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走嫂子》苹果灵

3、第 3 章

　　高炫点点头。

　　即使现在的情况更接近于正室内来抓妻子出轨小三。

　　但他穿着套深色西装，打着领带，表情从容地像是站在商业会议上。

　　高忆对他的性格不太清楚，不过听完过往那些事情，他也知道对方不会信。

　　无论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偶遇是真与否，图谋不轨这顶帽子还是会扣下来，更何况他确实有那么几次想法，其中有切实接触的两次都被当事人抓包了。

　　看着那张毫无人情味的脸，他开始由衷佩服能和高炫朝夕相对的虞天。

　　只是虞天不会面对这样一张脸，也不会面对这种性格的高炫。

　　虞天知道自己的丈夫其实是个妒夫吗？

　　高忆带着恶意想，这就是年龄大的危机感。

　　把自己从小看护的养弟在十八岁那年变成了妻子，趁对方还处在在亲情和爱情都混淆着不清不楚的稚嫩年龄，就用婚姻牢牢锁住刚长出翅膀的小鸟，用荆棘刺穿所有靠近他的人，一副恨不得连周围的空气也要抽得一干二净的架势。

　　不正是因为害怕虞天接触到另外更适合的人，或者说接触到一段更正常的感情吗？

　　高忆微抬起下巴，心底隐秘的地方有些得意洋洋。

　　“大哥你是不是把嫂子看得太紧了，就连偶遇也要来兴师问罪吗？况且我和嫂子又没什么，我不过是夸过喜欢嫂子烤的曲奇，怎么了？大哥连这句话都容不下吗？”

　　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出了口气的样子，松快不少。

　　高炫似笑非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表情像是在看死物。

　　“虽然相处时间算下来只有半天，但是我对你，对你们，了解还是挺深的。”

　　高忆一愣，预感不妙。

　　“有些人你再没见过，以为见不到了，可是一开始没做干净的话，想见到还是能见的。”

　　话说得隐晦，但高忆脸色全白了，太阳穴突兀地跳了几下，连带着头也针扎般刺痛起来。

　　高炫的神色表示对他现在的反应颇为满意。

　　他走过来拍拍肩膀，“下次别偶遇了。”

　　说完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车，高忆就算没有转身也能听到他从容不迫的脚步声。

　　一声声，很重地敲在他心头。

　　这是在威胁他。

　　上了年纪的，只会用下作手段的，伦理道德鲜少的，妒夫。

　　高忆在停车场停滞了四五分钟才回神，额角的青筋爆起，他咬着牙，一脑门冷汗。

　　他眼神黑压压沉着，心脏跳得很快，快到他即将窒息。

　　他抓起周围不知道何时被放在那里的铁锤，挑了辆停车场内和高炫身上西装同色车衣的车，狠狠地砸了下去。

　　当天晚上，高忆的砸车视频在北城富二代圈子流传得到处都是。

　　玩乐场所最热门的谈资是高家小少爷高忆的精神病不知道怎么又犯了。

　　他照例被高家锁在当下居住的小别墅里，门窗紧锁，门口派了几个保镖轮流值守。

　　高忆没有理会这些，他被刺激得不轻，吞了两片送进来的安眠药，狼狈地连爬到床上的力气也没有，裹着被子在沙发上睡了。

　　*

　　*

　　与此同时，收到了消息的虞天颇为诧异。

　　他洗完澡，乖巧地窝在高炫怀里，对已流传到自己这边的高忆视频百思不得其解。

　　“你弟弟怎么了，今天见面时还是好好的。”

　　举止正常、很有兴致地来看艺术家作品。

　　他推荐了师姐之后就没再关注高忆的情况，有相同兴趣的两个人，交流应该也是愉快的吧。

　　身后的人把吹风机放下，拿起旁边柔软干燥的毛巾擦拭虞天吹到半干的头发。

　　他声音温温柔柔的，哄小孩睡觉似的，是虞天从小到大听惯了的声音。

　　“爸妈说小忆精神上有些问题，时不时会发病，有攻击性，挺危险。”

　　虞天关了视频，回想这两次的接触，说道：“看着不像啊。”

　　高忆外表干净长相风流，和他交流时礼数都挺足，精神气看着也好，和视频里既暴戾又破坏欲十足的人相差甚远。

　　而且上次回家他也没有听高父高母说过这类的话，大概是自己在厨房做甜点时，高父闲聊说的。

　　虞天其实有注意到，高父高母对他们的小儿子态度比较奇怪，对比起刚找回家的哥哥，用漠视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的脸被高炫隔着毛巾捏了捏，对方问他：“在想什么？”

　　虞天叹气，捏着他脸的手松开了。

　　把自己不成型的猜疑一五一十讲给信任的哥哥、现在的丈夫听。

　　“我只是觉得……你爸妈，爸妈，对你弟弟的态度有些怪，像是不怎么关心一样，是因为这个病的原因吗？”

