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倒计时》陆都瓷

11、极光与婚戒

　　冬至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拍在奥斯陆机场的落地玻璃上。顾枝淮裹紧了身上的厚大衣，手指却忍不住贴在玻璃上，看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这是他第一次踏上北欧的土地，空气里都带着清冽的冷意，却让他的心跳得格外快。
　　“冷不冷？”秦云川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他把一个暖手宝塞进顾枝淮手里，又帮他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这里比国内冷多了，别露太多皮肤在外面，容易冻伤。”
　　顾枝淮摇摇头，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不冷！你看外面的雪，比我们小区的还大！”出发前他查了无数次奥斯陆的天气，还在画本上画了很多次极光的样子，现在终于站在这里，连呼吸都觉得带着期待。
　　他们提前订了机场附近的民宿，老板是一对挪威本地的老夫妇，看到他们下车，热情地用带着口音的英语打招呼：“欢迎来到挪威！路上还顺利吗？”
　　秦云川笑着点头，接过老夫妇递来的热可可：“很顺利，谢谢您。”顾枝淮则捧着热可可，好奇地打量着民宿的布置——客厅的墙上挂着很多极光照片，壁炉里燃着柴火，发出“噼啪”的声响，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
　　“你们是来旅行的吗？”老妇人坐在沙发上，给他们递来两块姜饼，“这个季节来挪威，一定是为了看极光吧？”
　　顾枝淮咬了一口姜饼，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我们是来结婚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满满的坚定，“听说在这里，两个男生也可以结婚。”
　　老夫妇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老先生拍了拍秦云川的肩膀：“那真是太好了！爱情不分性别，你们能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很了不起。”老妇人则拉着顾枝淮的手，轻声说：“明天我带你们去市政厅，那里可以办理结婚登记，流程很简单。”
　　顾枝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转头看向秦云川，眼底满是惊喜。秦云川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第二天早上，老妇人果然如约带着他们去了市政厅。奥斯陆市政厅是砖红色的建筑，门口立着几座雕塑，阳光洒在建筑上，显得格外庄重。走进市政厅，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递来几张表格，耐心地讲解着登记流程。
　　顾枝淮握着笔，手指有些颤抖。他看着表格上“配偶信息”的栏目，转头看向秦云川，秦云川正温柔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鼓励。他深吸一口气，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和秦云川的名字，笔尖落在纸上的瞬间，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从高中时偷偷在画室里看秦云川，到医院里的重逢，再到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原来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
　　“怎么哭了？”秦云川递来一张纸巾，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是不是太紧张了？”
　　顾枝淮摇摇头，声音哽咽着说：“我只是觉得，太幸福了。”
　　办理完登记手续，工作人员递给他们一本红色的结婚证，封面上印着挪威的国徽，里面贴着他们的合照。顾枝淮捧着结婚证，像捧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放进随身的包里。
　　从市政厅出来后，老妇人提议带他们去附近的教堂看看。教堂是哥特式建筑，尖顶直插云霄，彩色的玻璃窗在阳光下泛着斑斓的光。走进教堂，里面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钢琴声。老妇人指着前方的圣坛，轻声说：“很多人会在这里举办婚礼，虽然你们已经登记了，但如果想在这里宣誓，也可以跟神父说。”
　　顾枝淮和秦云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神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听说他们的来意后，笑着点了点头，拿出一本圣经，轻声说：“爱情是上帝赐予的礼物，无论性别，都值得被祝福。”
　　顾枝淮和秦云川站在圣坛前，手里握着对方的手。神父的声音温和而庄重，念着结婚誓词：“你们是否愿意无论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都永远相爱，互相扶持，不离不弃？”
　　“我愿意。”秦云川先开口，声音坚定而温柔。他看着顾枝淮的眼睛，眼底满是爱意，“从高中第一次在画室看到你，我就把你记在了心里。往后余生，我会永远陪着你，照顾你，让你永远幸福。”
　　顾枝淮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愿意。秦医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的爱和温暖。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永远陪着你，永远爱你。”
　　神父笑着合上书，对他们说：“我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成为合法的伴侣。愿你们的爱情永远甜蜜，永远幸福。”
　　走出教堂时，外面下起了小雪。顾枝淮和秦云川手牵手走在雪地里，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在为他们欢呼。老妇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说：“晚上我带你们去特罗姆瑟，那里是看极光的最佳地点，说不定你们能看到极光呢。”
　　顾枝淮兴奋地跳了起来，拉着秦云川的手，快步往民宿走去。他要赶紧收拾东西，去特罗姆瑟看极光——他早就听说，看到极光的人会得到幸福，他想和秦云川一起，在极光下许下永远在一起的诺言。
　　晚上，他们坐上去往特罗姆瑟的火车。火车穿梭在雪山之间，窗外的雪景像一幅流动的画。顾枝淮靠在秦云川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手里紧紧攥着结婚证。秦云川则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他面前：“给你个东西。”
