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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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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完证,游玩了几天爱尔兰,便回去了,哥工作繁忙,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不过哥在走的时候,亲了我额头,早安吻。
我睡的迷迷糊糊,感受到嘴唇的触感,羽毛似的,轻飘飘。
好日子没过多久,临建突然出事,一个紧急电话把哥调往几千公里。
离开前,哥亲吻我的额头,眼神暗沉,嘱咐我在他离开期间,不能离开G市,很严肃的口吻,他还把林郅调到我身边。
出什么事了吗?我想问他,可看他紧皱的眉头,刻不容缓的架势,我暗压下疑问,不给他添乱。
在他离开期间,我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婚礼策划和家,林郅也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山雨欲来,大厦将倾。
果真出事。
我被绑了。
家里很安全,可家里有不得了的人物,加上敌视你就不安全。
他们直接在家里给我绑了。
我就说老头子不可能那么快善罢甘休,原来后招留在这呢。
脚上戴了脚铐,今年新款,五花大绑的绑在椅子上,林郅在赶来救我的路上,被身形高大绑匪,用后把式劈晕,我倒不是很担心,林郅是我哥的得力下属,老头子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他下手。
头套被摘下,刺亮的光线让我忍不住眯眼,好不容易适应后,一睁眼,就看到狗东西。
陈景,我哥的父亲,我的养父。
说实话,我至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收养我,如果说是对我母亲的愧疚,那根本不可能,他明明对我的母亲弃之如敝,收养我之后也是不闻不问。
“别来无恙啊。”陈景嘲弄的看我,“听说你和你哥谈恋爱了,你可真有本事。”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讽刺的意味,简直要穿透眼眶,直直扎进我的心,可惜,我只对我哥柔软,对其他人嘛,那是铜墙铁壁。
他在怎么嘲弄,我依旧无动于衷,像看跳梁小丑一样看他。
我猜他是老头子弄来的,毕竟他真要插手我和哥的事,早在我小时候和哥一起住的时候插手了,后面闹出来也不见他出来说一句。
陈景见我没反应,自己说了一箩筐,也没了趣味,用腿踢了踢我脚上的脚铐,铁球滚动发出铁与地面摩擦清脆的声音,不算刺耳,只是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尤显突出。
“你说我爸什么眼光,就你这二两功夫,只依靠陈济生活的寄生虫,有什么能耐,逃脱大院,还非要我给你搞上镣铐,我看根本没必要。”
当年,十三岁那年,他也是这么骂。
寄生虫,狗杂种。
“那你呢?”我散漫,丝毫不在意自己被五花大绑,也不计较他的疯言疯语,他想激怒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十三岁只会哭的小屁孩。
“你留恋会所,靠小姐们寻花作乐,标榜自己高尚,其实不就是一只四处流浪的狗,你的婚姻是廉价的,你也是廉价的,不过是一个价值只有联姻,卑微换取生活的狗。”看他愈加愤怒,我呵笑出声,“现在在这看守我,你也算有一点用处,看守狗。”
“啪嗒”“啪嗒”“啪嗒”他愤怒,砸碎眼前的东西,却不敢动我,因为他怕我哥找他麻烦,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过是陈家养在身边无关紧要的人,从我哥越过他,当上陈氏家主那天起,他就比别人都要清楚。
老头子绑我,无非就是想将我和我哥分开,对我下死手的概率不大。
陈景平静下来,倒在椅子上,滚动的办公椅,被他转了个圈,他不紧不慢看起电脑。
期间,我们没有在说话。
能说什么,除了激怒对方,我们无话可说,相比这个,我更担心我哥的反应,如果没错的话,临建的事,应该是老头子搞得鬼,临建是我哥一手扶持起来,算是他第一个项目,也是他争取出国见我的一次签票,没有临建,老头子不会放权,哥也不能在国外见我,它不单单是一所公司,它也是我和哥的桥梁,老头子拿临建来威胁,也算他头脑清醒一回。
这么糊里糊涂过了几天,陈景对我的警惕性不断降低,每天只在饭点过来,绳子松了,脚铐还没摘,有点麻烦。
往外看,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两个窗口,呼口气,都带着浓浓的沙味,新疆或者内蒙古之类的,沙化的植物,往远处看,还有人值守,老头子能耐,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搞到。
晚上,饭点已经过了,陈景却出乎意料的来了,一股子烦闷,他也要待不下去了,陈景扯拉我身上的链条,“来看个视频。”
我耐下性子,走过去,陈景让我站在身后,他自己坐在椅子上,视频点开,第一个露脸的就是我哥。
针孔摄像头。
老头子缓缓下楼,我哥应该是等有一段时间了,眉头紧锁,一脸怒气,不过下一秒,老头子到楼下的时候,转然开颜。
“你自己放的?”两分钟,我就知道这个针孔摄像头是陈景放的,很明显,老头子生性多疑,留下的东西,一定会仔细审查,老头子看视频看到我哥这么个脸色转变,根本不可能放出来给我看。
“关你屁事。”
好,就是他放的。
知道答案,我继续去看视频,老头子和哥已经坐下来了。
“岱远,白家老二不错吧。”
“爷爷选的定然错不了。”
联姻。
老头子慢悠喝茶,“既然不错,那就准备准备你俩的婚事。”
“爷爷,未免有点操之过急了,我和她只见了一面。”
“合适就定下,这个月中旬就结婚。”
“我觉得还是要考虑一下。”
