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破局手册（快穿）》宁歌不是丁可

17、第 17 章

　　三司会审的余波尚未平息，京城上空的政治空气却愈发粘稠压抑，仿佛暴雨前的死寂。萧令月深居公主府，表面静默，实则通过系统737的广域监控和“洞察之眼”的残余能力，严密注视着各方的动向。
　　【系统，重点监控三皇子府、嘉妃宫中、以及大皇子、二皇子核心谋士的密谈。同时，扫描所有递入父皇寝宫的汤药和奏章。】萧令月在心中冷静下令。积分在缓慢消耗，但换来的情报价值连城。

　　【指令确认。监控中。检测到三皇子府内频繁有异装人员夜间出入，疑似江湖人士。嘉妃宫中近日焚烧香料量倍增，气味成分复杂，含有微量宁神类草药，但混合后长期嗅闻易致人精神萎靡。大皇子与吏部侍郎密会于京郊别院。二皇子门下清客频繁接触钦天监官员。】系统737的汇报清晰而迅速。

　　信息碎片在萧令月脑中飞速拼凑。三皇子招募死士，欲行险招？嘉妃在父皇的香料中做手脚，想让父皇更依赖她，或是精神不济便于操控？大皇子在布局人事？二皇子则试图从天象上做文章？

　　而最让她心头一紧的是系统关于皇帝汤药的扫描结果：【检测到极微量的‘相思子’毒素成分，长期累积，可缓慢侵蚀心脉，与风寒症状相似，难以察觉。非经年累月不可见功。】

　　如此一来，一旦这位“父皇”骤然崩逝，而传位诏书未定，三皇子及其母族很可能凭借掌控宫禁和部分军权，强行上位。

　　必须阻止！但如何阻止？就在萧令月苦思破局之法时，契机出现了。

　　这日，一直闭门反省的三皇子萧令宸，竟突然递牌子请求入宫侍疾，言辞恳切，悔过之情溢于言表。病榻上的皇帝萧彻或许是念及父子之情，竟点头应允了。

　　萧令宸一身素服，入得寝殿，屏退左右，跪在榻前，涕泪交加，痛陈己过，说自己被小人蒙蔽，管教无方，致使朝纲动荡，让父皇忧心。他恳求父皇保重龙体，并表示愿交出手中所掌差事，一心只在父皇榻前尽孝。

　　萧彻本就病体支离，神思恍惚，见爱子如此悔悟，竟拉着他的手，喃喃了许多父子间的私语。

　　【系统，放大监听！分析萧令宸的微表情和心率！】萧令月立刻警觉。

　　【监听放大中……目标心率平稳，略有加快，属于表演性激动。微表情分析：嘴角下撇频率增加，眼神闪烁，尤其在陛下提及‘若朕有不测，你当与你皇兄们共扶社稷’时，瞳孔有瞬间收缩，手指无意识捻动衣角，表现为紧张与抗拒。】系统冷静地汇报。

　　果然！他在演戏！就在这时，系统捕捉到萧令宸趁着为皇帝掖被角的瞬间，指尖极其隐秘地弹了少许无色粉末进入皇帝的参汤碗中！动作快如闪电，若非系统超维监控，根本无法察觉！

　　【警报！检测到未知粉末投入陛下参汤！成分快速分析中……类似强效兴奋剂，可短期内提振精神，但会极大透支心力，对心脉受损者尤为危险！】

　　萧令月心中巨震。萧令宸这是要让皇帝回光返照，以便在精神好的时候诱他写下传位于己的诏书，或者干脆让皇帝兴奋过度而猝死！

　　必须立刻阻止皇帝喝下那碗参汤！

　　电光石火间，萧令月目光扫过系统监控屏上另一个画面——太傅王崇明正奉旨前来探视陛下，已行至殿外廊下。

　　有了！

　　【系统，系统，立刻模拟殿内皇帝剧烈咳嗽、呼吸急促的声音，音量控制在刚好能让殿外的王太傅隐约听到的程度！】

　　【指令确认！自动扣除500积分。环境模拟中……】

　　她高声叫素盏：“快用我们预设的红羽信鸽，传讯：‘风急雨骤，速请秦，言巡防事’！”

　　寝殿内，皇帝刚被萧令宸扶起，准备饮用参汤。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模糊却清晰的剧烈咳嗽声，仿佛皇帝在里面痛苦不堪。正要进殿的王太傅脚步猛地一顿，脸色骤变，也顾不得礼仪，提高声音问道：“陛下？可是龙体不适？老臣王崇明求见！”