　　顾枝淮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银质的婚戒，戒指的内壁刻着他们的结婚日期，还有一行小小的英文——“Forever with you”。“这是我特意在国内订做的。”秦云川拿起一枚戒指，轻轻戴在顾枝淮的手上，“以后看到这枚戒指，你就会想起今天，想起我们在教堂里的誓言。”
　　顾枝淮拿起另一枚戒指，戴在秦云川的手上。戒指不大不小，刚好合适。他握住秦云川的手，看着手上的戒指，心里充满了幸福：“秦医生，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永远不分开。”秦云川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火车到达特罗姆瑟时，已经是深夜。老妇人的朋友——一个叫埃里克的挪威男生，早就开车在车站等他们了。埃里克是个摄影爱好者，专门拍摄极光，他笑着对顾枝淮说：“今晚的天气很好，很适合看极光，我带你们去山顶，那里视野最好。”
　　车子沿着山路往上开，窗外的星星越来越亮。到达山顶时，埃里克帮他们支起了帐篷，递来两杯热咖啡：“耐心等一会儿，极光很快就会出现了。”
　　顾枝淮靠在秦云川的怀里，手里捧着热咖啡，看着远处的夜空。突然，埃里克喊道：“快看！极光来了！”
　　顾枝淮连忙抬头，只见夜空里突然出现了一道绿色的光带，像一条巨大的丝带，在夜空中缓缓飘动。紧接着，更多的光带出现了，绿色、粉色、紫色交织在一起，像一场盛大的烟花秀，美得让人窒息。
　　“太美了！”顾枝淮忍不住感叹道，拿出手机，想拍下这美丽的瞬间，却发现手机根本拍不出极光的万分之一。
　　秦云川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不用拍，把它记在心里就好。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这里看极光，好不好？”
　　“好！”顾枝淮用力点头，转头看着秦云川，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极光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埃里克拿着相机，偷偷拍下了这一幕。照片里，两个男生相拥在极光下，手上的婚戒闪着微弱的光，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埃里克看着照片，笑着说：“这一定是我今年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
　　他们在山顶待了很久，直到极光渐渐消失，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到民宿后，顾枝淮还是兴奋得睡不着，他坐在书桌前，拿出画本，开始画今晚看到的极光。秦云川坐在他身边，帮他递着颜料，偶尔帮他调整画架的角度。
　　顾枝淮的画笔在纸上快速滑动，绿色的极光、紫色的夜空、白色的雪山，还有两个相拥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画纸上。他在画的角落写下了他们的结婚日期，还有一行小字——“在极光下，我们许下了永远的诺言。”
　　“画得真好。”秦云川看着画纸上的画面，眼底满是温柔，“等我们回国后，把它装裱起来，挂在卧室的墙上，这样每天醒来都能看到。”
　　顾枝淮点点头，靠在秦云川的怀里。他摸着手上的婚戒，心里充满了安全感和幸福感。他知道，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合法的伴侣了，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一起面对。
　　接下来的几天，秦云川带着顾枝淮把特罗姆瑟逛了个遍。他们去了北极光博物馆，了解极光的形成原理；去了峡湾，乘坐游船欣赏两岸的雪山；还去了当地的市场，买了很多可爱的小纪念品。
　　顾枝淮每天都把看到的风景画进画里，他画了极光下的雪山，画了峡湾里的游船，画了市场上的小摊贩，还画了秦云川在雪地里帮他堆雪人的样子。每一幅画都充满了生机和爱意，秦云川把这些画都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说等回国后，要把它们和之前的画放在一起，办一个属于他们的“爱情画展”。
　　旅行的最后一天，他们坐在民宿的壁炉前，看着窗外的雪花。顾枝淮捧着结婚证，轻声说：“秦医生，这次挪威之行，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回忆。”
　　秦云川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对我来说也是。以后我们还要去更多的地方，一起看更多的风景，一起创造更多难忘的回忆。”
　　顾枝淮靠在秦云川的怀里，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知道，他们的爱情故事还在继续，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光在等着他们一起去经历，一起去书写。而这枚婚戒，这本结婚证，还有这趟挪威之行的回忆，都会成为他们爱情里最珍贵的宝藏，永远陪伴着他们，走过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第二天早上，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国。老夫妇和埃里克来送他们，老妇人给了顾枝淮一个拥抱：“以后一定要常回来看看，挪威永远欢迎你们。”埃里克则递来一张照片，正是那晚在山顶拍下的极光下的合照：“把它带回去，就当是挪威给你们的祝福。”
　　顾枝淮接过照片，紧紧抱在怀里。车子驶离民宿时，他回头看着窗外的雪山和教堂，心里满是不舍。秦云川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们还会回来的。”
　　飞机起飞时，顾枝淮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奥斯陆，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回国后，他们的生活还会像以前一样，一起做饭，一起画画，一起上班下班，但不一样的是，现在他们有了结婚证，有了婚戒，有了彼此永远的承诺。
　　他靠在秦云川的肩膀上，拿出画本，在扉页上写下一行字：“2023年12月22日，我和秦医生在挪威结婚了。往后余生，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阳光透过飞机的窗户洒进来，落在画本上，也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婚戒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像在诉说着他们的爱情故事，永远甜蜜，永远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