　　高炫眼神很淡，不在意地回了句：“嗯。”

　　虞天感觉自己的发旋处被手指点了点。

　　这是虞天还在读小学时爱对哥哥做的动作，被哥哥注意到后就成为了高炫的习惯动作。

　　长大后高炫的习惯也没能改掉，时常这样逗弄他，像是在挑逗什么小动物似的。

　　他还想着高忆的事情，蹙眉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我烤点曲奇之类的，上次你弟弟对它评价不错。”

　　那次的他自己吃的时候才发现曲奇的糖用量错了，甜腻得自己只勉强吃了一个，可是后来看见佣人们收回来的甜品空盘子，高忆竟然把一盘全吃完了。

　　“不用，这段时间别去打扰他。”头发被毛巾抚摸的感觉没停，“记住不准头发没干就睡觉。”

　　虞天的思绪转回擦头发这件事情上，他扭过头，对着高炫笑：“有你在，我头发就没有不干的时候。”

　　高炫面色柔和，他凑近嗅了嗅小妻子，新换的香氛很适合他，香味温和，衬托得他整个人更加软绵绵的。

　　高炫一只手臂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对方勒进怀里，是柔软的，带着清甜的味道。

　　“你知道吗？”高炫说，“你身边任何危险因素，都让我提心吊胆。”

　　结婚已有三年，虞天自然看懂他眼神里的东西，坏心眼地低下头用头发蹭了蹭对方的下巴。

　　“我要算我的志愿分了，现在不可以。”

　　他回转身，重新被高炫抱进怀里，捏着手机开始计算自己的志愿分数。

　　高炫下巴搁在他头顶，垂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妻子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反光的黑色块显示出他黑沉的眼睛。

　　*

　　*

　　高忆待了三天精神才恢复正常状态。

　　来送饭的阿姨看着他青灰又阴郁的脸色，吓了一跳。

　　她在高家工作过很多年了，高忆算得上是她看着长大的，就算知道他精神状态不稳定，心里也对他有几分怜惜。

　　“小少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不清楚这次引诱高忆发病的状况，以为又是像以前一样单纯是由天气或者特定物品引发的，有些心疼地说：“下次还是在家多待会儿吧，最近下雨天多，实在不适合出门。”

　　高忆接过饭，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很累，全身如被绑了千斤重的棉花后又被丢进了海里，潮湿气从他骨头缝里冒出来，这三天他整个人湿哒哒的，连带着灵魂都厚重得不行。

　　是他低估了高炫，还没开始，自己就被他抓住了痛点，引来致命般的一击。

　　要么对方等着自己越挫越勇，那么他口中的“有些人”毫无疑问会被再次带到自己身边。

　　要么是等着自己畏惧着退出，他继续用胜利者的姿态，全方位占有虞天。

　　高忆嚼着菜，觉得高炫大抵也低估了自己。

　　他打开这几天没碰过的手机，发送了一条好友申请。

　　那天被虞天拜托给自己讲解的师姐在虞天走后不久对他说了句抱歉，让他稍等一会儿就转身去收其他志愿者的工牌。

　　返回来时她给高忆解释了一句，来这里的志愿者都是同一个系的同学，这些同学待会还有实习，于是拜托她帮忙带回学校上交。

　　于是高炫发过去的验证消息用了非常符合学生会的话术：“虞天同学，请问你志愿工牌上交了吗？”

　　他其实想验明身份发点诸如“那天你抛下我后我就发病了”或者“加V关心关心我状况如何”之类的过火话，但很可惜这样发送后通过的概率只能是0。

　　现在应该是虞天在大学的时间，就算是高炫监控着虞天的手机，也不会对这句消息起疑。

　　至于怎么得到虞天的好友名片……

　　那天第一个发现自己状况不对的是展会上被拜托给自己讲解的虞天师姐。

　　女生被高忆满手血迹和靠在一辆被砸稀巴烂的车旁的虚弱样子吓得不轻，下意识以为他在停车场受到了袭击，高忆阻止了对方报警，没阻止她飞速拨打了120。

　　等救护车来的间隙，高忆是恢复了几分清醒的。

　　他皱起眉头，做出一副很难忍耐的模样，问道：“能把虞天的联系方式发给我吗。”

　　女生早就因为当下情形神志俱惊，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位要爱不要命的疯子，浑浑噩噩拿出手机后，把虞天的好友名片推给了他。

　　高忆没等太久，大概他刚吃完饭，虞天就给通过了。

　　“你好同学，我上交了的。”

　　“你的志愿分够了吗？”

　　“还没有。”

　　“目前校外还有个志愿活动，同学你能来参加吗？”

　　“日期是多少呢？”

　　高忆哼笑一声，发送：“三天后，下午一点我们校门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