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别哭了，好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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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已然大亮，长乐宫内却依旧静悄悄的。
林初霁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忽然，她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
“不练！打死我也不练了！”她惊坐起来，抱着被子心有余悸地喘气。昨天被叶灵之“舒展筋骨”的痛苦记忆瞬间回笼，感觉两条腿现在还是酸的！
她警惕地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暂时安全后，立刻行动起来。
首先，她把房间里所有能搬动的椅子、矮几全都堆到了门后，垒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接着，她把几条腰带和披帛拧成一股粗绳，一头牢牢系在床柱上，另一头紧紧捆在自己的腰间，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她满意地拍了拍手，重新躺回床上，双手死死抱住另一根床柱，像只树袋熊一样挂了上去。
“哼！”林初霁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叶灵之！今天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把我和我的床分开！有本事你把床一起搬去凤仪宫啊！”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挑衅，门外很快响起了那个让她头皮发麻的温柔嗓音。
“小林林～该起床去排练啦～今天天气这么好，躲在被窝里多浪费呀？”叶灵之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林初霁闭紧眼睛，装死。
“咦？没动静？不会是生病了吧？”叶灵之故作担忧，“那我可要进来看看了哦？”
“我没事！我好得很！”林初霁立刻嚎了一嗓子，“我……我得了不能跳舞的病！一见舞蹈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会传染的！为了大家的健康，我今天就不去了！”
门外的叶灵之忍俊不禁，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被堵死了。
“小林林，你这样让姐姐很伤心啊。”叶灵之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失落极了，“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了，让我一定要‘好好’督促你。你要是再不去，她怕是要亲自来‘请’你了哦？”
一听到“皇后娘娘亲自来”，林初霁吓得一个激灵，但一想到昨天那惨无人道的压腿，她立刻把心一横，带着哭腔喊道：
“不去！说什么也不去！皇后娘娘来了我也不去！让她打死我好了！反正去了也是被你们折磨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我选择死在床上！至少我的床是爱我的！”
叶灵之在门外挑了挑眉，看来常规方法是不管用了。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唉，既然你这么坚决，那就算了吧……”叶灵之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遗憾，“我本来还想着，今天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玫瑰酥和蜜饯海棠，看来只能我自己享用了……”
林初霁的耳朵动了动，咽了口口水，但依旧死死抱住床柱。
叶灵之等了片刻，见里面没反应，也不着急。她悄悄绕到寝殿的窗户下，那里正好有一扇支摘窗虚掩着。
她清了清嗓子，突然用一种极其惊讶的语气喊道：“哎呀！小林林！快看窗外！那是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嗖’一下飞过去了！是鸟？是云？还是……UFO？！”
“UFO是什么？”林初霁下意识地嘟囔，好奇心终究战胜了理智，她下意识地松开一只手，撑起身子，伸长脖子朝窗外望去——空空如也，连只麻雀都没有。
“叶灵之你骗……” “我”字还没出口，她突然感觉腰间一松！
原来，就在她分神望向窗外的那一刻，叶灵之早已灵巧地从窗户翻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了她腰间的“自制安全绳”！
“兵不厌诈哦，小林林～”叶灵之晃着那根解开的绳结。
林初霁大惊失色，立刻像八爪鱼一样重新缠上床柱，嘴里大喊：“救命！有采花贼啊！非礼啊！”
叶灵之也不恼，慢悠悠地走到床边，伸出她那纤纤玉指，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看来，昨天帮你舒展得还不够彻底呢……”
话音未落，她的手指已经精准地袭向了林初霁腰间的痒痒肉！
“啊哈哈哈……别……别挠！哈哈哈……叶灵之你个混蛋！哈哈哈……放开我！”林初霁瞬间破功，笑得浑身乱颤，手脚发软，再也抱不住床柱，像一滩烂泥一样从床上滚落下来。
叶灵之趁机一把捞住她，半拖半抱地就往门外带。
