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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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和药研藤四郎还是进入了本丸。
不出他们所料，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残破不堪的景象。哪里像是刚刚成立不久的本丸，简直是灾后现场。
清光还看见走在前面的审神者为了方便行动，干脆用绳子把过于宽大的行灯袴绑到膝盖上固定，而膝盖以下小腿肚的部分全是拍打上去的泥土。
“未来大人，请问在今天之前发生了什么？”药研藤四郎问道。
清光瞳孔地震，不敢置信药研竟然就把疑惑脱口而出了！
而审神者也没有让他失望，直接承认：“昨天刚刚经历一场洪水。”
她不仅承认，还很详细地告诉两位付丧神从下雨到发洪水，再到洪水退去的整个过程。堪称跌宕起伏，旁听者都心里捏一把汗。
最后，审神者以“目前我们在等待政府的解决方案”作为结尾结束话题。
回答完后，她们也终于来到了大广间。
这里是受灾最轻的地方，没有工作和任务的付丧神们都聚集在这里。
“这里是大广间。”未央指着已经有点拥挤的大广间说道，“要喝点水吗？我们还是能提供热水的。”
加州清光：“……十分感谢。”
于是本来就有点拥挤的大广间更拥挤了。
“药研哥！”五虎退最先看见药研藤四郎。
面对弟弟，药研的眉眼下意识柔软了弧度，“退，我在。”
他下意识看了看五虎退的脚边，却没有看见几只熟悉的小动物，于是蹙起眉头看向未央。
“未来大人，退的几只小老虎呢？”
话音落下，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未央端着塑料水杯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对上药研藤四郎不带恶意的询问眼神，未央说：“是我的疏忽，我不知道这回事。”
“我猜测应该是非人化的问题，我后续会想办法补救的。”
事实上，未央很早之前就在论坛上了解到五虎退拥有五只小老虎这件事。
但五虎退本刃没有提起，未央自认为不是多么没有分寸感的上司，便没有主动提起来。
但这次药研作为家长询问了，为更好地招揽新人，未央就必须主动承担起责任，甚至将“未及时反应问题”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就像教育弟弟妹妹们不能只做“训斥者”，偶尔用“被牵连者”的身份，反而能让弟弟妹妹们学会承担责任。
意识到又一次把短刀付丧神当弟弟妹妹后，未央盯着杯子几秒，然后神色自然地继续喝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药研微微点头，“抱歉，擅自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有分寸地一问一答后，氛围又一次变回了融洽的样子。
“两位已经大致参观完了，请问有什么想法呢？”烛台切光忠自觉担任主话人。
加州清光喝水的动作一顿，竟然有些躲闪的低下头，随后又觉得羞愧地红了脸，“这个……”
看得出红发付丧神那拧巴的情绪，三日月弯起眉眼，“哈哈哈哈，不用着急回答，年轻孩子可以再认真考虑。”
清光松一口气。
“滴滴滴——”有什么东西响了。
所有付丧神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了未央身上。而未央则是低头拿出了自己的翻盖手机打开。
现世和本丸的通道搭建好后，未央就可以自由地与现世的家人们联系了。
快速查看信息，未央的嘴唇紧抿。
“抱歉，我无法带你们继续参观，现在我得回现世一趟。”未央站起来说道。
清光连连摆手，“诶！不用管我们的，未来大人尽管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未央颔首，转身时步子还未迈开，她又转了回来，对药研和清光语气严肃郑重说：“无论如何，请你们考虑加入本丸。”
“我自认为我有实力和能力将本丸重建，改变现有的破败。在实习期结束后，我也会向上申请武斗派审神者的学习课程，并计划一年之内通过武斗派考试奔赴前线。”
“无论是本丸现有的付丧神，还是未来的付丧神，我都会给予大家满意的生活。”
她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用坚定到仿佛谁也无法动摇的眼神看着两位付丧神，“你们当然可以拒绝我，但如果接受，我会用时间告诉你们选择绝对没错！”
说完，审神者甩开袖子大步离开大广间。
未央并没有立刻前去通道，而是拐了个弯前往锻刀室。
锻刀室经过昨天的洪水被摧残了大半，但还有很多刀剑留了下来。
虽然这些刀剑内没有灵力，但对未央来说刚刚好。
她拉开锻刀室的门，在所有的刀剑中寻找到一把胁差放进口袋。
确认藏好无误后，未央就快速跑回了天守阁。
正准备进入阵法，付丧神的声音响起。
“如果是打架，或许我更擅长些。”笑面青江站在门外说道。
未央侧头，与他静静对望几秒，然后摇头拒绝。
“不需要。”未央说。
这一次，未来未央面对的不再是压倒性的恶意。
尽管无法做到彻底反击，但未央会让那个可恶的人渣再次回忆起被击中眼球的痛苦！
她离开了。
青江久久凝视那个白色的阵法，没有说话。
鹤丸国永这才把藏着的身子露出来，“果然被拒绝了。”
“不奇怪，姬君的性格如此。”青江转过脸。
髭切和膝丸站在更后面一些的地方。
弟弟还没说话，髭切便摸着下巴陷入回忆，“唔，姬君的剑术很厉害的，能把我眼睛划破哦。”
膝丸：“阿尼甲，弄瞎你的是碎石，不是胁差。”