“早点结婚,早点把你弟弟带回家,他一个孤苦伶仃在外面,也挺辛苦的。”老头子放下茶杯,身体前倾,略带侵略的气息,“你做哥哥的,要懂得体贴弟弟。”
哥闻言一顿,随即附和,“爷爷说的是,我做哥哥的,哪能不心疼弟弟,我让林郅去准备,保证让爷爷满意。”
老头子达成目的,挥手就告辞,自己上楼,睡他的安稳觉去了,我盯着哥看,手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脸上却还是笑容,专门给老头子看的笑容,眼神向左一瞟,顿然,像是在和我对视,哥,知道有针孔摄像头,他清楚。
笑容假的也似真,几乎是在我面前才露出的笑容,他在安抚我。
“咔擦”黑屏了。
陈景按了关机,“晚上愉快。”他笑容狡黠,像恶作剧完成的小孩,他没带出电脑,离开前,在电脑外壳上,点了几下,意味深长的出去了。
他很年轻,二十岁联姻,第一年就生下我哥,然后接下来就是离婚,流连花丛,准确来说,是被驱逐,他不能参与一切关于陈氏集团的事,甚至连见我哥的权利都没有,我刚被收养回去的第一年,就见过,他被老头子毫不留情的赶出主宅,大年夜,他穿着单衣,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
我恨他,恨他对我母亲的态度,恨他对哥的敌视,也恨他对我的不屑。目光落在电脑上,所幸脚铐连接的锁链还算长,我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去够电脑,几厘米的距离,我伸着大半个身子,手不停往前伸,前沿的手指不断抖动,总算够到,刚刚好的距离。
有了电脑,就方便多了,脚铐解起来麻烦,但总归还是那套核心算法,坐以待毙,从来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我哥都要和别人结婚了。
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就算是假戏,别人也休想染指半分。
“咔哒”一声,电脑滚动的代码,配合脚铐打开的声音,身上缠绕的铁链,我就着捡了一根短的,往外甩了甩,还挺有劲。
门开了,陈景。
“来的刚好嘛。”
我用链子,把陈景锁在椅子上,勒紧,陈景吃痛出声,乜我一眼,“做戏就做全套嘛。”我没理他,继续勒紧,差不多合适,看着五花大绑的陈景,我变戏法一样,掏出钥匙,大院用车的钥匙,在前天,陈景差人送饭的时候,拿的。
没有陈景今天这出戏,我也会出去,不过时间没这么快。
我知道陈景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我哥制住老头子,让他自己彻底摆脱老头子的控制。
各取所需。
黑夜,黄沙漫天,掺了沙的风,库库的吹,脸都要吹变形了,我从陈景那里拿了服饰,乔装打扮,凭着他给的通行令,成功上车,不巧的是,车上有人。
棘手,我得在出关前,摆脱掉他们。
“哥们,又给那白脸买吃的。”开车的伙计问我,声音粗犷。
我揣摩了一下,大西北的口音,我清了清嗓子,回想大西北口音,转进脑子,“那可不是,难伺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位爷送走。”挺像,我暗自满意,和着风沙,他们应该听不太出来。
“那可要一段时间了,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呢。”左侧旁的兄弟调笑。
全车的人哄堂一笑。
我附和着笑,眼睛转向车外,离过关不远了。
一帮大老爷们,火拼第一个就被抓,智取,利和安线,霖行大道会停一次车,我心里数着拍子,计算线路。
边城最不缺的就是失踪。
慢慢来。
利和安线。
“兄弟们,下车了。”开车的伙计停好车,招呼我们下车。一下车,黄沙就铺面而来,“小心点啊,听说今天会有风尘暴,别到处乱走,有事打报告。”
沙尘暴。
陈景没给我手机,带电脑太明显,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呼叫机,可我必须走,过了关,全是老头子的人,关口的负责人是老头子的知交好友,一旦过关,我定会被抓住。
我胡乱抓了把沙子,一扬,随风而起,我跟开车的伙计打了报告,说去上厕所,厕所的窗口是木制的,很小一个,我堆起旁边杂乱的物品,摇摇欲坠的踩上去,去够窗沿,木板不结实,轻轻一推,就倒了,风呼呼的灌进来,我半遮眼,身体一倾,整个连翻带滚的出去,手先撑的地,颗粒的沙子,在手上印出红点,刺疼。
我拍了拍身上,就带着一个对讲机走了。
大漠不留情,太阳愈发干燥,风一阵比一阵猛,隐约看到沙子被卷起来,绕着一个中心来回打圈。
来回打圈,嗓子越发干燥,胃酸蠢蠢欲动,想要越过胃,翻腾出来,侵蚀大漠,汗咸湿,划过干裂的嘴唇,针扎般刺痛。
遥远的风沙,迎面撞上。
“我们让让是最棒的。”
妈妈,再次保佑我吧。
我只记得妈妈的名字,被陈景带走后,我就和外婆那边人断了一切联系,老头子不允许我去找,我也找不到,在茫茫人海中,我只能凭借记忆和她联系。
刚开始遇到哥,他拉我的手,高冷死了,不说话,我只能费力讨好,装乖,装听话,时间久了,我就觉得我就是这样,听话,乖巧,人畜无害。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哥在我身上放定位器,我更加过分,不仅放了定位器,还有监听器,所以我敢一往无前去和哥表白。
在一起太难了,我不想和哥分离,可,没几分钟就盛满的烟,哥凌晨的失眠,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来抗,所以我走了,老头子过来押我上飞机,他的眼神满是得意,我的妥协,是他的胜利,是他威风还在的象征。
眼泪被我当作水咽下,我总得走出去,我和哥的婚礼都定好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都没和他一起变老。
沙子整个被卷起,耳畔震耳欲聋,越来越近了,沙尘暴怎么弄席卷的这么快,我奋力的跑,挣扎的跑,都跑不出去,我爬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挪,手指干裂出血,钻心的疼。
声音更大了。
直升机吗?