“放开我！我不去！我的床！我的被子！救我！”林初霁徒劳地挣扎着，双手在空中乱抓，试图抓住任何能拯救她的东西，可惜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叶灵之的力量大得惊人，轻松地架着她，绕过那堆被她搬来堵门的家具，嘴里还温柔地安抚：
“乖，别闹了～皇后娘娘还在凤仪宫等着呢。听说她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要是去晚了……”
林初霁的哭嚎声戛然而止，瞬间变成了小声的抽噎，认命地被叶灵之拖出了长乐宫。
宫道两旁的宫人们再次目睹了这熟悉的一幕——贤妃娘娘温柔而坚定地“搀扶”着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的林贵妃，目标明确地朝着凤仪宫方向前进。
凤仪宫偏殿内
江晚晴早已端坐上位，玉箫横于膝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看到被叶灵之“押送”进来的林初霁，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开始。”冰冷的两个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叶灵之盈盈一拜，走到场地中央。江晚晴示范了一段新的、更为复杂的旋转与摆臂动作，姿态优美，难度颇高。
叶灵之凝神看了一遍，闭上眼微微回味片刻，再睁开时，便已能依样画葫芦地舞动起来。虽不及江晚晴那般行云流水、韵味十足，但动作标准，姿态优雅，已是掌握了八九分。
（贤妃果然一点就透，省心。）
轮到林初霁了。她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走到场中。音乐起，她努力回忆着江晚晴的动作，然后……开始了她独一无二的、充满“个人风格”的演绎。
（江晚晴内心：（扶额）……果然。这么多年，在肢体协调性上真是毫无寸进。小时候教她跳，还能蹦跶两下，如今看来，怕是还不如当年。）
“噗哈哈哈——”一旁观摩的温彦毫不客气地爆笑出声，拍着大腿，“林爱妃！你这哪是跳舞啊？朕看你这像是在作法驱邪！还是道行不够被反噬了的那种！”
林初霁被笑得面红耳赤，嘴硬道：“陛下！您不懂！臣妾这是在……是在用灵魂共鸣！肢体只是表象！”
江晚晴揉了揉眉心，懒得评价，只冷声道：“接下来，练习双人配合部分。贤妃，你与她一同。”
这段双人舞需要默契的互动和托举。叶灵之舞姿翩跹，试图引导林初霁。然而，林初霁完美扮演了一个“最佳干扰者”的角色：
叶灵之伸手欲牵引她旋转，她愣神没接住，差点把叶灵之带个趔趄；叶灵之优雅地绕着她舞动，
她一个慌张的后退，直接踩到了叶灵之的裙摆；该做出呼应动作时，她要么慢半拍，要么方向反了，手臂差点怼到叶灵之脸上。
温彦笑得前仰后合，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道：“哎哟喂！学习差的同学自觉点，不要影响学习好的同学发挥啊！
叶灵之虽然依旧保持着温柔的微笑，但额角也隐隐有汗珠渗出，这比她自己单独跳十遍还累心。
江晚晴的脸色越来越沉，周围的空气都快凝固了。她看着叶灵之被林初霁带得节奏全乱，动作变形，进度严重滞后，终于忍无可忍。
“停。”她起身，声音寒得像冰，“灵之，你去旁边练习你的独舞部分。”
叶灵之如蒙大赦，立刻优雅而迅速地退到一旁，独自揣摩动作去了。
江晚晴一步步走到场地中央，站在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林初霁面前。
（林初霁内心：完了完了！皇后娘娘要亲自下场收拾我了！吾命休矣！）
“本宫陪你练。”江晚晴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林初霁瞬间僵住，瞳孔地震：“啊？娘娘！这……这不合适吧？臣妾愚笨，万一……万一冒犯了娘娘……”
“无妨。”江晚晴打断她，已经摆出了起始姿势，“跟着我的节奏。”
音乐再次响起。
不得不说，江晚晴的掌控力远超叶灵之。她的力道恰到好处，引导清晰明确，林初霁在她的带动下，竟然勉强能跟上节拍，虽然动作依旧僵硬笨拙，但至少没有再次踩到人或差点摔倒。
林初霁内心稍稍安定：（好像……也没那么难？皇后娘娘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就在一个需要林初霁在江晚晴的扶持下完成一个半旋转后倚靠的动作时，林初霁的脚不知怎么别了一下，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非但没有按照预想轻盈地靠向江晚晴，反而像个失控的秤砣，带着一股蛮力猛地向后倒去！
江晚晴正全神贯注地引导她，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量一带，脚下为了稳住她也跟着一滑——
“砰！”
在温彦震惊的目光和叶灵之倒吸冷气的声音中，向来仪态万方、清冷如仙的皇后娘娘江晚晴，竟被林初霁直接带倒在地！两人摔作一团，江晚晴的脚踝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时间仿佛静止了。
林初霁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手忙脚乱地从江晚晴身上爬起来，看着倒在地上面色瞬间苍白、眉头紧蹙的江晚晴，吓得魂飞魄散，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娘娘！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江晚晴身边，想碰又不敢碰，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笨了！是我没站稳！您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脚吗？传太医！快传太医啊！”