　　几乎是同时，殿内真正的皇帝萧彻被这突如其来的“自己”的咳嗽声引得喉头一痒，竟真的剧烈咳嗽起来，一时喘不上气，脸色涨得发紫，手中的参汤碗也拿不稳，摔在地上，药汁四溅！

　　萧令宸的计划被彻底打乱，他又惊又怒，却不得不先替皇帝抚背顺气，一边对外喊道：“父皇无碍！只是呛了一下！太傅稍候！”

　　但王太傅何等精明，听到里面真实的咳嗽声和碗碎的声音，再结合刚才听到的幻听，心中疑窦大起，不但没退，反而上前一步：“老臣忧心陛下，请容即刻入内探望！”萧令宸脸色铁青，他知道，今天这药是喂不下去了。

　　几乎是同时，一只通体赤红、仅翅尖带一抹墨色的鸽子，如离弦之箭般从公主府一角悄无声息地飞出，直扑安国公府方向。这正是萧令月与谢渊约定的最高紧急联络信号，见此鸽，所传必为十万火急之事。

　　安国公府内，那熟悉的密语让谢渊瞳孔骤缩。他毫不迟疑地下令：“备马！持我名帖，立刻去找秦莽，宫中恐生大变，请他即刻请求入宫觐见！要快！”

　　于是，一炷香后，有内侍匆匆入殿来禀：“启禀陛下，镇北将军有紧急军务奏报，已在殿外候旨！”

　　镇北将军秦莽一身风尘，甲胄未卸，手持紧急军报，步履铿锵地踏入皇帝寝殿外间。

　　“臣，镇北将军秦莽，有紧急军情奏报！”秦莽声如洪钟，对着被内侍暂时请到外间等候的王太傅、以及闻讯赶来的几位阁老和脸色难看的萧令宸拱手一礼，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

　　“秦将军，何事如此紧急？”王太傅率先开口，眉头紧锁，心中却隐隐觉得此事与方才殿内的异常或许有关。

　　秦莽展开手中军报，声音沉肃：“北境八百里加急！突厥一部趁我朝中……呃，陛下龙体欠安之际，异动频繁！其精锐斥候小队屡次越过边境，劫掠边民，试探我边防虚实！更有多路探马回报，突厥王庭似在秘密集结各部首领，动向不明！边关诸将请旨，是否可主动出击，以防其大举南下！”

　　军情是真实的，但时机和呈报方式，却是谢渊与秦莽心照不宣的运作。此举一来可借军国大事打断萧令宸可能的进一步动作；二来，军队的动向，会立刻成为朝野关注的焦点，无形中增加了任何人在此时发动政变的成本和风险；三来，也为秦莽等武将更频繁出入宫廷提供了绝佳理由。

　　果然，北境军情如同冷水泼入热油锅，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内殿传来皇帝虚弱却清晰的声音：“是秦爱卿来了？进来……都进来……说与朕听……”皇帝被刚才的咳嗽和混乱折腾得精神更差，但军情大事触动了他最后的警惕心。

　　众人得以进入内殿。皇帝靠在榻上，面色灰败，眼神却努力聚焦在秦莽身上。萧令宸站在一旁，眼神阴鸷。

　　秦莽将情况再次禀报，言辞恳切，分析利弊，最后道：“陛下，突厥狼子野心，不可不防。臣请陛下保重龙体，早定方略，以安边关军民之心！”

　　皇帝喘息着，看向王太傅：“太傅……以为如何？”

　　王太傅沉吟道：“陛下，秦将军所虑极是。然主动出击，牵一发而动全身，需慎之又慎。当务之急，是加强边防警戒，谕令边将谨慎应对。同时……”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萧令宸，“内安方能外攘。”

　　皇帝疲惫地点点头：“就依太傅所言。拟旨……咳咳……”他又剧烈咳嗽起来。

　　萧令宸连忙上前伺候，眼中却闪过焦急。父皇这状态，根本无法正常处理政务，更别提写传位诏书了。他下的那点药，效果过去后，只会让皇帝更虚弱。

　　经此一闹，皇帝身边伺候的人被王太傅以陛下需静养为由，暗中换了一批更可靠谨慎的，嘉妃和萧令宸再想轻易下手，难如登天。

　　萧令月得知秦莽顺利入宫并暂时稳住局面，稍稍松了口气。【系统，】她冷静吩咐，【深度扫描嘉妃入宫前所有经历，重点排查其养父孙管事的人际网络、财富来源，以及嘉妃早年接触过的所有非本朝人员。寻找任何可能与‘赵姬’类事件相关的蛛丝马迹。同时，密切监控大皇子和二皇子，尤其是二皇子与钦天监的接触。】

