一切难道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蓝染他,始终都没有被自己所影响到分毫吗?
这么说来,自己这个队长当的还真是失败,当真丢人现眼。
平子被踩的吃了一嘴泥,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想要请求蓝染放过旁边的日世里,都做不到了。
蓝染留意到边上的日世里似乎还能动,挪开踩在平子头上的脚,一脚踹向日世里,日世里在空中翻腾了几圈再重重的坠落在地,彻底失去了动静。
“蓝染!你这个畜生!”平子用力呸出去一嘴泥巴,身体迸发出最后的力量,举刀不顾一切砍向蓝染。
蓝染轻松躲过平子的进攻,一把掐住平子脖颈,像拎一只鸡那样毫不费力,蓝染脸上的嘲弄之意更甚:
“你这是回光返照了吗?我只不过是轻轻的给她换个相对舒适的地方躺尸,你就这么大的反应。你以前对我老婆的所作所为,可远比这过分的多呢。”
“你是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所以隐忍至今来打击报复我吗?”平子被他掐的死死的,艰难的发问。
“什么嘛,你未免也把我想的太无聊了。我没有憎恨过你以及倒在这里的任何人。你们只不过刚好是被我选中的试验品罢了。”蓝染松手,平子径直掉在地上,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样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试验品……是什么意思?”
“你无需知道。”蓝染转头招呼身后的市丸和东仙,“银,要,你们去把其他人都杀了。平子真子和猿柿日世里,我且做回好人,让他俩死在一块儿。”
平子听着他如此亲昵的称呼东仙和市丸,一股恶寒窜上心头,他是什么时候就已经暗中布局到如此程度了,市丸银是从还没进入瀞灵廷之前就和蓝染勾|搭上的吗?自己这个队长当的果然是够滑稽可笑的。
蓝染拔出腰间斩魄刀,高举过头顶,月下寒芒凛冽,砍向平子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