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掉金豆子，一边慌里慌张地想去看江晚晴的脚踝，又怕弄疼她，
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整个人被巨大的愧疚和恐惧淹没。“都是我不好……我跳什么舞啊我……我把娘娘害成这样……”
江晚晴忍着脚踝处钻心的疼痛，在闻声赶来的叶灵之和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她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自责得无以复加的林初霁，沉默了片刻。
预想中的斥责并没有到来。
江晚晴只是轻轻拂开了宫女的手，自己尝试稳住身形，声音依旧平淡：
“不关你的事。”她看着林初霁，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是我自己没站稳。”
林初霁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呆呆地看着江晚晴。
江晚晴在她的目光中，微微偏过头，避开那过于直白的注视，补充道：
“林初霁，不要把任何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样活着，太累了。”
说完，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试图站起身，却因脚踝的剧痛而微微踉跄。
"愣着干什么！"温彦赶紧戳了戳还在发懵的林初霁，"去扶她啊！"
林初霁这才如梦初醒，一个箭步冲上前，撞开了原本搀扶着江晚晴的宫女，自己小心翼翼地扶住了江晚晴的手臂。
"娘娘，我扶您去太医院。"林初霁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眼神异常坚定。
江晚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麻烦你了。"
去太医院的路上，林初霁全程紧绷着神经，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晚晴，一边时不时偷瞄她的脸色。江晚晴始终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受伤的不是她自己。
"娘娘，"林初霁忍不住小声开口，"我好像从来没见您笑过。"
江晚晴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林初霁抿了抿唇，继续搀着她往前走。忽然，她停下脚步。
"怎么了？"江晚晴问。
林初霁松开搀扶的手，转到江晚晴面前蹲下："我背您。"
江晚晴微微一怔，随即别开脸："不必。让你喜欢的陛下看到了，吃醋了怎么办。"
"她又没受伤。"林初霁理直气壮地说，随即又补充道，"再说了，我们两个女生，只是朋友而已，她吃什么醋。"
江晚晴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不用你背了。"
"不行！"林初霁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一个巧劲，将江晚晴稳稳地背到了背上，"您脚都这样了，再走下去伤势该加重了！"
江晚晴在她背上僵硬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挣扎。她轻轻靠在林初霁的背上，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重吗？"过了一会儿，江晚晴轻声问。
"轻得很！"林初霁的声音带着笑意，"我都摸到骨头了，肯定是平时饭吃得太少。等您脚好了，我亲自下厨给您补补！"
江晚晴想起上次林初霁兴致勃勃下厨，结果让温彦上吐下泻了三天的惨状，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不用了。"她淡淡地说。
"要的要的！"林初霁完全没领会到江晚晴的婉拒，还在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菜单，"我最近跟御厨学了好几道菜呢，保证好吃！"
江晚晴在她背上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反驳。阳光透过宫道的树影洒在两人身上，在林初霁看不见的角度，江晚晴的嘴角又悄悄上扬了那么一点点。
太医院内
林初霁风风火火地背着江晚晴冲进太医院，那架势活像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赶。 “太医！太医！快！快看看皇后娘娘的脚！”
她小心翼翼地将江晚晴安置在椅子上，转身就抓住正准备行礼的太医的胳膊，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
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仿佛天塌了一般，“太医！您一定要治好娘娘！她还那么年轻！脚要是废了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年迈的太医被她晃得头晕眼花，连声道：“贵妃娘娘稍安勿躁，容老臣先为皇后娘娘诊视……”
江晚晴看着林初霁抓着太医衣袖、哭得毫无形象的样子，只觉得额角青筋又开始跳了。她默默移开视线，不太想承认这个哭包跟自己有关系。
林初霁见太医开始检查，又扑回江晚晴身边，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泪眼汪汪地保证：“娘娘您放心！
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留下什么病根，您也别怕！我一定会对您负责的！我……我养您一辈子！”