　　【指令确认。深度扫描启动，消耗积分800点。监控持续中。】

　　系统的效率极高，很快，大量碎片信息被整合分析出来。

　　【扫描发现：嘉妃养父孙管事，在献女前三年，曾多次秘密接待过来自西域的商队，其财富积累速度异常。嘉妃年少时，其身边曾有一名来自波斯的嬷嬷，此人于嘉妃入王府前一年莫名消失。】
　　【关联信息：旧档记录，前朝末帝晚年，曾有一宠妃亦为西域进献，后因卷入巫蛊案被赐死，其所属部族与突厥有远亲关系。】
　　【监控发现：二皇子萧令晖的心腹，近日与钦天监副监正频繁密会，内容涉及星象异变、‘荧惑守心’之兆与‘帝星黯淡’的解读。】

　　一条条信息在萧令月脑中串联起来。“系统，将嘉妃与西域、前朝巫蛊案宠妃可能存在关联的线索，以及二皇子欲借星象生事的证据，匿名透露给大皇子的人。记得，要做得像是他们自己‘偶然’查到的。”

　　【指令确认。情报投放中。消耗积分200点。】

　　大皇子萧令峰本就因三皇子得宠而嫉恨，又自诩出身正统，收到这些惊人消息，初时亦觉骇然，并未全然轻信。但他生性多疑且对宸妃母子恶感极深，立刻动用了安插在宫中和三皇子府周围的眼线加紧探查。几日后，其心腹竟真意外截获了一份经由嘉妃母族孙家旁支子弟送往西域的密信！信中使用了一种古老的突厥部落暗语，经重金寻得的通译破译，内容虽隐晦，却提及“旧约”、“静待佳音”等词，并夹带了只有前朝宫廷才惯用的一种特殊香料残末。

　　与此同时，他安插在太极殿的内应传来一个极其紧迫的消息：陛下昨夜呕血，昏迷了半炷香时间，醒来后精神极度萎靡，竟拉着嘉妃的手含糊交代起身后事，字句间竟似有立刻传位三皇子之意！

　　这两件事叠加，让萧令峰彻底慌了神，他连夜召集了少数支持他的、同样看重正统且对陛下偏宠三皇子不满的御史和清流官员，将密信和通译内容示之，激愤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等妇人，混淆天家血脉，勾结外邦，如今更要蛊惑圣心，乱我朝纲！我等身为臣子，岂能坐视社稷倾覆？明日朝会，必当死谏！” 有官员质疑证据是否单薄，他却已听不进去：“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岂能拘泥？待陛下彻查，一切自明！若待矫诏已成，则万事休矣！”

　　翌日小型朝会，皇帝勉强出席，听取北境军情后续安排。大皇子萧令峰看准一个时机，猛地出列，手持笏板，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努力显得沉痛而坚定：“父皇！儿臣有本奏！事关重大，儿臣纵死不得不言！”

　　他将西域关联、前朝巫蛊旧事、近期截获的密信内容与陛下病重之事联系起来，言辞恳切又带着恐慌：“……嘉妃娘娘身世疑点重重，其母族与西域往来密切，更涉前朝禁事！儿臣恐有宵小之辈，利用父皇慈心，行吕不韦、李园之事，意图窃国！如今北境不稳，父皇龙体欠安，此等隐患若不彻底清查，儿臣恐……恐国本动摇啊！恳请父皇为天下计，立刻下旨，彻查嘉妃娘娘入宫前所有经历及孙家一切往来！”

　　他这番说辞，听起来冠冕堂皇，甚至带有一丝悲壮色彩，但其指控的严重性足以让整个朝堂震动！

　　皇帝先是愕然，随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令峰：“逆子！你……你竟敢……污蔑……咳咳咳……”他剧烈咳嗽，说不出完整的话。

　　萧令宸更是目眦欲裂，冲出班列，跪地泣诉：“父皇！皇兄此举，分明是见父皇病重，欲构陷儿臣，其心可诛！”

