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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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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列尔回来的时候，泰德拉问了她关于两人身份的意见，是真心地想听她的意见，但也不无试探的意思。
休列尔很惊讶她这么轻易就能犹豫起来对帝国的立场，但是意外的是，休列尔反而不同意她留在同盟。
“你不知道，同盟内的形势……很复杂。”休列尔声音中透着迟疑，她不知道该说多少才能让闵亚了解，又不至于泄露了不该说的机密，在刚才对尤里安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出决定了。
“我知道。”泰德拉笑，心情很好，休列尔这样为她着想，“我虽然不像你一样可以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是做情报的，我了解的一些东西，比你更多。尤其是关于同盟和同盟内的某些人。”
休列尔瞪她，“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背后还有一些……”
泰德拉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来时的发现再重叠上很久以来的怀疑，她冲口而出：“费沙和地球教？”
休列尔这才真正惊讶，按照本来的情节，这个时候无论帝国还是同盟都不应该有任何高层人员注意到这两只隐藏在背后的黑手才对啊。
泰德拉看到休列尔的表情才知道自己这次是猜对了，不由得满心庆幸和紧张，但紧接着，有一点点愧疚，两个人本来自有默契，并不提起休列尔所知道的那些超越现实存在的事情，但是刚才，她自觉不自觉地可算作在利用休列尔。
泰德拉表情动作一点变化也没有，依然优雅，但是眼神却不由得闪了闪。她本来可以做到像没事一样，就像平常对着皇帝，对着老板莱茵哈特，对着同僚一样，但是，面对休列尔，她会紧张。
休列尔看了，也了然，有点心痛，但是，最好还是当作不知道，否则，刚刚重逢关系依然脆弱的二人之间可能会留下一根刺，对两人来说，这并不是她们所希望的。
但是休列而不管十年以前还是现在，都不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想要若无其事，神色却不由得黯然了。
泰德拉无言，良久才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微笑：“啊啊，这样，然后呢？我们总不能就当作不知道对方存在的时候那样吧，如果我有机会指挥舰队和你作战，我恐怕没有办法毫不犹豫地说‘攻击对方的旗舰，集中火力’之类的话。”
休列尔笑了，完全没有听出来，泰德拉的意思是“虽然会犹豫，但最后还是会作出最必要的决定”。
“当然不，闵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嗯，我知道。”
可是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最后，休列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呐，我们做个约定好了，如果有朝一日战场上见面，不要手软，我们手上握着的不是只有自己的性命，有太多人依靠我们了，可是，在最后关头，放对方一马，好不好？”
泰德拉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这样？就这样而已？”
“当然不！还有，我们要说好，以后无论如何，不可死战，事不可为就立刻投降，不管之后如何，先在眼前为对方保住性命，好不好？”
好个屁！如果是十年前的泰德拉，恐怕真的就要这样骂了，但是十年的贵族生活，一些基本的习惯已经刻入了她的骨血，所以她现在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继续微笑，“这他妈的和我知道不知道你存在有什么区别？！难道我本来还是个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帝国拼命的人？”
休列尔一愣，“难道你不喜欢莱茵哈特？不喜欢吉尔菲艾思？不喜欢罗严塔尔？没有想要为了保护他们拼命的想法吗？”
这是哪跟哪啊？泰德拉简直要吼起来了：“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别到现在还给我犯花痴行不行？！”
休列尔也很委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犯过花痴了，现在除了你，我还敢在谁面前说这种话？”
好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花痴当了将军也永远会花痴。
泰德拉已经对她的本质失望，捋了捋头发，终于又找回了自己的敏锐和优雅，她很快发现了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问题，“那么说，你本来是有为了杨威利拼命的想法了？”