江晚晴：“……” 她看着林初霁信誓旦旦、仿佛在许下什么山盟海誓般的表情，再听着那离谱的“负责”言论，终于忍无可忍，深深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林初霁见江晚晴闭上了眼，心里“咯噔”一下，恐慌瞬间达到顶峰！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是不是疼晕过去了？
太医！太医！娘娘她晕了！呜呜呜……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娘娘——！”她哭得更大声了，简直要掀翻太医院的屋顶。
就在林初霁准备扑上去摇晃“昏迷”的江晚晴时，一只微凉的手抬了起来，精准地、带着些许无力感地，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唔！”林初霁吃痛，哭声戛然而止，捂着额头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又睁开眼的江晚晴。
江晚晴收回手，语气带着一种生无可恋的平静，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隐忍的嫌弃：
“……本宫还没死。”
“别哭了。”
“……好丢人。”
老太医仔细检查了一番，捋着胡须道：“娘娘万幸，只是脚踝错位，并未伤及筋骨。只是……”他顿了顿，“正位时会有些许疼痛，请娘娘忍耐。”
说罢，太医便示意助手稳住江晚晴的腿，自己则搓热了双手，准备直接发力将错位的关节掰回去。
林初霁在一旁看得龇牙咧嘴，仿佛那痛楚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她眼见太医就要动手，一个箭步冲上前，
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伸到江晚晴唇边，眼睛紧紧闭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娘娘！要是痛的话，您就咬我吧！我皮厚！不怕疼！”
江晚晴看着眼前这只白皙纤细、微微颤抖却坚定伸过来的手，心头莫名一软。她自然舍不得咬下去。
“不必了。”她轻声拒绝，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许。
然而，当太医的手握住她的脚踝，准备发力的那一刻，一阵尖锐的疼痛确实袭来。
江晚晴下意识地抿紧了唇，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几乎是同时，她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了林初霁依旧悬在半空的手上，握住了它。
她的手微凉，而林初霁的手却温暖如火。
那温暖的触感从掌心一路蔓延，似乎真的缓解了几分疼痛，却又带来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江晚晴垂眸，感受着手中真实的温度和细腻的肌肤纹理，心中苦笑：虽然她喜欢的是温彦，但至少这一刻，这短暂的依靠和关心，是属于我的吧。
就这样，偷偷地占有这片刻的时光，似乎……也是一种幸福。
林初霁感觉到手被握住，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正骨开始了。她不敢看那“残忍”的画面，猛地转过头去，
眼睛闭得死死的，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不住颤动，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嘴里还无意识地发出细小的抽气声，仿佛在替江晚晴承受痛苦。
她这副又怂又可爱的小模样，全然落入了悄悄注视着她的江晚晴眼中。
江晚晴的目光贪恋地流连在林初霁的侧脸上，看着她小巧的鼻尖，微微嘟起的嘴唇，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记忆的闸门悄然打开。她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林初霁，也是这般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着“晚晴姐姐”，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长大了，你的眼里就不再只有我了呢？
为什么……你现在喜欢的人，不能是我呢？
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和怅惘，如同细微的藤蔓，悄悄缠绕上江晚晴的心头。
她握着林初霁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了些，仿佛想抓住这短暂偷来的温暖。
“咔哒”一声轻响，伴随着江晚晴一声压抑的闷哼，错位的关节终于回归了原位。
“好了，娘娘。接下来好生静养，按时敷药便可。”太医恭敬地说道。
林初霁这才敢回过头来，第一时间看向江晚晴，急切地问：“娘娘，还疼吗？”
江晚晴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往常的清冷，缓缓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仿佛刚才的依赖只是错觉。
“无碍了。”她淡淡道，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那残留的温热，久久未曾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