　　二皇子萧令晖则一脸震惊和痛心，在一旁劝解：“皇兄！此事关乎嘉妃娘娘清誉和皇室颜面，岂可妄加揣测？” 看似劝和，实则火上浇油。

　　有官员附和请求调查，亦有人反对。朝堂上顿时吵作一团。皇帝见状，只觉头痛欲裂，心口憋闷，眼前阵阵发黑。他努力想呵斥，却发不出太大声音。

　　这场仓促的发难，虽未达到萧令峰预期，却成功地将猜疑的种子狠狠种下，并将朝堂水彻底搅浑。

　　朝会就在这种极度压抑和混乱的气氛中结束。皇帝被内侍搀扶着，几乎虚脱地离开。众臣心思各异地退出太极殿。

　　萧令峰则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快步走向宫门，准备立刻回府与幕僚商议下一步如何扩大战果。就在他的马车驶离宫门，转入一条相对僻静的街巷，准备加速回府时——异变陡生！

　　前方一辆运柴的骡车似乎突然失控，车轴断裂，干柴散落一地，恰好堵住了去路！萧令峰的马车夫急忙勒马减速。

　　就在这车速骤降、护卫注意力被前方变故吸引的瞬间！两侧高墙之上，数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跃下！动作快如鬼魅！抬手射出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取车厢内的萧令峰！同时，护卫队伍中，一名侍卫，猛地拔刀，却不是护卫主子，而是狠狠一刀砍向了身旁同伴的脖颈！鲜血喷溅！制造了更大的混乱！

　　“有刺客！护驾！” 剩余的护卫这才反应过来，惊怒吼叫着拔刀迎敌，与扑下来的黑衣人厮杀在一起，场面瞬间大乱！

　　车厢内的萧令峰听到外面惨叫和打斗声，刚惊疑地想探出头查看，一枚毒针已然穿透车窗绢纱，精准地没入了他的颈侧！他只觉得一阵轻微的刺痛，随即一股麻痹感迅速蔓延开来，眼前一黑，甚至来不及呼救，便重重栽倒在车厢内。

　　那些黑衣人武功极高，且配合默契，一击得手，毫不恋战，利用混乱和那名内应侍卫的掩护，掷出烟雾弹，迅速借着街巷复杂地形遁走，瞬息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骡车失控到刺杀完成，不过短短十几次呼吸的时间！

　　等到附近巡街的武侯闻声赶来，只见大皇子的马车歪在路边，护卫死伤数人，现场一片狼藉。车内，大皇子萧令峰面色青黑，已然气绝身亡！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炸响了整个京城！

　　皇帝回到寝殿，服下汤药，气息稍平，闻此噩耗，猛地瞪大双眼，“噗——”地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龙袍前襟！他身体剧烈颤抖，手指着殿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怒、悲痛、以及……一种被巨大阴谋笼罩的、冰冷的恐惧和猜疑！随即，他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脉搏微弱，情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危急！

　　皇宫内外，顿时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死寂之中。

　　萧令宸闻讯，先是震惊，随即是暴怒和极大的惊恐：“是谁？！是谁害我皇兄？！栽赃！这定是栽赃！” 他本能地觉得这是冲着他来的，行为难免失措。

　　二皇子萧令晖则是在自己府中“惊闻”噩耗，当场悲恸欲绝，捶胸顿足：“皇兄！你怎么就……昨日朝堂还……怎么会这样？！” 他立刻换上素服，主动请求入宫协助调查，表现得比谁都积极痛心，并暗中指示手下，将一些线索巧妙指向三皇子一党。

　　【系统，扫描凶手线索！】萧令月在第一时刻下令。

　　【现场扫描：毒针材质普通，但淬炼手法特殊，混合了多种剧毒，见血封喉。烟雾弹残留物中发现极微量的、产自西域的稀有植物灰烬。那名内应侍卫在被围捕时已果断自尽，但其鞋底缝隙中，残留了一丝与二皇子府中那位西域清客书房内完全相同的高级香料粉末，此香料在京中几乎独一无二。】系统迅速汇报，【综合判断，刺杀经过周密策划，利用了内应制造时机，凶手行动专业，撤离路线精准，疑似对京城布防及大皇子行程极为了解。二皇子嫌疑度87.5%。】

　　萧令月立刻明白了。是二皇子！他利用大皇子发难制造出的混乱，抓住机会，实施了精准刺杀！那西域香料和植物灰烬，既是他无法完全抹去的痕迹，也可能是他故意留下的、预备将来必要时嫁祸西域或弃卒保帅的后手。

　　“系统，将香料和植物灰烬线索，匿名透露给悲痛欲绝的大皇子一系和……三皇子的人。” 萧令月冷静地吩咐，此刻的水越浑，对她越有利。

　　她轻声道：“是时候，让母后留下的风，吹遍这朝野了。”