我整个被抬起,哥的手紧紧握着我,很用力,好疼,我好开心,终于等到了哥,我和哥还能在一起。
“让让,坚持住,哥求你了。”哥老说胡话,眼泪嗒嗒的流,砸在我的脸上,黄豆般的眼泪,好大一颗。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红灯一直亮,思绪聚焦不清了,是谁在喊我。
白色的背景,黄沙漫天换了模样,我看着自己的手,很干净,没有血污,身上也没有沙子,很干净,很清爽。
嗓子也不干涸。
眼前开始虚幻,妈妈嘛?浅笑的声音灌入耳,我变的小小一个,小手被大手握住,温热,有力。
突然,手被放开,妈妈的身影越跑越远,我追着,奋力的追,总是追不上,妈妈始终快我一步,你不要我了吗?妈妈。
我跌倒了,摔在地上,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化,一束光打了下来,从白色背景劈开,金光闪闪,蛮横无理的插进白色背景,将它撕裂,我茫然无措,金光也成了一只手,像妈妈一样,紧紧握住我,宽大的,富有安全感的。
哥的脸庞慢慢透出,一双眼,霸道无比。
他蹲下来,安抚性的抱着我,“哥在,别怕。”他说,嗓子沙哑,破箱风似的,我开始变大,和哥的一切走马观灯一样放映,他拉我走,从跌倒的地方走,从黑夜脱离。
我睁开了眼,干涩的嗓字,刺痛的身体,我粗喘气,微弱的喊哥。
我手指动了动,哥就醒了,眼底红血丝清晰可见,胡子拉碴,好难过。
我哥是精英人士,威风凛凛,一丝不苟,怎么能这样狼狈。
哥取了水,插上吸管,让我慢慢喝,动作轻柔,好像我是脆皮娃娃。
后来,我问哥怎么找到我的,他说,是我后颈的定位器。
一切就这样下去了,我回来了,哥也在我身边,这样就好,哥在就好。
我没问后来的事,只知道老爷子搬出主宅了,陈景应该流连在某个花丛上,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要考虑的。
今天,是我和哥结婚的日子。
满地的扶日朗,梦境一样的婚礼,是我亲手一点一点打造的,很好看,岛上的风很轻,落在脸上,跟没有一样,我和哥穿着定制好的礼服,胸口插花,没请太多人,一些在留学时候的朋友,楚鹤当了伴郎,还要当司仪,他站在我和哥的中间。
慢慢的,花童上来,哥接过戒指,庄重,缓慢的带上我的手指,轮到我时,手抖的不停,眼泪啪啪嗒嗒的流,止不住,视线模糊,却看清哥,他擦掉我的眼泪,给我一个安慰吻,他凑到我耳边,“宝宝,加油。”
我爱你,哥。
我给哥带上戒指,款式,颜色,都一样,只有大小之分,戒圈内是我们彼此名字缩写。
我们亲吻了很长时间。
我站在台上,身后有一群人,他们都等着我丢捧花,我本来打算直接给楚鹤的,楚鹤摇摇头,拒绝说,自己抢才有意思。
沈松靠在桌上,含笑,看他胡闹。
沈松已经成功迈出脱离沈家的一步,未来只会光明灿烂。
我希望他们越来越好,我们都越来越好。
捧花扬起,花瓣在阳光下生辉,哥抱住我,修身的西装,光打下,他捧我的脸,“哥哥,爱你。”
眼里倒映的是我的模样,哭泣不止。
我的世界从此光明万千,一条道,我和哥执手,再也不分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