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云溪竹径

5、蒙胧情

　　俞子旌失落的走在湖滨大道上，眼前不时地浮现出东方裕临走时那埋怨的眼神，他痛苦及了，不由自主地来到了明州湖畔……。
　　市政府的‘亮灯工程’把整个明州湖边装扮的绚丽多彩，多么迷人的夜色啊，他却无心欣赏。留边忘返的游人们匆匆从他的身边走过，不断地发出赞美声，他充耳不闻。他两眼直愣愣的盯着不远处，那里是湖畔的一角，弯弯的杨柳树下有一张长椅，他跌跌冲冲地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许久才抬起了一双迷惘的眼：他看月亮；月光是如此的渗淡，他看湖水；湖水是如此的沉静。只有风儿轻轻的吹拂着他的脸，让他思绪万千地回忆着那一段美好的时光：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初夏。学校放学了，俞子旌做完班里的值日正准备回家，突然，欣欣拉着东方裕一头闯进教室来。
　　欣欣又惊又喜地：“俞子旌，你还没走呀。”
　　那时的社会是一个男女授受不清的年代，男生女生是不讲话的。俞子旌见女同学问话，就搭着眼、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答道：“刚想走。”
　　“你、你…”欣欣为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俞子旌抬起头见欣欣一脸的为难情绪，再看东方裕眼里含着泪水。不觉问道：“你们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东方裕委屈地：“丁军在校门口拦着我，不让我回家。”
　　俞子旌：“为什么？”
　　“因为，因为……”欣欣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口。
　　东方裕悲哀地：“因为，我是□□的女儿。”
　　俞子旌不平地：“ 哪有这种事。这是你父亲的事，关你什么事。”
　　东方裕难过的低下头去，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俞子旌关心地：“你别哭，咱们想想办法。”
　　欣欣：“反正，我们是出不去了。”
　　俞子旌从窗口探出头朝校门口望去，只见丁军一伙正把持在那儿。他低头沉思了一下，果断地：“你们跟我走。我们绕过一号教学楼，从司令台的侧面翻墙出去，这样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东方裕惊叫道：“翻墙出去？这能行吗？”
　　俞子旌安慰道：“那堵墙不高，我看人家翻过，自己也试过，不用怕。”
　　欣欣果断地：“裕儿，不怕，有俞子旌保护着我们哩，走。”她拉起东方裕跟着俞子旌出了教室。
　　仨人背着书包猫着腰，绕过一号教学楼，迅速来到大操场司令台一侧的墙边。
　　欣欣伸手试了一下墙的高度，见还没有手高：“裕儿，还好，这堵墙不高。”
　　东方裕傻傻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俞子旌：“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捡几块砖头来垫一垫。”
　　欣欣：“我和你一起去，这样快些。”
　　俞子旌：“你行吗？”
　　欣欣：“行。不然，被他们发现了就糟了。”
　　俞子旌：“好。”
　　欣欣：“裕儿，你站在这儿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东方裕害怕地：“我一个人在这儿等着？”
　　俞子旌：“嗯，别怕，他们不知道你在这儿。”
　　东方裕无奈地点点头。
　　俞子旌和欣欣飞快地跑出去了。东方裕环顾四周，天是那样的灰，操场上是那样的静。杂草在乱石中生长，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嗖嗖直响。身边的矮墙上书写着打倒□□的标语，不由自主地让她想起了被□□抄家的情景。她害怕地紧紧抓着书包，着急的望着不远处，真希望他俩能早点回来。
　　不一会，俞子旌和欣欣回来了。他们将怀里抱着的砖头放下，又将放在书包里的砖头倒在地上，但见里面的书已被擦破，他们顾不了那么多了。
　　俞子旌很利索地将这些砖头垒起一个小平台，还试着踩了几下觉得稳当，就催促道：“欣欣，你先翻墙过去。然后，你在外面接着东方裕，我最后一个翻过去。”
　　欣欣干脆地：“好。裕儿，我先过，我在外面接应你。”说完，在俞子旌的帮助下顺利地上了墙，一个鱼跃“咚”的一声落地了。她环视了一下周围，见小巷内空无一人很安全，就小声地隔墙叫道：“俞子旌，没事，帮裕儿翻过来吧。”
　　俞子旌：“好，你先把书包接着。”他将三只书包一一递过墙去。当他回头要招呼东方裕时，却见她呆呆地站在那儿，心里不觉起了怜悯之意。他温和地：“来，东方裕，你学着欣欣的样，我帮你翻过墙去。
　　东方裕默默地点点头，扶着俞子旌的手颤抖抖地踩上砖头，摇摇晃晃的站在上面。
　　俞子旌：“别怕。用手扒着墙头，我喊一、二、三你就往上跳。到时，我会助你一把力，你就上去了。”
　　东方裕双手扒着墙头：“嗯。”
　　俞子旌：“准备，一、二、三跳。”
　　东方裕轻轻地往上一蹿，只觉得身体失控了。她一声惊叫抱住俞子旌脖子，吓得她一动都不敢动。
　　俞子旌有生以来，从来都没有抱过女孩子。此时此刻，他怀里抱着这位既聪明又漂亮、既娇气又柔弱的女孩，一股甜蜜之感从心里油然而生。他控制了一下情绪，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温柔地“来，别怕，我们再试试。”
　　东方裕摇着身体，娇气地：“我不跳了，我不跳了。”
　　俞子旌耐心地：“那丁军来了怎么办？”
　　东方裕吓得猛一回头，朝远处看了看，她咬咬牙无奈地：“嗯，我跳。”
　　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羊羔，听着俞子旌的指挥，随着俞子旌一声口令，她用力一蹿迅速地上了墙，但却摇晃了几下。俞子旌也随身上了墙，一把扶住了她。
　　墙下的欣欣见俩个都上墙了，高兴地：“裕儿，快下来，快下来。”
　　突然，东方裕用手一指：“不好，丁军他们追过来了。”
　　“裕儿，快跳。”情急之中俞子旌抱起她就从墙上跳了下去。
　　“哎哟、哎哟。”东方裕捂着脚直叫唤。
　　欣欣焦急地上前为她揉脚：“是脚扭了吗？”
　　东方裕痛苦地：“嗯。”
　　俞子旌一旁着急地：“快，欣欣，我们送她回家。”
　　欣欣果断地：“不行。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不能送她回家。否则，他们会到裕儿家去造反的。”
　　俞子旌：“那送到你们家？”
　　欣欣：“不行，我们家与丁军家对着墙门呢。再说，如果他们知道了也会去闹的。”
　　“怎么办？怎么办？” 俞子旌急中生知地：“那、那就到我家去。”说完，不由分说地背起东方裕就跑。
　　欣欣背着三只书包紧跟在后面，三个人一溜烟地拐进一条小巷消失了。
　　丁军一伙追来，见他们没了踪影，恼火地：“算啦，别追了。哎，那个男生是谁呀？”
　　大伙儿：“不知道哇。太远了，看不清。”
　　丁军无奈，只好悻悻地收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