休列尔一怔，然后坦然微笑。
太坦然了，坦然地让泰德拉想起安妮罗杰保护莱茵哈特和吉尔菲艾斯时候的笑容，那绝不单纯是花痴对偶像的崇拜，那是真正的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时才能有的微笑。
泰德拉近乎绝望的问：“该不会你除了想保护杨威利，还想保护他的梦想和原则吧？”
她清楚地记得花痴以前谈起杨威利坚持民主主义时的兴奋和仰慕。
“对啊，”休列尔想了一下，又笑，“其实也不光是因为他，我自己也有这个想法，始终是沐浴着民主自由的阳光长大的吧，习惯了。要我迫于形势对别人卑躬屈膝倒是可以办得到，但是要生活在一个整个社会都卑躬屈膝的环境，真是受不了。而且，我在同盟十年，虽说环境什么的和以前都不一样，心里说没有隔阂也是假的。不过，还是交到了很多朋友，还有很多战友啊，都是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那种，平时虽然不说，战斗时候都是毫不犹豫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命的。”
泰德拉慢慢地垂下眼睛，不只是因为她清楚地认识到，两个人再也没有办法走在同一条道路上了，也是因为，她看到，并不是所有的人，在面临生存危机的时候，都会首先选择放弃良心和感情之类并不重要的东西的。
她们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泰德拉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我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卑劣残忍的让自己都害怕的人？遇到的困境都是借口吧，同样的困境，也有人能够保持当初的样子，可是我做不到，这是天性吧。
“闵亚？”
泰德拉很久都不说话，休列尔有些担心了。
“没事。”泰德拉很快抛开对自己的自我厌恶，这种东西，偶尔感伤一下就算了，没必要纠缠于其中。
“那么，你要和你崇拜的那些莱茵哈特什么的为敌了？不是很喜欢他们的吗？”
休列尔挠头，“那怎么能一样？我喜欢杨和喜欢他们不一样啦。”
泰德拉点头，她也知道不一样，可是总想试试看能不能让休列尔拜倒在美人计下，结果是，现在这些人对休列尔来说还不如杨威利一根脚趾头值钱。
可恶的杨威利，到底什么地方好？！长得又不好看，没道理这个以美色为第一目标的花痴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啊。
泰德拉恨恨的，几乎想要等第七次伊谢尔伦攻略战结束后暗杀他了事了，可惜只是几乎。
如果两个人目标一致，只是为了生存或者顶多为了保护某个人罢了，那她们完全可以在对敌的时候浑水摸鱼打马虎眼，冲锋在后撤退在前，混个工资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她想要为了杨威利和民主制度而战？！
泰德拉怎么想都觉得这句话荒唐的可以，可这偏偏是事实。
那么，要她放弃在帝国多年打下的根基到同盟为了民主而战？
且不说这理由能让她笑到喷饭，前文也分析过了，目前的情况下，投效同盟基本不可能。
她不认为休列尔想要走的路能够成功，可是，说不定休列尔比她还清楚这一点。即使如此，她依然选择眼前这条艰难的道路，并且不惜和少年好友为敌。
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你要战，我便来战。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休列尔知道她说的是两个人站在对立的立场上，笑，“是啊，刚才想了想，恐怕只有这条路了。”
“嗯……”泰德拉深深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她又是一个优雅慵懒满身贵气的小姐了，“米丽·休列尔将军，我是海尼森大学的应用心理系学生奥拉·泰伊米尔，多谢你的招待了。”
休列尔很惊奇的笑，“哎你演技真好诶，好厉害的，教教我好不好？”
太不配合了！回去一定要把那个做休列尔情报的人做掉，哪里冷静睿智啊？
泰德拉强行压抑住满头的青筋，继续优雅，“总之，以后虽然见面，也就当作不认识吧，还有，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绝不会派人暗杀杨威利。”
休列尔这次是真的真诚的笑了，“谢谢你，闵亚。”
泰德拉已经懒得回应了，她最后确认，“如果事不可为，立刻投降，决不死战？”
“嗯，不然我也不会放过杨啊，好不容易上次我逼得他答应我求婚了的说。”
还是逼婚……好丢人啊……
不过泰德拉也了解她为什么要解除和杨威利的婚约了，如果投降，对于杨威利的名誉和立场损害太大了吧？再次认识到她是真的喜欢杨威利，也再次认识到两个人毕竟是朋友了。
相比之下，对敌国无感无觉的她其实没有付出什么，真的。
“等等，”休列尔突然叫住告辞想要离去的泰德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闵亚，你一直没有叫过我的名字，这么多年，你……是已经忘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