髭切：“啊呀，是碎石吗？当时情况太混乱，我记不清了，弟弟丸竟然还记得。”
“是膝丸阿尼甲，我是听一期先生说的。”
烛台且无奈的扶额，“大家一定要挤在走廊里说话吗？”
栗田口的几把小短刀站在最后。
五虎退正小声地向药研说起审神者误入本丸时发生的事情。不过退也是从一期一振口中了解，只了解大概。
而事件旁观者乱就能清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我跑在最前面，看见她用锋利的石头划破了髭切先生的眼睛。”乱说道，“事后我留下来看顾髭切先生，一期哥则是追上去。”
“之后没过多久，我们就感觉到灵力波动，意识过来的时候就多了个审神者。”
清光在旁边听得抽气又松气，惊出一身冷汗，“太惊险了吧！”
无论是审神者，还是付丧神，双方都是使劲招数下死手。如果不是运气好，以审神者的灵力强度，说不定直接同归于尽了！
想了想，加州清光也简单说了他和药研的情况。
“我的主人……前任主人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选了我作为初始刀，然后锻出了药研。”
“本丸第一天有很多任务需要熟悉，而前主人在现世也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于是在送走前主人后，我和药研就在本丸内等待她回来。”
“然后……”清光语气一顿，表情立刻上移几分复杂的情绪，音调降低了好几个度，几乎是萎靡地说：“第二天，政府的工作人员就过来说她在现世因为政斗被刺杀身亡了。”
要说对前主人没有感情那绝对是假的。类似于造物对造物主天然的依赖，初显人形的付丧神总是会无条件地依恋审神者。
还未来得及感受人类生活，引导者便以戏谑荒诞的方式离去，无论如何都感觉心间埋下了无法消散的阴影。
距离前主人死亡没几天就要重新寻找新的主人吗？
太过分了吧？太冷血来吧？
好像一旦干脆地接受了新的生活……就会把前主抛弃一样。
付丧神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待审神者归来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漫长到舌战群儒的狐之助，去万屋采购的今剑和一期一振都回来了。
“什么？主公大人去现世了！”狐之助放下文件书就要跑去天守阁。
“主公大人我回来了！我带着政府给的巨额补偿补贴回来了！主公大人你要等我啊！”
然后门一拉开，狐之助就撞到了未央的小腿上。
它被撞得晕乎乎，听见从上方传来的属于审神者的笑声。
等它甩了甩脑袋，抬起头才看清审神者的模样。
她笑容温柔明媚，袖子下却沾染了点点红色的痕迹。
狐之助大惊失色，“主公大人您受伤了！”
未来未央却摇摇头，笑容更加灿烂，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动物，正两眼放光兴奋满满地期待下一次狩猎。
她对着狐之助展示已经开封了的胁差，说：“不是我的血，是那个混蛋人渣的血。”
要说未来未央此刻是什么心情呢？
是畅快。
当她回到现世，看见那个家伙站在院长姐姐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时，未央很想一不做二不休上去把他揍一顿。
但未央没有那么做，而是快步上前将院长姐姐保护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人。
他看见了未央，原本淡漠的脸上浮现出熟悉且黏糊，又夹杂了暧昧恶意的微笑，“未央酱，这一次你出现得有些晚了。”
发现未央身上的巫女服后，他又疑惑地歪头，“你现在的工作是巫女吗？”
“真是让人意外。我以为乡下已经没多少工作机会了。”
未来未央冷笑，直勾勾盯着他，“大道，眼睛还疼吗？”
大道下意识地摸上了覆盖左眼的眼罩。
事情是如何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呢？
大道仔细回忆了一下。
他觉得未来未央总是在发脾气，一定是因为“自尊心”。
想到这个东西，大道就觉得烦恼。虽然未央说他并没有这一类情绪，但大道坚持认为只要自己演绎出来，那就存在。
“自尊心”真是一个大阻碍，不仅阻碍他，也阻碍未来未央。但他又不能否认，想要和未央保持“交流”，很大原因就是“自尊心”。
在一个楚楚可怜，穷困潦倒，无依无靠的少女身上出现“自尊心”，太吸引人了。
但未来未央好像不愿意承认她的“楚楚可怜”。
所以后面发生什么了呢？
勒令学校停止未央所有的兼职，克扣奖学金和特招生补贴，阻碍其前去考试，最后强制退学。
不仅是私立学校，就连公立学校也不能接收。
还有以极低价格强迫收购福利院地产，将所有人逼到乡下。
大道的手指还在抚摸眼罩，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受伤。
不过是一个孩子急性哮喘病发，所有药店谢绝售出急救药物而已。
那个时候的未来未央是什么样子？
看着她眼眶通红的样子，大道认为这样的她太可怜了，太惹人怜爱了。
所以大道想要亲吻未央的眼睛，想要模仿恋人的举动去安慰未央。
但他又错了。
未央一点都不楚楚可怜。
她通红的眼眶内溢出来的不是委屈，而是愤怒和痛恨。
她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是求饶，而是痛骂。
她举起了手，不是为了撒娇，是为了更好地蓄力。
然后——用签字笔狠狠扎破他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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